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未平》仰望明日

8、风雨欲来

　　算算日子，众人来到沙漠之甍也有半月了吧！在这半月的时光里，虽没有宫女侍卫的伺候，但却有一份怡然自得的清闲与快乐。过惯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这几天的平静确实让上官燕和司马长风愉悦不已。
　　然而欧阳飞鹰却仿佛一直都忧心忡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此刻四方城和明日的处境。
　　这日，欧阳飞鹰在玉竹的房门外徘徊了半日，终于还是扣响了她的房门，随着支呀一声，玉竹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来干什么？
　　来到屋里，欧阳飞鹰却是一言不发，玉竹也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他开口。
　　“玉竹，以前我是对你不好，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谅了，可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明日和盈盈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至少让他们安心，好么？”
　　玉竹平静地听他说完一切，道：“我也是他们的母亲，有些事你不说我也明白，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我今天来找你自然还有别的事，我希望你能坦诚的告诉我，当年的那份羊皮卷究竟在不在你手上？”
　　玉竹的眼中顿时升起了疑云，“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不要再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
　　“我绝对不会再做错了，至少我不会再让明日因我而伤心，但这件事事关重大，请你相信我。”
　　玉竹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说道：“那羊皮卷确实不在我手上，当初我将羊皮卷收放好之后不久它就被人盗走了。”
　　“什么？被盗走了？是何人所为？”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当初怕你发现，丢了之后我根本不敢声张，因而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会事。”
　　欧阳飞鹰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叹息线索断了，自己想帮帮明日都做不到。

　　白天的事，玉竹虽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但欧阳飞鹰这几日的忧虑却是人人有目共睹的。细心的上官燕更是早就察觉了，因而至晚，一个人来到了欧阳飞鹰的住所。
　　“欧阳伯伯,”
　　欧阳飞鹰一惊：“你竟然肯叫我欧阳伯伯？”
　　“一切都已过去，况且既然您已经悔悟，我们为何不学学臭豆腐呢？我只希望大家今后都能开开心心的一起。”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上官燕没有说：就算为了明日，她也该放下这段仇恨了。
　　欧阳飞鹰满眼的感动，明日的眼光不错，只可惜……
　　“欧阳伯伯可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么？怎么近日有些焦虑不安似的?”上官燕道出了今日来的目的。
　　“燕儿，虽然你和明日今生无缘，但倘若明日有难，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他会一直是我和长风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他有难，我和长风绝对不会做事不理的。”上官燕一惊：“莫非明日有难？”
　　想起明日当日恳求自己不要告诉上官燕时的眼神，欧阳飞鹰矛盾重重，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上官燕是唯一能帮他的人了，究竟该不该告诉她？
　　正在此时，司马长风走了进来：“燕儿，原来你在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和欧阳伯伯正在谈明日的事。”上官燕答道。
　　他？司马长风心中一闪而过的不安，立即被掩饰了下去，勉强笑道：“哦？谈什么？”
　　欧阳飞鹰自然看得出司马长风眼神中忽然闪现又旋即消失的忧虑。
　　“没什么？是燕儿多心了，如今半月教已灭，我这个害人精又躲到这里来了，明日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哈哈。”欧阳飞鹰的玩笑恰倒好处的掩饰了自己的想法。
　　“既如此，今日就不打扰欧阳伯伯了，您早点休息吧！”上官燕以为因明日对自己的感情，欧阳飞鹰不愿让长风知道自己刚才的忧心，因而此时也起身告辞。
　　欧阳飞鹰目送他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的忧虑又加深了一重：上官燕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司马长风能忘记自己的仇恨，撇开对明日的芥蒂吗？
　　月夜下，上官燕想着欧阳飞鹰刚刚欲说还休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心，因而和长风商量道：”长风，我总觉得明日有事瞒着我们，我们来到这里已有半月，这半月来欧阳城主的担心你也看到了，今日他的神情更是可疑。”
　　“是吗？我倒是觉得是你多心了，赛华佗聪明绝顶，现在又有江凌殇和姜伯一行人在四方城中，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上官燕难以置信地看着鬼见愁道：“长风，江湖的狡诈多变，你我应该深有体会才是，江凌殇和姜伯来历不明，又岂能尽信？”
　　“如果他们真有歹意，又何必救你和赛华佗，岂不是自找麻烦？再说，你我今日既已归隐，就不要再多管江湖之事了，不好么？”
　　“但赛华佗终究是我们今生的挚友，他的事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女神龙为鬼见愁的冷漠吃惊不已。
　　“说到底，还是为了欧阳明日么？”鬼见愁突然恨恨地说道。
　　“长风，”上官燕的心忽然之间沉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看着女神龙受伤的眼神，司马长风立即自责起来：你真是个混蛋！
　　“对不起，燕儿，对不起，”轻轻将燕儿揽入怀中，歉疚道：“是我不好，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你不明白，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再能没有你，你明白吗？”
　　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略带苦涩的倾诉，刚才隐约升起的怒火和悲伤立刻陷入了一片柔软的沼泽，“长风，相信我，我会永远是你的，相信我…”
　　“相信，我再也不会再怀疑你了，”为了表示对刚才事情的愧疚，此时鬼见愁主动说道：“明天我就出去看看，倘若真的有什么制，我们再重出江湖，好么？”感到怀中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鬼见愁更拥紧了他这一生的挚爱。

