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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卷贰拾貳 一路平安 ...


  •   宇智波鼬逃过木叶忍者的追查,踪身一跃,无声息落在黑子病房外的大槐树上,看着卡卡西小心翼翼掺扶她起床吃粥。

      苏醒后第二天,黑子脸色如纸,荧绿的碧瞳蒙罩雾霞似的黯淡,一言不语,直挺挺盯着窗子外蓝灰色的暗穹。纷雪初停,街上还是冷风凛凛,卡卡西从医务室借来一架小暖炉,很老旧的款式的一种,薄铁的外壳罩着四枝沉橘色的热电管,嗡嗡呜呜地发动着。

      「还觉得冷吗?」叠着腿坐在她的床边,手指轻轻抚盖她青白的额尖,感受是否还有余热。黑子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拨掉他的手,卷着被子缩到一旁。突然吹来一阵烈风打得窗格子嗦嗦响,她似吃了惊,猛地翻身坐起,惶惶瞪着透明的扇窗,眼珠子一扩一缩,怯慌地张着,乍眼望去,那绿得幽涩的水眸翻起骸涛大浪,从她的心卷到卡卡西的心,联串依依的恐惧。

      「别怕, 风声而已, 不要怕…」搂着黑子颤抖冰冷的肩,卡卡西夹杂烟酒味的体温让她稍稍踏实一点。她伸手抓着他的衣襬,埋头在军绿色的忍者外套里,手指朝窗外胡乱笃着,道:「你看看…可是有人来了, 你看看!」「没有, 谁都不在.」轻拍她伛偻的背,卡卡西软语哄着,一如既往,尾指勾扣她青冷的指节,道:「我在这里陪着小黑, 一步也不离开, 决不让妳再受伤害.」

      「可是…我、我不是…」「妳自然是.」抢步堵搡她的疑问,卡卡西把粥盘拉过来,移好身子,让她依伏在他的臂弯,微笑道:「是我的乖宝贝小黑.」

      黑子直感眼框烫热,咬着下唇,泪珠扑喇扑喇打湿衣襟。卡卡西取笑着拭去她的泪水,道:「看啦, 这么招眼泪的, 不是我的爱哭鬼小黑又是谁?」话罢朝粥盘吹气,拿起汤匙拌了几拌,道:「快张开嘴, 想回家的话, 多少吃一点.」

      作为小黑,自然可以肆无忌惮享受他的温柔和宠爱,作为黑子…作为黑子,她倏地扑上去紧紧搂着他,粥打翻一地,盘子嗦噜噜旋转,然后静止不动。「呦…这么讨厌吃粥吗?小黑.」抚摸她光润的发,轻叹。卡卡西怜爱容让的眸子让她心如刀绞,双手冰凉着,拉下他的面罩,指尖顺着他的线条,从额尖、眉棱、鼻梁、人中、嘴唇一直摸到下巴,那短短的刺手的须根,博得黑子浅浅一笑。

      「想起来, 我是第一次发现你长胡子.」抚抚下巴,卡卡西笑道:「没关系, 戴着脸罩, 别人不会看见.」「我不是看见了嚒?你多少天没回家去了?」「四天.」「真脏!这四天你都没有洗脸淋澡吗?」「喂喂、对不眠不休守在妳身边的人说这种话, 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不觉得.」圈着他的腰吟吟微笑。这样的黑子,较以往增添一份妩媚的雅致,那碧绿如同池水的瞳子,淡淡映着他的身影,淡淡挫着想遮掩偏偏无法隐藏的悲伤……毕竟她只能算是一个孩子。纵使是兜千方百计要得到手的女孩,纵使是跟他春风一度的女人。

      「回家…洗个澡、睡一觉, 再来看我, 别累垮了自己.」这么怜爱的口吻、这么清幽的眉目,还是小黑……她还是他心里头最可爱最甜美最难割舍的宝贝小黑。卡卡西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覆上面罩,让她看不见他藏在嘴隅的苦笑,道:「说的也是.」

