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庶女》天真的预言

223、第 223 章

　　“哎呦，可把妹妹等来了！”萱玉一走过来，就被凤姐拉起双手，一脸的热情的招呼道。
　　“妹妹，你看，今儿难得老太太、太太高兴，这你也知道咱们的宴上必定要行酒令才好玩儿，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更有趣的刘姥姥。刚才我和鸳鸯同刘姥姥商量好了，要寻些乐子讨老祖宗开心，这不就要用到妹妹了。既然要行令，那肯定也不能是所有人都是对的，总要有一两个人说错了，我们才好拿刘姥姥说笑。迎春妹妹刚才一听我们说是为了老太太，这不一下子就答应了到时候故意出个错。可是我细想只有一个人怕是显得太假，我瞧来瞧去也只有妹妹有这个肚量担当这会子事，妹妹你看如何？”
　　凤姐的言辞那是要多恳切就有多恳切，脸上也是殷殷切切的，加上鸳鸯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萱玉不由自主的望向刚从这边走回去的迎春。迎春正好也抬头看向这边，看见萱玉也被叫过去，脸上淡淡一笑，似乎是毫不在意。萱玉心想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大家作假来逗笑贾母，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一点也不在意的笑道：“二嫂子，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都是为了老祖宗，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凤姐这才满意了，笑着说道：“到底是妹妹，换别人也没这份气量，不耽误妹妹玩笑了。”甭管凤姐心中是什么样的态度，嘴上说的话总是让人觉得舒服。萱玉只是觉得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也让凤姐这番费心筹划？
　　大家都入了席，湘云也坐了上座，只是脸上有些不大自在。萱玉猜测怕是今日的特殊待遇恰恰提醒了平日里她是坐不到黛玉前面这个事实。探春和惜春在交头接耳，探春还用手指低低的指向刘姥姥，两人就轻笑起来。她们两个应该是在想等会儿刘姥姥又会弄出什么好笑的事情。萱玉和迎春两人正式一眼，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每个人都是一椅一几，宝玉却把他几上的食物让黛玉挑，黛玉只看了一眼，就又推了回去。宝钗刚才受了很大的羞辱，这会儿也是一个人静静呆着，脸上带着浅笑，仿佛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看来她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
　　贾母带头饮了酒，众人也跟着干了几杯。贾母这才开口笑道：“既饮了酒，也需行几回令才好。”薛姨妈一听，忙笑着说道：“我也不大会那个，让老太太笑话了。”薛姨妈和王夫人、凤姐的娘家都出自王家，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不识字的，不见王夫人着急，薛姨妈倒是先慌了。
　　王夫人却是很寻常的说：“都是自己人，还有谁笑话谁的，咱们随便说几个就是了。”她似乎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凤姐这时插话道：“既要行酒令，就必得鸳鸯姐姐当这个令官儿才好！”贾母点头笑道：“那是！鸳鸯快去！”
　　鸳鸯被几个丫鬟婆子推到众人围成的圈儿中，鸳鸯先是不好意思，然后就拿起几上的令旗，环视众人，仰头说道：“我既拿了令，大家就都得听我的，谁要是错了，可是要受罚的。”此刻的鸳鸯不再是个丫头，变成了众人都要听她命令的人了。
