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小姐推开了棺盖》幸运的卢克

18、暗中部署，亲身入局

　　由于景愉的指示，顾瑞对于她的真实身份严格保密，整个东洛城内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而顾瑞也专门在东莱钱庄的内苑之中，为景愉辟出了一间安静的屋子让其居住，一切用度皆由顾瑞亲自安排，常人不得允许根本不能踏足半步。

　　前往谅山祭拜完后，景愉立刻着手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当夜，顾瑞来到了景愉的书房向其复命。

　　正从杏株手中接过茶盏的景愉，见到顾瑞来了，便对杏株低声吩咐道：“给顾叔叔也上一盏茶。”

　　杏株领命而去，随即景愉朝着自己席案对面伸手笑道：“顾叔叔辛苦了，坐下说话。”

　　入座后，杏株将茶奉到了顾瑞面前。他拱手谢道：“多谢少主。”

　　景愉问道：“可有结果？”

　　顾瑞拱手禀报说：“禀少主，属下已命人仔细探查过了，刑狱司主理沈冰在四日之前便已经离开东洛，据刑狱司的内线消息说，他是奉了御庭之命前往郑泾查案，预计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景愉听后淡淡笑道：“还真是巧啊，在我入东洛前的一天他就离开了。”

　　一直以来，景愉最为担心的就是沈冰的存在。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她心中基本断定自己之所以会从贾笙寒变成景愉，八成和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尽管不知道沈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如果景愉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是唯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自然也就是潜在的巨大威胁了。

　　可如今他不在帝都，也算是暂时为景愉消除了隐患，好让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翁氏。

　　想到此处，景愉对顾瑞说道：“顾叔叔，另外我让你打听的事情......”

　　未等景愉把话说完，顾瑞便已经想到了，他拱手答道：“一切正如少主所料，东洛城内却有一两个人贩头头与他们有联系，其中一个叫乌头的，属下已经通过渠道找到了他，并且扣留了他的妻儿，令乌头不得不听命于我们。不过翁亭疾很狡猾，就连乌头也不知道那些少女被关在哪里。属下认为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这等大奸大恶之人，是否要立刻将其拿下？”

　　这时景愉笑着抬手道：“不，我让您把他查出来不是为了要法办他的，且他也并非毫无利用价值。既然已经搭上线了，那我所要走的第一步也就算是完成了......”

　　说到这里，景愉又问道：“对了，富江的公冶氏方面有什么动作吗？”

　　顾瑞答：“正如少主所料，公冶氏的少族领公冶凛，已经代表其父亲自来东洛，已于昨日抵达东洛，他们也在暗中采取行动。”

　　此时顾瑞并没有立刻离去，他脸上泛着些许愁云，景愉发现他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但似乎又有所顾虑，便主动问道：“顾叔叔有话但说。”

　　见景愉主动问起，顾瑞便直言说道：“少主，属下本不该过问您的决策，不过请恕属下直言，您的计划实在太过危险了，且还要冒着与翁氏起冲突的风险，属下实在没有把握，稍有闪失属下无法向老太师交代啊。”

　　景愉对此却毫不在意，依旧淡然笑道：“顾叔叔不必担心，我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必然有了通盘的考量。”

　　听景愉的口吻并没有改变注意的打算，顾瑞也不好多讲，只好从命：“既如此，属下这就去部署。”

　　待到顾瑞离去，一旁的景怡不免觉着奇怪，便问道：“堂姐，既然已经抓到了翁氏的把柄，为何不直接提人去问罪呢？”

　　景愉轻轻掀开茶盏上的盖子，刮了刮升腾的热气，转而笑道：“拿一个小小的人贩头头是做不了什么文章的，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敲门砖。要摔，就得让他摔个大跟头才行......”

　　说罢，她微微品了一口香茶，扭头看着左侧的杏株，露出了温雅柔和的笑容：“这云雾茶不错，一路下来不是避险就是赶路，一直觉着哪儿不自在，现在我方才明白过来，那是因为没有时间品一品你亲手泡的茶了。”

　　看着此刻眼前与崇阳山上无异的景愉，杏株真的怀疑自己在昨日蒙蒙细雨中看到的是幻觉。不过在她眼中景愉就是自己的全部，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道理，更不需要事事和自己解释。

　　她也投以笑容答道：“小姐喜欢便好。”

　　以往景愉对她笑的时候，她都很确定景愉是为什么而开心。

　　而现在，她却不那么笃定了。就连她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开心，她也没有信心去做判断。

