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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风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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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岛基地。
晏易辞刚刚下训,刚分配来的学生看着这位学长有些好奇。
内部圈子里有句话,能被上面看中的且读书期间就要走的人凤毛麟角,而晏易辞就是其中一员,又因为他实在太过出名,所以年轻学生们都知道他。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他话还没说完,学生们的视线开始挪移,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纪律。”晏易辞强调了一遍,但无济于事。
学生们看着他身后的方向,然后又去看看他。
晏易辞仍然面无表情:“再说话就扣分。”
“老师!”有学生大着胆子叫他:“老师好像有人找你。”
晏易辞回头,然后愣住。
崔西池站在不远处大树下,穿着大衣,里面却是若隐若现的黑色包臀裙,长腿的丝袜看起来很薄,在寒风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化了妆,漂亮而张扬,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站在那里却能吸引全场的注意。
见他回头了,崔西池笑起来,耳环微微摆动,声音和香水味道被一同送进风里,送到晏易辞身边:“晏老师,没有打扰你吧?”
晏易辞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次,随后眼神变得幽深,身后的学生开始发出啧啧的起哄声音。
有男生故意学崔西池说话:“晏老师!我们下训了!该解散了,你忙你的!”
晏易辞却转回头一脸冷淡地说:“加训,去跑五公里,然后自动解散。”
伴随着一片哀嚎声,一个个大小伙子全都又上了跑道。
看着他们跑远了看不见这边了,晏易辞才走向崔西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外面很冷,去里面说。”
他带着她要往办公楼里走,忽然被崔西池拉住手。
她的手有些冰,晏易辞不禁皱眉,没有松开。
“走啊。”最后成了崔西池拉着他走。
有几个人路过,看见晏易辞和崔西池转身就退。
崔西池发现晏易辞耳根变红了。
“崔西池,我比你小,你这样拉着我......别人会误会。”
晏易辞被她拉到办公楼里,正要松开,忽然走廊里传来人走路的声音,不止一个人,还有谈话的声音。
崔西池竖起手指:“不能让梁家发现我来了!”
她拉着晏易辞要跑。
晏易辞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忽然单臂使劲已经抱了起来,一眨眼的事,两个人已经躲进了旁边的房间。
没有开灯,只有窗帘透出一点缝隙。
屋里有很大的灰尘,放着钢琴和一些乐器,大概是军乐团的杂物间。
脚步声过了门口渐渐远去,但屋里却安静如夜,只能听见晏易辞渐渐变重的呼吸声。
这间房间明明很大,但崔西池却偏偏趴在他胸前,手指有意无意隔着衣服擦过。
晏易辞眸色变深攥紧了双拳。
崔西池俨然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将下巴搁在他胸前,眼睛在黑暗里发亮:“这里好黑。”
“嗯。”晏易辞憋出一声。
他能感觉到崔西池的一条腿就在身前。大约是故意的,因为她的眼里全是狡黠,粲然一笑时却让晏易辞拿她没办法。
“我和蒋森煦分手了。”崔西池垫起脚,附在晏易辞耳边:“我不喜欢他了。”
她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手指尖在他胸前打转,“你猜我喜欢谁?”
晏易辞脑子已经乱了,身体开始发热,眼前的人是那么那么漂亮,灵动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可他听不到了。
他只想狠狠吻上去,把这个女人揉在自己怀里,把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年轻又怎么样?家庭差距又怎么样?他将它们全然不顾,只爱眼前这个人。
“我喜欢你,晏易辞。”崔西池低声说:“我爱你,我一直在想你,之前把你赶走是因为答应了哥哥要帮他忙,没想到那样会让你选择梁家,就算这样你还是在帮我。”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晏易辞说,他刚要推开崔西池,后者忽然仰起头吻了上来。
只有一下,像蜻蜓点水。
晏易辞僵住,随后他听见崔西池有些懊恼的声音:“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
她抬起眼似下决心:“你不原谅我就继续亲你。”
说完她正要再次故技重施。
晏易辞忽然从后面单手扶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把军装上面的第一颗扣子解开,随后摘下了帽子,然后弯下腰。
在低低的叹息声里,他吻住了崔西池。
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的。
发现崔西池没有反抗,他才慢慢大胆地深入。
“别亲了.....我没有生气过。”晏易辞松开她轻轻说。
“我只是在生我自己气。”
自恼和自嘲,都是晏易辞的情绪,但就是这样的情绪,让崔西池愧疚不已。
“晏易辞,对不起。”她说。
晏易辞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绑在她腰间,然后小声说:“不要让别人看到。”
“好。”崔西池笑眯眯,她拉着晏易辞的手问:“这回,该可以做我男朋友了吧?”
