《[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13、心事之二

　　冰箱纸条上的三个人名字依旧：

　　No.1 牧绅一
　　No.2 藤真健司
　　No.3 Sendoh Akira

　　夏纱专注地看着这张纸条，随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来神奈川可是背负着为球队吸收新鲜血液的重任，怎么能胡思乱想，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分心呢？她双手叉腰，在心里训斥自己。

　　身为猎头，对看中的球员有非分之想，会影响专业判断的，太不像话了！她继续训斥自己。

　　更何况，人家还有交往对象……

　　糟糕！察觉到之前那种奇怪的情绪好像要卷土重来，夏纱连忙刹车，“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冰箱上，没有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离开咖啡馆，回到家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她却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在为自己理清思绪；否认，怀疑，不敢相信，来来回回自我训诫数十次后，她终于有了进展，在自我剖析中慢慢平静了下来，找到了症结所在。

　　都是彦一那家伙的错！！！

　　加入篮球部之前，她明明思维正常，知道仙道有感情稳定的女朋友还挺为他开心。就是因为加入篮球部后，天天跟彦一还有那群一年级新生混在一起，身边个个都是脑残崇拜者的情况下，她才不知不觉被感染的，训练时总喜欢盯着仙道，平时总喜欢提起仙道，休息时想尽办法往他身边凑，说一句话就觉得开心，被随口夸上一句更要得意上几天，脑袋被摸一下而已，心跳半天都停不下来，不知道有什么好跳的……

　　可这些是陵南全体新生共有的症状，绝不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没有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只是和其他一年级一样，崇拜自己的偶像而已！仙道这样的人，放在哪里不是瞩目的焦点，自己崇拜他，又有什么错呢？

　　想通这件事后，夏纱心里轻松了不少，思绪整理完毕终于有心情打开冰箱做晚饭了。

　　用简单的三明治填饱肚子后她洗了个澡，躺到了床上。

　　这是件好事，闭眼前，她小声对自己说，提前把非分之想扼杀在摇篮里，避免真的犯错误。而且就算崇拜的心情相同，自己身为女生，和其他人还是不能一样，类似今天这种道谢却把人请到情侣咖啡厅的事，以后要坚决杜绝，不能再犯！今后的举止也应该更注意一点，递水的事情，还是换回给彦一做更合适，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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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的神奈川街道看起来清爽宜人，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斑驳撒在路上。

　　虽是周末不用上学，但夏纱依旧起了个大早床，因为今天县体育馆内有非常值得关注的重要比赛：湘北VS翔阳。这两支球队一个是万人瞩目的黑马，另一个是实力强劲的去年亚军，任谁都不能轻视，所以田冈教练早就下令，陵南全体球员必须到场，观察对手的球路以便进行战术调整。

　　“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啊。”

　　好看的发绳弄丢了，夏纱用回了之前的黑皮筋，心里却很不舍得，一路上总忍不住看着马路，还不时蹿进草丛，希望能找到自己丢掉的发绳。

　　低头走路的关头，头顶的丸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了扯，然后提起来揉了两把。夏纱被薅惯了，对这个手法非常熟悉，无奈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学姐，您扯我头发干什么呀！”夏纱不满地控诉。

　　柴崎香织一身亮眼的草绿色连衣裙，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清新靓丽：“果然是你，鬼鬼祟祟缩在树丛里干吗？”

　　“东西掉了，找了一早上都没找到，碰碰运气而已。”

　　“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就别找了，你们篮球部马上要去看湘北和翔阳的比赛吧，我和你一起去。”

　　夏纱犹豫着没有答应，心中吐槽：我们队长交代了不要带你一起玩了诶，你那么讨厌篮球，总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柴崎香织眯起眼睛：“怎么了，这个表情，难道还不愿意？”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队长大人和会长大人谁更可怕后，夏纱果断地摇了摇头，“绝对没有！”

　　两人就这样结伴走到体育馆门口，现场观众正排着队入场，人头攒动，比昨天湘北对津久武的比赛热闹多了。

　　“翔阳的名头果然大啊！”夏纱不禁感慨。

　　“那当然，他们可是去年的亚军呢。”

　　“学姐您又不喜欢篮球，还知道去年的亚军是谁？”夏纱微感诧异。

　　柴崎香织却避而不答：“今天应该是翔阳稳赢吧。”

