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我的老公不是人》流浪的狸猫

24、暧昧

　　苏哲哲吸了吸鼻子，总算能动弹一下。

　　它回来了。

　　先前的种种猜测，随着它的回归，全部化成五彩的泡泡，轻盈绚丽地飘走了。

　　她凝睇着眼前这张虽然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气息的瓷白面孔，忽然很想放声大哭。

　　“你……回来了……”她嚅嗫道，向前走去，表情很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但她的脚步很快就顿住，眼中流露出一丝畏怯。

　　脱去陈平肉身的它，声音虽和先前一模一样，外形却天差地别。

　　尤其是那副咄咄逼人的美貌，打乱了她对它的全部印象。

　　它在她眼中，不再是那个挥舞着一簇簇不可名状的触手，失去过往记忆，并对她言听计从、呵护备至的大型外星“宠物”了。

　　它已然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独特个性的人类。

　　一个完美到令人不敢轻易去触碰、亵渎的，天神一样的人类。

　　这个想法令她莫名地感到畏惧，同时生出微妙的距离感。

　　她原地踟蹰着，始终不太敢轻易迈出脚步，走到它面前，像计划中的那样轻轻拥抱它，对它软软地撒娇，倾诉这一整天的憋屈。

　　“哲哲？”它侧歪着脑袋，眼里盛满笑意。

　　只是那笑意深处，还隐隐埋伏着某种引而不发的强烈情绪，就像是冬天的冰层，下面汹涌着数不清的鱼类。

　　“你……不高兴见到我吗？”他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玩味似的疑惑。

　　苏哲哲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耳朵尖爬上一抹桃子般的红。

　　他浅浅一笑，嘴巴的线条非常好看。他将身体侧转过来，以正面对着她，两条长腿微微分开，搭垂在窗台下的暖气片旁，被湿乎乎的黑色长裤勾勒出令人心动的线条。

　　白衬衫也湿透了，紧紧贴着皮肤，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泛出暗淡的色泽。扣子脱落一只，隐约可见修长脖颈下深而直的锁骨，和形状饱满的胸肌轮廓——

　　这算□□吗？苏哲哲的耳朵更红了，还紧张似的耸动了一下，犹如一只嗅到危险的小兔子。

　　除了外表，还有某些东西也变了。这是苏哲哲的第一印象，但它磁柔的嗓音掩盖了她最初的猜疑，她犹犹豫豫地走到它跟前，眼睛快速眨了眨。

　　“真的……是你吗？”她抬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它的胳膊。

　　它笑了，就像那天一样，一把抓住她小小的指头，俯下脸，放在唇边虔诚地吻了吻。

　　“当然了，哲哲。”它从她的指头上抬起脸，唇角微勾，眉眼如墨。

　　骤然逼近的俊美像烙铁一样，狠狠地烫了她一下。她扭捏地抽了抽手指，没抽动。

　　它的鼻尖与她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自己紊乱而温热的呼吸，正轻轻吹拂着它的每一只毛孔，而它则很享受似的弯起了眼角，又凑近一些。

　　这太犯规了。

　　苏哲哲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只要她一个没站稳，往前倾过去一点点，他们的唇就会撞到一起——

　　撕咬，碾磨，融合……她仿佛看见了那个香艳旖旎的画面，全身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向上逆流，冲刷着她玫瑰花瓣一样柔嫩的双颊。

　　“我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能立刻回到你身边。”他的气息缭绕在她鼻端，清冽而诱人，充满了绵长的蛊惑，“你呢，哲哲？你有一直在想我吗？”

　　当然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可苏哲哲没办法点头，因为她一动，他们的唇立刻就会柔软地擦上，擦溅出干燥炽烈的火花。

　　她更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他们离得实在太近，她的吐息会被他贪婪地纳入鼻腔，进而激发起某种猛烈的危险。

　　她可怜兮兮地挤出一些细碎的喘息，乌黑浓长的睫羽簌簌抖了抖，然后垂下，就好像一只想要振翅飞翔的蝴蝶，发现自己的步足已被蛛丝牢牢缠住，无法离开这方天地。

　　怎么会这样呢？这个浑身散发罂#粟般浓烈张力的男人，真的是它吗？

　　她竭力稳住心神，牙齿在唇上用力一咬，突然而来的钝痛，让她稍稍从这种仿佛魂魄都被定住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她拼尽全力往后踉跄半步，略微远离了它的辐射范围。

　　只是手指仍被攥着，被它的指腹细细地、忽轻忽重地摩挲，它做这些的时候，眼睛仍是看向她的，带着梦幻般的笑意，仿佛在问她，舒服吗？

　　她双颊滚烫，感到自己全身的敏感点，都汇集到了那两根指头上，它每摩挲一下，她就禁不住浑身一颤，一些细小的渴望开始啃咬她的意识——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似乎能释放出一股奇谲的力量，这力量她从未体验过，类似于上位者的威压，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屈服、沉迷、顺从，甚至是讨好——

　　而她方才能挣脱出来，是因为它放过了她。

　　它轻声笑笑，松开了她的手指，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你这是在害怕我吗，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