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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试玉玄机排查密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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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鸢最开始的叙述有些颠三倒四,她解释了之前以血试玉的动机。
“当时包括我在内的第一排,所有人的血滴入方玉,只有弟弟的发出白光;而当包括风颜在内的第二排所有人滴完后,只有尼向导的没有任何反应。可是阿舅为何偏偏逼迫风颜,而不是第二排的任何一个?他自己的怎么不滴入方玉混合?结果导致倾城美人形消骨碎,魂飞魄散,紧跟其后一个千年老妖的魂魄附于风颜身上。我就想,是不是阿舅弄反了,所以我想换我的血滴入圆玉,鞠麟你的血滴入方玉,看看会发生什么?”
我说不妥,等见到秦兄再试。我心说,第一、第二的顺序我虽然看过,可没有记录细节,必须让鸢鸢说出完整的过程。见我沉思不语,六爷劝说,我们都太累了,大家先歇一会儿,坐下慢慢想。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当凳子的石头,只好背靠背坐在石台上。
我猜想,难道使倾城复活的血液必须是一对有情人?而二少爷和风颜没有爱情的感应,以致使倾城美人魂飞魄散吗?呵呵,我怎么越来越像鸢鸢,联想到这么浪漫的念头?通常这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无论如何,张家与梁家的血液相合应该是其中的奥妙所在。但诡异的是,嗜血黑玉召唤出一个萦绕慕士山的强大怨灵,这个怨灵当年一定年轻爱美,或许风颜正满足要求。但不知为何导致了后来的妖变、暴怒。秦兄因何被囚?鸢鸢也没记录这些。
“你在想什么呢,小哥?”是小言发声,如果鸢鸢再多说一些话,我恐怕再也听不出那微小的差别了。小言已揭下面纱,一双灵动的眼睛探究着,年轻的风颜般的面庞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娇艳欲滴。我刚才一直看着她吗?好失态。我尴尬地笑笑,并不答话,转头对背后的鸢鸢轻声问道:“嗯,鸢鸢,风颜是不是暗恋秦兄?是否秦兄不答应,才惹得怨灵暴怒?”
鸢鸢背对我不置可否:“不清楚,我们与秦兄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地方。他与她,究竟发生了……你是说或与我有关?”
我起身走到六爷身旁,说想单独与鸢鸢说会儿话,瞥见小言抿着唇,手里攥着小石子朝水里使劲地扔。我倍感无奈,轻轻拍拍她的头说:“等我们回来。”遂拉着鸢鸢往树林里钻。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个石礅,扶鸢鸢坐下。
“鸢鸢,你仔细回想一下,把滴血试验的详细过程说一遍,我们一起分析推演一下,好吗?”
鸢鸢痛苦地点点头,开始回忆那个噩梦。
夏末初秋,历尽艰险,我们一行8人登上孤孑挺立的慕士峰。
我至今还刻骨铭心地记得,阿舅在和阗时,为了造就一个完美的小言,就曾以《牡丹亭》里的名句引伸出他的这段过往,以激发我对小哥的爱恋冥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他神思迷离地对我说,在慕士峰的雪窟里,埋着一个他深爱的女子。我当时听完唏嘘不已。
而此刻,他竟然把他私密的情感豪情万丈地告诉众人,感谢所有的人来见证一个奇迹,就是让他的爱人倾城复活。
阿舅刚宣布完,众皆愕然,因为小哥不在,所有人都看向我求证。我遮住面纱大口地喘息,心说阿舅的风流往事我也才在和阗时听他提起,作为一家人我其实并不了解他,在我印象里他粗暴傲慢,只是到了和阗突然转了性子,变得细腻温和起来。一路上他没少照顾我,还时不时地找机会单独教我观想小言的决窍,安慰我说,等小哥恢复好了,凭小哥的执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为着他的这句话,我支撑到了最后。如果这是他的真性情的话,我倒是有些喜欢这个舅舅了,他年轻时有一个特别钟情的爱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我一激动虽说不出话来,但立刻点点头,把有些崇拜的目光投向阿舅。
阿舅开始深情地追忆,说他年轻时喜欢过很多女子,可当他遇见倾城后,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就在他相隔了10年与倾城重逢时,倾城却因误会和悔恨跳崖自尽。
他彻底疯了,随她一齐跳下悬崖,用他绝顶的轻功抓住她的手,一起坠落了200多米,倾城自断经脉,在空中逝去。
他托住她落了地,久久凝视她,亲吻她。她面容安祥,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把倾城的遗体封入水晶棺椁里,长途跋涉设法运送到这里长眠,等待可以让她复活的一天。
在场的人听后纷纷咋舌,嘘声一片,指责阿舅是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只有我和司令沉默不语。尼格买提向导说:“张大当家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与我们进昆仑山的宗旨有半毛钱的关系?”
