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法则》梁小羽

12、让你知道我的痛

　　男的真的喜欢女人吗？很多男人的确想要一个女朋友或者一个妻子，但他们真的享受和恋人相处，享受那种互动吗？还是说，这个互动，只是拥有一个女人的手段和过程而已，等女人变成女朋友或者妻子之后，这个男人的本性逐渐就显现出来了。----梁小羽

　　丽人美容院。
　　前台见老板于微到来，主动打招呼，“老板，您交代过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叶赫青女士的男朋友沈平先生签字了吗？”
　　“分娩体验协议已经签了，而且是在有监控的会客室签的”
　　“签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是笑嘻嘻的吧”
　　“是的呢，老板，他很开心，也是笑嘻嘻走进体验室的”前台用标准的笑容答道。
　　“体验的程序都设置好了，是需要他自己按开关的吧？”
　　“是的”
　　虽然老板之前从不过问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但考虑叶赫青小姐是本店的VIP客户，前台也理解了老板的细心，耐心地解答。
　　“现在什么情况？开始了吗？”
　　“刚刚说是已经将他绑好了，除非约定的时间到，工作人员帮他解开，不然他自己挣脱不开的”
　　“叶女士呢？”
　　“已经在体验室看着了”
　　于微转过身对着楚红玉说，“怎么样？你要去吗？”
　　楚红玉一直盯着手机，直到收到一份邮件，嘴角扯了扯笑道，将站在身侧身穿的白衣裙子有着瀑布般柔顺黑亮的美女推向于微“那边来消息了，监狱里朝云姐已经打过招呼，某人在缓刑观察期一定会再次犯事……微姐你陪着她进去吧，我还在等妇联那边的消息”
　　于微虽然年近五十，可因为有少数民族基因，有些迷人的异域风情，浓眉大眼，五官立体，于男人而言是天生的妩媚御姐，于女人而言却有股让人平静的安全感。于微抬起眼，轻轻拉着那位姑娘的手腕，一步一步顺着台阶上楼，穿过走廊，站定在一道门前，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
　　屋子里几乎空无一物，除了摆在一边的一个单人沙发，这间房与里屋的体验室用一扇玻璃门隔着，透过玻璃门可以很清楚地观察体验室里发生的一切。
　　见到白衣姑娘来了，叶赫青走到玻璃门前，对着体验椅上地人‘甜美’地笑了笑，用手势比了个OK后里面的男人表情愉悦地按下了开始键。
　　两个屋子虽然只隔着玻璃门，却什么都听不到。
　　不到半分钟，随着分娩地疼痛逐步升级，里面地男人脸上地表情逐步扭曲，但还在强忍着，不过一分钟，他脸上地肌肉就开始失控，全身青筋暴起，痛苦地大汗淋漓，从他嘴巴一张一合地样子来看，已经开始国骂了。
　　“他还做着美梦，想着靠我爸在官场平步青云，走向人生巅峰呢”
　　叶赫青嘴角不屑地扯了扯，对着于微点点头，抱着胳膊施施然出去了。
　　“他这样会持续多久？”白衣女子扶着玻璃门问道。
　　“合同里签的是三个小时，180分钟。女子分娩从阵痛到分娩，从一级到十二级，最快地也是22分钟左右。开始地时候会从一级开始，然后逐步加到十二级，一旦感知到他到达承受极限便会降级，等他稍稍松懈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下一波疼痛又会一点一点袭来，大概是八个轮回。你放心，程序设计地很科学，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器质性伤害，不过这次体验，大概终生难忘吧，午夜梦回地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梦 ”
　　里面地人大概是看到了白衣女子，瞪大着眼睛，疯狂地挣扎、咆哮着什么……大概十几分钟后，竟哭着哀求起来，样子滑稽极了。
　　“八个轮回……”白衣女子将自己的脸贴着玻璃门，好让自己看地更清楚些，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泪水却迅速打湿了脸，“我们俩大学就认识了，他是我的初恋，我们第一次的以后我就发现怀孕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大二，我们俩一起凑了八百块钱去校医院做的人流。自那以后他和我做从来不带套，只能我自己吃药。他跟我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以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相信了。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就同居，一直到现在前后加起来都快十年，我一共流产了八次，最后一次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因为多次流产，子宫受损，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我大出血，疼地直不起腰来痛不欲生，我躺在床上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得喝，晚上他下班回来，将我我床上揪下来，我滚在冰冷的地上无法站起，他便骂我矫情，说她妈生完他就能下地干活了，我应该立刻起来给他做饭、打扫、伺候他。我告诉了他不能生育地事情，他立刻骂我是鸡，是贱货，我脏，是我自己自甘下贱堕胎的，他当天就将我赶了出去……后来我才知道，他逢人就炫耀自己有个为他堕胎八次的女朋友。呵呵，真讽刺，即使是这样，他竟然一点也不犯法！世人只会怪我愚蠢，怪我识人不明，而他还可以拿这一点去撩骚更多的女人，用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于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只是子宫受损，怀孕可能会有危险而已，但你身体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等你身体养好了，姐姐带你去国外冻卵，等有一天科技发达了，或者政策允许了，你依然可以做妈妈，如果你想的话”