      然而已经有点不一样,现在的她,不是天真白烂的失忆少女,巴巴可怜依赖着他的存在。
      而是独当一面的忍者,号称音隐的大脑药师兜的第一首将,违背命令、背叛主子,在时间隙缝里与他偷空眷恋。
      即使下一刻灰飞烟灭,这一刻还是甜美不可抑止。

      深夜,抬头观望墨蓝的天,几颗疏落的星斗,一弧浅黄的弦上月,朦朦地柔散发黯淡的光。
      打开窗户,挽了挽绢发,黑子冷着玉瑾似的清丽脸庞,道:「你打算偷看到甚么时候?宇智波鼬.」两指挟着树顶飞下来的苦无,她回掷过去,道:「打招呼方式跟令弟一样, 不愧是血脉至亲.」

      穿黑斗篷的男人从树上跃到窗边,腥艳的红眼盯着黑子木然的轮廓,淡淡道:「记忆恢复了, 确实与过往不同.」收起写轮眼,与黑子无声对恃了一阵,宇智波鼬道:「妳再不回去, 不但保不住旗木卡卡西的性命, 自身也是难保.」黑子的脸色微微泛青,他见状又不徐不疾添上一句:「兜已经非常生气.」

      在宇智波鼬看来,药师兜的确是顶优秀的人才-----在不涉足黑子的前提下,他的潜能没有限界。

      大蛇丸说,他的能力跟卡卡西相若,得不到木叶第一技师倒戈相助,得到兜也是一样。在一个灰沉黯黯的午后,宇智波鼬想起在暗部与卡卡西共事的日子,当时跟他一个队伍的人稍稍告诉他:『卡卡西前辈是最招惹不过的人.』
      那个狸猫面具下藏着怎样的心,曾经让他很有兴趣。

      他问兜:『有信心打败卡卡西吗?』
      兜冷笑着瞥他一眼,轻蔑的啐了一声,道:『说甚么无聊的话.』
      『那么有信心打败黑子吗?』

      人与人的相恋其实是很渺小的一回事,碰巧遇上、碰巧心动、碰巧不想失去、碰巧想安定下来、碰巧想跟这个人手挽手看尽人生每一个日出日落。然而这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碰巧”,操碎了多少人的心?

      黑子按着双臂,按着抑止不住的颤抖彷徨,道:「给兜大人捎个口讯.」

      不论多么情深爱重、不论多么难舍难离,爱情始终是渺小的。毕竟再相知相恋,始终是分开的个体,失去也许吁嗟,却仍然能苟且存活。作为忍者任务第一、性命第二……爱情,不在榜列。
      「我会把旗木卡卡西的首级带回去.」

      他和她…都是忍者。

      知道黑子念切着他的命令,兜惊澜不起的心脏翻起不动声息的暗涌。

      放下暗枣色的试药管,制电机“噗吱----噗吱----”的拽长叫嚣在偌大无光的实验室划下空寂的缺口,一成不变地,尖声扫过他和他的耳回,较完全的静谧更让人心里虚寒发毛。

      「我早说过她不会背叛.」连声音都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兜瘦削的身影在漆黑的房间里孤独地微微颤抖,背景越黑,越彰显他的懦弱。

      宇智波鼬轻蔑的窃笑,这个地方阴暗诡异,连带着人都疯狂起来。
      「她不会背叛我.」捂着冰冷淡紫的嘴唇咭咭笑了许久,重新执起试药管,紧紧地握着,却也只是握着。兜猛地回过身来凶冽冽盯着他,洁蓝色的镜片后,那双上拽的睿智眼睛化作一道沉重的波光,照进宇智波鼬滞静的黑瞳,像刻意的挑衅。「她是很忠心的母狗, 绝对不会跟目标人物发生感情.」

