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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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到底带着张珍向张念赔了罪，张念与张婉素来感情好，刚才这么一番话，也有着借机发现心里的一丝不满，张婉代张珍赔罪，张念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这也是我的不对，可三妹妹年纪渐长，总不能和以前一样行事，免得出现王知府家里千金那般事情。”
张珍躲在姐姐的后面，嘟着嘴心里不高兴，听了张念的话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对张念的话不以为然。
张婉心里一凛，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苦笑道：“是我忽视了。”
王知府虽然姓王，但和张念的外祖家却没有关系，作为知府，王大人在任几年虽无大错，但却纵容着妻女嚣张跋扈。
因年过四十才得了个女儿，王知府爱若珍宝，将小姑娘惯得脾性极大，轻则在各家小姐面前胡乱给人难堪，重则当着众人的人对身边的丫鬟又打又骂，还曾在别人大喜的日子里闹出事来。
这位千金也不过十岁上下的年纪，因王知府身后靠着位侯爷，知府夫人更是出生大族，便是诸位夫人对此不满，也只能在暗地里说说而已，这看的不仅是侯府的面子，更因为这位千金，是内定的公主伴读。
初时王氏还曾因为与王知府一个姓，特意带了张念去拜访。
张氏是皇后的娘家，张念又是西张的嫡长女，城中出了名的贵女，便是在知府夫人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
可就是这样，也免不了被知府千金羞辱。
张婉也没少被知府千金明里暗里的讽刺，·偏因为对方说话软，一个个的软刀子下来，计较的话没必要，可不计较的话心里又不舒服。
为此张念张婉姐妹俩便很少去那些宴会了，那时张珍年纪小，就是带着参加宴席，也是跟在杨氏身旁，轻易不得独自一人出去，为此，她并不知道两位姐姐嘴里的王知府家的千金是什么人，很是心不在焉。
年前王知府任期满了，回了京城，那时张珍夜里贪凉，生了场病，就没有前去那场践行宴。
张念提醒张婉的是，这场践行宴上发生的事情。
到了今天，知府千金的跋扈形象深入人心，可张念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知府千金还是羞涩内敛的人。
张婉还曾听张念提及过，说是知府千金诗画一绝，为人和善，待人极为亲厚，还说过要引荐给张婉。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极为尖锐，张婉还好，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对彼此的映像说不上多好，却也不差；张念却敏感的察觉出了变化，她天生对这些有些敏感，可她当时并没有深究，直到后来越来越没有了交集，再次遇见的时候，对方就变成了那样跋扈的模样。
张珍如今年纪还小，可不仔细教导的话，难免会变成知府千金那样不懂礼数的人，张念虽不喜欢这个堂妹，但不论如何，总是放在心上的。
张婉牵着张珍的手，谢别了张念，出了院门的时候，张念还关切的问了几句。
等回了祖母的院子中，就看见许多丫鬟忙前忙后，屋内传来欢快的笑声。
张婉哄着张珍去了暖阁，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进了屋，抬头一看，屋里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还有好些不认识的丫鬟婆子。
祖母脸上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没到眼底，伯母王氏嘴角的笑意也是僵住的，颇有些不自在。
杨氏端坐在那儿，拿着帕子垂着眼笑的端庄。
张婉一进屋，一群人就看了过来。
张婉一一的行礼，待坐下时才发觉屋里多了位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
“这是你嫂子家的妹妹蔓娘。”王老太太指着坐在胡茵娘身侧的少女介绍。
“姐姐好。”
张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柔声道。
“婉妹妹好。”胡蔓娘是大气的长相，和姐姐胡茵娘不同，待人更为爽快些。
张婉曾见过胡蔓娘几面，作为大堂嫂娘家的妹妹，逢年过节时也打过交道，不过相比张念，张婉对胡蔓娘并不十分熟悉。
不知张婉，就连王老太太都不曾仔细了解孙媳妇娘家的妹妹。对于她老人家来说，辈分高也有辈分高的好处，别家那些个事情，总有人与她道上一二。
胡蔓娘常年住在外祖家，胡家的内宅也是污糟的一片，胡茵娘能够嫁进来，一是品性好，二是大郎喜欢，王氏和王老太太虽多般挑选，最终还是如了大郎的愿。
