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3、第 13 章

　　冬日临近十二点的太阳已经极具张扬，天空透蓝得仿佛只要那淡得快要失色的浅蓝用力一抹，便可看到藏在它身后那遥远而神秘的宇宙。

　　飘过来的风虽然凛冽但带着几分温暖，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冬天已经悄然过去，春天正缓缓来临。

　　围墙边那生命力顽强的小草正努力吸收着阳光，和着微风，那绿油油的叶子随风一摆一晃。

　　可能是被鸟儿吃掉果实之后把种子遗落在这里，经过漫长而孤独的等待才慢慢发了芽，努力扎根在贫瘠的砖头缝里。

　　沈砚苏看到了，觉得更有动力。他要像小草一样，即便是身处困境也要挺立身姿。

　　瞥到脚下不远处有一瓶还剩半瓶水的矿泉水，本想捡起来给小草浇个水，想想还是算了。

　　受人照顾后会有依赖，人是这样，植物也一样，一旦插手破坏了它的韧性，说不定就是害了它。

　　在楼顶晒了一会儿太阳，沈砚苏觉得有些热，把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的珊瑚绒睡衣。

　　打算再呆几分钟，手机却响了。

　　一看，他脸上瞬间漾起一层笑。

　　“熠韩。”

　　“昨天下午不是说今天不用上班，起来了吗？我们去吃饭吧，刚好去办点事路过你家，快到了。”

　　“中午了吗？这么快啊。”沈砚苏吃了面之后就一直在忙，没注意看时间，“我都起来把家里打扫完了，现在在晒被子。我换个衣服再下去，好久没有周末和你出去了。”

　　“没关系，你慢点，这里停车停多久都没有交警的。”

　　挂了电话沈砚苏匆匆回家换了衣服。

　　两个人去吃了午饭，之后一起去公园坐着晒太阳。

　　这是一天太阳最热情的时候，原本穿得圆滚滚的小孩这会儿也褪去了笨重的外套，几个人推拉在一起快乐地奔跑、跳跃着。

　　沈砚苏看着那些小孩儿想起了沈砚琳，干脆给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平时沈砚琳怕沈砚苏工作，不会主动给他打视频电话，只有等着哥哥有时间再联系她。

　　“怎么没接呢？难道在午睡？”

　　沈砚苏正嘀咕着手机传来了沈砚琳的声音。

　　“哥，我在图书馆，所以现在跑出来才接的。”

　　沈砚苏笑道：“吃饭了吗？”

　　“吃了饭才过来图书馆做作业的。哥，你吃饭了吗？今天不用上班吗？那你要好好休息，你……”

　　沈砚琳就像是一个妈妈在交代独自一人在家的孩子一样，说得都不知道停。

　　一旁的盛熠韩听着沈砚琳霹雳吧啦的话，笑了一声，猛地把脑袋凑到沈砚苏肩上，对着摄像头，温柔道：“砚琳，好久不见。”

　　“熠韩哥，哪有好久不见，春节你不是还过来我家和我还有哥哥吃饭吗。”沈砚琳笑了起来，“熠韩哥，我哥上班的时候请你帮忙盯着他，让他要好好吃饭，你是不知道他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好，我会帮你盯着他的，你不是有我微信，也不找我聊天，要是需要什么可以找我，我……”盛熠韩还没说完沈砚苏就严肃道：“砚琳，记住我说的话。”

　　沈砚琳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道：“知道，我有记住哥的话。对了，哥哥……”

　　三个人聊了十来分钟沈砚苏才挂了电话让沈砚琳去学习。

　　“砚苏，干嘛和我分得那么清，我只是把砚琳当妹妹，所以……”盛熠韩还没说完沈砚苏就转头看着他，灿烂笑道：“因为我想和学长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在外省读大学相遇，而且还是老乡，毕业回来我又那么巧和你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所以，我想和你永远当好朋友。”

　　第一年的寒假之前两人就很熟，盛熠韩也去过沈砚苏那个卖掉的家里好几次，暑假更是常客，所以和沈砚琳自然也很熟。

　　“好朋友……”盛熠韩有些失落地轻声呢喃，他伸手摸了摸沈砚苏的脑袋，温柔地肯定道，“肯定的，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盛熠韩说完抬头望了望天空，觉得有些刺眼，耀眼得让他觉得眼角有些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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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华区