      「兜.」
      作为忍者,最必须放弃的是感情,因为它是无聊的包袱,时时刻刻阻碍你攀上高峰。
      作为人类,最无法放弃的是感情,因为它是成长的养料,失去了它,你将枯死。

      「你太蠢了.」
      宇智波鼬坐在树荫底下,左手掩着红筋满密的疼痛眼睛,灼热的像流下一腔火焰。这棵树不错啊,待疼痛稍稍减褪,他想。坐在这蓬宽大的树里,别人望不见他,他却望得见别人。蛇穴阴森华丽的洞口缩成一个小点儿,从这儿观察过去,正好一览无违,异动的气息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着。

      的确他很佩服兜的老谋深算,若只论智商,晓上下恐怕无人能与他匹敌,包括自忖机关算尽的自己。

      前提是,不涉及黑子。

      他真想知道,要是兜看见冷若冰霜的黑子,是如何情意缠绵地顺从卡卡西,那副老神在在的可怕脸容,将扭曲成甚么样子。宇智波鼬平谧冷泊的眸子动了一动,一副想笑出来又强行忍住的模样。

      『喂, 你.』视线对上狸猫面具上的竖立银发,沾染点点惆艳的血液,随风飘摆,清新的洗发水香和刺鼻的腥臭一并儿扫进他脸具里。他蹲在树荫下呕吐,身边的温度一点一点泛凉,冷得神经一下一下抽着痛。『第一次杀人吗?』

      『是的.』拭去嘴隅的胃液,狸猫面具下的眼愤然地阴沉着。作为木叶名门宇智波一族的瞩目新人,作为父亲寄予厚望的长子,作为佐助仰慕信赖的哥哥-----他竟然在执行任务时呕吐!

      不可否认,当时他对自己的懦弱很反感。

      银发前辈不徐不疾摘下面具,擦拭溅在上面的黏塔塔的鲜血,气度沉着,从容不逼,前者盯望后者的硅蓝色脸罩,和奇诡的异色双眼,黑的像纯粹的黑夜,红的像燃烧的火焰。
      及左眼一道晰长深刻的创疤。宇智波鼬傻了眼凝看银发前辈的上半边脸,他的强悍,让人感觉酝不见底的力量
      强大的让他望尘莫及。

      『慢慢就习惯了.』发现后辈目不转睛的眼光,他瞇起来的眼睛,美丽像瑕疵了的上弦月
      更让人沉溺其间。

      两颗海咫天涯的心偶尔撞出火花,也许浪漫,却不长久。

      黑子伫站在医院的天台上,迎风而立,薄衣飘飘,眉间郁结的一腔灰黑,彷似春水流洗不尽的哀愁。木叶丸岌岌跑上来看她,看到了,心中又免不住疙瘩。
      「那个…小黑姊姊.」

      「啊啦, 是木叶丸.」款款微笑回头,阳光白云下,她的如花笑靥,让他无法分辨站在栏外的,到底是黑子,还是小黑……抑或都不是,纯粹是一个借用了他熟悉的温柔姊姊的脸的奸恶之徒。木叶丸想奔上去,却迟疑不敢迈步,稚气的小脸溢满忸怩不安。

      「有没有好好修行?」上前揉揉他的小脑瓜,感觉掌心下的孩童蓦地一抖,黑子想到她的忍术,足够无声息把这个可爱小孩杀弒消灭……只要他下令,只要兜下令。
      正如他和大蛇丸下令要卡卡西的首级。

      「啊…嗯.」说不明白的落寞。这个笑容、这个温度,明明是小黑姊姊的。然而他的小黑姊姊是哑巴,碧翠的幽瞳总是一派可亲的天真,不会夹着成年人世界复杂的哀愁。
      她不是小黑姊姊。

