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未平》仰望明日

6、风波未平

　　至晚，夜凉如水，清桐端着一碗燕窝粥来到了欧阳飞鹰房中。
　　“这是国师让我准备的，请城主用膳。”
　　“恩，放这儿，你下去吧！”
　　清桐转身退下，欧阳飞鹰看着他的身影暗自思忖：易山走了，即使宫中有丫鬟奴婢，明日身边始终还是少了贴心人，看他清秀机灵，倘若能为明日所用，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当下叫道：“慢着，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是，城主。”
　　“城主？我早已不是城主了，现在四方城的城主是皇甫仁和，你可要记住了。”
　　“是，老爷。”
　　“嗯”欧阳飞鹰点头，“我且问你，听说你不肯让明日吃你做的菜，是吗？”
　　清桐不语，算是默认。
　　“为什么？明日与你无怨无仇，连你的失味之症也是明日替你治好的，你如此对他，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清桐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答道：“原本我不愿为他做菜是因为他是‘赛华佗’，现在我不愿他尝我的菜是因为他是个不肖子。”
　　欧阳飞鹰大怒：“混帐！你可以有任何的借口，惟独这一条没有人会相信你。”
　　清桐一惊，自从他进宫以来，欧阳飞鹰一直都是和蔼的慈父模样，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不禁有些呆了。
　　欧阳飞鹰想起自己的初衷，连忙缓和下口气说道：“是你太不了解明日了，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不肖之人，他欧阳明日也绝对是个大孝子。”
　　“可是，可是那晚我亲眼看见您费尽心思想要让他开心，但是您要走了，他居然都不关心您，这样的人您还那么护着他，他简直是铁石心肠。”
　　“你……”欧阳飞鹰眼中露出的杀气让清桐一阵心寒。
　　“那天晚上的事你都看到了？”努力压制下怒火的欧阳飞鹰问道。
　　清桐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之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之前？之前有什么事？”清桐一怔。
　　想起曾经的种种，欧阳飞鹰不禁一阵愧疚，但念及明日对自己的宽容，心却又柔软了下来。

　　犹豫了半晌，明日终于敲响了上官燕和司马的房门。
　　“赛华佗？请进。”开门的是司马长风。
　　“是赛华佗吗？”上官燕一身女儿装，娇媚动人，娉婷多姿，袅袅来到司马长风身边。
　　“新婚燕尔，司马兄看上去容光焕发，上官姑娘也是更加动人啊！司马兄好福气啊！”
　　司马笑笑，看见燕儿也羞赧的微笑着，不禁牵了她的手，上官燕倒也不动，只是低了头，露出更加温柔的笑意。明日看在眼里，想起那次自己因为无法救治她的眼睛，当他愧疚而又心痛的伸出手时，上官燕惊怒的表情记忆犹新，与此时她幸福的眼神何止是天壤之别，明日的心重又剧烈的震颤起来。
　　“欧阳兄前来不会只为了夸赞我们一番吧？有话不妨直说。”还好，司马长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开口问道。
　　“归隐一直是上官姑娘和司马兄的心愿，不知现在这个心愿可曾改变？”
　　“赛华佗，你何出此言啊？我和长风自是心愿未改。”女神龙答道。
　　“既然如此，二位大礼已毕，何不就此归隐山林，逍遥天地呢？”
　　司马长风和女神龙不解的对望一眼，女神龙道：“倘若真如江凌殇所言，现在半天月很可能带着‘弑鹰教’的人重回四方城，并且来势汹汹，我和长风怎可在此时离去？”
　　“四方城的事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有我在，臭豆腐和四方城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况且江公子的话未必可信，你们经历万般磨难才能得到今天的幸福，为何不尽情欢娱，何必担心太多？”
　　“不管怎样，我和长风不能就这样离开，至少我们要知道四方城安全。”
　　“你们要如何确定四方城的安全？况且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你们尽早离开四方城。”
　　司马问道：“何事？”
　　“正如二位担心的那样，倘若半天月真的回来，必定对四方城及二位不利，尤其是司马兄，他必定回不会轻饶一个背叛他的人。”
　　“那又怎样？”
　　“二位既然已不想管江湖事，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二位尽早出城。我想请求二位的事是，希望二位能够带上上官伯母和我爹我娘一同到‘沙漠之甍’去，听臭豆腐说那里与世隔绝，环境清幽，飞禽异兽相当有趣，想来是个归隐的好去处。只是归隐本该只有你们二人，以便让你们尽享清闲，但伯母和我娘年纪已大，不该终日受担忧思念之苦，所以想让他们和二位一起到那里以尽天伦，待四方城安宁，我会派人接伯母和我娘回来，到时候二位再畅游山水，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也曾和长风说起过，带娘一起也好让我多尽做女儿的心，可是……”
　　“我知道让二位带上我爹和我娘是为难了二位，但倘若江公子所言非虚，我怕会对家父不利，所以想请二位代为照顾。”
　　“可是欧阳飞鹰他……”司马忍不住问道。
　　“至于我爹，请二位相信，他绝无再害你们之意，况且他已经自废武功了，请二位放心。”
　　“什么？自废武功？”
　　“不错，我一直隐瞒此事只是不希望让‘弑鹰教’的人知道，我怕他们会对他不利。”
　　司马长风和上官燕交流了眼神，终不忍辜负明日的好意，点头应允。
　　“多谢，我会尽快让人为你们准备好一切。”

