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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露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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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听到欧阳飞鹰等人已经离开的江凌殇不禁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上官燕也会在这时候离开?她……
“在奇怪,是吗?”不待他多想,明日忽然开口道。
“是啊,”
“恐怕江公子奇怪的还不只这些吧?”
“什么意思?”江凌殇忽然有点失措。
“江公子难道不奇怪为什么你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江凌殇一惊,很快又坦然的笑了:“还是没有骗过你!只是,我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几滴清汤!”
“汤?!”
“不错!”
江凌殇忽然想起那天端着清汤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清桐。
“原来是他!看来我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想到他也可以为你所用。”
“他暂时还没有为我所用,只不过一向洁净的江公子怎么能穿着溅上清汤的衣服一整天呢?唯一的解释是他很忙,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好,不愧为赛华佗,看来那天见完欧阳城主再进宫,不但没能洗刷我的嫌疑,到是给了你发现我身份的证据了。”
明日笑笑:“你模仿弄月公子的一言一行,确实很像,甚至连鬼见愁也不得不产生疑惑,只是在我看来,你从来就没像过。”
“哦,”没想到自己的表演竟然如此失败。
“你们最大的不同在于,弄月公子虽毒,却有真性情,而你的心里,只有恨。”
江凌殇眼神一凌:此人确实不简单。
盈盈已经睡下,看着她香甜的睡脸,臭豆腐不禁开心的笑了,当不当城主不重要,人在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自己身旁,自己每天都能够看到她灿若桃花的笑靥,如此便够了。
星辰寥落,微风轻扶,映着暗淡的夜色,明日的书房内依然透出微弱的烛光。自己这几天大婚,真是辛苦大哥了,想到明日,臭豆腐不禁回想起今天早晨大哥脸上坚决的神色,:莫非自己的担心是真的。
心中的疑问如同被点燃的烛光,跳跃在臭豆腐的脑海中,扰的他无法入眠,于是,他轻轻的走出房去,小心的掩上了门,朝明日的书房走去。
明亮的烛火下明日还在看今早大臣们送来的奏折,臭豆腐轻轻的推门而入,“大哥”
“臭豆腐?!”明日放下手中的笔,略有些疲倦的问道:“什么事?”
“大哥,这两天辛苦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见外了,难道我帮妹婿做事还要你言谢吗?”明日起身拉了臭豆腐坐下。
臭豆腐笑笑,“大哥,我想来问你件事。”
“什么事?”明日心不在焉的倒了杯水,轻轻地啜着。
“半月教是不是又死灰复燃了?”
明日一顿,神色凝重了起来:“既然我留你下来,这事自然少不得要告诉你,只不过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次恐怕不仅仅是半月教复兴这么简单,只怕半天月的身后还有比半月教更强大的势力在蠢动。我会尽量保四方城和你的平安,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臭豆腐心中一惊,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糟。
黯然转身,看来自己想要和上官燕他们一样归隐是很难了,臭豆腐一阵难过,可是抬头看见明日疲倦的眼神还在努力做出鼓励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轻声道:“大哥,你放心,我会留下来的,你,不要太累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会早朝的。”
明日露出欣慰的神色,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臭豆腐,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些天……”
“不说这些了,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臭豆腐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明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坐在桌前,刚拿起笔,不料臭豆腐又推门走了进来。
明日正惊讶间,看见了臭豆腐手中的东西,嘴角不禁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一碗粥。
臭豆腐也笑了:“这个倔强的小家伙都被你软化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
第二日,因忙于婚事而久未上朝的皇甫仁和果然又出现在早朝上,与月余前的臭豆腐相比,现在的仁和更多了一分沉稳,一丝威严。只是望着他庄重的背影,明日的心中忽然涌起一缕失落:经过如此多的悲欢离合,曾经的那份单纯的快乐终于还是离他远去了,人生,果然不能尽如人意么?
院中的繁花依然盛开,昔年的燕子依然到这里来遮风避雨,只是今日院中清风里少了往日淡淡的药香,燕子再也听不到昨日弄月公子的瑶琴声,它只是默然的看着眼前春风得意宫里住的这个白衣公子,不懂得悲伤亦不懂得感叹,但有人会。
“弄月公子,想不到物换星移,今日的春风得意宫竟然会由我来做主,莫非这就是缘分?昔日你斗他不过的欧阳明日,今日由我来替你完成遗愿。也罢,看在你我共同敌人的份上,我敬你一杯。”
一杯清酒洒落在花丛,溅起几只失措的蝴蝶,仿佛被酒香浸的醉了,翩翩飞饶着花儿不肯离去。
“飞蝶留意,繁花无情,你又何苦守在它身边?自讨苦吃!”
