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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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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发烧,到了古代却差点夺去了别人的性命。若是搁现代有人和李木说一场发烧就会让人死亡,李木是绝对不信的,但自从切身体会过之后……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这场发热断断续续养了小半个月,李木才觉得浑身有力气下床行走。以前他虽然宅着,走几步路看老太太跳广场舞的力气还是有的,现在是连下床都觉着费劲。
李穆兰这身子娇弱的哟,李木都怀疑这是个真妹子。
但不得不说李穆兰这颜值,在照镜子的时候李木惊呆了,铜镜里那位眼含秋水、眉若远山的妹子是谁?
竟然是我自己!
他被李穆兰的脸惊艳了一把,真·女装大佬,要不是胸前坦荡荡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妹子。
重见天日,呼吸着春日特有的青草味的空气,对于李木来说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如果不是碰到陈明舟的小书童的话——他想他的好心情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这日李木去后花园晒太阳,就见一个面生的小童朝她做揖,“表小姐。”
李木脑海里警铃大作,这是陈明舟的书童洗墨,李穆兰和陈明舟谈恋爱的时候就是他传的书信。
洗墨显然不知道这个表小姐此时已经换了一个芯子,就像往常一样把手中的信递给李木,等他的回复。
李木一目十行地看下来,他没收过情书,看陈明舟写给李穆兰的情诗,就觉得牙都要被酸倒了。这信叽叽歪歪了半天,就是约他三日后去踏青。
李木心里想,陈明舟这个渣男,我在梦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一发现李穆兰是男儿身翻脸就不认人,还为了自己的仕途给李穆兰喝毒酒,可见此人心肠之冷硬毒辣,还是断了关系为妙。
他缓缓站起身,松了松筋骨,把信递给洗墨:“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已经大好了,今后若是无事,便不要见面了。”
洗墨不敢相信地望着李木。
李木好心情地笑了笑:“你听到的即我所说的,回去告诉你主子吧。”
春日是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沉睡了一个冬季的花草纷纷破土而出,舒展着身子随风摇曳枝干。甚至有些花草儿还未至大暖的天气就迫不及待地结出了花骨朵儿,趁人不知道的时候静悄悄地开了。
春风拂面,倒是吹散了许多严冬的寒意。
李木穿着厚厚的的披风,百无聊赖地坐在铺了细布的草地上,拿手遮住了眼前的太阳,又偷偷张开一条缝,遮住、又张开,乐此不彼地玩着。
周遭的闺秀们脱下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娇嫩鲜妍的春装,三三两两言笑晏晏地相互交谈着,倒显得他格格不入。
徐州位于平原地区,山地不多,所谓的郊外便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恰巧有条小溪从中流过,溪水潺潺,别有一番景象,是春秋时踏青赏景的好去处。
虽是初春,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李木生的极白,因常年身体不好,不大见天日,便带了分寻常人没有的苍白。阳光下的人儿白的几近透明,桃花眼总是带着一汪说不清道不明的水意,身形较同龄少女更为单薄,带着丝我见犹怜的味道。
“这么大的太阳,穆兰表妹怎么也不打把伞?”
陈嫣很是嫉妒地看了看这个表妹,李家落魄了她们家还能用恩情攀附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自己的大哥陈明舟对她更是心心念念。更过分的是生的还这么好看,今天来的几个小姐妹都在偷偷议论这位长得过分好看的表小姐。
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她的头上!
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不显,她走过去很是熟稔地挽起李穆兰的手,一副很亲昵的样子。
平时轻声细语、未见人便先脸红的表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不会下雨。”
随即生硬地推开了她挽过来的手。
陈嫣被噎了一口,恨恨地想她愿意晒就晒吧,晒黑了也许大哥就不喜欢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副笑脸:“表妹病了这么些天,大哥一直想来看你,特意和我说踏青的时候约你出来说说话。”
说罢,素手悄悄指了指某个方向。
这郊外空地一分为二,东面是三三两两的闺秀们在扑蝶嬉戏,西面则来了许多附近的学子,吟诗作对,席地作画,好不风雅。
陈嫣所指的方向正是这界限的中间,种了几棵柳树,外面的人往里看,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送口信这事她做的多了,自表妹初长成以来,大哥就喜欢上了这个寄养在自己家里的未婚妻。陈嫣是庶女,姨娘在父亲面前说不上话,她从小就知道要与这位大哥搞好关系,故而在表妹和大哥之前往来送信,她是再熟练不过的。
谁知表妹听到这句话,没有从前的惊喜之情,反倒是神情淡淡:“我病还没好,不宜跑那么远。”
陈嫣以为她起了小女儿脾气,劝道:“大哥前几天听闻表妹落水甚是着急,奈何书院规矩在那儿 ,他不得脱身。为了今日为了见表妹,大哥特意请假出来的,表妹不想见大哥了吗?”