　　王夫人看着鸳鸯的架势，那么自如顺畅，就觉得心里有莫名的不舒服。她一向不喜欢做事太过伶俐的人，像是时时提醒她自己的不如意一样。再者认为一个丫头确有主人的派头也觉得很不喜欢。只是鸳鸯是老太太身边的，她也只能忍下去，不过还是挤出笑来催促道：“ 我们都知道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从贾母开始一个一个接下去，贾母的是宝玉在耳边提醒着做的。虽然有宝玉在一旁提点，可能宝玉自己的急才也有限，几句最后合起来也有点不搭配，不过众人还是称赞说的好。轮到王夫人时，宝玉没赶到她身边，王夫人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鸳鸯笑，鸳鸯忖度一下就替王夫人做了。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在座的人没一个开口谴责的，只有凤姐催着鸳鸯往下走。到了薛姨妈，萱玉还以为也要有人代做，谁知她全部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且听着也很有水平。这回大家都是真心实意的称赞起来，萱玉这才发觉刚才薛姨妈真是言过其实了，她在这上面可是十分有把握的，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那么说，看来也是谦虚之词，偏偏萱玉还当了真。宝钗的父亲从小教她读书，想必薛姨妈和自己的丈夫感情很好，常待在读书人身边，她自己也学了不少。凤姐平常理事，也认了不少字，而且她说出来的笑话俗语一点不比她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差，看来也就王夫人一个人坚守王家的传统到底了。
　　湘云今天发挥的不好，只有一句落在了点上，其余的全部都错了。不过因为她是今日的主角，鸳鸯也没为难她，让她顺利通过了。湘云自己却觉得羞愧，主动到了一杯喝了下去，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当鸳鸯点到了黛玉，黛玉的神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萱玉觉得奇怪，省亲时当着贵妃的面现场作诗也不见她紧张，怎么这会儿反而不镇定了？仔细一想，萱玉反应过来，黛玉不像宝钗读的杂书多，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钻研诗词了，虽然读过的杂书也不少，可对于她不擅长的事还是有几分忐忑，担心说错了受罚，那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件丢脸的事。结果黛玉一紧张，就把宝玉给她看过的《西厢记》和听过的戏曲《牡丹亭》里面的句子带出了两句：良辰美景奈何天，纱窗也没有红娘报。
　　萱玉急忙巡视了一圈，贾母听到黛玉的句子时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了黛玉一眼。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连宝玉这个提供的人也只是为笑着像是为黛玉答出叫好。只有宝钗颇有意味的一直盯着黛玉看，似乎是想招过去黛玉的注意，可是黛玉光顾着为自己能回答上来吁了一口气，完全没注意到宝钗的目光。
　　萱玉想宝钗刚被贾母批评了没有闺秀的做派，现在她可是抓住了贾母亲自教养的黛玉这么出格的行为，很是为之前掰回一局，想必贾母自己也会有被打脸的感觉。她还在为这几个人唏嘘时，鸳鸯就喊道：“二姑娘说错了，得罚一杯才是。”迎春笑笑，不以为意的干了一杯。
　　轮过了探春和惜春，鸳鸯终于点到了萱玉。萱玉心想反正她怎么说都是错的，就不必那么考究了，只是要留心不要像黛玉那样说出一些不该说的就行。
　　鸳鸯叫道：“有了一副了，左边是个‘幺’。”萱玉随口道：“一行白鹭上青天。”“中间是个‘幺和双’”鸳鸯道。“一箭正坠双飞翼。”萱玉稍微考虑了一下回答道。鸳鸯又道：“右边是‘三长’。”“日长蝴蝶飞。”萱玉也想了一个简单的语句。“剩了一个‘三’”鸳鸯说了最后一句。萱玉忙答道：“三春白雪归青塚。”她这副牌马马虎虎，不大押韵就是了。
　　凤姐这时笑着走过来，嚷道：“错了错了，错的人可是要罚酒的。”她亲自端起萱玉面前小几上的银壶，满满的给她倒了一杯，还好萱玉事先已经换成了白水。凤姐一边用眼瞟着刘姥姥，一边把酒往萱玉嘴里灌。萱玉喝完“酒”，看到刘姥姥被凤姐盯的七上八下，有些慌张。
