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derer（凶手）》柳*七

21、不要急，杰森。

　　一个年轻的东方企业家，亚尔曼想。

　　他粗鲁的将薇薇安塞进口袋，推了推眼镜，“温先生的妻子住这里？”

　　“之前是，”温文说，“似乎听到我要来的消息，他搬家了。”

　　偏于柔和的英俊五官落寞起来，连带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都染上了伤心的情绪。

　　亚尔曼适当的表示了惊讶与尴尬，然后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听上去你的妻子脾气可不怎么好。”

　　“他还在蒂诺斯城，我会找到他的，”温文笑了笑，“不过布莱德先生看起来似乎很烦恼？”
　　亚尔曼坦然承认，“是的，不过现在不了。你打算离开了吗？温先生。”

　　温文点头，“对，他不在这里，所以我要离开了。布莱德先生要回警局吗？现在应该不算下班时间。”他调侃起来。

　　亚尔曼略显窘迫的又推了推眼镜，扣到脖子以上的衬衫也让他难得觉得窒息起来。

　　“我正要回去。”亚尔曼勉强扯了个理由。

　　温文弯了弯眼角，嘴边的弧度透露出一股善意，“我想我可以送你一程，如果我没猜错，布莱德先生应该是走过来的吧？这个小区比较难打到的士。”

　　对于至今没有交通工具，亚尔曼没有多少羞耻心，他并不觉得少一辆交通工具有多么可耻。面对新认识的朋友提出的善意邀请，亚尔曼不觉得自己需要拒绝。

　　“好的，不过在经过迪曼斯街道的时候停一下，我想去买杯咖啡。”亚尔曼顺口说，安妮咖啡屋昨天的提早打烊让他心情低落了一段时间。

　　温文同意了。

　　舒缓的音乐伴随着引擎的启动声，路上的行人从稀疏到密集也只是花了很短的时间。

　　“介意我和你一起去吗？”将车停在了路边，温文握着钥匙扣问，亚尔曼没有拒绝。

　　充满了粉红色气息的广告灯让人联想到曼妙的少女情怀，一对对甜蜜的情侣微笑着诉说双方的浓情蜜意。

　　散发着阵阵幽香的鲜花绽放在透明的水晶瓶里，少许的清水，以及五颜六色的水晶营养泥，让翠绿的经络显示出特有的味道。

　　玻璃门前金属管的风铃被摇晃，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芬芳，很容易让人喜欢上这里。

　　木质吧台里背对着人群的女性在煮咖啡，她穿着一条白色的修身短裙，黑色的腰带就像她顺直的长发，背影纤细又温婉。

　　“给我一杯咖啡。”亚尔曼对着女性说，转头问温文，“你需要点什么？”

　　白裙女性转过身，那是一张属于东方美人的五官，柔和的脸部线条，以及低眉顺眼的气质让这位女性看起来温顺又无害。

　　她看了亚尔曼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眼吧台里的笔记本，“是……布莱德警官？”

　　亚尔曼微笑，“是的，璐娜去哪里了？我记得还没到一个星期。”

　　“我是李梅，ZM混血。”李梅回答，手上有条理的拿出咖啡豆放进磨豆机，“昨天璐娜接受了我的面试申请，并且给了我钥匙以及账户号。很抱歉她没有告诉我去了哪里，不过我有听到她司机先生说要去机场。”

　　“是吗，”亚尔曼愣了愣，说，“真可惜，璐娜是个好姑娘。”

　　“是的，警官。”李梅赞同。

　　“给我一杯蓝山就好。”温文将视线从点餐牌上移开，礼貌的对李梅微笑，接着侧过头好奇的询问亚尔曼，“这家店的服务员换的很快？”

　　亚尔曼从吧台边上拿了跟吸管，将它们拉长然后旋转出不同的形状，“对，这家咖啡屋在蒂诺斯城很受欢迎，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又能喝咖啡，又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漂亮姑娘。”

　　说到这亚尔曼推了推眼镜，语气也带了点轻挑，“如果是年轻女孩，她们喜欢的就是这里的鲜花，这家店的服务员都会插花，包起来的花束美极了。”

　　“都是……女性？”温文用手指敲了敲吧台问。

　　“是的，不过都不长久，”亚尔曼神色非常惋惜，“我认识贝丝还有璐娜，还有安吉尔和赛琳娜。贝丝只干了两天，赛琳娜有一个星期，安吉尔和贝丝都只有五天，璐娜是六天。她们都很美丽。”

　　“你喜欢她们。”温文笑的意味深长。

　　“哦，不不不，”亚尔曼连忙否认，“她们很可爱，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也会喜欢她们的，她们不光是美人，还非常的有涵养，和她们聊天你会觉得非常愉快，但我绝对不会想要她们亻故爱。”

