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表姐妹撞破私情，闹剧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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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金儿后，虞柳听她说过最多的话是“有钱真好啊。”
金儿这句话看着进酒楼的人说，看着坐马车的人说，甚至看着买糙面饼子的人说。
某日两个人好不容易讨来两个铜板，虞柳从荷包里掏出没用掉的两个铜板，几个铜板加在一起，金儿拉着她买了一个糙面饼子。
“哇啊，有钱真好。”金儿站着摊前捧着温热的饼子对虞柳说。
这天两人没有走街串巷和其他乞丐难民争抢别人的残羹剩饭。
金儿坐下来时，裤兜里的玉佩发出闷响。她把半个饼子和玉佩都塞在怀里，和虞柳挤作一团。
金儿指着玉上的花纹，嘴里还含着食物说，“你看这上面，猎户和我说中间刻的是观音，旁边是雀鸟、云还有花，洗干净很好看的。”
虞柳用手指搓掉了块玉上的泥巴，被金儿拍了下手。
“擦干净让人看见会被抢走的。”金儿说。
捂在怀里的饼慢慢变凉，虞柳看金儿对玉小心的态度，问：“这个玉佩很重要吗？”
金儿不置可否，“捡走我的猎户说，这个玉在我的襁褓里放着，说不定生身父母留下的。”
金儿又低落起来：“要不是猎户被大猫咬死了，猎户就要带我找家人了。”
“你自己也能找到的。”虞柳鼓励道。
“说不定我生身父母有很多钱，住大院子，每顿吃一整套鸡鸭鱼。”金儿咬了一口饼，就着脑子里的肉菜一起吃。
虞柳：“那你找到他们就能天天吃新米和肉了。”
金儿却说：“真讨厌。”
“什么？”虞柳没明白。
金儿：“如果他们真的是富商、是大官，而我过得这么苦，因为商人抬价讨饭都讨不到，因为大官不管难民乞丐没有户籍连做工都做不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很讨厌他们的。”
虞柳问：“那还和不和他们吃肉？”
金儿不假思索道：“吃啊！我带着这个玉佩活了那么久，为了辛苦我也该吃好喝好。”
二人当时在甘州境内未被反军攻陷的北边一座城池中待了三个月，春夏秋三季甘州上下被一条支流隔开，因而城池凭着地势勉强抵御反军一段时间。
到了冬季支流水位、流速均下降，反军向上猛攻，城池将将要攻破了。
金儿和虞柳躲在一处荒庙，又冷又饿，两个人死只是前后的事情。金儿偷偷跑去当玉，当铺都歇业了，出去一趟后金儿还发起了高烧。
虞柳和她在庙里手牵手，玉佩也在两人手里握着。金儿最后一次睁眼已经拿不住玉佩了，也放开两人交握的手。
她用尽最后力气转动眼珠看着玉佩说：“人食肉食玉食金银皆臭，兀鹫与人争，死后见，吃神仙宴。”
虞柳拼命把玉塞回她手里，也阻挡不了她性命消亡。
就像藏起姨妈来，虞柳把金儿藏在庙里掉色斑驳的土像后。最后她把玉放进荷包里，蹲在庙里角落。
她饿的神志不清，爬上供台啃食空无一物的瓦碗，荷包里的玉佩发出闷响也唤不醒她。
虞柳睁眼看见枕边的桃花簪子马上要扎到她眼睛里，她坐起来，外面还下着雨，窗子透进来朦胧亮光。
伸手摸了摸眼下干了的水痕，虞柳茫然，等婢女过来伺候她穿衣服她才回过神。
坐在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的人，陡然觉得里面的少女十分陌生。
一时之间不知晓她是谁。
婢女问她要梳什么头发，她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婢女笑着应是。
她钝钝地呆着。
“虞四姑娘!”
