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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交易(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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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薛瑞安一人坐于客栈大堂,品茗思考,接下去该如何捞财。
他不过一个五品县令,靠着与山匪的交易,额外赚些银两。
若非顾骋出手相助,承诺将剿匪功绩让他一人独享,他也不会这么快将邱雷处理掉。
顾骋足智多谋、百战百胜,为永安帝之爱将。只要他在永安帝面前,出言赞赏薛瑞安几句,薛瑞安便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但这远远不够。
薛瑞安不想放过到手的任何一块儿肥肉。
比如粟阳镇。
如今,粟阳镇形同无主空城,只要顾骋一上报,官府很快会将此地的房屋官卖。
南国的官员禁止购置房宅,与其看着这块儿肥肉进了别人的碗,不如自己吃了最放心。
薛瑞安要找个人,替自己买下这块儿肥肉。
思索间,他想起顾冉说“永留镇上”,一饮而下杯中茶,心里有了定夺。
***
天色变暗,寒风凛冽。
留宿的住客耐不住饥肠辘辘,到大堂来寻吃食。
薛瑞安早已让人备好饭食,人一入坐,饭菜便上了桌。
然而,这些人里,唯独不见顾冉。
看一眼通往二楼客房的木梯,薛瑞安决定亲自送上晚饭。
***
屋内寂静无声,沈宁枕于顾冉的心口,数着她的心跳。
忽有一阵有序的敲门声,将此刻难得的惬意打破。
顾冉欲要起身。
沈宁旋即环上她的腰,阻止道:“别去。”
顾冉道:“阿宁不愿去,便在这里等我。”
“那我们一起。”沈宁迅速移至床边,将鞋穿好。
顾冉拉开屋门,见薛瑞安端着食盘,立于门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
顾冉福身:“不知大人找民女,为何事?”
薛瑞安入内,将食盘放于桌上,待顾冉关好门,才道:“为姑娘留在粟阳镇一事。”
顾冉走至桌边,请薛瑞安入坐。
薛瑞安开门见山:“姑娘留下并非不可,但要有所贡献。本官以为,姑娘是个聪明人,便想与姑娘做个交易。”
“大人请说。”顾冉为他斟满一杯热茶,“只要民女能拿得出。”
“粟阳镇上的酒家客栈,现今无主,一经上报,官府便会对其进行官卖。届时,本官想让姑娘将这些房宅全部买下,并从中选出几间为己用。其余的,则广发赁贴,租用给其他商人。”
“粟阳镇乃入都要道的出入口,每年打这里经过的商人、学子、旅者等,不计其数,在此做生意,赚不赚钱,姑娘应当明白。”
顾冉道:“大人想在此做何生意?”
薛瑞安道:“本官自有打算,无需姑娘为此费心。姑娘只要按本官所说去做便好。”
顾冉则是惋惜道: “民女并无购置房宅的银两,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
薛瑞安道:“本官会为姑娘拟造身份,也会替姑娘出本钱,但全部盈利,必须归本官所有。”
顾冉笑道:“原来民女一无所获。”
薛瑞安起身,撑着桌沿倾身向前:“我薛瑞安的‘远房表亲’,向来吃穿不愁,姑娘又如何算作一无所获?”
两人距离极近,独属于薛瑞安的温润气息,将顾冉笼罩。
旁侧的沈宁登时起身,抬手覆上顾冉的双目,挡住她看向薛瑞安的视线。
薛瑞安勾唇:“姑娘若是觉得可行,明日便留下吃个午饭。若不可行,全当本官未曾来找过姑娘。”
言罢,薛瑞安起身离去。
门被关上时,沈宁才放下手。
他看着顾冉,将她的眉眼,全部映在眼中。
“我不想留下来,我不喜欢这个人,也不喜欢许子杰。”沈宁低声道,“但是你想,我便陪你一起。”
心脏犹如被海浪击打,顾冉有些疼。
她将沈宁拥入怀,不自觉收紧手臂。
“我不愿让你与我奔波,同我受冻挨饿。我很笨,除此之外,不知该如何安稳生活。原谅我一次,阿宁,我保证,往后只有我们,绝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打扰。”
***
沈宁闷闷不乐,饭也未吃多少。
他一直趴在顾冉的心口,环着她的腰,听她的心跳。
顾冉将手搭在他的背上,轻声道:“阿宁,该睡了。”
“不要。你也不可以。”
顾冉应一声“好”,随手扯过棉被,盖在两人身上。
烛火声噼啪,暖意萦绕周身,顾冉却无半分困意。
她唤:“阿宁。”
沈宁等待下文,良久,又听一声轻唤——
“阿宁。”
便是在顾冉唤第三声时,沈宁终忍不住,撑起身子看她。
满含笑意的双目,藏着狡黠。
沈宁道:“你是故意的。”
顾冉抬手,欲将人推开,便被对方扣着双肩,侧过身。
沈宁凑上前,与她额头相抵:“可以睡觉了。”
“不睡,你也不可以。”顾冉学沈宁一般拒绝。
沈宁却将棉被拉过两人头顶,命令道:“睡觉。”
***
翌日清晨,有马车自长街而过,轧着石板路,驶离粟阳镇。
许子杰等不到顾冉,只好踏着一缕晨晖,随众人而去。
直至晌午,顾冉才与沈宁出现在一楼大堂。
薛瑞安打趣道:“今早有位公子在等姑娘,快要把自己等作望夫石了。”
顾冉大致明白他意指何人,只笑而不语。
薛瑞安见她无意玩笑,遂又道:“不知姑娘如何打算?”
顾冉福身:“红豆与阿宁,便在此叨扰了。”
***
房舍官卖时,顾冉作为薛瑞安的远房表亲,将镇上的客栈全部买下。
薛瑞安择其中一家损毁的客栈,将其重建,作为二人的居住宅院。
这一年,顾冉与沈宁,未能赶上皇都的桃花盛期。
但入住新宅时,沈宁看到院中的桃树苗,欣喜地抱了顾冉许久。
六月初,粟阳镇的店铺全部开张。
其间几家商铺,薛瑞安用顾冉的名义经营,生意兴隆。
其余商户每月交付的租费,更是让他收账收得乐不可支。
九月,沈宁的功夫有了进步,马术也越发精湛。除习字念诗,顾冉亦教他音律、棋术、作画。
入冬时,薛瑞安升迁,去皇都赴任。
年初一,顾冉与沈宁在院中燃放爆竹。
就着震天响的炮竹声,顾冉道:“阿宁,今日是我的生辰。”
同日,皇都顾家也得一女,顾骋为自己的女儿,取一“冉”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