　　第二日一早，鬼见愁果然早早的出了沙漠之甍，然而来到四方城的皇宫，才发现不巧，明日正外出，好在有皇甫仁和和欧阳盈盈陪着，两人不停的问东问西，倒也不觉得寂寞。
　　话说明日此次出来，径直来到了刘思和姜伯所住的客栈，轻扣门扉，开门的是刘思。
　　静静地让这个惊鸿般人物进来，慢慢的倒出刚冲的茶水，透过朦胧的热气，刘思发现赛华佗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默默地将茶水端给他，却没有勇气再看一眼他的双眸。
　　“姜伯出去了？”赛华佗仿佛没有察觉这短暂的尴尬。
　　轻轻地点了点头头，询问的眼神投向明日，明日笑笑，摇头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们可还有事情要告诉我？”
　　刘思微微惊愕：他都知道了么？
　　明日看着他的表情，点点头道：“我想二位定有自己的打算，今日既然不巧，倘若二位日后有事，可随时来找我。”
　　说罢，已起身走了出去，此时，柳思朔才知道父亲果然识人不错，目送着他离开，担忧不禁又笼上眉头，姜伯到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在明日去见刘思主仆的时候，一袭干净的白衣出现在皇宫内。
　　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少年，江凌殇想起了霜飒嘱咐他的事。
　　快步走上前去，“你就是赛华佗花了一千两从齐福酒家请回来的小神厨清桐吧？”
　　“你是谁？”清桐正在想今晚该做什么给那个挑剔的国师，突然被人打断颇有点不快。
　　“不记得我吗？我可是对你这个小神厨记忆犹新啊！那时候你将汤洒在我身上，我可是惋惜不已啊！”
　　清桐渐渐记起那时对明日的不恭，好象是将汤水洒在了与他同行的一人身上，想来自己还没有道过歉呢？脸上一红，问道：“惋惜什么？”
　　“那么好的汤，我却没口福享受，倒是让一件破衣服占了便宜，我岂能不惋惜？”江凌殇故做认真道。
　　清桐见他如此夸赞自己，不禁咧嘴笑了，“不妨，下次我单独为你做一桌酒菜，权当作我为那天的事赔罪，好么？”
　　“如此一来，可就多谢神厨了！”江凌殇心中暗笑：毕竟还是个孩子！
　　“我得回去做饭了，今天新姑爷回来，城主特别交代不可疏忽，我先走了，对了，公子贵姓？”
　　“在下江凌殇，神厨可不要忘了我的一桌酒席哦！”
　　“不会的，你不要叫我神厨啦，叫我清桐就好了，我先走了。”
　　果然是他，江凌殇微笑着目送他远去的身影，新姑爷？！他刚才说的新姑爷莫不是…江凌殇一阵心喜，真是天赐良机啊！转身连忙向亭廊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