　　翌日，东洛城的城墙上贴了一张布告。

　　布告抬头上写着“寻人启事”，下面的内容也只有寥寥两行字：余十六年前入东洛经商失败，潦倒之际幸得郑兄百川公赠与钱财五十金，今重返帝都意欲归还，请郑兄见字后，速来故地一聚，以叙相思之情。

　　东洛百姓们聚集在城墙边围观后，纷纷赞赏此人知恩图报之举。

　　而其中有个男子，头戴斗笠也站在人群之中，他的眼睛紧盯着布告上的“郑兄百川”和“五十金”两处，随即压低了自己的斗笠前沿，默默转身离去了。

　　当天深夜，一辆马车停在了迢里街一处宅邸的后门。

　　驾马者见四下无人，便跳下马车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门口，伸手拉起门环，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

　　门内传出声音问道：“谁啊？”

　　驾马者隔着门缝低声回道：“是我，乌头。”

　　见来人是乌头，后门方才微微敞开，随即从里面探出了个头来：“不是嘱咐过你了吗？现在的‘库存’已经够用了，明日就是我们乡主千金满月之喜，到时候大人物都会来，乡主不想生出事端来，满月宴前后暂时不要送了。”

　　乌头赔着笑道：“小人明白，可是小家老，这批的成色看不一般呐，即便是现在不用，那也可以先存着嘛，等到临江乡主千金的满月宴过后，再让翁领主慢慢甄选享用也不迟嘛。”

　　“看你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成色。”

　　见乌头这么说，小家老便提着灯笼走出门外来到了马车后，将信将疑的掀开布帘，借着笼火之光，探视着躺在里面毫无知觉的几名少女。

　　她们都被用布条蒙着双眼，且双手皆被反绑于身后，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

　　当他将目光聚集到她们的长相时，发现样貌身材都还算过得去，而其中一个的确长相尤为出众，即便是蒙着眼睛也能断定是个美人。

　　“验完货”后，小家老便回头对乌头说道：“好吧，这几个我暂且收下了。还有正好你来了，我也省得再通知你，族领已发下话来说，人数已经差不多了，还有其他几条线这段时间会陆续送人来，往后你不必再送了。”

　　乌头一面搓着手一面笑问：“那......小家老，这次的加钱......”

　　小家老想了片刻后回道：“放心吧，何时少得了你们的。”

　　之后，小家老便自己坐上了马车，轻轻扬着马鞭驾车而去。

　　留在原地的乌头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他转身快步跑到了街巷角落内，对着一直躲在这里观察的顾瑞拱手道：“顾掌柜，小人可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那接下来......”

　　顾瑞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钱，丢到了乌头的脚跟前，冷冷的说道：“做得很好，你的妻儿我已安排至东城门外的农庄内等候，这里的钱够你一家生活下半辈子的了，你拿着带他们赶紧离开。”

　　乌头弯腰将钱捡起来后，连连躬身感谢：“哎哟，谢顾掌柜的。”

　　之后，乐不颠儿的乌头便捧着钱袋子，沿小路快速离去。

　　很快，两个蒙面黑衣人来到了顾瑞身旁。

　　顾瑞看着乌头离去的方向，转而对黑衣人说道：“这种做恶毒营生的人害得许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防他继续害人，我看他也是本性难移，就没有留存于世的必要了，等他一出城，你们找个机会就把他给处置了，不要留下痕迹。”

　　“是。”

　　领命之余，其中一名手下问道：“那......农庄内的那对母子呢？”

　　想起了景愉的交代，顾瑞叹了口气道：“她们至今都不知道乌头做的是什么勾当的，等你们除掉乌头后，他手里的一袋钱就送给那对母子安顿后半生吧。少主心慈，特意吩咐了，不要告诉她们真相，只说是失足落水而死。妇孺本无罪，永远不要让活着的人去替死人背负罪恶。”

　　“小人这就去！”

　　黑衣人领命而去。

　　目前的一切都在按照景愉所设定的路线在行进着，可顾瑞的心却始终十分沉重。

　　他抬头望着渐渐被乌云所笼罩的月华，在心中祈祷着：“但愿少主的计划一切顺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动荡的马车厢内，那几名昏迷不醒的少女之中，有一个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就是景愉。

　　她双手轻轻一用力，原本就是装装样子绑着的绳索瞬即松散，为了避免破坏绳索打的结，她刻意十分小心的将手缩了出来。

　　稍微活动了一下双手之后，她确认了前方驾车的小家老没有察觉，便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马车后厢口的位置，从自己的腰带之中取出了一包云雾茶叶，隔一小段路便伸手掐了少许从马车后扔了下去，留作记号。

　　见马车将停，她重新将额头上的布条拉了下来，又背起双手伸进了绳结之内，装作依旧没有苏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