　　白衣女子哭了，哽咽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放心，姐姐有钱。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大家都向往真善美，希望自己被别人温柔地对待，但却总是对善待自己的人捅刀子。善良的人总要被各种恶伤害才能长出爪牙，等你有一天长出自己的爪子，撕咬伤害你的人时，这个世界便突然对你温和了，到时候希望你能将自己柔软善良的心藏在里面，保护好自己”
　　白衣女子眼神逐步坚定起来，伸出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不同情他，我也不会心软的，不然过去种种就真的是我自己活该下贱了，人这一生脑子瓦特一次就够了，不然我自己都对不起自己。微姐，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于微瞟了一眼里面，才一个小时，那人已经放弃了挣扎，除了身体急速地抖动还有眼睛里一波一波地恐惧与绝望，再无其他。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楚红玉带着一张纸走了进来，看了看于微，递给了白衣女子，“有结果了”
　　女子接过后，看了看，笑了，“真没想到妇联还真的能将事情办成，他同时祸害了那么多女人，让女孩们为他堕胎、感染、生病，而他却还能标榜单身继续撩骚、甚至可以去当公务员？我们隐忍这么久，等到他考核期满公示的时机，将这件事情揭发出来，他这辈子肯定是再也当不成公务员了吧？”
　　“不仅是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都会有背景调查。这一份材料都是经过当事人同意，隐去关键信息公开的，再加上这个禽兽的考核不通过的通知书，今后只要他求职亦或者创业，我们都会时不时地结合他后面做的缺德事公布一下，让他一辈子都钉在耻辱柱上，让他社死。你放心，只有捏造事实才算诽谤，传播事实只能算是正能量的热心公民，保证不犯法”楚红玉继续说，“好了，从现在起，你的人生重新开始，你可以沉下心来想想以后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白衣女子样子有些懵，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的脸不再看向玻璃门，转向了于微，思考起来，“其实我很喜欢画画，但我家就是个普通家庭，没有人支持，于是我很早就就听了长辈的建议，修了会计专业，成年之后我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绕着这个男人在转，好像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嫁给他，传宗接代，然后做个贤妻良母，再无其他”
　　“喜欢画画啊~”于微笑道，“我有个朋友在X市那边的艺术孵化中心开了个漫画公司，那个公司所在的小镇全是搞艺术的，你要是想休息想学习，我让他帮你安排一下，先上半年的课程，那边就是个偏远小镇，房租一个月五百，两室一厅，培训课程都是好几百人的大课，学费并不贵，你可以慢慢学”
　　“要是我其实没天赋，就算再努力，也没法靠画画养活自己呢？”
　　“怕什么！要是身上的钱花完了，你回来再做老本行，给微姐当会计呗！”于微笑着说。
　　“是啊，这么看好像失败了更有前途呢，跟着微姐搞不好还不小心走上人生巅峰！”
　　白衣女子终于笑了，对楚红玉说到，“潇潇姐，我终于明白你说的让我们成为多数人是什么意思了”
　　“即使并不磊落、并不光明？”
　　“是，我也想成为你！等着吧，终有一日，我也会有能力帮下一个人”白衣女子眼睛明亮，似乎看到了光。
　　“规则都是人定的，现在世间强压在我们身上的束缚也是上位者制定的。若有一天，我们成了制定规则的人，到时候谁知道呢”楚红玉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那边的玻璃门，看了看表，“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结束，还看吗？”
　　“不了”白衣女子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12306，样子有些兴奋“我现在就买票去X镇，然后火速回去打包行李，赶上抵达梦想的列车”

　　白衣女子走了。
　　里面的男子一边吼叫着连爬带滚，从里面蹭了出来~~嘴里蹦着污秽不堪的词汇，然后报了警。
　　不一会儿，男子的母亲还有警察便赶到了。
　　楚红玉、叶赫青还有于微三人并排站在门外，代羽彤根据约定好的时间叶正好赶来处理此事。
　　因为男子持续地大吼大叫，整个美容院都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着，男子踉踉跄跄地抓着叶赫青的手就要打她！
　　路远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将那位男子反手牵制，按压在地上。
　　“喂，你搞清楚，是我报的警，是这群娘们非法拘禁，虐待我！！你抓她们啊，抓我作甚？”
