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暗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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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时候我须得面朝苍天！
这小小的下颚，即使渺小也要刺向青天！
正因为，某些无法感知的事物，
作为惩罚，死亡才加诸吾身。
至少那时，我，会成为洞晓一切的智者！
这阴郁污浊的宽容，莫要再一次将我惊醒。
除了荒凉的梦，我别无所求。
生长在暴力污浊的环境里，中也并非没有想过死亡的场景，但始终无法从死亡本身跳脱出来去看待死亡——
如果没有与太宰相遇，如果没有觉醒向导的能力，被抓进塔内，他的命运会是如何？
心脏没有像相遇时那样跳动过，死时寂寂无名倒也无所谓，但一眼就认定了彼此的人出现在生命里，便知是真正的活过了。
鲜血的红吞噬了眼中世间一切颜色，爆炸声和哀嚎声响彻林间，对面可能是同伴，却只有静观其变，是何等煎熬。
战争的残酷在眼前上演，虽然众人都亲身经历过，且都是死里逃生。但置身杀戮与死亡之外，看着硝烟弥漫中尸骨渐渐累积，又是另一番滋味。
最终，所有人都背过身去，等待战斗的结束。
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血肉横飞的场面不可能是伪装，G55团正在拼尽全力正面抗敌，不知道如果他们站出来帮忙攻击联邦军队，昨日对他们痛下杀手的G55团“战友”们会作何感想。
太宰注意到同样神色悲恸的与谢野医生，不知她是为帝国军人的伤亡、还是联邦军人的生死悲伤。
众人脸上皆是悲伤的表情，根本判断不出阵营。反倒是被中也抱在怀里的Q，依然平静地抱着玩偶，太宰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Q看到鲜血和尸体时冷漠的有些可怕，连生理上的反感都没有，更遑论畏惧，根本不像是面对战争的孩子的反应。
联邦不可能派这么小的孩子来做内鬼吧，Q身体并不好，没有任何战斗力，有什么本事对付“云雀”呢？何况他是森先生亲自托付红叶姐和中也照顾的，森先生对他的底细一定再清楚不过。
真是的，被三个内鬼搞得疑神疑鬼，连小孩子都怀疑上了，太宰暗暗自嘲。
不过，自汇合以来，与谢野医生和谷崎，还有他猜不到的第三只“内鬼”都没有交流过，却配合的天衣无缝——谷崎朝与谢野医生开枪时丝毫没有犹豫，与谢野医生看着谷崎的尸体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该出现的情绪，第三只“内鬼”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抛开立场来看，他们之间的默契，着实令人佩服。
看来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之人已经预料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做过当前情况的演练，身为帝国司令的心腹，太宰有许多关于联邦元帅福泽的情报，包括福泽的参谋乱步——此人多半就是背后出谋划策之人。
计划者心思缜密，执行者默契十足，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会在哪里露出破绽呢？
中也虽然不知道太宰的心路历程，但能从他的眼神读出他的情绪，于是看着他的眼睛，说：“越是有挑战的事，越是有趣，不是么？”
大脑灵光一闪，中也的话比任何激励都来的直接，太宰报以微笑，很快调整状态，等待战斗结束。
势均力敌的战斗激烈程度超乎想象，正午时战斗才进入尾声。
战场草木成灰，人数渐少，都没有占到便宜，最终残部各自后退。
因为M团幸存者人数也不多，无法分散去追堵两边的残部。众人因为被“友军”袭击心怀愤懑，倾向去抓G55团的活口一探究竟，红叶能察觉出众人所想，正准备下令，却被太宰制止——
“抓联邦的活口吧，好像撤退者中有一名联络员，我有一个计划。”
待G55团撤退后，太宰一行人全部追击联邦士兵，目标是活捉队伍最后面的那名联络员。
因为太宰一行人的穿戴装备与G55团一模一样，联邦士兵认为是G55团不死心继续追击，不过太宰一行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太强，联邦士兵不敢恋战，且打且撤。
太宰与中也打头阵，寻找机会让携带设备的联邦联络员与队伍脱离。
在联络员发现前路被中也切断时，为时已晚。
就在联络员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时，被太宰打落手中的枪。
中也熟练地配合太宰将联络员控制住，防止他反抗、或者自杀。
太宰一行将联邦联络员带到有掩护的地方，芥川和敦以及黑蜥蜴等人负责放哨，太宰、中也、红叶和与谢野医生在中间拷问联络员。
“少年，叫你们长官到这里来。”太宰开门见山。
“你在做梦么？”联络员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你告诉他，『斜阳』就在这里。”太宰云淡风轻地说。
太宰话音刚落，红叶和与谢野医生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经过昨晚的沟通，中也倒是很快明白太宰的计划——只有把『斜阳』当饵才能让对方上钩。