　　望着渐渐朦胧的月色，欧阳飞鹰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过去和愧疚心中豁然轻松了不少。
　　“现在，你还会怪明日吗？”
　　清桐难以相信的听完了一切，此刻才明白是自己错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至孝之人。
　　清桐正懊恼间，明日却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清桐，微微笑了笑，道：“我听侍女说，你已在这大半天了，”明日看向欧阳飞鹰道：“看来，爹，您和这孩子挺投缘啊！”
　　欧阳飞鹰呵呵笑了两声道：“我看他听机灵，就与他多聊了几句，怎么，你找他吗？”
　　“嗯，”明日坐下，把清桐叫到身边问道：“本来我只是请你来为女神龙办酒宴，现在喜宴已毕，我本该放你出宫，只是现在我又有了其他的打算，但不知你是否同意，所以来问你。”
　　清桐沉默的看着他，明日继续道：“现在女神龙，鬼见愁要带着我爹我娘还有上官夫人到别处去，我希望你能和他们一起，服侍他们，为他们做菜，你可愿意？”
　　欧阳飞鹰一惊：“明日，”
　　明日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既然不愿为我做菜，就可能不愿意为我做其他的事，我治好你的失味之症，你为上官姑娘筹备了天下极好的喜宴，我们已两不相欠，此事你有完全的自由拒绝我，所以你大可按你自己的意愿说。”
　　清桐盯了明日半晌说道：“我既没有卖身与你，你无权决定我的去处，告诉你，我不去。”
　　明日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道：“那好吧！这里是一千两银子，你拿着，明日出宫去吧！”
　　“我已经说过，你无权决定我的去处，银子我不会要，我也不走。”
　　说罢径自转身走了，留下一脸微愕的明日和眼中流露出欣慰的欧阳飞鹰。