李木摇头:“不想。”
陈嫣:……
表妹今天为什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陈嫣有些着急,想硬拖着李木去见陈明舟,还没碰到他的手,就见嫡姐身边的大丫鬟锦书跑过来,朝她道:“二小姐,大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陈嫣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李木,走了。
看着陈嫣走远了,李木一时百无聊赖,试图躺下去就地睡一觉。
这时陈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献宝似地朝他伸出手掌,嫩白的小手里趴着一只灰扑扑的、奄奄一息的小蛾子。
李木:“这是什么?蛾子?”
陈婵大声喊道:“这是蝴蝶!”
李木疑惑地看着她:“蝴蝶不是花花的吗?”
初春的蝴蝶刚刚破茧出来,没有采集到花粉,灰扑扑的,并不是特别好看。
陈婵费了好大的劲才捉到了这么一只,想着表姐病了这么久应该哄她开心,就兴冲冲地拿来给表姐看,谁知道表姐竟然说那是蛾子。
陈婵沮丧地低下了头。
眼见小萝莉撇着嘴要哭不要的样子,李木就慌了,他挠了挠头,把身边的水壶递给陈婵:“要不……你喝点热水?”
陈婵乖巧地接过水壶,流了这么多汗她也实在是渴,当即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可放下了水壶,又一副要哭不哭地看着李木。
李木头大如斗,哄小萝莉什么的,他没经验。
他斟酌着道:“要不……表姐给你吹个口哨?”
陈婵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李木硬着头皮给她吹了一段猪八戒背媳妇,初时颇为生涩,到后来就越来越流畅。见陈婵很喜欢的样子,他又得意洋洋地吹起了许多儿歌来。
可爱小萝莉陈婵一开始在认真地听着,后来就开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和李木说道:“表姐……我,我想去更衣。”
李木茫然地看着她:“啊?”
陈婵的脸更红了,声音里还带了点哭腔:“就是,就是如厕。”
李木还是很茫然:“可是我不会啊。”
陈婵一时没憋住,有可疑的水迹从她的身下流出来,她羞的满脸通红,一包眼泪含着,最终“哇”的一声哭了。
陈娴听到妹妹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急匆匆撇下交谈甚欢的手帕交赶过来,远处的奴仆也匆忙放下手里的活往这边跑,许多人都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陈府的小姐们不知为何提前回了府,大姐儿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来,陈嫣还是当她毫无存在感的壁花,心中甚至小小庆幸了一把——幸好被大姐叫走了。
五小姐陈婵在马车上哭了一路,累的在乳母的怀里睡着了,此时正被乳母轻手轻脚地从马车上抱下来。
众人散去,李木这才从马车里心虚地跳下来。
他哪儿知道陈婵听个口哨就会尿裤子。
早知道就不给她喝水了!
李木懊恼地想着,迎面就看到一个侍女急匆匆地朝他跑来,那人一时来不及刹车,巨大的冲力朝李木撞来——
“噗通”侍女慌里慌张地跪了下来,“表小姐恕罪,表小姐恕罪。”
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李木:……你倒是先帮我扶起来好不好。
侍女也意识到表小姐此时倒在地上无法起身,连忙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去扶李木。
李木揉着被撞的发疼的胸膛,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不然非平胸了不可。
“绿衣该死,没长眼睛冲撞了表小姐,望表小姐恕罪!”侍女又跪了下去,作势要给她磕头。
李木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力道有点大,我回去揉揉就好。哎,你别跪,有话好好说。”
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李木心生不忍,问道:“你是怎么了吗”
绿衣看着他,又跪了下去,颤着声哀求道:“求表姑娘救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