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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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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这件事对于李木来说实在是有些魔幻,他不过是个21世纪的普通宅男,平时除了加班就是宅在家里打游戏,朋友没几个,手办倒是一大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呃,难道是因为名字读起来相似?
李木是个社恐,平时能不和别人说话就尽量不和别人交谈的那种,因此面对花嬷嬷,他除了一开始的解释,接下来就木讷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花嬷嬷见小姐的言行举止还是和以前一样,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熟练地喂完小姐喝药,还给他掖了掖被子,顺道还说了一句:“小姐先前病糊涂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李木不敢再大声说自己不是李穆兰,相比于被当做妖怪,他本能地选择活下去。
只是这药太苦了。
舌尖被苦的发麻,差点吐出来又怕麻烦别人的李木心里苦哈哈的。
这样浑浑噩噩了好几天,病中的虚弱感让他很是不适,每每睡着之后,他都暗自祈祷睁眼醒来是在现代。
直到他逐渐意识到是真的回不去了,才意志消沉地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琢磨起了梦中李穆兰的话。
说实话他自己在现代就过得不怎么样,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心态,工作也没有那么认真努力,单身了26年还没有女朋友,这会儿让他去经营别人的人生,他也经营不出什么花来。
“唉。”
李木忍不住叹了口,这题太难了,他不会。
“表姐何故叹气?”一个小萝莉跑了进来,好奇地看着他。
咦?咦咦咦?
这个小萝莉也太萌了吧!
李木被萌的一脸血,挠了挠脑袋:“没……就是生病不舒服。”
“小婵,穆兰表妹刚刚大病初愈,怎好如此吵吵闹闹!”陈府统共有五位小姐,大姐陈娴是大房史氏的嫡女,生的很是温柔娴静,为人也很沉稳,一进房就制止了大嗓门的小萝莉。
李木看着眼前身穿鹅黄色“古装”的小姐姐,一步一步盈盈向他走来,身姿优美,走路的时候体态也是说不出的好看。她坐在了床边的花凳上,握住自己的手就开始嘘寒问暖:“听闻表妹好些了,这才带了妹妹们来看看你。”
活到26岁,他从来没有牵过女孩子,哦不,是异性的手。一时间大脑停止了运行,心跳加速,心中的小鹿“砰砰砰”乱撞成一片。
被这样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握着,他僵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面上也悄悄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年幼的陈婵指着他直接嚷嚷道:“表姐的脸好红!”
陈娴倒不知道他脑补了如此多,就见他面色通红,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丝红晕,眼睛亮的惊人,便以为他又不好了,连忙问他可有哪里难受。
李木害羞地摇了摇头,呆呆地看着陈娴把手抽出,用手背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嘴里道:“还好没有发热。”
仙女连探个体温都能这么美。
一股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李木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觉得花香阵阵,面前的人儿眉目温柔,他竟看痴了。
“表妹这是做什么?看什么竟看呆了?”
李木只觉人生在这瞬间就圆满了,喃喃道:“姐姐真好看。”
屋里的姐妹们都笑成了一片。
这时一旁的陈嫣笑着说到:“穆兰表妹看着身子大好了,不如三日后和我们一起去踏青?”说罢,还朝李木眨了眨眼睛。
李木心想这二小姐是眼睛进虫子了吗,朝自己眨眼睛干嘛?
陈娴一个眼风就扫到了两人的眉眼官司,她向来不喜欢这个汲汲营营的庶妹,便朝陈嫣斥道:“表妹不过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一遭,再去吹风感染了风寒可好!”
陈嫣讪讪道:“我……我就是看表妹病了这么久,肯定闷坏了,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陈娴毫不留情:“表妹平日里便不爱出门,你莫要拐七拐八地拿别人做筏子!”
陈嫣有些委屈地看向李木。
除了读书的时候,李木就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妹子,好看的妹子们还围着他嘘寒问暖,他就更没经历过。他心里有点美,觉得穿越过来还是有好处的。
但他是个社恐宅男,平时没接触过这么多妹子,见陈嫣望向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木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
四周一片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嫣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陈娴这个堂姐不喜欢自己,但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公然斥责自己,等于众目睽睽下扇了她一耳光,就连平日里交好的穆兰表妹竟也不帮她说话。
真是白瞎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对她的讨好!
