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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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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苏府。万氏一巴掌拍得木桌上的茶盏一震，洒出了滴滴茶水。
“什么？他居然当着满朝文武面说苏家女不入后宫？”万氏气得气都喘不顺。
“娘，怎么办啊？”苏清雁攥着丝帕，柳叶眉微蹙，颇有番别样的美。
“怎么办，怎么办，你只会问我怎么办。琴棋书画都学了吗？女红绣了吗？空长了张脸，连你姐的半点儿聪慧都没有。”
苏清雁咬唇不语，苏家长女苏清雉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虽然相貌平平，但心眼儿多，去年底已嫁给湖广王萧硕明做侧妃。
手段不光彩如何？侧室又如何？按血缘算，萧硕明还是萧怀谨的亲弟弟。况且，正妃未立，若诞下子嗣，位分还不是迟早的事。
“苏清远那小子在哪？”
万氏话音刚落，孟氏大摇大摆走进来了。
老远就能听见她那似笑非笑的调调，“哟，还小子小子地叫呢，他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就是这红人挡了你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道儿，你说气不气？
“哼，什么红人不红人，被禁足在宫里算个屁的红人。还有你，回自己的窝去。狗模狗样，咋走哪儿都能叫唤。”
孟氏掐准了万氏那草包，并不恼，“也分人的，对着你自是只能叫唤。”
万氏还没反应过来，孟氏已走远了。万氏朝门外啐了一口，“呸！”
“娘，她骂我们是粪。”
万氏怔了怔，揪着苏清雁的耳朵，“你以为老娘听不出来！”她还真没听出来。“姑娘家家的，天天粪啊粪的，练琴去。”
与此同时，苏清远接到禁足宫中的旨意，乐呵呵地收下了。
禁足只是个设辞，实则保护。毕竟，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公公见他四处游走，并未阻拦。
苏清远沉浸在浓如潮水的爱意里，他决定给他的女主亲手做一套睡衣。
“小公公，司衣局在哪？”
小公公弯着背，心道，苏大人要做衣服。秉承褚公公教导不该多问的不问。司衣局也不是去不得的地方，于是便替苏清远引路。
“苏大人请跟奴婢来。”
司衣局的司衣正约莫近四十的妇人，得知来人是新封的首辅苏清远，连忙带一干宫女作揖行礼。
“不必多礼。”苏清远挠了挠后脑勺，不太习惯这场面。
苏清远在司衣局四处走动，挑了匹提花淡粉色薄锦，又拿出笔墨，三两下画了粗略的图案。细细跟司衣正比划了起来，“就这样，然后这边缝起来就行。”
还好苏清远写文有查过相关的资料，虽然不是理科生，没法儿像古穿文中的主角做肥皂、调香水，但衣裳草图还是能画出来的。
司衣正一头雾水，听是听懂了，但她从没见过这种衣裳。苏清远只道睡觉穿的，司衣正不好多问，唤了女红好的两个宫女裁剪、缝接。
一个多时辰后，衣裳做成。
苏清远拎着‘T恤式睡裙’满意地点点头，不得不对古代的绣工竖个大拇指，和现代的缝纫机缝的旗鼓相当。
裁了块小花布把‘T恤式睡裙’包好，走出了司衣局。
身后的小公公瞥了两眼，淡粉色的衣裳，想必是苏大人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又不知送何礼……
“小公公啊，你知道皇上住哪里吗？”
“回苏大人的话，皇上住长兴殿。”
“那长兴殿在哪？”
“苏大人若有事，奴婢可以带……”
“我就问问，就问问。”
长兴殿离这儿不远，小公公想宫里的人都知道，告诉苏大人也无妨，便说了。
苏清远怕他起疑，又扯东扯西跟他聊了几句其他的。
“那个……小公公啊，我想单独逛逛，你看……”苏清远拿着手里的花布晃了晃。
难怪苏大人今日要司衣局做衣裳，原来看上的宫中的宫女，急着送过去。而且皇上吩咐过，苏大人可在宫里随意行走。
小公公笑道：“苏大人请便，莫忘了时辰。”
苏清远顺着方才小公公跟他指的路，很快到了长兴殿。
长兴殿外的小太监通报过后，苏清远便进来了。
“皇上……”
长兴殿内的陈设很空，除了一方矮木桌、一张床榻、一顶青铜雕龙香炉再加上一扇白色绣梅屏风再无其他。
捧着书的萧怀谨抬眸发觉他左顾右盼，不理他，且咳嗽了声。
嘿诶，傲娇！我笔下的女主，傲娇等于可爱。能怎么办，顺，必须顺！