阿舅发觉自己确实有些失态,收拾了心情,道出其中的渊源。
“我知道大家都很不容易,吃了很多苦。你们信任我,跟随我千里迢迢,风餐露宿,登上了7000多米的慕士塔格峰,你们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勇士。我自己亲人的生命并没有大家的更宝贵,只是埋在这里的倾城是嫡系张家和嫡系梁家的后代,她的寿命很长,在世时已经超过100年,但她的面容一直停留在25岁。机缘巧合,我洞悉了其中的一些秘密,只要将两家血缘纯正的后代的血液混合,滴入一种特别的玉石里,就有可能使倾城复活。即使不能复活,也可以试验出谁的血具有特异功能,而这个特异功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密钥,开启真正长生的密钥!难道你们各位就不想见证这个奇迹吗?所以,当下,就请张梁两家的族人都站出来。”
听了他的鼓动,大家果然又热血沸腾起来。我第一个站了出来,弟弟第二个,令我惊讶的是凤清第三个站了出来,然后是秦兄、风颜、向导,最后是司令。
天呐,难道所有来昆仑山的人非张即梁吗?我和鞠麟恐怕是最后两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尼向导这时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他走到阿舅身边说:“其实大家不用紧张,这只是个实验,大家既然都来了,不管各位的真实身份如何,血液是不会撒谎的,也不会因为没有特殊的血液就丢下大家不管,都会带你们安全回家。好吧,都试试看。”说完他就像排演合唱队一样,把顺序打乱了重新排列。貌似梁家人在前,张家人在后。
结果是这样的:
第一排:司令、凤清、弟弟、鸢鸢
第二排:秦兄、风颜、向导、阿舅
阿舅从包里拿出一个球形玉壶,向导拿出一个方形玉玺,并排放在水晶棺上。向导退回队列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阿舅开始指挥:“为公平起见,大家按从左至右的顺序,前排依次滴入方玉,后排依次滴入圆玉,然后两排互换。”
司令极不情愿地划开手指,第一个滴血入方玉玺,没反应,过。清叔是自己咬破手指,滴入后没反应,过。弟弟闭着眼睛,被阿舅夹起无名指,用匕首划破一个小口,滴入方玉后发出一道一闪即逝的白光。该我了,如法炮制,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好生气馁。直到第一排结束,棺椁里的倾城依然静静地躺在里面。
轮到第二排,秦兄痛快地戳破手指,滴入圆玉,发出了跳动的黄光,只见倾城的手指居然动了一下。秦兄眼露惊异之色,我的心也怦怦直跳,其他人无不凝神屏气。接着是风颜的血,使圆玉发出了紫红色的光,跟着倾城的头动了一下,众皆啊了一声。我吓得不敢看了,急忙抱住弟弟闪身角落。接着是向导,他好沉得住气,匕首尖熟练地刺入手指,眉都没皱一下,可惜好像没什么反应,因为没人发声。最后是阿舅,他的眼睛像冒出血般,咬破颤抖的手指一滴接一滴,圆玉居然发出了耀眼的蓝光,倾城的双脚抬了起来。
每个人都心惊肉跳地盯着倾城,阿舅突然丧心病狂地捉住风颜的手掌划开了一道大的口,逼迫她把更多的血注入方玺,让她的血与方玉里4个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方玺发出了异常炫目的绿光。舅舅竟然自己打破了规矩!倾城的肩膀已经缓缓抬了起来。
但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水晶棺突然被血色弥漫,倾城痛苦地扭曲身体,似拼命排斥风颜的血,血雾中的倾城渐渐化为红色碎粒,舅舅被吓得呆若木鸡,瘫在地上。众人皆大骇退后。倾刻之间,水晶棺崩裂开来,倾城的碎粒身躯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袭红衣摊在棺里。
