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17、第十七章

　　其兄长成日里也不管不顾，父亲娶了后娘，这俩丫头平日里不说，倒也没少吃苦头。试想当年虽未封国公，繁荣也如缪家这院儿，只是那院儿上头不济，到了这一代，那一院儿已经逐渐不景气了，寻常冷清凄清。

　　玳萱言，“我差坠儿去吧，她那里熟。”

　　顾如点头，“甚好。”

　　玳萱下了炕头，唤来坠儿，让她去传话儿去了，因屋里烧的暖和，出去还是冷的，回来时揉着手，“可真冷。”

　　“外头天阴着，想来年后势必还有一场雪要下的。”舒文把酒给各自都满上，因她们是自娱自乐，也不需要人服侍，需要的话，随时可唤外头的那些丫头们。

　　玳萱笑，“我最喜欢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把什么都掩盖了。我若是死了，也要下雪才成，如此才干净。”

　　都知道玳萱是个多愁善感的丫头，小小年纪，母亲去世的早，她虽是姨娘生的，但吃穿也没短缺过，只是这性子是自幼带的，也改不了。

　　众人异口同声，“呸呸呸，这年还没跑远呢，竟说什么昏话呢。”大家相视笑了起来。

　　晴月又端来一些肉，说是楚国公府的世子出去打猎，打了一头鹿。这肉要陈新鲜烤着吃最好，就命人给缪家送来分食。这鹿肉能分得上的也就徐夫人和赵夫人，老太太和甄夫人，说是多，也没多少，不过今儿老太太和太太在那边儿吃烤鹿肉听戏曲儿，特地嘱咐让人把肉都送来顾如这里，叫她带着姑娘们烤了吃。

　　大家都感谢老太太，外出还想着她们。

　　顾如分了一些下来给晴月，“这些就够了，剩余一些，你带着外头的丫头们也摆些酒烤着吃。”

　　晴月接过顾如分好的，刚要走，顾如唤道：“晴月，我的那瓶除伤疤尚好的雪花膏你帮我拿来，回头给二爷送去。”

　　晴月道：“奶奶，你忘记了，你的雪花膏早些时候给念芙了。”

　　顾如皱了皱秀眉，“哎呀，这可怎么是好。”雪花膏是贡品，连她的那瓶也是皇上赏赐的，甄夫人给了她，如今倒是不知哪里去弄了。

　　玳萱见顾如作难，便说自己那里有一瓶雪花膏，是早些时候人送的，具体谁送的也没说。说拿来给顾如使去，敏慧看了看玳萱，见她向自己一笑，敏慧也回笑了下。

　　到下午时，天色就黑的像是晚上，天空果真又飘起雪来，嘉兰为了遮盖额头上的伤口，把额前的头发剪去了不少，刚好齐眉，遮盖住了伤口。

　　天儿太冷，她不敢出去，生怕伤口受冻，会留下伤疤。她日日掀开头发看伤口，只盼着早些好了。

　　门外响起了叩门，嘉兰把头发好好的梳下来，“谁啊？”她怕母亲突然闯入撞见了，故把门给拴住了。

　　“姑娘，是我。”

　　听到是杜鹃的声音，她拉开门栓，把杜鹃放了进来，外头吹起了风，雪花儿都吹进了屋里了。杜鹃匆忙关上门，拍打了身上的雪，从袖口套出一个白色玉瓷瓶，“这是给姑娘的。”

　　“这是什么？”霍嘉兰拿着瓶子瞅了瞅，拔了塞子闻了闻，“嗯，好清香。”

　　杜鹃许是冻得了，回到屋里先围着炉子烤手，“这是姑爷送来了，说是尚好的雪花膏，对除伤疤很管用。要姑娘早晚记得抹，不出几日，伤疤自可没了。”

　　“他亲自送来的？”霍嘉兰心中有些雀跃。

　　“并不是，好像是一个叫白岩的人，说姑爷临时有事，就差他来送了。”

　　霍嘉兰心中一时有些沮丧，什么临时有事，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儿。

　　因过年的缘故，学堂放假，要出了二月才上学堂。缪潘在屋子里读书识字，妙琴在外头打络子。缪潘哪里是肯用功夫的主儿，屁股上早就生了脚，坐立难安。

　　几次想要偷偷溜走，都被妙琴给叫住了。这时又开始装作肚子疼，要去茅厕，妙琴命人取来马桶，“外头怪冷的，就在这屋里头吧。”

　　缪潘一副赖皮样子，央求着，“好姐姐，你就让我出去吧，这都一晌午了。我是真肚子疼，在这屋里头我出不来。”这缪潘生就好吃懒做，听闻顾如那院儿正小聚会，吃着烤鹿肉，喝着小酒，一时嘴馋。