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只是蝴蝶却仿佛听懂了一般,轻抖着翅膀,飞向远处,“哼”一声冷笑,“原来痴情也就如此而已。”
梁间的燕儿像是也无法忍受眼前人的无常,脚一点,也飞上天际,头也不回。
郊外的洞穴中,半月教的余众又聚在了一起,每个人的眼角都跳跃着喜悦,他们的庇护神终于又回来了,他们终于不用像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了,他们终于又可以过和以前一样的威风生活了,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教主既然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用未来的“幸福”生活鼓励了他们之后,半天月开始交待起各人的任务,他身边的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也就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多嘴,但众人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明白:半天月的东山再起,这个人一定起着非常大的作用。
直到最后,半天月才介绍了旁边的人:“这位是霜飒,以后我不在,教中的事由她做主。”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有人要扼住他的喉咙,而他除了躲避,别无他法。那个名叫霜飒的女子却并不在意他的介绍太过简单,最重要的说明白就够了。只是满意归满意,她的神色却依然冰冷。
又是一个和昨天一样的夜晚,月亮还是充满心事似的挂在天上,望着一如迷雾的人间。人间的夜晚才有月亮,但月亮是不是在它的白天才能见到人间呢?
在明日书房外徘徊的少年是不是在想这个问题,否则他为什么正皱着眉一脸的为难?
“你再不进来,我就算不饿死,也谗死了。”清桐万万没想到房中会抛出如此一句话来,惊讶之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我……”
“男子汉大丈夫是否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明日的一句话让清桐又是一怔。
他惊疑的看着明日,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前两天,你托人送来的消夜可是把我的谗虫都勾起来了,你说你是否应该为此事负责?”
清桐脸上一红,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明日起身向他走来,“不论你之前是什么原因,现在总可以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厨师了吧!”
清桐却似乎有些犹豫,“你刚才说过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吃了你的东西。我可是对别人煮的菜都不感兴趣了,我这两天'食不知味'可都是你的功劳,再如此下去,倘若我饿死了,你可是要负责的。”明日戏谑的笑看着眼前少年。
但他却惊讶的发现,抬起头的少年眼中却有了流光在闪烁。
“公子,我,错了。”
这日,忧心忡忡的姜伯走到刘思的房门前,犹豫不决着,“支呀”一声,门被刘思打开了。
姜伯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推着有些惊愕的刘思进了房间。
“什么事?姜伯。”
姜成皱皱眉头,没有回答,道:“我不是说过吗?没有必要的话,不要开口,小心隔墙有耳。”
“是”刘思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等姜伯说下去。
姜伯却不再言语,只是紧皱眉头,在房间里度起了步子,好一会过去了,姜伯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柳家庄除你我之外还有人尚在世间。”
刘思一惊,怔怔的看着姜伯,姜伯道:“这未必是好事,现在只知道葬身火海的柳家庄人少了三个,恐怕那另一人回被弑鹰教抓去,做你我的诱饵,所以此事,你万万不能感情用事。”
刘思有些吃惊: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吗?
仿佛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姜伯点点头道:“倘若关系到任务是否能成功,不论这个人是谁,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痛苦的神色从刘思眼角流露出来,姜伯缓和了口气道:“小姐,希望你想想几日前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我们的任务更重要。它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庄主的遗愿,它关系到的是四方城的安危。”
虽然痛苦万分,刘思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本来刘思听到这个消息是很高兴的,既然有一人逃脱,那么那人就有可能是爹,也有可能是娘,即使都不是,至少他是自己熟悉的人,自己在世上就多了那么个亲人,这对他来说确是个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姜伯如此说,刘思的希望不仅破灭了,甚至如果那人真的是爹或者娘,自己该怎么办,真的见死不救吗?自己怎么能忍心?
“怎么这么脏?”江凌殇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
“她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客人,我还天天帮她擦洗不成?”虽说魅影也有些嫌恶的捂着鼻子,但见江凌殇如此问道,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这魅影就是那日和江凌殇在树林相会之人,那日走后,虽愤愤不平,但毕竟教主有令,一切事务要有他做决定,所以这日还是乖乖的把江凌殇要的人给带来了。
“今天帮她梳洗一下,我可不想她弄脏了这儿,若是弄月公子知道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今晚怕是要来找我了。”
“真看不出来,红枫公子也会说笑话,可惜一点都不好笑。”
“呸,”江凌殇还来不及说话,躺在地上的那女子却突然开口了,”就算我再脏,也不至于弄脏了你的屋子,到是你的东西辱没了本小姐的清誉。”
“好一张伶牙俐嘴,”江凌殇冷笑道:“你们柳家庄的人都是如此清高的么?”