“你要做什么？”红叶是决不会出卖“云雀”的，她相信太宰也不会，但太宰这番话着实诛心。
太宰眼角余光注意到与谢野医生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断，于是示意红叶先不要问，继续对明显产生动摇的联络员说：“你们突然发动袭击，想必就是因为『云雀』手里的东西。我相信你多多少少也知道关于『云雀』和『斜阳』的情报，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让你们长官过来。”
联络员死命攥拳，显然还在犹豫。
“打开你的设备，告诉他，『斜阳』就在这里，没人把守，有本事来拿。”太宰将设备放到联络员面前，“然后，我放你一条生路。”
联络员权衡许久，终于打开设备，然而就在他向对面说出“『斜阳』在这里，没人把守”后，便被射中心脏，倒地而亡。
开枪的是刚说放他一条生路的太宰。
太宰手中的枪枪口还冒着烟，目光不经意地挑衅与谢野医生。
中也别过头去，只叹了口气。红叶也保持沉默。
“你说过放了他的。”与谢野医生先打破沉默。
令太宰意外的是，与谢野医生的表情与其说是悲愤，更多的是同情——只不过不知道是同情谁。
隐约有种感觉，这份同情是给他的。
“我改变主意了。”太宰缓过神来，冷冷道，“无论是昨天的G55团，还是联邦军队，我都不会放过。”
“万一对方再跟这个联络员确认呢？”与谢野医生声音难掩微颤。
“无论多可疑，但是有『斜阳』在这里的情报，就足够引他们过来了。”太宰深谙对手的心理。
与谢野医生深呼吸后，不再说什么，太宰看出她的不甘心——终于露出马脚了么？与谢野医生。
来不及处理联邦联络员的尸体，众人要开始前行了——
太宰研究过地图，前方有条长河，联邦军队要到这里，石桥是必经之路。
既然联邦军队是为『斜阳』而来，那么联络员的话足以引联邦的大部队来到这个地方，而联邦今天刚跟G55团交火，伤亡不少，如果他们再炸掉石桥，足以让对方乱了阵脚。
照太宰的计划，等联邦士兵上桥后由梶井引爆柠檬炸弹，芥川与敦趁乱找机会刺杀对方团长。
“红叶姐，不管发生什么，您一定要活着回去，告诉司令这里发生的事。让我跟与谢野医生一组吧。”太宰坚定地看着红叶，决定主动出击。
他们确实需要有人向帝国传递情报，但这个人未必得是她，但看太宰态度坚决，而且太宰绝非只考虑一步棋怎么走的人，便答应下来。
得到红叶的首肯后，太宰微笑看向与谢野医生：“我来保护你，医生。”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将背包送到另一边。”与谢野医生漠然看着太宰。
“所以，其他人负责近战，中也负责狙击，我负责掩护你过去。”太宰说明分工。
“你的意思是让大家冒险，我们逃走么？”与谢野医生眉头紧蹙。
“我们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把『斜阳』送过去。”太宰双瞳眯起，“除非医生你的背包里不是『斜阳』。”
与谢野医生闻言愣了一瞬，眉头皱的更紧：“太宰，你什么意思？”
“太宰，没有证据的话，不要动摇军心——”大敌当前，红叶比以往更谨慎。
太宰昨夜便将第三个内鬼的怀疑对象告诉了中也，刚才与联邦交战前他便告诉中也留意那个人——如他所料，那个人跟联邦士兵交战时十分敷衍，基本可以确定立场。
如今是时候揭穿这仅剩的两名“内鬼”了，如果他们再加入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察觉到太宰和与谢野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红叶叹了口气：“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大家都过来吧。”
很快众人又聚在一起。
“中也告诉我，在出发前，司令大人说，我们当中有三个联邦的卧底。”太宰将实情和盘托出。
众人对这个情报都十分震惊，除了已经知情的太宰和中也。
与谢野医生神情十分严肃，抢过太宰的话头：“没错，司令大人也告诉我了。”
“哦？”太宰倒想看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昨晚要抢我身份的谷崎，还有一个司令大人亲自告诉我的名字——”与谢野医生指向众人当中，“宫泽贤治。”
贤治闻言忽然拔枪，一改往日天真无害的模样，向红叶开枪。
可惜晚了一步，贤治正是太宰怀疑的人，中也已经出手，电光火石间打落贤治的枪，与此同时，与谢野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针管，射向贤治的胸口。
贤治很快神情痛苦地倒地，再没有鼻息。
贤治到底在做什么？看身份被识破想要极限一换一？还是与谷崎的目的一样，坐实与谢野医生的身份？可他们只有三个人，这样做没什么收益，还是说——与谢野医生其实并不是内鬼？
不，他的推测不会有错，在他的角度三只内鬼已经很清楚了——对跳的谷崎和与谢野，还有故意露出破绽给谷崎空枪的贤治。
……难道？！
“那第三头‘狼’呢？”太宰神色凝重地看着与谢野医生，与谢野医生被信任的优势在于知道如何打开背包，而这点是他做不到的，如果与谢野医生开始陷害他，那么情况对他来说就不利了。
然而与谢野医生只是摇头，并没有针对怀疑她的太宰。
太宰神色并没有变轻松——如果与谢野医生是联邦的人，又不趁机陷害他，才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暗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