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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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四周摆满了啤酒摊子和鲜花，道格老板也占到了摊位，他戴着节日花环，正在大声地同酒汉们谈笑吆喝。
男女们跳起热烈的舞蹈，天空上时不时升起金色的烟火，惊起孩子们的一阵赞叹。奥斯卡刚进入广场内，正在享受节日的氛围，便猝不及防地被人亲了两口：“哦！不行！这简直太大胆了！”奥斯卡脸涨红着，转身就要拉着绅士离开。
一转头，他发现绅士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了。如若不是他个头高于群众的话，奥斯卡有可能都要与他走散了。
此时这位俊俏的先生脸上布满了粉红色的唇印，他绷着一副冷峻表情，脾气看起来马上就要发作。“对不起，借过，女士。”奥斯卡赶忙上前，把里面的路易斯拉出来：“对不起，先生，我不该带您这里的。”
“没关系。”
嘴上说着没关系，脸明明还是拉得老长。
奥斯卡有些想笑，忙劝慰他：“您很受女孩子们欢迎。”
“我有一个朋友叫西蒙，他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最喜欢左拥右抱的美女。”
话刚落定。
“嘿！奥斯卡！”西蒙拉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立刻出现在他视野里，对方还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头：“伙计！你也在这里！”
“……”
“……我刚提到你，你出现得也太巧了。”
“原来你的名字是奥斯卡，艾德里安先生。”周围太过喧闹，路易斯不得不忽然弯下一点身子，凑在奥斯卡耳边说道。
耳边突如其来的气息，让奥斯卡感到身体僵直。
“那是谁？”西蒙问，这个对伦敦人生地不熟的爱尔兰人，除了一个我，还能认识谁？
西蒙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同路易斯握手，看他们寒暄的架势，好像是彼此认识。
奥斯卡放低声音，拉过西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性感的朋友。”
西蒙马上打量绅士的全身，视线在他胸口停留：“他裹得严严实实，你哪里看出性感？”
路易斯先生突然往这边看过来。
“嘘，西蒙，你不会知道的，那是种智商与举止上的性感。”路易斯听到艾德里安先生这么说，嘴角微微有了一点上扬的弧度，但如若不仔细观察的话，一定看不到。
“好了，好了，我了解了。”西蒙无法接受奥斯卡说任何肉麻的话。在他眼里，只有大胸女郎才可以用上“性感”二字。而这位瘦高个平胸先生，他并不算是。
“报社的情况我想您一定有所了解，最近我们就要赶出稿子，真是抱歉，在葬礼刚结束就来叨扰您。”络腮胡男人说。
“那你带的又是谁？”
“还能有谁！我的上司！”西蒙狠狠地瞅了那边的人一眼，正好对上络腮胡男人向这里投来的目光。男人嘴上和路易斯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往西蒙身上瞟。
那边络腮胡男人和路易斯先生讲完了话，又向他俩走来。
“我们是加班完了才过来的，既然这样，我就先去找美女们啦！”西蒙冲奥斯卡和路易斯挥挥手，旋即一头扎进人堆里，罗伊马上跟上，以防让他占到人便宜。
别人都是生怕被他人占了便宜，而他却要担心自己的小下属占到别人便宜，这算什么事？
“可真巧啊。”奥斯卡目送完他们，转过身来，绅士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奥斯卡的视野里。
“我叫路易斯。”
“嗯？”奥斯卡一愣。不过这位先生的心情，好像突然很好的样子……
“路易斯·莫里斯。”
“好的，先生。”
“就叫我路易斯吧。”
“呃，所以，路易斯，我们现在要离开这里吗？”奥斯卡问。
“不，我很喜欢。”实际上，他并无感觉，他只是不想回公爵府，卡蜜儿和她的母亲不厌其烦地在他身边转，让他感到很是烦躁。
“……”
两人避开热浪般的人群，来到广场上的长椅前。一对情侣正在那头吻得难舍难分。路易斯倒不介意地在另一边坐下，奥斯卡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确实很好，我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路易斯看着广场上舞动的男女，心却好像飘到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没有什么，只是从没有见过。”
奥斯卡很体贴地没有追问。
一扭头，他发现路易斯先生正盯着他看。
