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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疑惑 ...

  •   霏微看见玄宿身后的陆枕正整理着领口,那下面点点红痕,露出的手腕上也有青紫的指印,可见战况之激烈。

      玄宿回头看了一眼以别扭姿势走路的陆枕,拧起眉头,“你做什么这样走路?”

      陆枕说:“你懂个毛。”

      霏微抿起嘴角,道:“刚才祁然师叔去检查了一下,三辆马车的车夫都趁乱逃了,你们那辆车毁得厉害,坐不了,所幸马还在,你们会骑马吧。”

      玄宿说:“会。”

      陆枕忙道:“不会。”

      玄宿疑惑地看他,陆枕的脸却红了。

      又在想什么怪招?

      霏微说:“思齐和寻芳都要去赶车,但是那辆装东西的车里坐不了人,孤鸿师兄又躺着,加上祁然长老和我照顾他,车里恐怕坐不下人了。
      陆枕,你上次去西容不是骑的马?”

      陆枕道:“我现在不方便。”

      霏微霎时明白过来,眼中带了明媚的笑意,“你们两人同骑嘛,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晚上找到地方落脚,再弄匹马就是了。”

      陆枕见霏微远去,道:“这小姑娘私心也太重了。两个男的骑一匹马,就不怕把这拉车的老马压死吗?况且我们这半数以上的剑修,又是在城外野地,谁还不会御剑了。”

      “你还真不想?”

      陆枕说:“我什么时候想了,我都明示她我屁股不方便了。”

      玄宿无言以对。

      虽不情愿,两人还是骑上了一匹马,恰巧祁然掀开窗帘透气,看见陆枕和玄宿同骑,连忙把其中一个人叫进车里坐着。

      他对着霏微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陆枕靠在车壁上,闲适地打量了一番,“霏微,这不是还坐得下么。”

      霏微闷闷地不说话,钻到车外与驾车的寻芳坐在一起。

      “他的伤如何了?”陆枕指了指孤鸿。

      祁然道:“暂时没有大碍,用了上好的药,几日便好。”

      “嗯。”陆枕点头,细碎的额发垂下,遮住墨色的眼眸,祁然看去,那左护法的神情莫测,不知喜怒。他明白有些事情现在问不是时候,但还是忍不住道:“裂空教应当也属魔教吧,为何……”

      为何会向堂堂少主和左护法出手?

      难道魔教之中亦有嫌隙?

      陆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祁然,“孤鸿的师父,是枯冢前辈吗?”

      祁然道:“何必故作姿态称他前辈,那个老东西,不过是精于算计罢了。”

      陆枕说:“好的,我再问一遍,孤鸿的师父是百川乱步那个老东西吗?”

      “……”祁然沉默了很久,才点头,“是。”

      “他从不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徒弟是谁,也不许孤鸿张扬。你是怎么知道的?”祁然有些疑惑。

      陆枕道:“本是猜测,你自己说出来的。昆山宫环境是不是挺好的,怎么祁然长老和贵派弟子看起来都这么,纯纯的?”

      祁然被这个奇怪的形容吓到了,但是更多的是别扭,“昆山宫并非任人欺凌之辈,不愿争名逐利罢了。”

      不愿去争,所以现在才会沦落到空有三宫之名。

      “有一件事,之前没来得及同长老细说,不过既然昆山宫已经走到了如今这步,应该早有设想。同我们定下这个约定,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或许便相当于结盟了,有人眼馋,亦有人会虎视眈眈。我们固然会给昆山宫带来庇护,只是要做到什么程度——”

      “长老,您觉得呢?”