　　李梅将煮好的咖啡装起来放上了吧台，白棕色的咖啡杯外面套上纸袋，竖起来的吸管弯曲的造型温顺的就像她翘起来的嘴角。

　　亚尔曼付了钱对李梅说了两句离开，直到走进了警局办公室，白色的木门平缓的合上，最后留下的是从即将关闭的门缝中窥视到的藏青色背影。

　　温文目送着亚尔曼进了警局，微微嘟起的嘴唇，还有敲击着方向盘的手指，最后他微笑，“不要急杰森。”

　　随着他的话，汽车中的阴影晃动了一下。

　　亚尔曼站在办公桌前，桌面上摆着从第一起凶杀案到最后一期凶杀案的现场照片，各个角度的受害者样貌，以及发生凶杀案的第一犯罪现场。

　　门被推开，阿道夫看到亚尔曼安安稳稳呆在办公室有少许的不适应，在接触到这起连续凶杀案之后，亚尔曼很少这样平静。

　　阿道夫拉开转椅坐进去，转眼间注意到了垃圾桶中没有喝动的咖啡，“又扔了？”

　　亚尔曼没有回答，阿道夫耸了耸肩，“已经结束了，上面不像我们继续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

　　“单干。”亚尔曼说。

　　“需要我做什么？”阿道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问。

　　“之前给你的DNA，报告出来了吗？”亚尔曼突然问。

　　“还要一天，西斯需要时间。”阿道夫喝了一口水，“他被人盯上了，应该是CIA的人。”

　　“……”亚尔曼沉默，他转了两圈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划了两下，然后站起来。

　　“听我说伙计，”阿道夫看着亚尔曼衣服想要离开的样子，扶了扶额头，颓废道，“你不能老翘班，你要记住你还是个警员。”

　　拧开门把手的手停顿下来，亚尔曼回答，“我知道，所以我申请早退探员。”

　　阿道夫转动着转移，等着打开的木门，突然冒出了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亚尔曼没有回家，他去了一家酒店开了一件房间。

　　坐在床边，他从衣服口袋里拽出了，快被闷死的薇薇安。

　　薇薇安是邦利托家族的公主，父亲是二代吸血鬼，母亲是吉姆斯家族有名的女伯爵。她是血统纯净的胎生吸血鬼，现在却像被囚禁在阴暗笼子里的肮脏、下作的老鼠！

　　薇薇安气的想用自己的獠牙咬穿这个该死的人类！她应该享受着舒适的公主床，每天烦恼的是穿什么样的裙子！而不是几乎被闷死在人类衣服的口袋里！

　　面对薇薇安猩红的眼睛，亚尔曼只是稍稍解开了扣到脖子的第一颗纽扣。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亚尔曼语气平静的问薇薇安。

　　“……”薇薇安沉默。

　　亚尔曼并不介意她的沉默，继续说，“在靠近别墅的时候，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你的表现不会那么奇怪。”

　　“因为那个东方人。”薇薇安说，沙哑的声音从蝙蝠的嘴里出来有一种奇妙的不和谐。

　　“他是什么人？”亚尔曼问。

　　“不知道。”薇薇安回答，想了想她又说，“很强大，我对付不了。”

　　“是人类？”亚尔曼问。

　　“不是，不，是，不对，”薇薇安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描述，“他有人类的气味，但不全是这样。”

　　“混血……”亚尔曼说。

　　“不，不是混血。”薇薇安果断道，“东方是个神秘的国度，除非必要，我们不会去东方。”

　　“好吧，”亚尔曼想了想，突然抬眼盯着薇薇安，眼神锐利又冰冷，“不止这些，能在瞬间抽干人体血液的生物不会是人类，凶手是个吸血鬼。”

　　喜欢血液，又会使用动物尸体，死者最后的表情趋于完美，床单上却被动物血染透。

　　“……”薇薇安沉默。

　　“性格偏激，有洁癖，对审美异常执着，可能是个倾向于艺术家的人，选择女性，没有任何忄生侵犯，”亚尔曼冷静的分析着，“是个男性，欧洲男性，白人。”

　　“他是个吸血鬼，幼年时期受过排挤和迫害，从案发现场的排列判断，他是个性格阴郁的吸血鬼。”

　　案发现场的卧室摆设陈列的很有规则，不管从什么角度，都能体现出一种残酷美。

　　“你们是同类，却不和。”亚尔曼最后说。

　　“这不应该是你了解的，人类。”低哑的男音突出起来的出现，亚尔曼却没有惊讶。

　　“我是个警察，需要做的是破案，而不是了解。”亚尔曼回答。

　　他能感觉到房间里空气流动的速度加快了一些，接着从背后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亚尔曼看到了一双非常完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