“你和卡蜜儿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不知为何，奥斯卡非常不想让男人知道，也许是因为对方对他过于友好。
他不想失去这个完美的朋友。
奥斯卡试图转移开话题：“在我的家乡爱尔兰，只要一到圣帕特里克节，人们就要穿上一身稀奇古怪的绿色上大街。卡蜜儿有次问过我是不是爱尔兰人喜欢穿红格子裙跳舞，我告诉她，那明明是苏格兰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路易斯轻声笑了起来。
音乐在此时突然变换，人群又疯狂地跳起了舞——一种英国传统的舞种，姿势看上去类似于在奔跑。
“你想跳舞吗？”奥斯卡问。
“这种？”路易斯承认，“我不会。”
“别担心，根本没什么规律可言，只要疯狂一点，像他们一样又抬腿又转圈就可以。”奥斯卡被这种气氛感染，一心想参与其中了。
又有一群脸上涂了油彩的女孩子向这里凑过来跳舞，其中一个的裙摆几乎要甩到奥斯卡的脸上去。
“好。”他听见路易斯这么说，语气轻淡到似乎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那么，现在，我来教你。”说完，奥斯卡就做出刚刚那个奔跑的姿势，不得不说虽然动作奇怪，但他做得漂亮流畅。
他转头看到，路易斯还在原地插着风衣口袋看着他。那位先生明明就站在广场的路灯下，身后是热闹到沸腾的人群，可他站在那里，却显得格格不入。奥斯卡想，毕竟这从来都不是他的背景，他的背景应该永远是华丽的、高贵的。
奥斯卡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嫉妒，为什么有的人身世良好，还可以坐拥华丽的外貌、温和的品格与优雅的谈吐呢？
上帝才不是公平的。
“是这样吗？”路易斯抬起长腿。
“不不不，反了，冲向那边。”奥斯卡说：“然后手臂抬起来，手臂和腿相反一侧同时进行。”
路易斯摆出和他同样的姿势，风衣跟着一甩，一双长腿显得更加结实修长。
“太棒了！”奥斯卡真心赞美道，他看着路易斯完全符合黄金比例的九头身，暗自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身材。
“那么等到这轮任意舞结束，下一波圆圈舞，我们再来吧。”奥斯卡觉得那个可能比较简单一点：“在贵族舞会上，大家是不是只跳四方舞这种高雅的舞种？”
“是。事实上，我并不了解。”路易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贵族。”
这是绅士最介意的事情——他的父亲正是为了这种虚妄的头衔而葬送了性命。
“哦！十分抱歉。”奥斯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试图挽回场面：“不是贵族又有何妨呢？圣经里曾写神不偏待世人。约翰·冈特摄政时，革命者也说亚当耕种和夏娃纺织时，生来就没有贵族。”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生怕自己提起的话题让绅士难过。
绅士反倒无所谓，他看了奥斯卡一眼，问道：“你好像很喜欢圣经，是基督徒吗？”
“并不是的。我本来很喜爱圣经，可自从其中一段被卡蜜儿写成……诀别信以来，我便再也不喜欢了。”
“人人平等，若按世间的法则，就是个苍白的谎言，世人明显就是不平等的。惟有在“正如造他主的形象”，也就是每个人都是按着神的形象被造的这一点上，才能说人人平等。”
“是啊，人人平等，多么难得！”在女爵府发生的事让奥斯卡深有感悟。
“我很高兴你也能这么想。”路易斯说。
路易斯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很有自己的思想，他不仅对生活充满信心，又藐视一切有色的目光，路易斯乐意开口和他吐露内心，仿佛和他亲近一点，心底布满的阴郁都会消失不见。
“是的。但是圣经也讲到，生命在人里面，这生命与信念就是人的光。所以是贵族与否，还是要凭借世人自己的本事。我相信您这么优秀，有朝一日一定会加收爵位的，这就好比伦敦的纳尔逊将军，哈哈，他好像总是伦敦人最爱举的例子！”
奥斯卡指着广场另一边纳尔逊将军的雕像，滔滔不绝地讲：“他可真是个传奇，缺少了右眼与右手，但却拥有无与伦比的天才头脑和勇敢的品质，这是他自身的光，是上帝赐予英格兰的礼物，是海洋赐给敢于征服的男子汉的慷慨的奖赏，所以——人之所以不平等，全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就像我一样，我……”
奥斯卡突然顿了顿，他后知后觉，感到一阵难为情：“对不起，我可能是开心过头了，只有我不停地在讲话……我的朋友也总是说我很容易进入自己的世界，这太丢人了……”
“我懂你的意思。”路易斯看着他。
奥斯卡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圆圈舞来了，让我们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