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廿三章 ...
-
三天一瞬即过。
叶微那天就告诉莫如阿蒙人在行宫,萧府也就没再管他。两辆马车停在萧府门口,后面还跟着几个马车装东西。
丁义看着摆弄了几下门口刻着“萧府”二字的牌匾,扁了扁嘴。
莫如上前两步,道:“丁伯,这个放我车里吧。”
林林总总萧府的东西也不少,萧倬凡和丁义到底对这个地方有些情感,想带走这个牌匾,却没有地方了。
莫如的马车是未名山庄的那辆,比正常的马车要舒适一些,也要宽敞一些。匾额斜着放在里面正好合适。
本来这个马车是要留给萧倬凡和丁义的,不过还没上车,莫如的意思就带着匾额,他和叶微有个地方就能对付。
丁义想了想,还是打算拒绝,莫如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吩咐小雨带人把牌匾弄上去。
眼睁睁看着金丝楠木的马车塞上了块破木头的小雨,“······”
马车里,萧倬凡看着莫如和叶微上了那辆马车安顿下,才放下帘子,“走吧。”
外面的小六应了一句,甩动缰绳,小马嘶鸣,带领整个马车队伍离开京城。大约走到晌午,一行人找了个旅店打尖。
莫如和叶微的马车迟迟没有动静。
萧倬凡皱眉,想到一种可能性,快步走到马车前,拂开驾车的小雨,掀开帘子——
空空如也。
小雨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垂着头,拿出怀里的信件,上面莫如的字端端正正,“爹爹,京城还有谜团,我先回去了,勿念。”
“莫如弟弟,你身上还有伤,别着急啊!”叶微歪在马上,朝着前面的莫如喊。
莫如带叶微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了马车,已经和林峰接头。
三天前,看到叶微的玉佩,他着实一惊——乳白色的羊脂玉佩,除了花纹,其他都和父亲母亲手里萧家的传家玉佩极为相似。
因此他才多问了一嘴,叶微母亲所讲的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十八年前。
和圣旨一样指向十八年前。
当年贤王的事情,影响之大,直到现在也没人敢提。莫如怀疑,叶微的母亲身份就和师父、母亲一样,与这件事有关。只是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甚至叶微的母亲,或许还和萧家有什么联系?
抑或是——他们就是主角。
叶微受了母亲遗命,他却要自己查出个答案。因此传信给林峰,让他牵着马过来接自己。至于叶微,他自己跟过来的,莫如也没阻止。
林峰一听莫如身上有伤,登时勒了一下缰绳。
叶微还在后面笑,“刚才在马车里你可是听话的紧,怎么自己骑马了,连伤都不顾了。”
莫如听罢,耳垂发红,回头狠狠瞪了叶微一眼,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冷漠。
因为放了萧府的牌匾,刚才在马车里地方也不宽敞。叶微和莫如两个人紧紧挨着,本来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但莫如偏偏生出许多不自然。
为了不让叶微发现破绽,他尽心尽力回复着叶微的话,同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叶微竟然拿这样的话调侃自己。
叶微早就发现了莫如那点小心思,说是不紧张,但莫如根本没发现自己比平时话多的多。
意识到莫如的不正常,一股愉悦从叶微的心底涌出,连此时的调侃都带着欢愉。
不过莫如的速度到底慢了下来,慢慢和叶微齐驱并进。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三天前接到线人的消息,二皇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什么?流放湘州?”
丞相捋捋自己的胡子,眼中闪过精光,“是,没赐死,还流放到湘州了。”
二皇子面色狰狞,狠狠地甩甩手,被瓷杯扎坏的地方,鲜血滴在地上,“那老不死的什么意思?他明知道萧倬凡是萧家人,还放他回湘州?”
丞相显然没他那么心急,而是暗自盘算,沉吟片刻,他道,“殿下可还记得前几天线人来报?”
“你说,老不死的,画的那个肖像······”二皇子语气更沉,“人都死了,他除了做这个,还能怎样?”
丞相却摇摇头,“我怀疑他对萧家和当年那件事态度有所变化,未免出事,我们还是早做打算。”
二皇子思考片刻,点点头,召人进来。
先前莫如心里装着事儿,还想着离开,可现在再看,京畿的守备似乎更加森严。
萧倬凡被免职当天就有新知府上位,不过莫如没打听是谁,倒是林峰有心,把这些查了个遍。
三人到天香楼打了一站儿,用了午膳,莫如也没想多等,就要启程。还是叶微拦了他一下,说再等两天,不急在这一时。
莫如抿抿唇,没有反驳。
倒是林峰多看了二人一眼,惊诧莫如也有能被劝住的时候。
不平静的地方不止这两处。
“惊雷,你什么意思!”
行宫里从安泰来的大夫正在给惊雷的伤口换药,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平静得很。
阿蒙一袭紫袍,坐在一边,就那么冷眼看着,口中吐出的字更冷。
“殿下不为安泰着想,属下自然要为安泰着想。”惊雷挥退大夫,坐在榻上和阿蒙对视,虽自称属下,但看起来没有一点为人臣下的自觉。
阿蒙习惯了了如此,不怒反笑,“所以你就演这么一出戏?”
叶微不知道萧倬凡接待使团,阿蒙却是重逢的时候就知道。他虽然在使团中没什么威信,但也培养了自己的眼睛。行宫那边出了事,他登时跑回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惊雷这三天以重伤的由头不见他,他就在使团等了三天,即使心急如焚,也没回萧府。
“殿下,安泰不比东兴差,我们也不必低荣帝一头。”惊雷说到这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算了,殿下不明白这些。”
阿蒙冷嗤一声。
“我不明白,”他点点头,“我的确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心思,但东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又自嘲地笑笑,自知这些话不会有人听,直接抬步离开。
身后,惊雷浑厚的声音也透着不在意,“殿下,五天后皇宫有个宴席,记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