　　而此时，弄月公子的清风弄月宫里，一袭白影在夜色的掩护下飘然而出，施展起轻功，朝一处枫树林走去。
　　江凌殇来到树林里，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未几，一个身着紫衣、黑纱蒙面的身影从林中闪了出来，“公子。”声音却嘶哑低沉，像是假音，听不出男女。
　　江凌殇见是他，倒是有些吃惊，：“你?！霜飒呢?”
　　“呦，怎么?想你的老情人了，难道我来就不受欢迎了吗?”
　　见江凌殇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人才解释道：“教主派她去解决半天月的事了。”
　　“我要的人你带来了么?”江凌殇转而问道。
　　“带来了。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你要她干吗?”
　　“我要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多问。”
　　“好一个红枫公子，果然是目中无人，清傲孤立啊！”面纱遮住了他的怒容，但却遮不住他不满的声音。
　　江凌殇却毫不在意，仍只是冷冷地道：“你先好好的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准动她。”
　　“好大的口气！你虽不受教主管制，我却也不必听你的命令行事。”
　　江凌殇目光一凌，转向直视着那人的眼睛，冰冷的目光虽让那人忍不住心里发毛，他却也毫不退让，也冷冷的回视着江凌殇。
　　半晌，江凌殇开口道：“你当然可以不听我的命令，但你得先弄清楚你所承担的后果。”
　　那人权衡了一阵，眼神渐渐柔和下来，道：“教主问你这边的事怎么样了？”
　　“有点麻烦，但还可以应付。”
　　“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边疆和古木天在女神龙大婚之后就已回天山，而且他们也不愿多插手江湖之事，暂时可以不必顾虑；皇甫仁和无谋无略，也不必担心；至于欧阳明日，聪明自负，但遇情则乱，欧阳飞鹰和女神龙就是他的死穴；女神龙冰雪聪明，但她寡言少语，在感情之事上不屑解释，正好鬼见愁多疑，赛华佗清深，唯今之计，一石三鸟莫过最好的选择。”
　　“那柳思朔呢？”
　　江凌殇的脸色一寒，道：“这是我的个人恩怨。”
　　来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心中不禁既怒且奇：真不明白教主怎么就肯抚养他十几年？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夜深人静，众人皆眠，上官燕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转头看看躺在身边的人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情，怕自己吵醒了他，于是她轻轻地起身，披了件单衣走出了房间。
　　明月高悬，似烟如雾的月光轻轻地笼在这一片宁静的大地上，映衬在她绝美的脸上，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在俯视人间的沧桑。
　　回想起近来幸福的时光，上官燕渐渐产生了一种虚浮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生命真的可以如此祥和，生活真的可以如此恬淡吗？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是谁在刻意营造这种快乐平静的氛围？
　　不知不觉，上官燕踱着步子来到了御书房门外，门内还透出点点灯光，是明日吧？最近臭豆腐新婚，朝中大小事务由明日一力承担，再加上婚礼的事也需由他操办，想来这几天怕是连眼也未合过，一阵担忧隐隐略过上官燕的心头，正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徘徊。
　　走近才发现竟是端了一盅汤的清桐。
　　“清桐？！你在这干吗？”
　　清桐竟然一阵脸红，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
　　上官燕好奇不已，“你怎么了？”
　　清桐面带羞涩的开口道：“我……我……这碗汤你能帮我端进去吗？”
　　“你怎么不自己进去？”聪明如上官燕已然看出了原由，笑而问道。
　　看到上官燕刚才那轻柔的一笑，清桐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赛华佗愿倾天下之力换取她的真心一笑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笑容确实值得让人为它痴狂。
　　“我……”
　　“既然你肯做，为什么不敢进去呢？”
　　“他会以为我是因为贪恋这里不肯走，才会故意去笼络他的。”
　　“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见你这般，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不肯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唉！”上官燕不禁为他的倔强感到好笑，当即说道：“算了，这么晚，你上哪找人？好吧，我去了。”
　　清桐一听，立刻露出孩子似的开心笑容：“谢谢，我下次一定会做好吃的给你，就当作报答，好不好？”
　　上官燕“扑哧”一声，被他逗乐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和小孩子似的那么贪吃啊！”
　　清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推辞，好不好？”
　　上官燕点点头道：“好，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帮你送进去就是了。”
　　看着清桐远去的背影，她忽然间低语道：“还真像明日，永远不肯欠别人东西。”

