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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同居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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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
仇凡没想到我还是拉着楚洁一起搬进了他租的房子里。
还好大家都忙着找工作,都不常在家,很少见面。
我和楚洁上的不是什么好学校,专业也不好,找工作要求并不高,只求温饱。楚洁形象气质佳,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到哪里面试都很受青睐,很快就找了一份又轻松薪水也不错的工作。我惨了点,薪水低压力大,有时还得喝酒应酬,早出晚归的。
仇凡的工作在实习时就定下来了的,只等着上班了。所以刚搬进去的几天,每晚仇凡都做好了晚饭等我们。他厨艺并不佳,饭菜将就能吃,楚洁挑三拣四的各种嫌弃。仇凡一摔碗筷说吃不了别吃,自己做去。我赶紧陪笑说好吃好吃,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吃了几天,我有点过意不去了,和楚洁商量着再交点伙食费给仇凡。可是当我把钱递给仇凡时,他却不高兴了,说什么我把他当厨子了,一甩手居然不做饭了。我哪里当他是厨子了,有做饭这么难吃的厨子么?
到了仇凡上班的日子,我看他打扮得玉树临风的出了门,真担心他会被办公室里的哪个白骨精看上,像吃唐僧肉一样地把他生吞活剥了。
果然,晚上他回来时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后来几天也没见他上班,才知道他的工作被单位里一领导的亲戚给顶了,因为他在实习时只签了一纸协议,并没有正式的劳动合同,只是口头承诺给他保留这个工作岗位,哪晓得领导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空口白牙地哄了他,仇凡愣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我说没事的,你这么好这么有本事不怕找不着更好的工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东边不亮西边亮,找工作本来就是这家不行换下家,一家更比一家好。
仇凡见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得还头头是道,听了我的话,收拾心情开始找工作了。可是时间错过了,工作不好找,他又心高气傲,高不成低不就的,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
我怕他胡思乱想,尽量早下班回家陪陪他,殷勤地拉他出去散散心。
我们这小区挺旧的,也偏僻,奇了怪的是拐角的一条街开了整整一条街的洗脚店洗头店,都是小小一个门面,装修也很简陋,店里都是一个女的坐在沙发上无聊地低头玩着手机,一看生意也不好。
那时的我还单纯得很,一边数着店面一边傻头傻脑地问仇凡,你看这家家店里都没客人,生意这么差,还开了一条街的洗头洗脚店,有那么多人洗头洗脚吗?
仇凡扭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又问,怎么每家店都装着这种昏昏暗暗的红灯啊?既费电又不亮。
仇凡听着我的抱怨,终于忍不住开口:“红灯区懂吗?”
啊~ 我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我顿时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孤陋寡闻了,但又不服气:“你进去过?你怎么知道是.......那种.......那种店的?”
“还用进去吗?一看就知道啊。”仇凡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可能?一条街啊~警察都不管管的?”我数了数,十几家呢。
“那你报警啊~看警察管不管?”仇凡看准了我不敢。
好吧,我真不敢。
可我还是好奇,“不知道进去消费一次要花多少钱?”我瞅着仇凡认真地问道。
“你望着我干吗?我又没去过!”仇凡被我瞅得恼羞成怒了。
人长的帅,生气了也好看!我突然特别想逗逗他,问道:“那你带钱了吗?要不你进店里问问?看看里头的女的长得漂不漂亮?”
“你有病吧?!”仇凡不理我了。
“没带钱也没关系。或许人家看你长得好看,倒贴也不一定。对了,我有个好办法,你先进去办事,等差不多时间了,我就打电话报警。警察一来,你连钱都不用付了。呵呵......”我使劲调侃仇凡,一边脑补警察临检时的场景,笑得乐不可支。
仇凡一巴掌呼过来,打在我的后脑勺上,“脑袋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
仇凡一直宅在家里快半个多月了,我看他心情不好,趁休假想拉他去广场散散步。可惜我懒觉睡过头,一觉居然睡到了下午。
我收拾妥当拉他出去,仇凡兴致不高,说广场上有什么好玩的,太阳晒死了。
我望着他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心想你还怕晒啊。
我说我最喜欢坐在广场树荫底下看来来往往穿着短裙热裤的美女们,凉爽又养眼,撺掇他跟我一起去看。
仇凡白了我一眼说,你有病吧,你一个女的,坐在广场上看人家美女大腿,你不怕被人揍我还怕呢?
我脑袋一转,那~我们不出去了,就在家看你电脑里的小电影怎样?我嘿嘿嘿地笑得极其猥琐。
仇凡气愤地又拍我后脑勺,怒道,我电脑里没有小电影! 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肮脏东西?你就不怕看出什么后果来?
我心里隐隐约约是希望发生点什么后果的。看仇凡一脸正气,我只好作罢,拉着他出去吃东西,然后去电影院看了一场正正经经的大电影。
看完电影逛了逛,很快就天黑了。楚洁打电话来问我们在哪。我顺口就邀她出来一起撸串,挂了电话,看仇凡一张冰冷的脸,才惊觉我正在和仇凡约会呢,把楚洁这个大灯泡叫过来实在是有煞风景。
不过,风水轮流转啊,大学四年,我一直做着电灯泡,在楚洁和他男友们身边蹭吃蹭喝,现在让她也尝尝当灯泡的滋味也不错!