　　“那可不一定。篮球没有绝对的胜负，而且湘北也很强。”

　　“练习赛湘北不是连你们都赢不了吗，能强到哪里去？”

　　咦？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不爽呢？

　　夏纱气得跳脚：“什么叫连我们都赢不了，我们陵南很差吗？”

　　“肯定比不上翔阳。”

　　“学姐请注意一下您的立场，您可是陵南的学生会会长啊！”

　　“胜负与我的立场无关，由你们的实力决定。”

　　“……”论言辞锋利，夏纱一如既往毫无还嘴之力，只能弱弱地反驳：“到时候赛场上看吧，我们一定不会输的。”

　　谈话间身旁为数众多身着白绿相间运动服的翔阳学生走过，衣服的配色十分眼熟。

　　“学姐，你的裙子和他们是一样的绿色诶。”夏纱突然意识到。

　　“是吗？”

　　“待会儿坐在体育馆，别人肯定以为你是翔阳的支持者。”

　　“哦。”

　　夏纱忍不住打趣：“说起来学姐昨天和今天都穿的格外漂亮呢，难道是看完球要见男朋友？”

　　可惜会长大人道行高深，很快反击，“我没有男朋友，倒是你，今天怎么换回以前的黑发圈啦？难道是怕我怀疑你和那个流川枫的关系？真是欲盖弥彰。”

　　“……那个发绳掉了。”

　　提起发绳，夏纱想起昨天下午的事，不免有些低落。

　　“所以你今天一早蹲在草丛就是在找发绳？发绳掉了脸色才这么差？”

　　夏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给自己做心理矫正是很费精力的，她昨晚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还总是断断续续做梦，早上照镜子时也看得出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眼皮微肿伴着黑眼圈还一脸苍白没有血色，看起来就像熬夜了一样。

　　“脸色差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些了吗？”

　　“昨天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一根发绳而已送人都行的？”柴崎香织摇了摇头：“真弄丢了却彻夜难眠一大早钻在树丛里找，我原本只是打趣你，但看你这样子，不会是真喜欢那家伙吧。”

　　夏纱正待否认，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彦一的喊声。

　　“仙道学长，这边这边！”

　　听到这个名字，夏纱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才看见仙道的确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

　　趁两人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对上，夏纱火速低下了头，盯着脚尖把自己昨晚做的心理建设又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这才安下心来，抬起手快速打了个招呼。

　　昨天的事，需要道歉吗？主动请人喝咖啡，又把人家从咖啡厅拽出来，找了个扯淡的理由，塞一杯外带咖啡后逃之夭夭，怎么想都是失礼的行为。不过他一直那么宽和大度，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吧…

　　“夏纱你也来了啊，额，还有柴崎学姐。”彦一的声音由远而近，由兴奋变成沮丧。

　　“彦一啊，我昨天问洋子喜不喜欢年纪比她小的，好不好奇她的回答啊。”

　　“饶了我吧学姐！”

　　“我这是在帮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啊？真不想知道洋子怎么回答的？”

　　彦一脸色由白转红，“怎……怎么回答的？”

　　“骗你的，我根本没有问，哈哈哈！”

　　彦一：“……”

　　“不过看你这个反应，还真是非问不可了，希望我什么时候问啊，想当场听到答案吗？”

　　夏纱看着彦一的脸色时白时红，一副不堪重负即将昏厥的样子，心里虽然同情却也忍不住庆幸被调侃的不是自己，她生怕会长大人把话题转到流川枫和发绳上，所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见她保持沉默见死不救，彦一只能转身落荒而逃，“仙道学长，我们先进去吧！”

　　调侃对象逃跑，柴崎香织施施然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喃喃自语起来，“奇怪……”

　　“怎么了学姐？”

　　“仙道那家伙，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仙道学长怎么奇怪了？”

　　夏纱刚刚心虚之下头都没敢抬，所以完全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柴崎香织摸着下巴，狐疑地说，“难道是听到了我质疑陵南的实力，这家伙这么有集体荣誉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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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南众人在体育馆集合后，彦一和田冈教练前往观众席前排架起了摄像机，准备录下比赛过程，以便赛后根据录像仔细观察胜利的队伍。其他人则一起前往休息室，绕着体育馆外围走了一圈，穿过好几段弯弯绕绕的过道，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夏纱一个小矮子，被一群高大的篮球手围在中间，连路都看不清楚，只是跟着其他队员走走停停，直到走进休息室。