如今胡茵娘有孕，王氏与王老太太心底最后一丝不满也散去了。
可这胡蔓娘……
“也不知你堂嫂是怎么想的，这还没当家作主呢，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把自个儿妹妹带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杨氏低声与张婉道。
“老太太前些日子还想接个侄女回来住些日子，你大伯母死活不同意，也不知怕的什么。”
老太太与王氏这对姑侄，这一年来感情也没有以往好了。
胡蔓娘来这事儿，往小了说是胡茵娘这个做姐姐的舍不得妹妹，姐妹情深，又逢上胡茵娘有孕，住上几日也不是不行；可往大了说，这都快年关了，哪有未出嫁的小姨子住在姐夫家的道理。
“你伯母怕是气极了。”
杨氏也不傻，这都分了家，胡蔓娘就是住上一年也和她们二房没什么关系，可这次王老太太却没有让她先行离去，怕是想到了什么。
而这件事，只能是和家里的女孩儿有关系了。
“娘是说？”张婉也想到了这一点，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仔细想想，这又是说的通的。
“傻丫头。”
杨氏笑出声，她抬眼看着在前边又蹦又跳的小女儿，又转眼看向已经亭亭玉立的大女儿，抿起了唇。
“珍儿身上那件衣裳，真的是你堂嫂的吗？”
胡家有诸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忌讳，其中一点就是怀有身孕的女子身上不会出现各色红衣裳。
胡茵娘是长女，又是在胡家老太太膝下长大的，对这些自然是信的。
见张婉似是还有些不解，杨氏叹了口气。
“你仔细瞧瞧这款式布料，怕是提前准备好的。
小女儿爱俏，老太太年纪大了更爱小姑娘穿红色了，张珍是家里年纪最小的，老太太嘴上不说，可心里的疼惜不比杨氏少。
胡蔓娘的外家是皇商，专为皇家上贡各式布料，张珍身上这件衣裳，就是今年年冬新兴的。
更何况胡茵娘一个嫁了人的女子，身边又没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就是有，也穿不得这样的布料，再联系胡家的家事，就知道是谁准备的。
张婉沉默半响，“是我没注意到。”
“你才多大？哪里能事无巨细的。”杨氏到不在乎这个，左右离出嫁还早，总能慢慢教的。
等回了屋，丫鬟去了厨房叫膳，张珍被带下去换了身衣裳，杨氏解了头发挽了一个簪，换了常服拉着女儿的手坐到了榻上。
张婉也换了身衣裳，她素来讲究，就是在自个儿屋里，也是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以备随时出去。
“还有半月就是年关了，你祖母的意思是，等五日后就去东张请安。”
张老夫人身子好了，就要开始着手整理家务，那些递了帖子的，总要分出了轻重缓急，王老太太和张老夫人做了一辈子的妯娌，哪能不懂这个大嫂的心思，于是左想右想，定在了五天后。
“这么急？”
张婉有些吃惊，五天的时间，怕是不够的。
“当然急。”杨氏道，“原先不必这么急的，可这事儿……总不能把胡家的姑娘留在家里过年，这算什么事儿。你大伯母也是这个意思，等明儿直到五天后，你带着珍儿每日都去你祖母屋里，她见识多规矩好，多学学总是好的。”
就是嫡亲的兄弟，几十年下来境遇也是不同，何况是妯娌了。张老夫人能养出个做皇后的贵女，规矩定是不差的，老太太爱面子，怎么能允许西张的人丢了脸面。
“可现在这样，也算是丢了一半了。”
张婉想着，胡家的蔓娘定是要跟着去的，这样，大堂嫂必然也是要去的。
胡家的事儿张婉不是很清楚，可托了张念的福，大小也是知道些的。
大堂嫂胡茵娘的亲娘与胡老爷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儿时就定了亲，等到了十七岁，顺顺利利的成了婚，婚后夫妻也算和睦，谁知运道不大好，第一胎就难产而亡。
胡老太太心疼孙女，抱了胡茵娘养在膝下，没几年，胡老爷就娶了第二任妻子，这位继室也是个运气不大好的，挣扎着生下一儿一女后也跟着去了，然后没几日，后头的小女儿也没了。
胡老爷不管事，此时胡茵娘也到了记事的年纪，独自一人把继室所出的弟弟抱到了老太太屋里。
胡老太太年纪大了，养胡茵娘是因为原配是她大哥家里的小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心里愧疚。而她本就不喜继室，又哪里耐烦养这个小孙子，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左右是胡家的血脉，也不能胡乱的被人害了去。
胡蔓娘的亲娘据说是胡老爷的真爱，爱的死去活来，连带着胡蔓娘在胡家的地位先前两位夫人所出的孩子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胡蔓娘借着看望姐姐的名义来了张家，胡茵娘这个做姐姐的定然是不能不管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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