      「那就好.」绢薄的身影在他的旁边掠过。雪停的时份,天空阴压压积存一堆望不穿透的风云,投在她莲莲三寸的足履后,那沉重的步伐,卷逃似地,带着心碎的狼狈。

      小樱嚅嚅喃喃告诉他,黑子从医院消失时,卡卡西的眼一成不变挂着讨好亲昵的笑,搔搔头,说谢谢妳啊小樱,不好意思劳妳走这一趟了,麻烦妳转告纲手大人,要她放心,小黑绝对不会对木叶不利的。
      旁边一同来访的琳软硬兼施哀求他逃走,可惜并不凑效。
      『好好保重, 琳.』

      卡卡西笑吟吟把她们关在门外,打开窗子,泡一壶热茶,翘足卧在床上把所有亲热天堂重新翻看一遍。直到日落西山,天色凄暗得教他再看不进一字半句,他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霉霉破破的书盖在脸上,打个呵欠,静听窗边的风铃珰琅珰琅响,清泠犹如流水,在冬夜的肃煞捎来一线早来的春意。

      风里隐约传来兰草香,卡卡西微笑一笑,道:「我等妳一整天了.」
      「已经可以了, 妳杀了我罢.」

      想起跟她相见的初秋,九月的梧桐雨,淅淅沥沥,淋了他们一身的雨水。
      她勾着他的指梢,躺在他的怀抱。满身浴血,满眼虚弱的颓靡,俨如凋残的白梨花,他在她浅翠色的晶亮瞳子里,疑疑惑惑碰触幸福快乐的幻影。
      像火焰一样强烈不可熄灭,背后带着撕裂的痛楚……可是没有关系……
      他愿意。
      这就足够推翻世俗一切轻蔑的同情的眼光。

      一分钟、两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她愣立原地,刀尖抵在他的喉结上,神经尖叫吶喊着的悱恻,跟她引以为傲的理智争恃了很久。

      「不动手吗?」彷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以后,他率先说话,那沉稳有力的男中音,在她狭窄的大脑投下一枚炸弹,把她好不容易定下的决心炸得支离破碎。

      「我是受命来杀你的…」「我知道.」「即使我不下手, 兜大人还是会派别人行刺你.」「很准确的分析, 我想也是.」「我不杀你…不配当忍者, 不能活下去.」「不错, 忍者心得第六十三条, 忍者以完成任务为绝对的前提.」

      数尽一千一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拉锯越久,越难下手……「我必须杀了你.」他掀开脸上书本,黑子凄酸不舍的脸颜在月光下娇美无俦,盈在眼棂的泪水团团旋转,流溢光亮的银色晕影,串落青瓷胎薄的玉颊上,一颗一颗聚到下巴尖,淌滴在卡卡西的脸庞上,彷佛也变成他的眼泪。

      「不要哭, 乖小黑, 不要哭.」轻轻抚着她冰凉的脸,卡卡西柔声道:「杀了我后, 马上逃走, 不要再回来, 知道吗?妳孤身一人敌不住他们.」泣不成声,黑子拼命颔首点头,双手握紧刀柄,迟迟疑疑的在卡卡西笔直的喉上比划颤抖。「跟妳在一起日子, 我很高兴, 谢谢妳.」浅浅笑着覆上她的手,猛地一推,刀尖直往咽喉刺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若真的如此,如若真的难以挽回。那么……不如亡我吧。

      「不!!」临危把刀拨在地下,黑子扑在床上疯了似地抹拭他的脖上狭薄的血痕,披着泪水散着头发,不停擦啊擦,擦得他的喉管一片赤红,喃喃叫着:「你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着了魔似地,彷佛他已经死了。

      然而他好好的活着,把她纳入怀中,泪水的甘苦在舌根漫延了去,流进心腔,化作一阵汹涌的激情,几乎涨裂心肺。卡卡西捧着她湿漓漓的头颅,大口大口喘着气,跟她唇齿相依时,不忘在她冷冰冰的耳畔低声说道:「我活着呢, 别怕, 小黑, 妳活着一天, 我就活着一天.」
      「我的性命就是妳的, 只要妳愿意.」