　　萱玉正要发笑，却看到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在发笑，还有一两个人用手正指着她窃窃私语。萱玉一下子觉得脸色发烫，好像众人都在嘲笑她连这么简单的也说错，果然没有什么学问，就是看着坐着的姐妹们的笑都觉得好像是在说她。萱玉忙坐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这时才有些明白黛玉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害怕自己说错，她顿时想到原来在众人面前被取笑是需要多大的力量来支持，迎春和刘姥姥可真是让人佩服。人们常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都是空口的大白话，没有真的经历过时根本不会有什么同感。而一旦真的感受过了，嘴上是说不出像样的话去劝慰别人的。
　　萱玉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敏感，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这时候的她终于明白黛玉某些时候回那样的过激了，以后她可不会再责备她那些小性子了。萱玉满心都被羞愧给充满了，轮到刘姥姥时也没去看凤姐她们是如何搞怪了。就连鸡汤熬过的，绊着香菌、蘑菇、新笋和五香豆腐干的菜干，平日里她喜欢吃的这道小菜放在嘴里也没了味道。还是吃过了今日特有的螃蟹馅儿的小饺子，萱玉才缓过几分精神，果然食物的治愈效果是最好的。
　　凤姐为了惩罚说错了牌的刘姥姥，拿出从小到大像是俄罗斯娃娃一样一连串儿的木头做的酒杯。刘姥姥被凤姐灌了一个最大杯，她两颊和双眼都有些发红，像是醉了，双脚乱蹬着，两手挥着指着那个大酒杯笑道：“姑娘们不大认得这木头，我来给你们辨辨，你们这里的木头肯定是贵重的东西，这肯定是黄松做的。”她言语中现在也不大谨慎，看来真的是有些醉了。还是贾母体恤她，忙叫人端上醒酒汤。
　　凤姐见贾母吃的差不多了，忙上前请示道：“藕香榭那边的文官她们等着了，老太太今儿想听哪些？”贾母想了想道：“就让她们演习一下生的那几出。”贾母想着宫里常常找她们过去演奏，还是要多准备些新鲜的才好，这些小孩子大都贪玩，她也得多催促着她们不要偷懒。凤姐听了贾母的的话，也猜到了她的用意。忙招呼人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才让她们穿过桥去往水上的亭子传话。
　　远处乐声合着歌声从水面传过来，众人也大多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宝玉注意到王夫人要酒喝，忙把他自己的端来，握了握杯子，觉得不满意，就吩咐丫鬟上暖酒。王夫人看着宝玉的举动，觉得贴心极了，平日里宝玉的胡作非为也不大计较了。萱玉只看到眼前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小孩子不像他们能察言观色，在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空档，板儿和巧姐哭闹起来。“要要，我要那个。”巧姐不顾奶娘的拉扯，一个劲儿的要从板儿手里抢过来那个佛手。板儿紧紧抱住不放，还把双手放在背后。刘姥姥要过去打板儿，王夫人因为刚才宝玉的孝顺，这时起了慈母心肠，拦住刘姥姥，笑道：“还是我过去吧。”凤姐原本听着巧姐哭闹正心焦，不过看到王夫人过去哄巧姐，就停住了脚步，还是留在贾母身旁照料。
　　王夫人不大会哄小孩子，只知道拿了盘子上的小花糕吸引巧姐的注意。巧姐还是哭哭啼啼，探春这时离开席位，把巧姐丢在地上的大柚子拿到板儿跟前，诱哄道：“拿这个跟你换行不行？你看，这个还能滚。”探春试着推着柚子滚动，板儿看的柚子出了神，才有丫鬟掰开他的手掌拿出了佛手。巧姐手里拿到佛手这才满意了抱着佛手笑，板儿也试着把柚子当球踢，他一使劲儿就踢的好远。
　　刘姥姥分神张望着板儿，这时看到柚子滚的地方，就笑着问贾母：“老太太，我看那山上像是佛堂？”贾母抬眼一看，笑道：“可不是？正好，咱们也该去那里逛逛才是。”她们俩谈论的正是妙玉的住处，刘姥姥的一句话，就让贾母带着众人前往栊翠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