顾不得惊魂未定,我和秦兄赶去为风颜上药包扎。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声音,雪窟晃动起来,头顶上落下大块的冰澪,砸在我和秦兄身边,风颜用力把秦兄推开,自己被砸到头部,血流不止,顿时昏迷了过去。秦兄摇动风颜,频频呼唤她的乳名“瑶瑶”。大家四散奔逃。
突然,所有人被一股妖异的龙卷风卷起,冲散到窟外,一个个跌落雪坡,上面的雪层哗哗落下,越来越多的雪夹带我们的背包和物资,滚成雪球沿陡坡翻滚,更多的雪球垂直滚下断崖,我被卷着坠落下去,看到其他人也纷纷坠落,惊恐万状!就在我意识停摆的最后一刻,眼前出现似幻似真的一幕:红唇冷艳的风颜护着秦修远在雪雨中穿梭自如,飘飘欲仙!
等我醒过来,我和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成了风颜的阶下囚,我被点了穴道,虽然可以走动说话,但浑身无力。在一个黑玉铸就的巨大穹顶之下,风颜威风凛凛地立在一整块宽大的石台之上,手握黑玉圆壶,气势如虹,以女王的口气不可思议地说着古语,后几句我听得懂的意思是:“你们中原人不讲信誉,想要我放你们回去,除非有人帮我找到他!否则谁要再吵嚷着回中原,我就让他血染玉床!”
懵懂的弟弟古诗文造诣比我深厚,他显然听懂了,勇敢地站出来说:“风姑娘,你别受她指使。告诉她,我们不是她要找的人,那个年代的人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若是魂还在,他不来找你,说明他早就忘了你,你还值得这般痴人说梦,痴心妄想吗?放我们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妖孽风颜面容惨白扭曲,突然抽出长鞭,瞬间就把弟弟卷了过去,点了他的哑穴,用指甲划破他的掌心,把几滴血液滴入黑玉圆壶,少倾,她说了句:“没用的东西!”突然用一块尖利的黑玉划破了弟弟的胸膛,鲜血直流,快速渗入黑玉石榻,消失无踪。妖怪残忍地把弟弟丢下石台。女妖毫不犹豫地用石块划破自己的手指,边滴血边挥动玉壶,悉悉簌簌地从四面八方窜出海量的红色鸡冠小蛇,瞬间把弟弟的身体湮没。
我哭喊着要冲出去,被秦兄拼命拦住。我愤恨地看向阿舅,这里应数他的武功最高,他竟然袖手旁观,似乎被女王的气势和法力吓懵了,龟缩一角,既不救人,也不吭声。向导则焦急地俯身,在各人的背包里似乎找寻着什么,最终也没有站出来。司令有一瞬间急得想出头,生生被向导按了下去。我再找清叔,竟寻不见他的身影。后来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昏死了过去。等我醒来,大家被关在一个洞穴里,唯独少了秦兄。
我问阿舅,秦兄人呢?阿舅说,秦兄为了救大家,主动要求去陪女妖,说女妖有时会恢复风颜的神智,想起秦兄是他的秦大哥。被关的前几天,女妖隔一段时间就把一个人拉出去,回来时都是手臂或腿上被划破了留下血痕的样子。最先是司令,然后是向导和阿舅,我凄凄惶惶,下一个就该轮到我。
可是过了两三天女妖也没来,却把阿舅放了出去,再也没见他回来。又轮了一圈,终于我躲不过去了。我看着风颜走来,嘴角滴血,已失落了女王的风采,更像一个疲惫嗜血的怪物。她手持皮鞭,只轻轻一卷,我立时就飞了起来,重重摔到地上。在她的长指甲就要掐住我的脖子时,突然她的身子被拽了出去,向导和司令一同向她运功,似刚刚自解了穴位,联手和女妖打了起来。女妖长鞭利落翻飞,把司令的背部抽得皮开肉绽,痛得他嗷嗷直叫,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奋力爬起,再次围攻女妖。向导施展太极推手,隔山打牛,不与女妖硬拼,却有效抵御了她的攻击。彼此胶着了许久,终于惹怒了女妖,女妖情急之下,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入玉壶,立时功力大增,向导和司令渐渐落败,被她再次封住了穴位,跌落在地上。