我心里有点小得意,刚把嘴角扯开,一看仇凡一脸不高兴,赶紧兜住了。
我们三人点的东西并不多,楚洁要保持她苗条的身材,饭量向来就跟鸟食差不多,仇凡有轻微洁癖,总觉得烧烤摊上的东西不新鲜不卫生,所以基本点的都是我爱吃的。我看他两人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气氛挺压抑的,于是我提议划拳喝酒。
仇凡表示不来,因为不会。我只好和楚洁划。
“黑芝麻旺旺白芝麻旺。黑芝麻旺,黑芝麻......白芝麻......”楚洁不敌我,败下阵来,一连喝了好几杯。
“不来了,不来了。划也划不过你,喝也喝不过你。”楚洁多喝了几杯,开始撒娇了,把我递来的啤酒一推,正好我身旁有人经过,半杯酒洒到了那人裤子上。
“操你妈的!没长眼啊~”那人看左边裤子潮了一大块,气得立马飙了一句脏话。
那人长得跟个黑金刚似的,肌肉发达,胳膊都赶上我大腿粗了,一件短袖衬衣紧紧地绷在身上,感觉一使劲扣子就要绷掉了,脖子上挂着一根明晃晃的比拴狗链子还粗的大金链,底下还坠着一个大金佛,透着十足的土豪气息。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我心想倒霉了,赶紧站起来道歉。
“对不起有个屁用啊?”大金链大嗓门一嚷嚷,突然呼啦啦来了五六个男的把我们围住了。
“欧阳蓁蓁!”仇凡见势不对,赶忙站起来把我拉到了身后。
“欧阳蓁蓁?”大金链突然一愣,歪着头绕过仇凡打量我。
一会儿,大金链突然很兴奋地喊我:“蓁蓁姐,你不认识我了?”见我一脸迷惘,指了指额头上的一个月牙形的伤疤,“我啊~王思宁。”
“你是~可可?”我想起来了,叫了他的小名,总觉得和面前这个大块头不是一个人。
“是我啊。蓁蓁姐。”可可露出了像小时候一样的憨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才太凶了,吓到你没?”又指挥那几个围着我的男生,“让开,都是误会。叫姐姐!”
几个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儿突然向我哈腰点头,大喊道:“大姐好!”
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跟电视里□□的大姐头似的。
“姐。我们坐一桌喝吧。”也不等我同意,可可就让他的小弟们把桌子拼一块儿,和我们一桌了。
“姐,介绍一下啊。”可可端起酒杯要敬楚洁和仇凡。
“都是住在一起的室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楚洁。这是我的高中同学,仇凡。”我向可可介绍道。
仇凡眉头紧蹙,对于我的介绍很不满意。
“我是蓁蓁姐的弟弟。蓁蓁姐的姑姑是我的婶婶。小时候蓁蓁姐对我可好了,一放学就来我家教我写字画画。”可可跟刚才的凶神恶煞完全不一样了,笑得傻傻的。
我对可可的记忆可没那么美好,我只记得因为父母上班,幼儿园和小学放学没人接,那几年我只得跟姑姑回她家吃饭。姑姑家里一大家子人,其中就有两个双胞胎小弟弟,王思宁和王思远,小名可可和乐乐。可可据说生下来就极闹人,一到夜里就哭,他爸被吵得夜夜不得安生,给他取名王思宁希望他能安宁一会儿,可这家伙会走路之后更是闹腾,经常不是偷拿我的笔在我小本上乱画,要不就是撕了我的书叠纸飞机。有次实在把我惹毛了,把他一把推桌角边磕到了额头,缝了三针,留下了跟包青天一样的月牙形伤疤。不过那时他还小,估计不记得了。
我呵呵地笑着,陪着他和他的兄弟喝了好几杯。按理说他现在的年纪应该是在上大学,不过看此刻的状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混哪条道的了。我不好打听他的情况,只好问起了乐乐。
“我爸妈早离婚了,我跟老爸,乐乐跟老妈去了广州。”可可满不在乎的样子。“15岁那年我偷跑去广州找老妈和乐乐,没找到。跟了一个大哥,做了马仔,帮人收收烂账。”
尽管他现在大金链子小金表的,我依然能想象他那么小年纪初到广州人生地不熟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有点伤感,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可可一愣,有点不自在。我一看他那一票兄弟望着我,酒也不喝了,串也不撸了,才发现我的手实在不适合放在他们大哥的头上,尴尬地又放了下来。
到底是出来混的,这群人酒量真不错,喝到最后,饶是号称千杯不醉的我也有点晕晕乎乎了。我笑嘻嘻地摸着可可硕大的胸肌夸他发育得真不错,小时候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又和他小弟们吹牛说我还看过他们大哥小时候穿开裆裤蹲着尿尿时的怂样。可可也笑嘻嘻地不以为意。
仇凡郁闷极了,本来是和我约会的,约到最后约了一大桌子的人,我还喝得胡言乱语的。可可说他有车,要开车送我们回去,仇凡拒绝了,说酒驾太危险了,拦了个的士把醉醺醺的我和楚洁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