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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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曼把说一不二的工作态度带到家里，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了杨晨晨具体的出国时间。
可能是担心她会随时反悔吧，所以才会恨不得立刻送她走，才算放下心来。
在奶奶家和陈舒联系后，杨晨晨又给陈舒打过两次电话，陈舒说，“距离出国还有段时间，晨晨，你想不想来我这里玩几天？”陈舒满是试探地问，她不能肯定，杨晨晨是否想见到她。
“好啊，不过不是现在。”杨晨晨叮嘱陈舒，“妈，我和你联系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爷爷奶奶也不可以。”
“好。”陈舒虽然疑惑为什么不能告诉杨家两位老人，想了想觉得应该是省得哪天被说漏嘴，让沈翠曼知道了，家里又是鸡犬不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即将离开，很多事情也变得没那么必要较真。
反正杨晨晨把沈翠曼那些明显的，想要送她走的行为看在眼中的，她是没有丝毫生气的，只是觉得好笑，如果哪天自己真的走了，沈翠曼在睡梦中是不是都要笑醒。
想想那个画面，杨晨晨承认，她还想给他们添点堵。
在杨晨晨准备出国的这段时间里，杨成钢尽量每天早些回家，尽可能的和杨晨晨多说话，明明嘴上说她只是去上学，每个假期或者每年都至少会回来一次，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这次分别，就可能再也见不到。
“晨晨，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杨晨晨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不满，反而相当享受准备的过程，这更添加出来杨成钢的不安。
杨晨晨摇头，“没有啊。”
“你……”杨成钢看着女儿白净的脸，他不知怎么，想起曾经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心里想着手就伸过去，想摸摸女儿的脸。
杨晨晨不解地看着父亲，她的身子下意识往后躲。
杨成钢看着她疏远的动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晨晨，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妈？”
“不想。”
“为什么？”陈舒的名字是这个家的雷区，杨成钢平时不敢提，怕提了杨晨晨会伤心会更恨他们，可他知道，杨晨晨是想见陈舒的。
“爸，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呀。”杨晨晨抿着唇笑，她用白白的虎牙咬着下唇，“你和我妈离婚的时候，问我想跟着谁，我说跟着你，你还记得她的眼泪和崩溃吗？一场失败的婚姻，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连亲生女儿也背叛了她，你觉得她还会欢迎我吗？”
“……”杨成钢没想到杨晨晨会说这样的话，“你妈心软，她不会怪你的。”
“不，她那时候多么可怜啊，肯定是恨你也恨我的，要不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来看我呢。”杨晨晨看着杨成钢脸上的闪躲神情，心里明了，她又说，“既然我选择跟着你，以后就只是你的女儿了，我妈好不容易有平静的生活，我们不能再去打扰，是吧。”
可能是这场谈心，让杨成钢再次清晰认识到，杨晨晨对他的恨，没有丝毫消减，所以他想在分别前，尽所能的补偿她，表现在物质上。
杨成钢给了杨晨晨一张卡，说她可以买喜欢的东西。
杨晨晨爽快地接了卡，甜甜地对道谢，“谢谢爸爸。”
虽然不曾在生活上亏待过她，可杨晨晨还是第一次体验“只买喜欢的，不看价格”这种消费模式，试了一次就深深的喜欢上。
连续几天，她天天往商场里面跑，说是置办行李物品，其实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东西实在太多，打车又不方便时候，杨晨晨也会主动打电话给蒋沈韩，请他来当搬运工，当然她还是有礼貌的说声谢谢，甚至难得善解人意地帮他拿毛巾，又递了瓶冰箱里的凉水给他。虽然那天蒋沈韩拉肚子到半夜，杨晨晨觉得这只怪蒋沈韩个人身体素质的问题，和她并没有关系。
已经准备离开，再次巡视自己的小房间，杨晨晨什么都想带走。她知道，估计她前脚走，后脚沈翠曼就会把她的房间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堆满杂物。
可是行李箱太小，要带的东西太多，后来干脆就什么都不带了。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以前视若珍宝的收藏，在准备放弃后，会立刻变得冷漠，发现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物品是这样，感情也是。
杨晨晨觉得蒋沈韩应该也会很开心自己的离开的，毕竟不用再看到她，而且还能收到她给的这么多的礼物。
“这个是麦当当的小玩具，是整套的。”杨晨晨抱着三十厘米高的纸箱子，第一次敲蒋沈韩的房门，看到门后露出的那张不耐烦的脸后，在对方下逐客令前，她主动解释来意，“这些我带不走，给你吧，你的不是没集齐吗？”
蒋沈韩瞥一眼箱子里歪歪扭扭的卡通玩具，颇为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不需要。”
杨晨晨还抱着箱子，她实在是舍不得扔，只得继续推销，“反正我要走了，这些与其被你妈丢垃圾桶，不如给你吧，你就当帮帮忙。”
蒋沈韩半个身子站在门后，稍微俯视着，清楚地看到杨晨晨脸上的期待表情，他只得妥协，退后一小步，打开门，随手一指，“放在角落里。”
蒋沈韩脸上的勉强表现得十分明显，这让杨晨晨十分火大，为了收集这些小玩意，她可是吃汉堡吃得想吐，这家伙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算了，谁让她带不走呢。
