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2、第 12 章

　　已经将近十点，忙过第一阵高峰期，沈砚苏和路昊依旧在老地方摸摸鱼。

　　路昊看沈砚苏脸色不是很好，啧声道：“怎么觉得你又很累的样子，昨晚不是放你回去了吗，难道你拒绝我去和别人嗨到天亮吗？”

　　“没事，就是有点饿，晚上只吃了一个面包。”沈砚苏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怎么舍得去浪费呢。”

　　“饿了跟我说啊，我不是说了我柜子里有吃的，你可以自己拿，不用和我客气。”路昊说着起身要去员工休息室拿吃的，并警告道，“下次再自己撑着饿看我不打你。”

　　吃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酸奶，沈砚苏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背靠着墙，满足道：“谢谢你，虽然觉得工作不是很累，但是走来走去也消耗体力。”

　　他说着为了表示感谢伸手想摸摸路昊的头，不过因为摸不到还是停住了。

　　“吃饱了有力气摸摸头了是吗？”路昊说着微侧身把头怼沈砚苏面前，大气道，“呐，摸吧摸吧，我看你那手蠢蠢欲动了。”

　　“哈哈哈……”

　　沈砚苏笑了起来，突然改变主意，猛地袭击路昊的胳肢窝。

　　“哈哈哈……快停手，砚苏……你故意的……”

　　闹着闹着耳机传来了指令。

　　“17包厢一箱啤酒，路昊过去。”

　　“沈砚苏，新来客人，去电梯等着，带去18包厢。”

　　两个人回复后同时起身去忙了。

　　路昊：“我忙完了再去帮你。”

　　“好。”沈砚苏说完就往电梯过去。

　　“叮咚……”

　　电梯到了，沈砚苏低头并15度弯腰，等电梯门开了之后职业道：“欢迎光临。”

　　电梯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站在前面的人一看沈砚苏，嘴角一笑，语气轻佻道：“小家伙，是你啊。”

　　沈砚苏一听声音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又遇上麻烦了。

　　季杉棠，怎么又遇上了……镇定，实在不行就跑。

　　定了定心绪，沈砚苏强装冷静道：“18包厢，这边请。”

　　石头见沈砚苏没回答季杉棠的话，大声道：“喂，没听到季总问你话吗？”

　　季杉棠反而噗嗤一笑，淡淡道：“走吧，18包厢……”

　　十几分钟后

　　等沈砚苏送完所有东西出去没两分钟季杉棠就起身，并对包厢里的人笑道：“你们先喝，我去找个人。”

　　虽然没说得很明白，但这几个人中有两个上次跟他来过，所以知道指的是谁。

　　“季总还想试试能不能下嘴？”

　　“哈哈哈……要不我们打个赌？”

　　不知情的人好奇道：“怎么？季总看上会所哪个女人了？”

　　“他可不像会追着女人跑的男人，身后女人贴着他还差不多吧。”

　　“哈哈哈……”

　　季杉棠没理会他们，嘴角浮着痞痞的笑出去了。

　　过道里静悄悄，会所隔音做得很好，几乎听不到包厢里的狂欢声。

　　季杉棠往左手边看了看，随后又看了看右手边，思考着沈砚苏会去哪里躲着。

　　他站在包厢门口单手插兜，轻笑道：“那小家伙可真会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啊，让徐瑶指定过来？”刚嘀咕完又自我推翻，“还是自己去找比较有意思，我要是再次突然出现，他会是什么表情呢，真期待呢……”

　　季杉棠往前面的包厢过去，他心里猜测着沈砚苏会不会躲到11包厢。毕竟是工作人员，可以清楚地知道主人今晚有没有来。

　　刚走到13包厢就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身一看，是路昊推着啤酒箱出来。

　　“季总，怎么啦？需要什么我给您送去。”

　　“没事。”季杉棠答完问道，“收拾呢？”

　　“对，客人刚走，不过我要先去带客人过来，我先过去了。”路昊说完掉头推着车子走了。

　　季杉棠嘴角浮起一丝笑，他走到路昊刚刚出来的那个包厢前，轻轻推开门，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路昊你不是要去忙吗？我自己没问题的。”