　　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正在看奏折的明日，“进来！”想必是宫女来换蜡烛了吧，不知不觉，大半夜又过去了。
　　抬头，却发现进来的是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上官……司马夫人，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那个自己一直想回避的称呼今天终于叫了出来。
　　“深夜无眠，刚刚在外面看见清桐，他为你做了一碗消夜，却不肯进来，托我送进来。”
　　明日再一次差异：爹今天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不是不肯替我做菜的吗？转念一想，自己不是也曾多次破了三条规矩去救人么？清桐一个孩子，想来当日也不过是信口胡编的一条规矩，想到这，明日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想必夫人也饿了吧！这碗消夜夫人吃吧！待会我再让人做点送来就是。”
　　“清桐的一片好意，你我怎可辜负，还是你吃吧！况且我也不饿。”
　　明日点头，继续问道：“姑娘怎会夜不能寐？莫非……”金光一闪，天机线已缠上上官燕的手腕，片刻，明日手一抖，金线又回到明日的手中，“夫人身体并无病烊，夫人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望着明日满脸的关怀，上官燕感动不宜，却也有些尴尬，当下解释道：“没有，你多虑了，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很好。”
　　明日这才放下心来，上官燕却开口问道：“赛华佗，我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明日隐隐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当下也不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四方城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安全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明日心中坦然，这是自己早已料到的：果然不愧为女神龙啊，可是我怎能在此时告诉你真相？当即面色坦然答道：“难道姑娘是对在下的能力不放心吗？”
　　上官燕还想再问，明日却没有再给她机会：“若姑娘还当在下是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就请相信我，明日一早，和司马兄退隐吧！”
　　看着明日眼中坚决的眼神，上官燕知道，她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于是起身道：“既然这样，我们相信你便是。”
　　明日点了点头，欣慰道：“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们明天一早就可起程，家父家母还烦请二位代为照顾。”
　　上官燕转身开门，明日也来到门口，拿起一件衣服道：“夜深露重，夫人穿的太单薄了，小心着凉。”
　　说罢，想为她披上，上官燕却一让，道：“不必了，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身体没那么娇贵。”说罢，转身走了。
　　明日一阵惆怅：我又忘了，添衣夹菜之事我早已没有资格再做了。
　　上官燕回到房中，躺回床上时，司马长风却突然开口问道：“这么晚了，燕儿，你出去了吗？”
　　“刚才睡不着，出去走了走，吵醒你了。”
　　“没事，赶快睡吧！”说着，长风替她掖了掖被子，又转过身去了。
　　上官燕含着幸福的微笑，慢慢地入睡了，长风却在黑暗中瞪着眼想着自己刚刚看见的一幕：赛华佗还是那么情深，燕儿她真的能够一直都不动心吗？

　　第二天大家得知消息，都不禁吃了一惊，只是一想到长风和燕儿确实经过这许多波折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因此想归隐也是人之常情，至于行李明日早已准备好了，因此众人也就不再多说，早早地就起程了，只是盈盈却抱怨不已，众人离开未多时，盈盈就不顾臭豆腐阻拦，闯进了正在配药的明日房中。
　　“大哥！”
　　明日正在擦拭刚才掉在衣服上的药渣，见盈盈进来，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弄月公子的无毒之毒果然堪称天下一绝啊！”
　　“大哥！”盈盈已经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明日微笑着抬起头来摆手说道：“慢，不如先让我来猜猜。”放下手中的丝巾，明日慢慢地开口说道：“你想和上官姑娘他们一起走?”
　　“嗯，”盈盈连连点头。
　　“可以”明日毫不犹豫的说道。
　　臭豆腐和盈盈都不禁吃了一惊：大哥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他不是一直不同意的吗?
　　“当然可以，只是仁和一定要留下来。”
　　“大哥，”盈盈忍不住叫道：“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开臭豆腐，你不让他走和不让我走有什么区别?”
　　明日笑笑，道：“他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他是四方城城主，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身为城主，他怎么可以丢下他的城民于不顾呢?”
　　“可是他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城主嘛！”
　　“是啊，大哥，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城主?当时只是因为岳父大人病了，你又昏迷不醒，我才迫不得已做的，现在城主之位还是由你来做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臭豆腐也附和道。
　　“你不想，可是皇甫伯父呢?”明日问道。
　　“我爹?！”臭豆腐确实从未想过。
　　“四方城本来就是你们皇甫家的，是爹霸占了二十年你们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盈盈也不禁犹豫了：不管怎样，大哥说的是事实。
　　臭豆腐沉默了片刻，却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我想如果我爹还在人世的话，他一定会理解我的，这四方城是四兄弟联手打下的，城主之位由谁来做并不重要，况且我既无心城主之位，又如何能保住先父和众伯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把四方城交给我，只会埋没了四方城的未来。”
　　“这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四方城一定不会有事。”
　　臭豆腐明白，赛华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走了。
　　明日又开口道：“仁和，你能有如此宽胸阔襟，原谅我爹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感激，况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明君。只是现在，你真的不能走。”
　　盈盈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如此固执，只是臭豆腐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隐隐猜到了原因。
　　虽然不甘心，但臭豆腐既然走不了，盈盈又怎会丢下他?因此她也只能嘟着嘴，转身和臭豆腐离开，明日却将她叫住了。
　　“什么?”
　　“帮我把这个送给清桐。”
　　“这可是流光丝啊，是作为贡品送来的，而且总共也只有三匹，大哥，你竟然要送给那个孩子。”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决定。”
　　盈盈一脸不愿意的抱着流光丝走了出去。
　　明日却笑了，凭他的智慧，他又怎会不明白爹的意思，既然如此，自己也应该做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