反正我要走了，以后也见不到他，不生气不生气……
杨晨晨碎碎念着安慰自己，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事事和蒋沈韩对着来了，难道对方感觉不到她的退步吗？
蒋沈韩当然感觉不到，他只是问，“你在说什么？”
“没有啊。”杨晨晨挤出来一个微笑，大概地环视了一周房间，她没话找话说，“我都不知道，你房间这么干净。”
“你以为，谁的房间，都像你的猪窝一样。”蒋沈韩从箱子里捞出来一个玩具，杨晨晨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收集这些丑兮兮玩具的爱好，只是看杨晨晨喜欢又凑不齐，他才帮着收集。
这是杨晨晨第一次进蒋沈韩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外，只有几十公分的书桌和书柜的组合体，还有一把折叠凳子。
当初，沈翠曼带着蒋沈韩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后，杨晨晨故意为难他们母子，不肯把另外一个客卧给蒋沈韩当房间，而是让他住只有十几平方的储物间。
蒋沈韩也是好毅力，愣是一声不吭，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今天进来，杨晨晨都要忘记了，其实对他，她做过很多算得上过分的事情。
房间小，能容纳的床尺寸有限，而他一米八几的身高……
“你晚上怎么睡？”
“躺着睡。”
“……”杨晨晨咬了咬牙，她干嘛自讨没趣和他聊天呢。
蒋沈韩很遗憾的发现，幽默并不是他的风格，“床下面有块板子，晚上睡觉，压在床垫下面，腿放上去。”
“哦。”难怪房间里其他家具那么少，停了会儿，杨晨晨说，“我走了，可以让你妈把我房间里面的东西丢掉，你搬进去吧。”
“我习惯了。”蒋沈韩也难得感性起来，“不然哪天你回来了，住在哪里？”
杨晨晨很想说，我不会回来了。
可他们的关系没有友好到那种程度，所以杨晨晨就没说。
这是蒋沈韩的房间，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的朝夕相处的房间，每处细节都显示着他的品味和喜好，空气里飘散着专属于他的阳刚气息。
刚进来时候没有察觉到，杨晨晨一想到，她竟然平静地坐在蒋沈韩的房间里，和他平静的东扯西扯，她的内心就无法再平静，立刻站起来，“你在忙吧，我走了。”
蒋沈韩跟着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不知道是为了急着送客还是想和她说些什么。
其实杨晨晨害怕他会和自己说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呢，非亲非友只是一对勉强凑在一起的兄妹而已。
蒋沈韩人高，腿长，步子大，杨晨晨走得步数多，两个人距离却是很近。
“蒋韩。”杨晨晨突然转身，叫他。
蒋沈韩离得她很近，所以她一转身，就像是主动钻进他怀里面，他的胸腔震动着，“嗯？”
娇滴滴的小姑娘时候称呼他蒋哥哥、佯装生气时候故意称呼他的全名蒋沈韩，后来他真的成了她的哥哥后，她就开始叫他蒋韩。
“我爸，最近抽烟有些多，你劝劝他。”
“……”蒋沈韩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杨晨晨不敢抬头，她心跳很快，眼神闪躲还好是低着头的，不至于太像没吃过大盘荆芥的人，“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你要经常去他们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
“……”蒋沈韩还是不说话。
杨晨晨说了很多让他注意的事情，蒋沈韩就是一声不吭，像是和她故意对着来。
“反正也不是你亲的，去不去随便你吧。”杨晨晨觉得无趣，转身要走。
蒋沈韩伸手，快速又准确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拉回来。人已经在他怀里，他却还是不肯放手，用食指和拇指围城圈，禁锢着她的手腕，“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没有了。”杨晨晨气短，觉得呼吸不过来，她悄悄抬头，撞进蒋沈韩的目光里，心突地漏掉几拍，鼻子失灵忘记要吸气，傻乎乎地张着嘴巴。
蒋沈韩看她的傻样子，一扫这些天心头上的阴霾，捏着她的小臂把她再往自己怀里面拉了一下，他的手环过她的腰侧，在她腰那里交叠，这下是真真实实的把人圈在怀里面。
蒋沈韩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有多么的惹人犯罪，他甚至故意低头，和她呼吸相闻，“别人再小的事情你都能挂在心上，是不是漏掉了谁？”
“没有了。”杨晨晨看他这样子有些慌，又有些害怕，她推着蒋沈韩，急得鼻尖上冒汗，“快放开我。”
“我才不在几天，你就要出国了。”蒋沈韩看着她，有些生气地说，他盯着她白皙得透明的脸看。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拆食入腹一样狠绝。
“早就决定了，是你不在。”杨晨晨拼尽力气地推他，可怎么能比得过他的刻意收紧的手臂呢。
蒋沈韩看着她像只惊慌的小动物一样，在他围成的铜墙铁壁里四处碰撞，试图寻找到出路。
出路，她想要的出路是自由，绝对的自由，可那对他来说，却是死路。
蒋沈韩突然有些恨她，恨她的没心没肺和任意妄为，他低头、冲过去、张开嘴、牙齿上用力……
杨晨晨只觉得鼻尖上一阵疼痛，而蒋沈□□咬着她的鼻子。
“你神经病啊。”杨晨晨的软弱没有了，她又变成那个无所畏惧的杨晨晨，她的手掐着蒋沈韩的一侧腰腹，用力拧，一百八十度不够，就三百六十度。
蒋沈韩没舍得真的咬她，她却是真的下狠手掐，所以蒋沈韩先放开，苦笑着，“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
“你……”杨晨晨背对着门，只是觉得一阵风一样扫过她的后背，然后门砰的一声甩上了，震得她耳朵懵了一下。
蒋沈韩看着关上的门板，眼神冰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