　　季杉棠一听，笑了。

　　果然在这里。

　　他也不出声，慢慢地靠近沈砚苏。

　　客人走后服务生会立马收拾包厢，这会儿灯都开着，里面很亮堂，墙上的大屏幕电视还在播放歌曲，画面一直跳动，只是被静了音，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沈砚苏蹲在桌旁擦着玻璃，他并没有抬头，继续道：“不是说有客人吗？晚了会被客人投诉吧。”

　　季杉棠此时已经走到沈砚苏身后，只是依旧没有说话。他慢慢俯下身把头靠近沈砚苏耳边，声音低沉道：“如果是你，我绝不会投诉。”

　　话音刚落，沈砚苏浑身一颤，本能反应转身用力一推，歇斯底里道：“你干什么？”

　　他刚骂完就因为反冲力而跌坐在地上。

　　季杉棠并没有被推倒，只是身体晃了晃。他原本就预料到沈砚苏会来这一手，所以早有预备。他也不生气，直起身体看着坐在地上的沈砚苏，语气轻飘飘道：“就是过来看看小家伙你是不是偷懒了，毕竟你看着这么瘦，应该很容易体力不支需要休息。”

　　沈砚苏已经站起来，想跑出去，却被季杉棠一个走位给拦住了。

　　“怎么啦？这么怕我？是怕我催债？还是……”季杉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语气又开始轻浮，“还是怕我吃了你。”

　　“季总，我说过钱我会还的，但现在我正在工作，麻烦您让让。”

　　沈砚苏这会儿压着脾气，一来季杉棠是债主，二来他进了会所是客人，自己既然是服务生就该有职业素养。

　　季杉棠轻笑道：“我要是不让呢？”

　　“如果因为您影响我工作而害我被上司扣钱，那欠您的钱又要多拖一天了。”

　　“小家伙，难道你就不怕我打你吗？”季杉棠说着低头逼近沈砚苏，语气有些可怕，“你应该知道我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而且我很没有耐心的。”

　　“您要是打我而让我无法工作，那钱更是要一拖再拖。”

　　沈砚苏虽然声音平平，但眼睛是怒目盯着季杉棠，紧握着随时准备反抗的双手有些微颤。

　　面对这么有压迫感的身高，即便再怎么大胆也是会有点怯场。

　　“哈哈哈……”季杉棠大笑了起来，“有点意思，你是第一个在我这样逼近时还敢怒瞪我的人。”

　　“您误会了，您是客人，也是债主，我怎么可能瞪您。”

　　“哈哈哈……”季杉棠又大笑了起来，揭穿道，“小家伙，没人告诉你你不会撒谎吗？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可不适合这么凶狠的表情。”

　　沈砚苏辩解道：“您误会了，我天生眼神看起来凶狠。”

　　季杉棠这次没有大笑，他伸手捏住沈砚苏的脸，那双大手轻松捏住沈砚苏两侧的脸颊。

　　沈砚苏立马双手握住那只手腕，企图扯开这只仿似掐住他咽喉的藤蔓，大声道：“请放开我。”

　　“那你像那晚一样挣脱了我就放了你，不过这次也不会再让你有出手的机会，上次是我小看你这个小家伙了。”季杉棠说话间脸慢慢靠近沈砚苏，微微一笑，“考虑得怎么样？如果觉得第一次两万太少我给你三万。这可够你三四个月的工资，而你现在只需要一个晚上，几个小时就能轻易得到。”

　　沈砚苏听完这话身体明显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季杉棠过于无耻的话感到愤怒。他用力掐着季杉棠的手腕，脑袋一直在企图挣脱，并大声道：“放开我，我说过钱我会还，但绝不是按您说的方式还。我沈砚苏就算是夜以继日工作也会用自己的双手赚来还您的，所以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好！小家伙，有骨气！”季杉棠赞赏完语气又变得轻浮，“这样我更喜欢了，怎么办呢？”

　　沈砚苏肯定道：“但我不喜欢男人，请您自重！”

　　季杉棠追问道：“那要怎么样你才会喜欢上我呢？”

　　沈砚苏简直是被震到三观破碎。

　　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喜欢男人去找一样取向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沈砚苏觉得季杉棠也是无药可救的疯子，甚至还是傻子，听不懂人话。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砚苏，我来帮忙了……”

　　听到路昊的声音沈砚苏想赶紧拍开季杉棠的手，谁知他还没用力季杉棠就先松了手，并转身看着入口，语气平淡地自言自语道：“真是糟糕，是喝醉了吧，都走错包厢了。”