“唉,被官人强迫,只好从命。”晏易辞说话时带着笑意,明明说的话是不着边际的调笑话,却十分认真:“如果你始乱终弃,我只好状告青天大老爷了。”
崔西池点点头,心情舒畅,拉着他的手要走,晏易辞问:“你在葫芦岛住几天?”
“你什么时候放假?周末有假期吗?”崔西池问。
“我没有假期,是梁家需要的我的时候会叫走我。”晏易辞说完崔西池翻了个白眼:“梁家老头真是压榨人,怎么能不给你放假呢?走,我给你放假,回头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嘴上说的豪横,崔西池却还是乖乖地给崔引之打了个电话,后者听闻后无奈地答应帮她去找人。
没过半小时,整个基地都知道晏易辞的女朋友亲自来给他请假了。
一时间没安排的人都挤到了晏易辞的宿舍楼底下。
晏易辞和崔西池手拉着手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偏偏看见他们,叽叽喳喳的人声忽然消失,一个个目光如炬一样盯着两者的手。
晏易辞平时在他们面前严肃且寡言少语,这个时候被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尴尬,但崔西池却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叫崔西池,是......晏易辞的女朋友。”
她看着晏易辞,后者看着一双双眼睛,忽然不爽。
胡天刚下训洗完澡端着盆走过来,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他远远看见一女的,以为是哪位军长的老婆,正要绕开走,忽然发现她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晏易辞挂着平日里见不到的淡笑站在崔西池身后,跟小媳妇似的。
“你小子!”胡天几步跑过去一巴掌拍到晏易辞背后:“哈哈哈!你小子!”
他打人力气很大,晏易辞都觉得疼,偏偏胡天没什么恶意,满脸欣喜:“老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下一秒忽然察觉自己话有歧义,尴尬地挠挠头看着崔西池说:“我的意思是,听晏易辞的差遣。姐您千万别误会。”
晏易辞点点头然后朝崔西池说:“我上楼收拾东西,马上下来。”
然后他就在一排注目礼中走上楼。很快就跑了下来,只背了一个普通的背包,跑到崔西池面前说:“走吧。”
他换回了日常的衣服,水洗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羊羔绒的外衣,然后把手里拿着的黑色羽绒服展开穿在了崔西池身上,还贴心地给她拉上拉链,隔绝了一切外部视线。
“我不冷”崔西池故意说。
晏易辞看了她一眼说:“不冷也穿。”
“神经。”崔西池最终还是没有取下来晏易辞给她穿的衣服。
两个人终于走出校门,晏易辞才开口,却莫名酸溜溜的:“我以为你会和蒋森煦在一起。”
崔西池说:“你可别乱说,我现在对他可没什么好情绪,他都那么害我了,我难道还要给他磕头吗?”
“之前我查到林飞和他之间的关系时候想要提醒你,但是你觉得我是在偷听你们说话,我只好找别人。”
“所以那次.....”
“我害怕蒋森煦对你做什么,你就怀疑我。”晏易辞有点委屈地说。
崔西池捏捏他的脸,年轻人满脸胶原蛋白手感特别好:“对不起啦,我当时心情有点糟糕。”
“不过.....”她压低声音道:“你当时好冷酷好帅。”
“停。”晏易辞眸色渐深:“你说话就说话......别碰我的腿。”
越野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崔西池的手正放在晏易辞的大腿上,后者盯着她的睫毛看了半秒,随后不经同意低下了头。
他贴着崔西池的嘴唇,柔软而微凉犹如果冻,咬一口会惹得崔西池一声惊呼。
她头发有些乱,晏易辞扣在她脑后的手没有替她整理的意思,而是蹂躏到更加杂乱。
崔西池的气息都被打乱,晏易辞更是气喘吁吁。
车里安静到只剩下亲吻的声音。
晏易辞的声音充满克制,抓住崔西池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手掌很大,力气也很大,他看着崔西池说:“下次别再这样了。”
“别.....什么?”崔西池明知故问。
“推开我,隔绝我,以保护我的名义对我隐瞒,崔西池我虽然比你小,但我知道的能做的都不少,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他幽深的眼睛看着崔西池说:“好不好?”
他询问的语气很乖,精准拿捏崔西池的内心。
年下有年下的好,崔西池想,从前是她对年下偏见太深。
“好。”崔西池说:“我们都不要向对方隐瞒。”
晏易辞听罢吻她眼角,随后道:“所以......崔西池,我想让你见我爸妈。”
晏易辞的爸妈几天突然问他,听说他谈了个女朋友,怎么都不带回家看看。
被晏易辞抱在怀里的崔西池狡黠地笑了笑,没有被晏易辞捕捉到。
“好。”崔西池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