　　那晴月来叫了妙琴，只是妙琴称要看着潘哥儿读书，推脱了，可潘哥儿却心心念的想要去那头讨一杯酒吃。

　　“你别以为你那花花心思我不知道，今日，你哪儿都别想去。”妙琴性格耿直，敢说敢言，从不屈服这种所谓三六九等的权贵，只能怪命不好，没生在金贵的肚子里。

　　故而老太太命人将她安排在潘哥儿这里，她也没说过什么。任那缪潘如何蛮横，也横不过她去。老太太和太太都是知道的，只是懒得管这些，潘哥儿也着实需要一个妙琴这样的丫头镇着才安分些。

　　外头飘起雪来，楚国公沈家咿咿呀呀飘出戏曲儿。沈老太太看着缪老太太，“平日难得见，好不容易做一回东，老姐妹可要多吃些。”命人为缪老太太斟酒，放烤好的肉。

　　戏台子在屋子里头，屋子大，宽敞明亮，据说是沈老太太喜欢听戏，才搭建了戏台子，在屋里头搭建一个用来冬日时用。夏日天暖儿了，外头的也就派上用场了。

　　这两家国公交好，只是距离稍远些，不常走动，到常写帖子互相问安。沈老太太和缪老太太都是来自姑苏人士，十几岁就嫁到京城来了，也算是忘年之交了。

　　沈老太太看着缪老太太身旁带着的小丫头，生的眉眼清秀，听着两个老人说话儿，只默默听着，也不多言，听戏文倒也听到投入。

　　“这丫头生的真喜人，如那寒冬的冰凌透彻，暖春的溪水柔和，说是天赐的宝玉也不为过了。”缪老太太听沈老太太如此高赞。心里也有高兴。

　　惜玉被夸的有些羞涩，微微别过头去，缪老太太拉过惜玉的手，“只顾着见面叙旧，倒是忘记引荐了。这是我女儿家的丫头，女儿嫁到姑苏附近的一个地儿去了，家中男人做个小官儿。待女儿也好。多少年不见了，头一回把外甥女接来瞧瞧。”

　　“老姐妹儿谦虚了，您的孩子，哪里有等闲的。不像我家，个个都游手好闲的，要不是还有几个钱撑着这个家，怕是早就散了。”说话时，瞧着惜玉，心中喜欢。

　　缪老太太笑的咯咯的，沈老太太言，“您的子孙都争气，听闻思重那孩子又立了军功。不像我家那玉珩，不读书不打仗，成日里只爱钻研一些有的没的，把他老子娘都气的活不成。”这沈玉珩自幼家中姐妹众多，又是沈太太老来得子，家中宠的也娇。哪位姐妹若是说他读书不上进，不用心了，必然会好一阵子不理会人。惜玉听沈老太太口中描述的，不知怎的，竟是觉得世间还有这等人儿，竟是想盼着见见。

　　那边陈老太太刚言罢，就听到有声音嚷着，“老祖宗，我回来了。”边跑便将身上的风帽接下，进了屋子来，走一路丢一路，身后的丫头都匆忙去捡起来。

　　进来看着十五六岁的人，正是沈玉珩，虽沈老太太口中说这个孙儿性格乖张，但看她眼中看孙儿的模样，倒是宠溺的不行。

　　沈玉珩请安后，就扑倒沈老太太的怀中去，沈老太太斥责，“都这么大了，还没规矩，没瞧见今儿有客人。”

　　沈玉珩偏头瞅了瞅，对缪老太太行礼，“是玉珩不敬，还请缪家祖母原谅。”

　　惜玉一直在一旁望着沈玉珩，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人儿生的细皮嫩肉，眼睛颇有神儿，身材挺直，也没方才沈老太太说的那么糟糕。

　　沈玉珩请完罪，望着惜玉道：“哪儿来的神仙似儿的妹妹，可真好看。”

　　沈老太太一把拉过沈玉珩，“又说什么浑话，那是你缪家祖母的外甥女，快见过表妹。”虽说两家熟悉，私下也以亲戚相称。

　　沈玉珩笑着深深鞠了一躬，真是憨态可掬。平辈间哪里用得着这样的大礼，惹得沈老太太又说了他几句嘴。

　　惜玉也起身有礼的回了。

　　“妹妹哪里人，姓甚？名字呢？多大了？”见沈玉珩眼睛盯在惜玉身上，迫切的想知道有关眼前这个突然来的表妹，虽不是什么正规上的亲表妹，可见他是将惜玉当成了亲表妹。

　　眼见惜玉，竟是比他昔日里见到的那些姐妹都生的好看，可不就是天仙下凡。

　　还不等惜玉回答，沈老太太命人把他带下去，“你老子带你出去走一趟，没学机灵，到越发糊涂了。”

　　惜玉偷偷看沈玉珩，见他被一个丫头拉着走了，还不住的回头观望着，恨不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这出来也有半天了，缪老太太称累了，告别了沈老太太，缪家人陆续出了沈家，上了马车。惜玉在后头跟着，这时被人请走的沈玉珩又跑了出来，“妹妹可要记得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