　　路昊咧嘴笑道：“季总，喝醉了？那我带您过去吧，是18包厢。”

　　沈砚苏趁机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演戏的季杉棠心里把他骂了一顿。

　　不是才刚来，什么喝醉，真能演。所有的疯子都是人前人后两面性格吗？这个是，那个黎疯子也是，在那个男人面前温柔得让人都以为是双重人格。

　　虽然那天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但沈砚苏还是能感觉出黎辰当时对于身边那个男人那宠溺的眼神。

　　“不用，扶墙过去，你们忙吧。”

　　季杉棠说完转头瞥了一眼沈砚苏才出去。

　　“砚苏，怎么啦？怕季总吗？”路昊说着已经蹲下身开始收拾桌子，“他虽然看起来像混混，也爱开玩笑，但是不会为难人，而且每次都会给我小费。”

　　“是……是吗……”沈砚苏说着也蹲下身忙起来。

　　不会为难人？那三番两次对我说出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不是为难？不对，简直就是强人所难。疯子疯子，两面派的疯子。

　　在心里骂完之后沈砚苏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虽然刚刚被捏着挣不开，但此时脸颊并没有疼痛感，不禁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季杉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喜欢我？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砚苏身体抖了一下，随后他猛地摇了摇头，把刚刚那个可怕的想法赶出脑袋。

　　不会不会，我在想什么，脑子坏了吗……沈砚苏你是不是疯了，想什么呢……

　　路昊看沈砚苏一个人在那摇着头，不禁关心道：“怎么啦，犯困了？那你去沙发偷下懒，我自己来。”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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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十二点季杉棠依旧没有借故找沈砚苏，一下班路昊又拖着沈砚苏一起去吃东西。

　　路昊：“他们几个不饿不去，可是我饿，一起去吧。”

　　明天酒店没有兼职，沈砚苏是可以陪路昊去吃顿夜宵，可是，他没钱请路昊。

　　“路昊我……”

　　路昊直接决定道：“走吧走吧，我请你吃拉面。你不是怕冷，那家拉面只做晚上，平时是吃不到的。”

　　“那下次我请你吃，走吧。”

　　两人闹着出了会所大门，路昊还和泊车员打了招呼。

　　看得出，路昊是人来熟的类型。

　　“好冷~”

　　沈砚苏一出来就感觉那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故意使坏般地往他的领口灌。

　　“傻不傻，冷拉链还不拉好。”路昊说着伸手把沈砚苏原本拉到胸口的拉链给他拉到下巴处，并顺手把帽子给他戴上，“明明比我大，感觉比我更需要照顾。”

　　沈砚苏扑哧笑道：“你好意思说这话吗？谁更像个孩子？”他说完一看路昊大咧咧敞开的羽绒外套，皱眉道，“为什么不拉上？真的不冷吗？”

　　他说完伸手也想给路昊拉上拉链，不过被路昊拒绝了。

　　“不会呀，这样刚好。走吧，待会儿我给你叫车回去。”路昊说着说着提起季杉棠，“晚上季总又给我小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上次也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憨憨地咧嘴笑着，“把它花了，晚上给了我200。”

　　沈砚苏看着正在笑的路昊，嘴角扬了一下，心里想着真的是个单纯的人。

　　会所对面的马路上有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那里一个晚上了，这会儿看到沈砚苏从会所出来，驾驶座的人透过车窗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看着看着他眉头渐渐凝起，看到他们往前面走去，立马打了方向灯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沈砚苏下了出租车往小巷口进去这辆车才离开……

　　第二天

　　因为没有兼职，沈砚苏难得地赖了床。七点闹钟一响他就按掉，翻了个身之后继续睡。

　　等第二次醒来已经九点半，起来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午饭早饭一起解决。

　　吃饱后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被子也拿上七楼的楼顶晒晒太阳。

　　楼顶很乱，不知多久没有整理过。靠近围墙的角落满是干掉的青苔，干燥的冬日雨水稀少，青苔和着泥巴，已经龟裂成一块一块的。夏日里可能有人在上面烧烤喝酒，竹签和啤酒瓶都没有带下去，随意丢弃在这里。

　　沈砚苏把被子甩上挂绳之后转身面对太阳，把手举在额头上方遮住耀眼的阳光，然后望着远方的太空，嘴角微扬。

　　会过去的，爸爸还在，一切都会好的……加油，沈砚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