　　那辆捷豹驶进了黎家的花园里，猛打了两圈半的方向盘后帅气地把车子停进车库里，一气呵成的。

　　“完美！”自我夸奖之后孟扬下了车，站在车子前看了看，顾自点着头，“下次再往左边五公分就更完美了……”

　　他进屋走到客厅看到黎辰在沙发上看文件，一看电视屏幕是黑的，他心情很好。

　　“黎奶怪，晚上试试我给你买的卡宴，手感不错的。”

　　黎辰抬眸看了一下孟扬，淡淡道：“钱我待会儿转给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啧，这不是没通知你就把车写你名下了，所以我送你。”孟扬说着坐在黎辰身旁，打开电视准备搜部电影看，“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晚上请我吃凤爪。”

　　黎辰故意挖苦道：“你是想吃东西还是想看人？”

　　“都有。”

　　黎辰一听，直接道：“既然这么爱吃我让会所把那个厨师让给你，你带回老宅。至于人，你这次眼光太差。”

　　“黎奶怪，又这么霸道。哎，刘姨他们是不是出门了。”孟扬说着推了推黎辰，指使道，“你去给我泡杯咖啡，要加糖加冰块啊……”

　　“我是不是还要端到你嘴边喂你。”黎辰虽然嘴上说得不满，但还是把文件放桌上起身往厨房方向过去，“要吃布丁吗？昨天可乐吃剩的。”

　　“好……”

　　两个人一个看电影一个看文件，互不干扰。期间黎辰看过一次手机，之后嘴角浮起一丝笑。

　　孟扬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微信，顿时自己翻了个白眼。他故意抽掉黎辰背后的抱枕抱在胸口，靠着沙发继续看电视。

　　黎辰只是看了孟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六点半，刘姨做好饭菜出来叫他们吃饭。

　　黎辰这才淡淡道：“你们吃，我要出去一趟。”

　　刘姨点点头，而孟扬伸腿踹了黎辰一脚，非常不悦道：“喂，我人都在这儿了，刘姨也做好饭了，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吃？”

　　“晏苏新戏要开拍了，接下去这段时间他比较忙，所以现在有时间我要多陪陪他。”

　　黎辰说完就上楼去换衣服。

　　“晏苏晏苏，妈的……”孟扬气得把抱枕一扔，骂骂咧咧的，对晏苏意见甚大，“什么狗东西啊，我他妈……”

　　正要爆粗口，一看刘姨还在，突然闭了嘴。

　　刘姨叹气道：“孟扬，算了，少爷开心就好。再过半个月婚期就到了，到时候会和那个人处理干净的。”

　　“刘姨，李叔呢？吃饭，别管黎奶怪。亏我怕他无聊只要有时间就跑来和他吃饭，他居然为了那个狗东西……我……”

　　“我做了你喜欢的海参豆腐煲，小姐昨天拿来的。”

　　“还是刘姨好，黎奶怪真是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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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苏几乎不会主动约黎辰，黎辰约他他甚至有时候都会以人太累了不舒服推掉，但只要他被黎辰当面抓到像出轨似的画面，便会开始主动出击讨黎辰的欢心。

　　就如孟扬所言，这个人很懂得欲擒故纵。

　　像是约会般吃了一顿饭，然后像普通情侣那样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最后黎辰把晏苏送到家门口。

　　说是情侣，可晏苏对黎辰的感情看起来还不如孟扬对黎辰来得真心。

　　“剧组已经选好拍摄地，不出意外举行开机仪式后下周便会开始拍摄。”晏苏说着侧身看着黎辰，满脸虚伪的笑，“谢谢你，要不是你投资导演也不会让我当主角。”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你要是演技不好导演怎么可能会用呢。”黎辰说着握起晏苏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你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就算你不工作，我也可以养你。”

　　晏苏在黎辰亲吻他手背时眼神里只有厌恶，不过还是尽量忍住，装得很平常。

　　“要我吃软饭吗？要是我真的这样或许你就不喜欢了吧。”他说着强笑了一声，“这样不是很好，如果天天在一起我怕你很快就会腻的。”

　　“永远不会。”黎辰抚了抚晏苏的脸颊，眼睛盯着那看不到笑意的唇，几秒后，有些苦涩，“上去吧，早点休息，到时候开机也就没有早睡的机会了。”

　　“我上去了。”

　　“去吧。”