女妖怒吼着拎起我往外拖行,拖至洞口外,却突然一甩手把我丢回了洞里,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继而痛苦不堪,随即又狂笑着放弃我走了。我撑着站起想冲出去,却被狠狠地弹了回来。洞口无门,却依然被她的妖力封住。
此后我和我的背包被单独扔进了另一个洞里,那里有个通风的孔洞,高高在上,只有某个时候才射入一道光。我躲在光照的一角,开始不停地记录这几天的遭遇,日落日升,我一会儿跪在地上写,一会儿贴在洞壁上写。没有光的时候,就静静观想小言的生活。
那时我看到了小哥你,你好几次在石屋里醒来,拔针头,绝食,梦里呼唤我的名字。我先是焦躁无助,后来强行压制这种情绪,运用阿舅教的静心冥想之心诀,摈除杂念,尽量传递正能量给小言,给予她十二万分的肯定:“小言,你真棒!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小哥康复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认你的。”
足足关了有10天。每次秦兄给我送吃的,必须等女妖施了法力才能进入洞中,秦兄刚开始不敢说一句话,他偷偷对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暗示我等待机会。恢复神气的女王大多数时候并不关心我的存在,有次竟忘了封门,秦兄迅速背我逃出去了一段,最终因女王发现,被中途拦截下来。女王发怒,饿了我两天。可是每次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女王却发了善心,再也没来涂毒生灵。
终于在第11天,秦兄把我们的枪弹偷了出来,带我们逃走,却在我们逃出来后,他又折返回去,与不知哪来的兵士激烈枪战。直到我们逃出密林,他也没跟上。
鸢鸢边讲边低声啜泣,嗓子说哑了,眼睛也哭得通红。她讲的与写的差不多,独独少了有关试血的具体细节,以及弟弟被女妖杀害后的细节。眼睁睁看着亲人逝去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胜过了所有她受的苦。而今却要她再次面对那个残忍的地方,我心中钻心地疼,却只能抱住她给予安慰。半晌我捧起她的头,轻轻地吻了她的唇瓣。
“鸢鸢,你看看我,不要再叫我鞠麟,叫我小哥,好吗?还有你的秦大哥,他还……你不要放弃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为了爱你的人也要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鸢鸢听到后来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情,抱住我嚎啕大哭,压抑多日的苦难终于如决堤之海倾覆出来。我终于也抛开多日的担心和愧疚,别出新裁地、忘情地吮吸她脸上的泪珠,终于令她放松了身心,勇敢地含住我的唇瓣,接受我深深一吻。
小言不知何时已走到近旁,不合适宜地围了过来,不避嫌地抱住我和鸢鸢,眼中也噙满了泪珠,那一刻,我展开双臂动情地抱住二女,把头埋入她们浓密的发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而浓,三而不可绝。我仿佛感同身受地与她们心心相印,合为一体。
