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清魂》栗弱水

3、第三章

　　我的生活很充实，每天早上去学堂，下午去教堂。我已经和洛克神父混得很熟，我以对比学习的理由请他同时教我意大利语和英语，我“掌握”的速度令他对我的语言天赋赞不绝口，但是我美式英语的口音，令他有些头疼，总说我发音不标准，我也强迫自己改正，效果虽然显著，但是我一着急美式口音还是会冒出来，相对于英语而言，我的意大利语说的让洛克都惊讶，用他的原话：我的意大利语和任何一个意大利人一样纯正。我偷笑，开玩笑，我在意大利读研究生读了三年，意大利语还能说得不好？两年的时间，我的数学和物理水平已经“突飞猛进”，现在已经不是洛克神父教我，而是我们一起讨论问题，有时候还是我给他讲解。洛克神父对我的称呼，由丹枫，到枫，到现在的天才少年。我不经意间，和洛克神父学了钢琴，其实和电子琴没有太大区别，倒是古典吉他让我心动不已，还记得以前大学野餐时，我和同学抱着吉他唱歌，玩的开心得不得了。
　　这天，我去了教堂，洛克神父却被皇上召进宫里。于是我有些扫兴地带着幽草在街上闲逛。
　　“公子，既然神父不在我们就回去吧！”幽草小声劝我。
　　“不回。姐姐马上就要选秀进宫了，家里的气氛很奇怪。”我摇头拒绝。我和姐姐雅兰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额娘为此也挺伤神，为什么同父同母的姐妹俩就是没话说。我不知道姐姐对我的感觉，我对她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而且很有心计，凡是我没有兴趣的像是女红什么的，她都做得很好，我和她可以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我和二哥那是天天腻在一起，在学堂子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二哥疼我这个小弟疼得过分，只要我愿意，他到哪儿都会带着我。虽说我和姐姐的关系不好，应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看着一个15岁的少女就这样要进皇宫这个恐怖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忍，每天看着额娘一说到姐姐选秀的事就抹眼泪，我心里也难过，所以这几天我每天找理由往外跑。
　　“说起来，也是。每天看着福晋掉眼泪，也让人心酸。还好，格格只有六岁不用选秀。”幽草在我身后感叹。
　　“这家书店我还没进去过呢。”我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僻静的书店门前，走进去环境到很不错，到处充满了书香。
　　“这位公子，想要什么书呢？”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上来招呼。
　　“我自己看，您忙您的吧！”我冲老板点点头，自顾自的开始看起。
　　很多书家里都有，明知道这里不会有小说什么的，但还是不死心的想找一找。转了一圈，很失望地准备离去。突然我想到，既然没有小说，那我可以把我看过的小说写出来，肯定可以买一个好价钱。我又转身问老板：“你这里只是卖书吗？如果有好的书稿，你这里会买吗？”
　　“公子，小店小本经营，这收书稿，印书，小店可没这个本事。”老板向我拱拱手。
　　“书稿？谁写的书稿？”我转身看去，一个阳光型少年出现在我眼前。
　　“这位仁兄收书稿？”我不太客气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我不收书稿，但我可以帮你联络收的人。”他不以为意地解释。
　　“这写书之人托小弟代为卖书稿，小弟不便泄漏他的身份。”玩身份隐藏，这还不简单。想当初在论坛上，我的性别可是被列为论坛是大谜团之一呢。
　　“哦。那么尊驾怎么称呼？”他点点头，也没有追问。
　　“在下瞿丹枫，字归尘。”我想起九州里的吕归尘，决定用他的名字做我的字，“仁兄尊姓大名呢？”
　　“尹祥。”他冲我一抱拳，“在下年纪略长，就称呼你一声贤弟可好？”
　　不等我回答又说，“今日你我相识，尹某可有幸请归尘贤弟聚仙楼一叙？”
　　“公子！”幽草悄声叫了我一声。我回头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放心，今天二哥他们弄得什么诗会不就在聚仙楼吗？那我害怕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我也一抱拳。尹祥？呵，我冷笑，应该是胤祥吧！
　　上了聚仙楼二楼，果然听见雅间里熟悉的声音：“可惜今日丹枫有事不能来，要不然可就更尽兴了！”
　　是张寒栖！我抿嘴一乐。胤祥一听到我名字，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尹兄，那里面小弟的同窗好友，可有兴趣进去结识一番？”我笑着问。
　　“好！就劳烦贤弟代为引荐了。”胤祥不愧是“侠王”，果然不拘于俗礼。
　　我听了，大声一笑，推开雅间的门就走了进去，“寒栖兄，小弟这不是来了吗？不仅小弟来了，小弟还带了一位朋友来！”
　　“丹枫？你不是去洛克神父那里吗？”二哥看见我有些吃惊。
