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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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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搬到山里住了几天,没有带着言致。言致是挺想妈妈的,可惜妈妈不想言致,只想言期。
言心刚来的那几天,孩子们都比较高兴,小薄荷问,“林锐哥哥呢?林锐哥哥呢?怎么没有来?”
言心眼神一暗,嘴角一抿,“出家了。”
小薄荷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孩子还是挺喜欢言期的。“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出家呢?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他说他看破红尘了,不再爱了,女人对他来说都是负担,所以出家了。”言心继续瞎掰。
言颂在旁边洗白菜,心里想,言心你可真能扯。
晚上,孩子们在言颂家里吃饭,之后就回去了。言心收拾好碗筷,言颂拉她闲聊。
言颂老了许多,许是心里有很多放不下的心事。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已经十分明显。言颂说,“言心,我老了。可是我还是不服,我还是难过。”
言心低着头,面色并不好,枯黄的灯光下却显得漂亮了几分,“阿姨,您要不要跟我说一说当年的事?那件事埋在心里很久了吧?”
言颂张了张嘴,眼泪先流了下来。她没有哽咽,只是泪止不住。“我其实不姓言,我姓秦,我叫秦颂。我大学毕业之后在凤城森林集团上班,有着最好的未来。我那个时候十分自信,做事也很干练。我以为,我会有十分幸福的一生。”
言心在一旁听着,沉默。
“林校正是森林集团的董事长,属于官二代,富一代。他有一个妻子,当红女星,演技担当,事业为主。他只爱她,但是她却是一个丁克族。她不想为他生孩子。为了自己的身材为了自己的事业。”
“嗯。”言心应了一句。
“李清妍跟我说,她只是觉得如果她有一个孩子,她会十分爱他,她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她会为此放弃她的事业,所以她不想有一个孩子。可是你看她是如此对待言期的。她怎么会爱他呢?”
“她可能从来没有觉得那是她的孩子。”言心盯着烛光,眼神发直。
“林校正做了代孕。选的那个人是我。我当时觉得十分荒谬。可是我却被钱财迷惑了。他会给我一百万。我觉得做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爱情对我来说也不算多重要的事情。”
“嗯。”
“不久,李清妍知道了我的存在。她让我去把这个孩子打掉。林校正跟李清妍解释,如果他们没有孩子,他爸会让他们离婚的。李清妍这才让我留下来。可是她跟林校正说,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生的。我会生的啊。我当时觉得他们真是兜兜转转,偏偏让我占了便宜。”
“这哪里是便宜呢?”
“是呀。这哪里是便宜呢?李清妍那段时间很忙。林校正来照顾我的时候,我渐渐爱上了他。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天天都能够见到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林校正也爱上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是可以同时爱两个人的。”
“爱两个人吗?”言心想,言期会不会也爱上另一个人呢?可是言心却再也不能爱上另一个人了。
“言期的脾气性格很像林校正。只是他们的成长的环境不同,长大后的言期变了很多。他很像你。林校正很少对谁付出感情,他在感情里很纠结,谁都不想伤害。我越爱他就越恨他。所以我带着言期逃到了乡下。最后在言家庄住了下来。”
“阿姨。”言心抬起头来,“言期7岁那年,你为什么要舍弃他?”
言颂身形一顿,面上都是悔恨和凄苦,“言期越长越像李清妍,我过了几年悲苦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把言期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把他看作累赘。”
言心心里十分难受,她说,“不管你说的多好听,你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秦颂。”
言颂一下就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哭得狠。终于有人用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她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她才会那样对待言期,对待林校正,对待李清妍。她不善良,她以后是要下地狱的。
言心拍拍她的肩膀,“阿姨,言期原谅你原谅得容易。他从小就知道你不要他了。但是再见你还是把你当做母亲来孝敬,不仅没有怨恨,连抱怨都没有,甚至连提都没有提。所以你心里更不安是吗?他的善良和你的不善良对比明显。”
“言期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他不想像你一样悲惨。他想幸福啊。他从小就对幸福充满了向往。”
言颂趴在地上哭得胸闷。
她想起来她离开言期的第一年,她去见病床上的林校正。他握着她的手,问她,“你去哪里了?过得还好吗?”
她点点头。林校正一直在看她的身后。那里没有人,在他临死之际,她都没有让他见他儿子一眼。
林校正苦笑,眼角流下了泪,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在很多年后都没有原谅自己,那就说明她是不值得原谅的。不可以被原谅的。不管当事人是不是原谅了她。
言心说,“阿姨,你去坐牢吧。”
言颂震惊地看着言心,她的表情忽然狰狞,“你说什么?”
“坐牢去吧。”言心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我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回去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言心现在会为自己做十足的防范。因为受过伤害,所以胆子很小。尤其,没有人会保护她的时候。
第二天,言颂并没有想通。她是被逮捕的。
言心在家里看着外面的风景,言正走进来。她的背影是那么沉重。言正很心疼却做不了什么。
言心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跑过来抓着父亲的胳膊,“爸,我把言颂阿姨送监狱里了。你说言期会不会怪我?”
言正拍拍言心的手,反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送到监狱里呢?”
“不知道。我不善良呗。”
“因为你太爱言期了。言心。你太爱他了。”言正叹了口气,“言致得了成骨不全症,虽然现在也好转了很多。可是你最近这样忽略他,他怎么受得了?分一点儿爱给他好不好?”
言心的眼泪又满了眼眶,它们在那里打转,“爸,对不起。我最近忽视了你们。”
“傻丫头。我还恨不得你别在我跟前转悠,给我个清闲呢。”言正说。
“切。说大话。”言心拿着父亲的袖子擦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