六爷后知后觉地跟随小言款款走来,看到这一幕,羡慕嫉妒恨地叹息着摇摇头,背过身去,任我们宣泄重逢之悲喜。
等我们旁若无人地秀完恩爱,六爷才温文尔雅地问道:
“梁小姐,你估计这里离秦兄被困之地还有多远?”听六爷问完,我觉得是不是自己选错了路,但鸢鸢明亮的眼睛给了我信心。
“应该不远了,那里有地热,有深潭,但没有太强烈的阳光,和这里很像。”
我们重新穿上潜水装,看方位偏西南方向,正是我们的目的地方位,就继续沿这条路进入。密密匝匝的树冠遮天蔽日,恍如进入热带雨林。
六爷打开防水背包,把油纸包裹的四只枪弹和食物、水袋分发妥当,因为再往前行,就进入真正的沼泽地带,非常难走。六爷很有经验,在我们的衣裤上刷上一层艾草蜡油,以防草蜱子叮咬。
一路上比预想的顺利,我还打了一只山鸡。一个时辰的光景,来到一个洞穴附近,树木难得的稀疏,地上也比较干燥。六爷决定在此安营扎寨。我们忙忙碌碌,直到申时才吃上当天的第一顿饭。
山鸡非常美味可口,迅速补充了大家的体力。我特意搭了三个帐篷,让小言独自住一个小的,我和鸢鸢住原来那个大的。小言有些委屈地嘟嘟嘴,却出乎意料地乖巧听话,缠着六爷说他年轻时的故事,又拉着六爷到外面找些野果子吃,故意把我和鸢鸢留在营地。
淡淡的日光穿过疏密相间的枝叶,映照在鸢鸢瘦削玲珑的脸庞上,影影绰绰,似世外仙子,看淡人世。我轻轻捋着她灰白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吻她的脸颊,她的唇,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皱纹,两人脸上的泪水混合在一处。当我想再深入下去,鸢鸢及时背过了身,只肯让我软软地抱着她,在耳边倾诉别情。
“小哥,如果我没经历这些变故,我会一直自私下去,我想永远跟随你,哪怕走过千山万水,一步再也不要离开你。可是我的身体,我,我也许活不了几年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小言,她能代替我好好爱你。”鸢鸢眼神闪烁,说得言不由衷。
“不。鸢鸢,也许有办法让你恢复年轻呢?我都没有放弃,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变得没了理智,反倒像那时在西岭洞底的鸢鸢,充满了浪漫情怀。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找不到又有何妨?我守着你终老,然后孤孑一生,度此余生。”
鸢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却挥下手掌,轻轻打在我脸上。苍天有情,浮生若梦,能再见到鸢鸢,老天已待我不薄。如今诅咒已触发,或可痛痛快快地爱一场,即便再发生什么,无非就是让我们回到从前,何必再顾虑太多。我想着想着,冲动地摩挲起鸢鸢白皙的身体,在她修长的双腿和骨感的脚裸处缱绻不休。鸢鸢敏锐地捕捉着我的贪心,急速化解着融合着,再循环往复,胶着不放。可是我想得太豪迈了,终抵不过鸢鸢细腻的心思。
“小哥,别。”鸢鸢突然按住我的手,暗哑地吐出一句,歉疚地环住我的腰,低沉地说:“如今小言和我们在一起,我做不到……”我怔了一下,兀自起身离开她的温存,独自走出了帐篷。静夜的密林下起了绵绵细雨,像在诉说我对鸢鸢得而复失的怅惘。
另外两个帐篷传来辗转反侧的声音,我突然哑然失笑,小哥,你也太忘乎所以了,和鸢鸢一起呆了一整个晚上,你还不知足。遂收拾心情,复又钻入帐篷,搂住更加失落无助的鸢鸢,故作轻松地一笑:“睡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