　　“神父进宫了，”我就过来凑热闹了，我打了个哈哈，然后指着胤祥说，“这位是尹祥。其他的小弟就不代为介绍，由他自己说好了。”说完，我又向胤祥介绍了在座的人，看他的表情显然很吃惊，我暗笑：应该是没想到这么多朝廷大员的公子都聚在这里吧？那我的身份自然是瞒不住了，可是性别应该没有问题吧。
　　其他人对于胤祥的突然到来有些措手不及，张寒栖到底是张廷玉的公子，待人接物却有些不凡之处，立刻给胤祥加座，然后朝我笑笑：“丹枫，今儿先是说不来了，现在又是来晚了。虽说你介绍了朋友来，可功不能抵过，你到说说该怎么罚啊？”
　　“寒栖兄，小弟在这里年纪最小，想各位兄长不至于为难于我，那就听凭你处置了？”我嘿嘿一笑，反正张寒栖也不会真罚我，索性大方些。
　　“你倒是会说话，明知寒栖不会狠罚你，也知道你二哥今天在这儿断不会许我们罚你酒，你就说得这么有恃无恐？”明绪看着我耍无赖也没有办法，“这样吧！既然今天你本来打算去教堂的，那小提琴必是带了的。听说自从洛克神父送了你小提琴，你就只给你阿玛和二哥拉过，我们这些弟兄可都没有听过，今儿你拉一曲，我们就放过你！”
　　“不错！丹枫，这可没问题吧？”张寒栖也期待地点点头，“这洋乐器我们还都没听过呢。”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开始起哄，“就当是欢迎新朋友到来，丹枫你也不该推辞，这朋友可是你带来的呢。”
　　“丹枫，拉一曲给他们听听！震震他们。”二哥的兴趣也来了。
　　我点头一笑，从幽草手里接过小提琴，摆开架势：“那位各位都想听什么风格的？”
　　“你上次在教堂用钢琴弹得那个什么《欢乐颂》就挺好。”二哥想了想说道。
　　“就听宇轩的。”张寒栖冲我点点头。
　　我闭上眼睛，开始拉《欢乐颂》。这首曲子其实不大适合小提琴的音色，但是既然二哥说出来了，我就一定不能让他丢面子。
　　拉完之后，放下琴：“献丑了。各位不要嫌弃才好啊！”
　　“哪里哪里。”胤祥说话了，“这小提琴果然与我们的乐器不同，只是听着音色应该更适合拉奏缠绵哀怨的曲子。”
　　“正是。”史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十三在音律方面的造诣果然不小，“只是不应今天的景儿。”
　　“那倒是。今天朋友欢聚，是件乐事。”胤祥点点头。
　　“你们的诗会怎么样了？”我问二哥。
　　“就差你和尹兄了。”二哥笑咪咪地说，“今天的题目是，四季。”
　　“四季？”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事我还真有体会呢。
　　春天不是读书天，
　　夏日炎炎正好眠，
　　秋有蚊虫冬又冷，
　　收拾书本待明年。”
　　我一说完，屋内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张寒栖用手点着我笑得说不出话来。我自己也一笑：“我这也就说说心里话，没得让大家取笑了。”
　　“这读书人要都像你，那就没人做学问了。”二哥一边笑得喘气一边说道。
　　“我读书又不是为了考功名，我是一懒人，读书就是为了修身养性，娱乐自己，既是娱乐，何必把自己逼得那般辛苦？再说不管怎样，我这诗算是做完了。”我用眼睛瞟了一眼胤祥，“该尹兄了。”
　　“咳咳，”胤祥正笑得厉害，猛听我点名，呛住了。咳了好半天，才说道：
　　“四季为题啊。
　　春雪带花飞，
　　夏山绝鸟时。
　　秋江共僧渡，
　　冬暮雨霏霏。”
　　“丹枫，人家尹兄这诗可就比你的有意境。”明绪冲我挤挤眼睛。
　　“我那是写实，”我不服地辩解，“明绪兄今年夏天可是书房里请假最多的一个吧？要说全勤的可能就只剩寒栖兄了呢。”
　　“你们都在一个学堂读书？”胤祥问道，“哪个学堂？”
　　“就是学堂！这京城还有几个学堂？”我一挥手，“可惜先生说书房满员，不再多收学生了，要不然他教不过来。”
　　“时候不早了，”二哥看看外面，“散了吧。枫儿，咱也回吧！要不然就算阿玛不说，额娘也要说了。毕竟，最近不比往常。”
　　我点点头，知道二哥说的是选秀的事弄得家里气氛悲悲惨惨，于是跟着二哥向屋里人拱拱手打了招呼，就向外走。
　　“宇轩，”明绪追了出来，“我也要回去了。你们家兰格格今年要参加选秀吧？我们家惠娟也要入宫了，明儿我带她到你府上去拜会一下，将来进宫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还是我带雅兰去你府上吧！”二哥想了一下，“最近家里为了雅兰选秀的事悲悲惨惨的，你再带了慧娟格格来，我额娘不定又哭成什么样子了。”
　　“行，那我明天等你。”明绪爽快地答应了，“丹枫明天来吗？”
　　我一想，兆佳氏，貌似十三的嫡福晋就是兆佳氏，我得找一棵大树，将来好乘凉，“去！我下了学就去！和二哥一起送了姐姐去你府上，然后再去神父那里。”
　　“你明儿把小提琴也带了，惠娟一直说想听呢。”明绪一听我也去，乐得立刻提要求。
　　“明儿我学吉他。”我有些为难，带着两样乐器有些麻烦，“反正慧娟格格也没听过吉他，明儿就先弹吉他吧！小提琴有机会再说，行不？”
　　“行！”明绪答应，“可是这弹吉他的时候得叫上我，我可也没听过呢。”
　　“没问题。”要巴结得趁早啊！十三将来在雍正朝那可是翻手为云俯手为雨啊，我今天运气好碰到了微服的十三，等明儿我再巴结上十三的嫡福晋。。。我越想越美，一直到了家门口，我还沉静在对于未来美好的幻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