　　目送晏苏进入小区黎辰才驱车回家。

　　一回家看到孟扬还在客厅看电影。

　　孟扬看黎辰回来嫌弃地瞥了瞥黎辰身后，没看到讨人厌的人他才拿正眼看着黎辰，揶揄道：“怎么？又是单纯的吃顿饭？有亲亲抱抱吗？要不要再来个举高高？不过那人不适合做这些，辣眼睛。”

　　黎辰没有反怼，只是淡淡道：“不回去？”

　　孟扬没好气道：“我怎么放心回去，我要是回去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和你回家做点见不得人的事。”

　　“孟扬，晏苏只跟我回来过几次，还都是白天，而且也是我执意带他回来的。他很单纯，也很自爱，你……”黎辰还没说完孟扬挖了挖耳朵，嗤笑道：“我应该是太久没掏耳朵，出现幻听了，居然听到单纯、自爱这种不会出现在那个人身上的词。”

　　“孟扬……”

　　“别吵，影响我看电影了。”

　　黎辰叹了口气坐在孟扬身旁，眼睛看着电视，淡淡道：“那天的事是意外，平时晏苏不会这样，他对人很好，而且……”

　　“黎辰，意外？”孟扬满脸不可思议，他本不想继续讨论晏苏，只是因为黎辰又提起那天的事让他不得不继续讨论，“那算是意外？人的本性和教养都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即便是这个家的主人，也不会对刘姨说那种话，他算什么东西？”孟扬说到这里非常不情愿地假设道，“好，就算那是意外，可这意外也太多次了吧？上次故意撞人，再上次推了一个保安……呵呵~这个人身上还真是诸多意外。”

　　黎辰没有接话。

　　“还有，五年了，你亲过他？别说是亲过他，只怕连牵个手都要征得他同意吧。”孟扬说完又立马补充道，“当然了，没有最好，反正我也看不上他。”

　　黎辰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孟扬一看黎辰这严肃的表情，又是心软，拍了拍他，没好气道：“算了算了，我不说他了，看电影看电影……”

　　而黎辰却因为刚刚孟扬那番话本来就睡不着的夜更是觉得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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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周二，二月十四号，西方的情人节。

　　沈砚苏搭车经过广场的时候看到那边已经在搭舞台架，听说好像是要举办情侣接吻大赛。感觉晚上一定会到处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市里几个比较有意境的浪漫约会圣地一定会“人从众?”了。

　　沈砚苏在等电梯的时候依然巧遇了提着餐点的盛熠韩。

　　“果然跟读书的时候一样，从不迟到的。”

　　“早！”沈砚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学长也一样，每天都很准时，跟我差不多点儿。”

　　“我这是向公司的优秀员工看齐。”盛熠韩说着把袋子递给沈砚苏，“羊肉汤和肉夹馍，还是脆馍。”

　　“谢谢！”沈砚苏接过后不好意思道，“等我一身轻的时候我天天给你带早点。”

　　“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一身轻。”

　　“不用，你帮我太多了……”

　　“……”

　　十点的时候跑腿送了一束夸张的花束过来，财务部就程佳佳一个未婚且还没有男朋友的女人，众人一看便知那束花是给谁的，不禁看着程佳佳开起了玩笑。

　　“哇哦~佳佳，这是哪个暗恋对象送的？”

　　“晚上是不是很多人约？”

　　“真好，我老公都没这么浪漫过。”

　　程佳佳一脸懵，认真道：“我并没有暧昧对象。”

　　跑腿这时候看着众人，问道：“请问谁是沈砚苏？麻烦签收。”

　　众人同时转头看着沈砚苏，满脸八卦。

　　沈砚苏本来是在核对报表，一听到这花是送他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跑腿手里那束硕大的玫瑰花，几秒后才平静道：“是我。”

　　为了不耽误跑腿时间，也没时间思考，立马先签收。

　　跑腿走后一群人围着沈砚苏八卦。

　　“砚苏，女朋友还是暗恋你的人？”

　　“肯定不是女朋友，有女朋友砚苏肯定会和我们说的。”

　　“就是，而且怎么也是砚苏送花不应该是女生送他。”

　　“哎，有卡片。”程佳佳眼尖，看到里面有张卡片，“快看看，是不是写满了情话？哇哦~”

　　沈砚苏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女生，而且除了几个上班的地方有认识几个已经有家庭的女人外根本没有认识其他女性。

　　而且他也清楚，他现在不适合谈情说爱，所以根本没心思。

　　抽出卡片打开，看清上面的字沈砚苏的手不由得捏紧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