　　把书包放在了长椅上，抬起头时，视线正好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刚刚脱掉了运动服外套，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背对自己，手臂肌肉的线条分明。

　　意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明明是平时再常见不过的情景，夏纱却突然觉得嗓子一阵发紧，一下子鲤鱼打挺般坐起，面对众人汇聚过来的目光，丢下一句“我给大家买水去”，就火速跑出了休息室。

　　看来这种心理矫正，也不是一次就能见效的，需要长期坚持多个疗程才能完全治好啊，难怪心理医生那么赚钱！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以后这种距离太近的场合，都要想办法躲开才行！

　　一路跑到体育馆走廊的贩售柜前，夏纱平复了心情，根据队员们的口味买了十几瓶运动饮料和果汁，然后用外套兜住准备原路返回，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之前没记路，陵南休息室在哪边来着？

　　喃喃自语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们海南休息室在左边，你们陵南应该在右边。”

　　“谢谢。”夏纱鞠躬道谢后，转身朝右走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是仰慕我们海南吗？为什么去陵南了啊！”

　　场内恰好一阵嘈杂，夏纱只隐约觉得身后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没听清他的话，一路继续抱着水走到了休息室门口，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

　　把水放到桌子上后，她转身走向座椅。

　　咦？大家怎么突然换上紫色的衣服了？

　　一室寂静，片刻后夏纱终于反应了过来，瞪圆眼睛看着座椅上的少年。

　　大而清澈的眼睛，瘦削的脸颊，短发，五官清秀。

　　她很确定陵南没有这个人……

　　夏纱转过身，眼睛瞪得更大了。

　　就在她身旁的衣柜处，一个人肩上搭着毛巾，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腹肌沟壑明显，正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人夏纱倒是知道，篮球周刊对他有详细报道，还专门配了照片：神奈川的No.1 Player，海南队长牧绅一，也是她自己观察目标的首位，一直期待能见上一面的顶级控卫。

　　偏偏此刻没穿上衣。

　　夏纱反应过来，火速鞠躬行礼，不敢抬头，“非常抱歉，我走错休息室了。”

　　半晌身后才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似乎是之前的短发少年：“没关系的。”

　　“谢谢，那我告辞了！”夏纱不敢抬头，继续维持着鞠躬的姿势，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和水，然后转身冲出门外。

　　跑到前台询问过工作人员后她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耍了，陵南的休息室不在右边，反而是在左边，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和无冤无仇的人恶作剧。

　　确认完正确位置，夏纱好不容易找到自家休息室门口，正准备推门，却突然听到门内传来鱼住学长的怒吼。

　　“小鬼！”

　　回答他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嚣张与轻狂：“我是神奈川第一新人，清田信长，海南附属高中首发队员，给我记牢啦！”

　　清田信长？

　　听到这个名字，夏纱马上回忆起海南校园外，自己被晒得头晕眼花的那两个小时，随后意识到，刚刚好像就是这个声音给自己指路，把自己指到了海南休息室。

　　搞了半天他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那个时候让自己在墙角等，不会也是恶作剧吧！

　　想到这里，夏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准备推门进去。

　　“翔阳的4号上场了吗，信长君？”

　　低沉悦耳，是仙道的声音。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称呼有些略显亲密，但也成功让之前气氛中的紧张慢慢消散。

　　夏纱呆愣的关头，众人结伴走出休息室，她连忙递上手中的水。眼前的人一个个道谢路过，只留下夏纱看着手里剩下的两瓶宝矿力发呆，刚刚她害怕看到仙道的脸所以一直低着头，可看手就知道，他没有来拿。

　　他还没有出来，或者是已经走了？

　　正发呆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你！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

　　夏纱回过头，说话的人头发微长，身穿紫黄相间的海南队服，略显桀骜的五官，配上张牙舞爪轻狂的样子，的确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清田信长。

　　“我哪有不理你，倒是你，为什么给我指错路！”

　　清田马上语塞：“这个，我也走错了，可能是记错了吧。”