　　“我只看到你动手要伤害别人，至于你指控的内容，请你耐心让警察来核实”
　　男子母亲看到这景象，不分青红二白地嚷嚷“你快放开我儿子！”然后一口咬在路远手上。
　　“这位妈妈，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袭警吗？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的袭警罪规定，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若坐牢有了犯罪记录，你儿子就不能当公务员了哦？”楚红玉忍不住调侃。
　　虽然不知真假，但一听会连累儿子，男子母亲松了牙口，灰溜溜地站在一边。
　　“哎呀，红玉，你忘了，今天是他公务员考核结果公示的日子，人家因为道德品质问题没有通过呢”
　　“好了好了，别吵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像老干部的中年警察，“你们谁报的警啊？”
　　“我”男子喊道。
　　“什么事？”
　　“她们对我非法拘禁，非法伤害他人身体”
　　“她们是指那几个？”
　　男子首先指着叶赫青，然后是站在于微后面的前台，剩余都不认识，没有指。
　　“行，那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于微点点头，代羽彤便跟着叶赫青还有前台一起走了。
　　只有路远留了下来，脸色很难看地盯着楚红玉。
　　“哦，我想起来了，路警官，你是刑侦队的，不管这种小事，所以你今天是来美容的吗？听说今天办美容卡充五百送二百五哦 ”
　　“我来找你”
　　“好啊，正好我要走，边走边谈吧”
　　楚红玉走在前面，路远叶只好跟上。
　　“楚红玉，你已经很久没有去摆摊了，你不用再赚钱养家了吗？”
　　“当然要赚钱”楚红玉笑道，“之前陈家不是天天去闹嘛，那地方我就让给了小娟，正好让她赚钱还债，我呢在金融街那边开了家饮品店。我是老板，所以有时间出来摸鱼。怎么？在你的印象里，我就该永远灰头土脸在贫困线上挣扎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快”路远看着楚红玉，有些不吐不快，提醒她“王越海今天死了”
　　“……”
　　“昨晚，在狱中，被狱友用筷子捅了几百下，失血过多而死”
　　“哦”
　　路远挡在她面前，“他已经被判了死刑，不管他背景有多深，立多少功，按照法律规定，他这个年纪，这辈子只会把牢底坐穿，服刑到死。这难道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吗？”
　　“路远！你只是个警察，不是法官，你没有审判的权利，这是你对代羽彤说的话吧。至于什么样的才是对王越海最大的惩罚，也不是你有资格来判断的。与其在这里审判我，你还不如去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情，宁愿担着故意杀人的罪行，也要赶在王越海死之前捅死他！？是那个判决书上长长受害者名单里其中一个普通女孩的父亲！他的女儿还没有成年啊？就被王越海□□至死，你想过作为父母的他们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他愿意和王越海同归于尽，以求得到一个亲手帮女儿报仇的机会，我成全他，到底哪里有错？！同样的行为，要是放在古代，女孩父亲甚至都是无罪！都是这该死的法律，让他也必须一起死！你以为我愿意吗？！”
　　路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要再继续了……在这样下去，你会迷失的”
　　楚红玉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连连退了好几步“我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以后如何，与你无关!”
　　“是吗？”路远挑挑眉，“那天的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吧？”
　　“……”
　　路远见楚红玉不说话，继续说，“第三个人离开的时候，看见了陈露故意落在门口的信号屏蔽器，一时心慌就拿走了，正好暴露离开的时间。还记得作为关键证据的视频吗？手机掉落的一瞬间，光线出现了明暗的变化……楚红玉，凡是出现必有痕迹，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为了确保达到目的，已经过线了！你骗了她们，让她们以为这世上有完美的犯罪，不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但那一天总会来的！你不怕吗？”
　　楚红玉嘴角扯了扯，“不需要完美，只要在以证据能够证明的事实内合法就可以了。路警官，有没有第三人，你该自己去查，若你有证据，就申请逮捕令抓我，若是没有，请你加油”
　　“那天的客厅摆了一束百合花！……你对百合过敏，可陈城买一束百合至少要在客厅摆半个月，就是要你日夜难受。那天之后虽然你有吃过敏药，但过敏药只能抑制，你身上还是能被人看到红疹。这说明什么？”
　　“我去接孩子的时候闻到过敏的，这不能说明什么的，路警官”
　　“是，根据你的计划，事情本该很完美，可第三人为了确保你想要的结果，搭上了自己。导致你也临时回来处理痕迹，那一天很难熬吧……我……我在担心你！”
　　楚红玉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果断地转过身，往前走去。
　　“楚红玉！”
　　“楚红玉！”
　　“楚红玉……”
　　不管路远如何一遍一遍地唤她，楚红玉再也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