她恨恨地扯了扯帕子。
今日来的只有大小姐陈娴、二小姐陈嫣以及最小的五小姐陈婵,三小姐陈娇与四小姐陈妤因吵架害李穆兰落水,目前还在禁足期内。
陈婵与陈娴是嫡亲的姐妹,自然向着自己的亲姐,陈娴见李木倚靠着床,脸色苍白,一副无力的样子,便说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病的话,带着几个姐妹走了。
几个姐妹走后,来了一名藏青袄子方正脸的嬷嬷,只听得春花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喊她林妈妈。
这林妈妈不仅长着一张方正脸,从头到尾也散发着一股严肃谨然的味道,她看向李木时,眼神很是锐利,李木悄悄缩了缩身子,莫名害怕这双眼睛看出点什么来。
林妈妈毕竟是个奴才,没有一直盯着主子看的规矩,她只轻轻扫了一眼,就规规矩矩地站在李木的床前一板一眼地复述着老太太的话,大意是让表小姐好好休息,这几日的女学就不用去了。随后又背书似的背出了老太太送李穆兰的种种补品。
李木紧张地连连点头,假意咳了一句,捂着被子嗡嗡道:“咳……多谢,多谢老太太的关心。”
见对方还在看自己,他一时间卡了壳,无措地看向丫鬟春花。
春花一眼就领会了,与林妈妈歉然道:“小姐这几日身子不适,待身子好些了再向老太太请安。”
林妈妈这才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表小姐,就回去复命了。
李木则在目送她出门后,扭头与春花说道:“这林妈妈总是样凶吗,看着怪吓人的。”
春花心有戚戚焉地附和道:“是啊,林妈妈是老太太的的陪嫁,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老太太的意思。听闻她对底下的丫鬟特别严厉。”
瞧这样子就像以前的教导主任,人称灭绝师太。
“就连四小姐她都打过呢。”
李木讶然:“奴才也敢打主子?”
小说里不是都写着古代等级森严,不得僭越吗,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是老嬷嬷可以打小主子了?
春花叹了口气,语气里颇为同情地说道:“四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四小姐陈妤,说起来是有一段公案的。
三小姐名唤陈娇,本是一名商户的女儿,因当年陈崇晟的正妻张氏生产时在被刁奴故意偷换了孩子,蒙在鼓里养到至今。刁奴喝醉了酒告诉他人这个秘密,知晓秘密的仆人转身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陈崇晟。
彼时张氏已经病死,陈崇晟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四小姐陈妤。对外称与三小姐是双生的姊妹,时人谓双生不详,这才把四小姐送到庄子养大至今接回来。
实则是陈妤出生时就被刁奴偷换,抱养她的人家怕惹来麻烦,就将她弃在山里,被一只失怙的母狼拾去,拉扯到了三岁,才被陈家寻回。寻回了也不是立马就接回府中,而是在庄子上养到了五岁会开口说话了才回来的。
她身上带着兽性,性子冷漠不讨喜,生母张氏早逝,新娶的继室周氏与她只有面子情,在陈府便犹如透明人一般,存在感极弱。
刚接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安排了严苛的林妈妈教导她礼仪,她悟性差,没少受罚,有次罚的狠了,还被春花给撞见。从此春花对林妈妈的敬畏之心就没有减少过。
也就这次和三姐陈娇吵架,在桥上推搡着,把劝架的李穆兰给推下了桥,才引来了一些注意。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被关禁闭了。
说起这件事,李木有些疑惑:“她们当时吵架怎么就没人劝呢?”
这么小的年纪,在桥上吵架,推推搡搡看着就挺危险的,丫鬟嬷嬷们都跟着,怎么就没人劝架,让路过的李穆兰当了冤死鬼。
春花也气不打一处来,“都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先二夫人在世时对三小姐是疼爱有加,养了一副刁蛮的性子,谁见了她都得让着她。四小姐刚进府就处处为难,先二夫人不在了,也没人管她,明明四小姐才是二老爷的亲骨肉。”
李木听春花絮絮叨叨讲了一堆陈妤的事,心里也是很同情这个小萝莉。五岁那么小的年纪,经历了这么多,爹不疼娘,哦,娘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整出什么心理疾病来。
“住口,”花嬷嬷进来打断了春花的愤愤:“你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还编排起主子来了。”
春花小声嘀咕:“她算是什么主子,不过是商户的小姐,被抱错享了几年褔罢了。”
花嬷嬷在她背上打了一巴掌:“还不快去厨房给小姐端晚膳来,即便是商户家的小姐,那也是主子。你这张嘴啊,迟早有天给小姐惹祸。”
春花一溜烟地跑了,留下花嬷嬷和李木大眼对小眼。
李木试图说些什么,长了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花嬷嬷背过身了没看到,只是唏嘘着说道:“小姐若是大好了便去看看四小姐吧,先二夫人是夫人的堂妹,说起来,四小姐是您嫡嫡亲的表妹,是小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这两个字触动了李木的心肠,他点点头,暗自决定等病好了就去看看那个小可怜。
被提及的小可怜陈妤此时正跪在祠堂里昏昏欲睡,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阴冷潮湿的地面令她的膝盖隐隐作痛。这些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打盹。
因为习惯了这样的惩罚。
她生得很瘦,四肢纤细一点儿也看不见肉,单凭骨架看,十分不像六岁的小童。
就这样跪在那儿,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