那女子却不再开口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江凌殇转身道:“办好我吩咐的事就离开这,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是去会情人吧?”魅影酸酸的问上一句。江凌殇的眼神却让她立刻就后悔了。
望着那转身而去的白色身影,魅影忽然发现,自己的内衣倒也湿了大半。
日暮西下,一身暗红色的霜飒缓缓地走在树林里,落日的余辉映照在她的身上,反射出奇异的暗紫,那是一种血液凝固后的颜色,是死亡的气息,而她的脸上一片冷漠,正如她的名号“凝血仙子”一样,她是不详的使者,勾魂的仙子。
在教中,她和红枫公子一样,让人不可靠近,难以琢磨,也只有他二人,只受教主的管束,可以在教会时和教主一起坐下。
然而,她比红枫公子更让人畏惧,不仅因为她比红枫公子更冷,还因为她是教主唯一的女儿。
脚下的枯枝发出破碎的挣扎声,霜飒忽然停住脚步,冷冷的说道:“原来堂堂半月教的教主就只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看来我爹是看错人了。”
“嘿嘿,”半天月干笑两声,从隐身处走了出来,“凝血仙子这是要到哪去啊?”
“这需要和你汇报吗?”
“当然不需要,可是贵教教主将仙子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保护仙子,倘若仙子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能向教主交代呢?”
“倘若真的碰上什么意外,恐怕需要保护的不是我吧?你以为你的金佛不坏身还在么?”霜飒冷笑道。
半天月被刺中痛楚,顿时怒火中烧,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发作,因此他只能冷眼看着渐行渐远的凝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上官燕、司马长风、欧阳飞鹰,若不是你们,我今日何至于寄人篱下,受人摆布,之仇,老夫定要你们十倍偿还回来!”随着一声怒吼,一棵结实的树应声而倒,半天月眼中的怒火却是越燃越旺。
霜飒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任何人看着自己一生的修为在一瞬间化为乌有都会疯狂。
被半天月一耽搁,就要误了与江凌殇的约定时间,因此,凝血暗暗运气,施展轻功,向约定的地点赶去。
远远地便望见了那袭白色的身影,还是那么清冷,那么孤独,见到他,霜飒自然是开心的,但这并不能改变凝血脸上的淡漠之色,更何况,此时他的身影又使凝血的心中有了淡淡的痛楚。
“怎么今天来的这么迟?”江凌殇微微蹙眉,略有些不悦的问道。
“好像我还没迟到吧!”
“是没有,可若是平时,你该早来了。”
“今天不巧,被只狗跟踪,因而耽误了。”
江凌殇当然知道那条狗是谁,因而也不再多问,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爹准备怎么处置他?”
“现在他对我们还有点用,待我在半月教树立了威信,他自然有他的去处。”
“你要小心,此人既然能和欧阳飞鹰周旋二十年,必不是善类,万不可掉以轻心。”
霜飒心中一热:即使是爹,也没有如此关照自己啊!
忽见她如此奇怪的看着自己,江凌殇有些尴尬,转身说道:“柳枝已经被魅影带到弄月宫了,你让半天月也做好准备。”
“你想好要怎样对付柳思朔了?”
“她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需要我精心设计去对付他吗?”红枫公子的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脸色也冷俊了不少。
霜飒明白,他真正要对付的是那个人,一个让他痛苦了十几年的人,一个让他违心跟随自己的父亲十几年的人。
“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件事你一旦做错,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霜飒忍不住有些担心。
“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十几年了,我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江凌殇坚定的说道,“娘,我很快就会为您报仇了!”
沉默,望着他的身影,霜飒一阵叹息。
“你要怎么对付赛华佗?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转移过话题,霜飒看到江凌殇的眼神缓和了下来。
“他确实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过这才使这场游戏更有意思!”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江凌殇微微冷笑的说道。
飒轻轻颔首,“你自己多加小心吧!对了,爹让你注意一个叫清桐的孩子。”
“清桐?!”江凌殇忽然记起那日将汤水泼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少年,“那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