      陆枕唇角若有似无地挑起,话中机锋暗藏,他与祁然对视的眼中仿佛有墨海翻涌,浮现万千未来所发生的可能,幕幕相接不曾断绝,这一眼竟似要看到时间尽头一般。

      祁然像被陆枕的话猛敲一记般,呆呆地怔住。

      躺在马车里昏睡的孤鸿对两人间走向诡异的氛围有所察觉,脸色愈发苍白。

      “他的徒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会找上魔教算账吗?”陆枕道。

      他别开脸,不想再和祁然眼对眼,“别这样盯着我看行不行,怪恶心人的。”

      坐在车厢外本在打盹儿的霏微被这句话叫醒,懵懂的表情还未散去,又开始出神了。

      陆枕连祁然长老都能……?

      ???

      -
      路经几个城镇,孤鸿终于能安静地躺在床上养伤了,陆枕去看他时,却是被他厌恶的眼神迎接的。

      “怎么回事,你那是什么表情,信不信我打伤员?”陆枕道。

      孤鸿皱起眉头,“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吗,趁我受伤时你做了什么?”

      陆枕说:“救你啊,顺便提一句,身材还可以。”

      凌峰派首席捏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能感受到汹涌的怒意,他好像恨不得要立刻把陆枕抓过来教训一顿。

      “先别着急上火,小心伤口又开裂,到时候更打不过我。”陆枕想到什么,哈哈一笑,“也别想着让你师父来教训我,打不过就更丢人了。”

      “住口,竟敢如此放肆!你可知我师父是……你竟,你竟对他如此不敬!”孤鸿话到此处,火气攻心,不由一阵猛咳。

      陆枕笑道:“你的师父也不过是精于算计罢了,况且他能算到的,我亦能算到,我不相信他能胜过我。”

      “你好大的口气,”孤鸿道,“凭你也配和他比?”

      “不妨试试。”

      陆枕弹指挥开客房的轩窗,一只白色的灵鸟在此时飞入。

      “这是你师父给你传讯的灵鸟吧?”陆枕道。

      孤鸿说:“是又如何?”

      陆枕说:“我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不可能,”孤鸿道,“休想诈我。”

      陆枕心中暗笑,自孤鸿被激怒开始,他就已经上钩了,此时无非是多说多错罢了。

      “百川乱步成名已久,担心自己的徒儿会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暗算,所以你是他徒弟这件事,只有凌峰派和他的一些旧友知道。”陆枕摸着下巴,打量孤鸿,“你是按照他信中提醒,去昆山宫搜查魔教奸细,或许会暴露师承。”

      “所以他的这封信中一定是提醒你,务必保守师父的秘密。”

      “你且看,我算的对不对。”

      孤鸿已经来不及细想陆枕是从何得知自己师父的身份的,或许是推测,或许是从祁然处套的话,但显然他知道的要比他现在说出来的更多。

      那封信中的内容确实和陆枕推算的并无二致。

      陆枕环起手,朝他凑近,看信上的内容,“怎么,不敢给我看?”

      孤鸿把信扔在他脸上,“你已知道,拿去便是。”

      “喂喂喂,我可真没偷看过。”陆枕捞起那封信,放入怀中,“别生气,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
      玄宿在门外等他,见陆枕出来,跟在他身边,问:“没动手?”

      “没有,就他那样还动什么手。信拿到了,虽然用障眼法骗到了孤鸿,但我是担心百川乱步会在信上动手脚。”陆枕取出信纸,去了他的障眼法,上面真正的内容才开始浮现。

      “群魔环伺,留意身边之人。——百川乱步”

      陆枕打起响指,将渐渐变黑的信纸直接烧毁。

      “果然,若非经过孤鸿的手,由我们直接拦下这封信,恐怕它会立即自燃。”

      玄宿问:“是何缘由?”

      陆枕说:“应当是某种辨认气息的咒术。”

      他拍掉手中的灰烬,纷纷扬扬如灰蝶一般,那些灰在空中打着旋飞散了,陆枕侧头看着,目光穿过灰幕,凝望其后的玄宿。

      他们这样做会惊动百川乱步吗?不知道。

      “玄宿,看来我们要在下一只灵鸟飞到孤鸿手上前,赶到昆山宫了。”
      陆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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