一声石破天惊，喊得她脑袋像被庙里的钟响震了一回。
“今日去京兆府，夫人特地让我来喊您早点准备，主院的小厨房做了松蕈粥，夫人也叫我带来，还有几道…”
虞柳望向董氏身边的老人，蓦地勾起一抹笑，说：“知道了，替我谢过母亲。”
她只吃了两口粥，就去了京兆府上。
四公主如往常一样，不咸不淡回着贵夫人们的话，她的侍女抱着小侯爷在边上的团蒲上跪坐着，替她回了不少话。
虞柳和另外几个姑娘溜到园子里透气，一个丫鬟走过来对虞柳道：“虞四姑娘，相夫人找你去一趟？”
虞柳：“好。”
“我母亲找她做什么？”虞清沅拦住丫鬟问道。
丫鬟低头说：“这…我也不知。”
另一姑娘说：“可能是有什么事？柳妹妹去吧，当心脚下。”
虞柳点头，随丫鬟离开了。
走了一会，虞柳感觉丫鬟带的方向不对，问：“我母亲不是在宴上吗？”
丫鬟：“外面风凉，公主怕吹病了小世子，就和几位夫人进西园屋里去了。”
又过了一会，见路上人少，虞柳不跟着丫鬟。
她边往回退边质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丫鬟直起腰抬头，竟然比虞柳还高一个头，一副粗使老嬷嬷的壮身板样子把虞柳看的心生退却。
“姑娘还是随奴婢来一趟吧。”丫鬟说。
虞柳当然不从，转身就跑。
另一边，虞清沅冲董灵道：“我倒要去看看我娘找她到底做什么！”
董灵：“你干嘛非要找她？要是碰上姑姑让她看见你乱走，她肯定骂你。再说，你母亲能找她什么事，肯定是她宴上哪儿做的不好喊她去挨骂的。”
“你不懂，肯定找她有重要的事，还不让我知道！”虞清沅的手用力揪着帕子，“我反正要去，你和我一起吗？”
董灵捏了她一把道：“去就去，摊上你累死我得了！”
另几位姑娘目送这两位离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路上，董灵问虞清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两打小混在一块，对方心里有没有藏什么事一瞧便知。
虞清沅说：“我怀疑我母亲要借着公主和几个夫人在，商量虞柳的婚事？”
董灵张大嘴巴，好一会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都猜得到！快告诉我是谁要娶那个草根千金。”
“你别提草根不草根，就怪你之前和我说虞柳是草根，我和爹吵架时说漏了，爹和娘把我骂了一顿。”虞清沅快步走着，气呼呼看了董灵一眼。
董灵说：“那不是你嘴巴没把住还怪我？先不说这个，到底是谁啊？”
虞清沅恶声恶气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爹打算让她嫁给新科状元。”
“草根千金配草根出身的状元，嘿，可以啊。”董灵说。
“可以个屁！”虞清沅说，“我看上那个新科状元了。”
董灵惊恐看向虞清沅，没想到这人眼高于顶，看上了个没有身家的状元。
她寻思能虞清沅的性子，怎么也该找个和她爹一样位高权重的。
又一想，状元也不是当不了宰相，于是董灵兴致勃勃和虞清沅一起去找虞柳。
虞柳不知道有人来找她，她现在还在奋力逃跑，连哭都没来得及哭。
跑出一些距离后，她回头一看，那个疑似心怀不轨的丫鬟离她有点距离。她又继续跑，企图甩掉那个丫鬟。
经过拐角处，一个玄衣男子挡在路上，在抓着他求救和略过他，虞柳因为拖着长裙跑的昏了头，被迫选择一头撞上这男子。
可这人熟悉的冷清气息令她狂喜，她抬头，对上穆庭的眼睛。
“有人要拐我走。”虞柳喘着气简短地说。
沈睦廷身边只有一个扶恢，他示意扶恢去了虞柳来的方向探查，然后扶着虞柳道：“你靠着我缓一缓。”
虞柳把手搭在他肩上，累的无法在意仪态。
缓回来后，虞柳眼中蓄不了泪水，她脸朝下，泪水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怎么了？”沈睦廷搂住她的肩膀，“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已经喊扶恢去抓人。”
虞柳想起来京城后，像一直浮在云上，后来不管是敌探杀人还是她和春江手刃了罗淳，皆仿佛把她锤回地上。
“我，我想回家。”虞柳泣不成声，脸埋在沈睦廷怀里，肩膀可怜地颤着。
沈睦廷手忙脚乱剥开她眼角旁汗湿的碎发，又拍拍她的背接住她头上要掉不掉的钗子。
“好，回家，我让人送你回去。”沈睦廷连连应答。
不远处，没在宴上找到虞柳，虞清沅和董灵又问了好几个府里的婢女才找到这没什么人的西园。
一到这就看见让她俩吓一大跳的画面，那男子背着两人离得又远，看不见正脸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脸，但看穿着肯定是哪家的公子。
而虞柳两人则是一眼认出。
虞清沅不可置信：“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人私相授受？！”
“是啊！连我都不敢和男的私相授受！”董灵眼睛放光看着那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青天白日就敢抱这么紧，晚上岂不睡做梦都要睡一张床啊？”
虞清沅眯着眼睛看了会，然后宣布：“这男的也不是状元。”
“怎么办？告诉我娘吗？”
董灵压着声音里的激动，兴奋道：“这是个好机会啊！你现在戳破虞柳和这男子的私情，这样她肯定嫁不了你的状元，而且能来京兆府的怎么也是个世家子弟。
到时事情败露，你爹到时和那男子家中把虞柳婚事定下，咱俩也算促成有情人了！”
“最后你在去求姑姑姑父，不就成了和新科状元定亲的人。你去办，我在这儿替你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表姐妹撞破私情，闹剧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