　　“还有，上次你为什么骗我，说要给我拿梯子，让我白等你两个多小时。”

　　听到这话，原本心虚的清田立马跳脚，“我哪有！我在那儿等了你一上午啊！连训练都错过了，被教练一顿臭骂！是你放我鸽子！”

　　“胡说，我在海南最右边角落的围墙那儿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根本没出现！”

　　对方更加抓狂，跳起来扯着自己的头发：“不信你去问阿神学长，我和你约好后就去体育馆，拿了梯子出门就右拐去了围墙角落！”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夏纱冷静下来理清思绪，“你从体育馆出门后右拐？”

　　“对呀，我们不是约好在最右边的墙角吗？”

　　“我记得你们体育馆大门和学校大门正对，你从体育馆出来向右走，岂不是走到最左边角落去了……”

　　“……”

　　对面的清田陷入了思考。

　　这么大个人左右都不分？！夏纱无语扶额：“难怪刚刚你会指错，你说海南休息室在左边，是不是你出来的时候觉得大厅在左边，那你回去的时候海南休息室就在右边啊！”

　　“……”

　　对面的清田若有所悟。

　　“还有，我到你们休息室后，可是礼貌鞠躬道歉问好了的，你走错休息室后，说了什么惹得我们队长那么生气！”

　　“我……我说陵南是……是……”清田瞟了她一眼，脸色踌躇，吞吞吐吐不再开口。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夏纱说得对方哑口无言，本该顺势为陵南讨回公道，可看到清田摸着头发面色发红，局促害羞的样子和初遇时一模一样，又忍不住心软了。

　　“算了，下次碰到我们队长，好好道歉就行。”

　　“嗯，”清田点了点头，偷看了她一眼后，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委屈，“我以为你会来海南，开学之后每个班都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你。”

　　找我干什么，我也没说过要去海南啊？夏纱觉得不解，正准备开口的刹那，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一瓶宝矿力。

　　夏纱呼吸一窒，立马把清田抛到了脑后，呆呆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随后在她面前弯下了腰，将地上一件蓝色的外套捡了起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夏纱愣了愣，这才注意到之前包着饮料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他完全没有介意昨天自己在咖啡厅的失礼，对自己态度依旧。

　　“谢谢学长。”

　　和对方依旧温和平静的声音不同，她身体紧绷，连说话的气息都比平时弱上几分。

　　篮球部的其他成员已经渐渐走远，夏纱看着仙道的背影，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去，和他一起去篮球馆和众人汇合，但看着眼前漆黑安静的走道，不知怎么就是挪不动脚步。

　　他只是随口说了句话而已，昨晚做的那么多心理矫正，好像都成了笑话一样，坍塌满地铺陈在面前。

　　许久过后，一旁的清田才局促地开口：“那个……”

　　夏纱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此人的存在，“刚刚海南的人好像都在休息室集合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晃，不去看比赛吗？”

　　“糟糕！牧学长还在等我！”

　　听到她的话，清田突然跳了起来，焦急地跑向走廊尽头。

　　空荡的走道里只剩下夏纱一个人，她呆站了一会儿，随后慢慢走到了篮球场外，可听着场内观众们兴奋的喧闹，她突然间对比赛兴致缺缺，盯着门口的台阶呆了片刻，转身走出了体育馆。

　　大门外阳光正好，夏纱长椅上晒了半天太阳，四肢回暖后却还是瘫着不想动弹。不知过去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经过，热烈地讨论着比赛，她也没有心思去听，直到恍惚间有一个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对方和早上一样，依旧一身绿色的裙子，看上去时尚又精致，只是不知为何脸上的神情低落，眼眶微红，心神不属的样子。

　　“学姐您怎么了？”

　　“翔阳输了。”

　　听到这个结果，夏纱倒是不觉得意外，翔阳很强，可湘北也不弱，何况赛场上，从来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胜负。

　　“学姐是翔阳的球迷？明明不喜欢看篮球赛啊。”

　　柴崎香织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反问道：“你又是怎么了，流川枫明明赢了啊。”

　　夏纱没有回答，也学着她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暖意。

　　两人互相不知对方为何失落，也都没有分享心事的打算，只静静靠在长椅上，享受着这一刻阳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