苏清远把手里的东西放地上，双手交叠，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平身。”萧怀谨缓缓放下书。心道，还不错，礼行得虽不大规准，但说得过去。
“皇上，微臣……”苏清远顿了顿，眼珠子转悠着看了看萧怀谨身旁的公公。
萧怀谨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退避左右。
哪成想，苏清远鬼使神差地窜到萧怀谨身边。
萧怀谨身子往旁边倾，“朕让你禁……”
苏清远打断他的话，嬉笑道：“皇上的禁足宫中实际是想保护微臣。”
“嗯……”有点儿聪慧，不对！朕何时说要保护你！
苏清远没留意到萧怀谨的情绪变化，将东西递过去，“皇上用心良苦，微臣自当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萧怀谨伸出两根手指挑开外面那层花布，又提着‘T恤式睡裙’不解问道：“这是何物？”
“衣裳……”
朕有眼睛，知道这是衣裳。
“就是睡衣，那个……通俗来讲睡觉穿的衣裳。”
“如此古怪怎能穿。”
“这样，喏，从下面套头上。夏天睡觉又凉快又舒服。”
萧怀谨扔到一旁，“朕怎可随意裸露手臂和腿，朕有亵衣，朕不穿！”仍忍不住瞟了几眼奇奇怪怪的衣裳。
没想到我笔下的女主保守至此，我心甚慰。
“没事，睡觉穿，别人又看不见。再说，夏天，皇上不热吗？”
说起这里的夏天，真不是一般的热。
“朕不……”萧怀谨躲开苏清远的小眼神，说不热那是假的。尽管夜里挂着纱幔，铺被料子也用的是冰丝锦缎，可还是抵不住炎炎夏日。
“嗯？”
萧怀谨伸了伸手，勾了过来。“既然，既然，苏爱卿一片赤忱，朕不好推脱，收下了。”
苏清远如同欣赏宝玉一样，目不斜视地对着萧怀谨那粉润的唇。
“苏……苏，苏爱卿无事，无事退下吧。”
又害羞了？苏清远嘴角溢出笑意，退下了。
傍晚，萧怀谨打量着所谓的睡衣。
“褚公公，你说他是何意？”
褚公公给萧怀谨铺好了被子，“奴婢觉得苏大人这是在向皇上示好呢。”
“示好？怎……”怎么用浅粉色的布匹。
萧怀谨还没说完，门外的小太监匆匆禀报，说是朱公公来了。这朱公公正是萧怀谨派去照看苏清远的。
萧怀谨揉成一团儿，藏在背后。理了理衣袍领子，换了正经的腔调旁若无事吐出一个字，“宣。”
朱公公叩首，“皇上，今日苏大人习了一个时辰的礼节。”
“没有去别的地方？”
“回皇上，去了司衣局，挑了宫女衣物的布匹，照宫女的身形，让司衣正做了件衣裳，还偷摸着一个人送去了。能劳烦苏大人亲自画衣裳草图，奴婢想许是看上了哪个宫女。”
宫女衣物的布匹？宫女的身形？看上了宫女？
萧怀谨眉毛一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觉得身后椅子上的睡衣该扔了。
褚公公心底大喊不妙，这小朱子，平时没少教他少说话，怎么还是个榆木脑袋，不懂看皇上眼色。
“朕、知、道、了！退下吧。”
朱公公走时，褚公公跟到了殿门口，狠狠揪了他的手腕一把。
“我没教你，不该多嘴的不能多嘴吗？”
朱公公不明所以，但又不能反驳。明明是皇上让他跟着苏大人，到了傍晚来禀报苏大人一天都去了哪儿的啊。他好像如实回答也没说错什么啊……
到了就寝时刻，褚公公唯唯诺诺道：“皇上是穿……”
“拿走！朕不想看见它！”萧怀谨攥着袖子，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直跳。
“是。”褚公公说着准备把苏清远送的睡衣带出去扔了。
“你作甚？”萧怀谨叫住了褚公公。
“奴婢拿去扔……”
“那是朕的，不穿也不许扔！”
褚公公满脸‘慈父笑’，平平整整放回去了。
十年了。初为太子时，萧怀谨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直至勾心斗角和阿谀奉承磨平了棱角，渐渐不喜怒于色。能生气，这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半夜，萧怀谨热得睡不着，借着幽暗的烛光看向了枕头旁的睡衣。越想越气，最后一把把被子拉高，遮住视线。
哼！敢用宫女的布料给朕做衣裳！还是浅粉色的！明日朕，朕朕定要砍你脑袋！砍你，砍你，砍死你！
与此同时，苏清远脑海里浮现着他温柔靓丽的女主穿着‘T恤睡裙’安稳入睡。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不用感动，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心悦你。”苏清远再次捂着胸口，感受暖暖的热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