      人为甚么拥有牺牲的念头?
      她忘记怎样跟卡卡西纠缠上,然而就是缠在一块,像野兽一样,抛开尘世中束缚他们的规定,彼此吞噬彼此,拼痛身上每一根筋络。她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吻,吻每一条疤痕,吻每一线汗水,柔顺像小猫轻琢,激烈像暴风卷掠,吻得银发男人焦燥着把她挤进身体,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碎的眼神。

      映着他的脸影的眼神

      「卡卡西…卡卡西, 我最爱的卡卡西.」多爱我一次,再爱我一会。
      直至世上妨碍我们的人和事都不存在,直至我们不是忍者,直至我们能够站在人山人海的尘俗凡世中,宣布我们从此认定彼此,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不理会他们的指责,固执地结合一起。

      到了那个时候,再多爱我一点
      我的…卡卡西。

      银发男人把他的小爱人藏在身下,搂抱她黏溚溚的脖子,感受羽扇般的睫毛啪嗒啪嗒打在胸膛上的微弱的搔痒,用着平静柔软的声音说道:「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感觉她的脑袋瓜点了点,他又继续往下问:「愿意放弃兜, 只跟我在一起吗?」

      圆钟的秒针拨了三下,她才点了点头。
      卡卡西笑了,道:「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兜也好、大蛇丸也好, 都不要管了, 一起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一直跟我在一起, 过平静的日子.」

      「一直跟你在一起?」依偎着他的少女扬起闪闪砾砾的翦瞳,满足的笑了起来,道:「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以嚒?」「可以的, 我会天天陪伴小黑, 吃小黑烤焦的秋刀鱼, 吃五十年也不会厌.」「笨蛋, 我已经不会烤焦了!」咕哝着轻声抗议,随即微微一笑,道:「明天我十八岁了.」「哦, 想告诉我妳成年了, 不再是小孩子吗?」

      少女被猜中心事,脸上不由得一红,闷吭了一声,抚拨卡卡西银灰色的发梢,聆听他窝心惬意的嗤嗤笑声,幽柔像天上的狼牙月,朦朦婉约,偏带着深邃不可触碰的强悍霸气。「小黑就是八十岁了, 在我心中, 也不过是顶可爱的孩子.」

      八十岁的小孩子…黑子愉悦地挤身在他的手臂间,沉沦在卡卡西夹杂烟酒汗酸的成年男性气味里,感动得让她热泪盈眶。八十岁的孩子…

      「嗯…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地方, 在木叶边境后的山丘, 长满茂茂密密的梅花树. 这个时候的景致最好, 风一吹, 飘落满地梅花瓣, 粉粉红红的从草屏连到天际, 彷佛连空气都是淡淡的红色.」「真的吗?听起来好漂亮.」「临走前, 我们去一趟, 算是庆生好吗?」浅浅笑着埋首他的颈窝中,让混杂汗气的兰草香一缕缕拂在卡卡西的胸口上,点头应允。

      卡卡西抚拍她光润芬芳的小脑袋,抱着她细如柳枝的纤腰,在柔软的颊肌印下唇迹,道:「睡吧, 明天一早,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我想多看着你一会.」「嗯…我也想多看小黑一会.」「那我们就多看一下.」

      睁着眼睛凝望彼此在对方眼里的身影。黑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道:「还是睡吧, 这个样子太蠢了.」「真过份!是小黑自己说要看的啊!」

      这样的日子,再过一百年都嫌太短。
      请一直这样爱我下去,爱深一点、爱长一些、爱久一会,直到我们老了丑了行动不方便了,化为一抹烟尘,在风的末端里相爱继续。

      我喜欢妳,小黑,比兜、比谁都更……

      黑子在枕底摸出光可鉴人的利刃,慢慢坐起身来,握着刀柄,让刺目的光亮掠拂她眼中郁结的不舍,俯腰在银发男人恬睡的脸上轻亲一吻。
      「一路平安, 卡卡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卷贰拾貳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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