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庶女》天真的预言

224、第 224 章

　　远远望去栊翠庵的山门早早大开，妙玉一早就在门口处等着贾母前去。应该是有人提前过来通知她了，只是妙玉的热情让萱玉觉得有些好奇。妙玉自称槛外人，上次就算是见贵妃脸色也是淡淡的，今次却是笑着迎接贾母。也许是封闭的太久此刻也想感受一下祖母携带儿孙玩笑的平常生活，也许是对留下她在此处居住并给她提供庇护的贾府主人的感激。
　　贾母四处指着给刘姥姥介绍，妙玉跟在贾母身侧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萱玉留意到妙玉刚才只看了刘姥姥一眼就转过眼去，鼻子一挺，稍稍离开刘姥姥少许，像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好闻的气味。乡下在农田干活儿的人不大洗澡，身上是会带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不过刘姥姥来到这里后早就被鸳鸯和凤姐收拾过了，还换上了府里的衣裳，之前刘姥姥过来拉她和惜春时也闻不到有什么异味。难道妙玉是世外人，鼻子比她们更灵敏能闻到她们也闻不到的气味？
　　贾母看出妙玉有几分忍耐，再想到偶尔听到的那么一两句闲话，猜到这个小姐一样的姑子必是不大欢喜刘姥姥过来。她看着庵里的景色笑道：“到底是你们修行的人，闲来无事打理，这里的草木都要比别处茂盛。”贾母不过是委婉提醒妙玉刘姥姥是个辛苦的老人家，要她都担待点儿。
　　妙玉似乎没领会到贾母的深意，听了贾母的赞扬心里舒服了一份，面上也有一些得意。她一高兴就忙让着请贾母她们进屋里去。贾母笑道：“我们刚吃了酒肉，怕冲撞了菩萨，还是就在这院子里就好。”妙玉听了忙吩咐跟着她的一个道婆去取坐垫。
　　刘姥姥想着府里的女人孩子都在这庵里，虽然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姑子看起来不大像个修行的人，可老太太是个重脸面的人，府里的规矩又大，这里怎么说也是个供奉神仙的地方，就笑着奉承道：“老太太说的是，这佛门重地得佑神仙的保护，所以这里的草木长的才比别处更好。”
　　妙玉捧着一个倒钟形的加盖的青花小杯过来，正好听到刘姥姥的话，脸上的鄙夷更甚。贾母看着茶杯，脸上郑重道：“我不喝六安茶。”妙玉很有把握的笑道：“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此刻倒是对这个人人嫌弃的道姑有了几分改观，她刚才说那话不过是担心妙玉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才主动提点，现在看来她也是知礼的，还提前打听了她的喜好。再一问还是旧年收起来的雨水煮的，贾母很是满意，喝了几口就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刘姥姥，笑道：“你请。”
　　刘姥姥接过杯子，先是盯着杯子看了几下，觉得杯子小巧好看，她战战兢兢的捧起杯子饮了几口，生怕一不小心摔坏了这个宝贝。杯子里清凌凌的茶水看着好看极了，只是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就和贾母笑道：“这味道有些淡，没我们乡下的茶水重。”
　　妙玉见了这一幕轰的一下心里就愤怒起来，连贾母也责怪上了。她原本看重贾母是个品茶的高手，专门拿出她的私房想分享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拿着她的好东西在这个老婆子面前显摆，这个无知的乡下婆子怎么能领会品茶的乐趣？妙玉觉得贾母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就扯扯黛玉的一角，顺带招呼宝钗进了耳房，想招待识货的人一起喝茶。
　　贾母和刘姥姥聊得正欢，宝玉也偷偷跟着妙玉她们进去了。萱玉留意到宝玉从一入门开始眼睛就只盯着妙玉了，像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宝玉一定是对妙玉怀着好奇心和向往结交的心情。萱玉一进栊翠庵，满心盼望着见识妙玉的家藏好东西。她手上现在拿着的是官窑出的普通茶碗，和她平日用的也没什么差别。全部人里只有贾母的茶杯特殊，萱玉没想到她一直想见的古董茶杯也没有那么出彩。形状小巧精致，与众不同，但上面的花纹颜色却不如新出的茶碗吸引人。成窑的茶杯再怎么说也是上个朝代的东西，古董只是用来把玩儿的，使用价值到底不如新鲜刚出炉的东西。妙玉到底还是个年轻小女孩儿，有好东西也喜欢拿出来放在人前炫耀。
　　萱玉正想的出神，惜春就拽拽她衣袖低声说：“萱玉姐姐，妙玉师父怎么还不出来，她怎么只请了宝姐姐和你姐姐进去？”萱玉听惜春的话里的言外之意，要是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有挑拨的意思呢。她也觉得有几分遗憾，自嘲道没想到她竟入不了妙玉的眼。以前她被贾母刁难在冬天受着严寒来这里抄经书时，还是多亏了妙玉送炭火送热茶，再加上她昏迷时妙玉还为她占过签，以为妙玉看她与众不同，如今看来却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这么个俗人妙玉还是看不上的，可惜没有眼福去看看另外两件古董了。
　　惜春不时瞅着耳房的门，眼里有掩不住向往。萱玉知道惜春很是崇拜妙玉，只得安慰道：“妙玉喜静，不想人多打扰。我看这里的花草真好，已经是秋天了还开的这样好，咱们去瞧瞧，干坐在这里也怪没意思的。”
　　惜春在萱玉的力劝之下才同意到花前走走，她捧着一株黄花出神喃喃自语道：“妙玉师父还答应了冬天下雪时就让我站在梅花林里请姐姐作画，姐姐还记得吧？你看，就在那儿。”萱玉顺着惜春的手指看去，现在还是只有碧绿叶子的梅树。惜春的孺慕之情让人看得心疼，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刻就拉着萱玉要承诺：“姐姐答应要给我作画的事可千万不要忘了！”
　　等萱玉点了头，惜春才领头往花丛深处走。走了不久就看到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在和妙玉庵里的一个道婆聊天。萱玉觉得眼前的组合一点儿都不相称，惜春快步走过去寻问：“周嫂子，你和师父在聊什么呢？”
　　妙玉的道婆高兴的回道：“周大娘奉了太太的命来寻问我们这里的使费够不够花用，得亏是遇上了太太这样好的人家，我替我们家姑娘师父感到高兴。”道婆说完合手止不住的念着阿弥托福。妙玉身边的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也不说出家人的话了，跟她们一样大娘、太太、姑娘的称呼起来，她像是以妙玉的奶娘自居一样，看起来不像是真心出家的人。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脸上却是讪讪的，看来她口中的奉王夫人的命之类的话要打个折扣。周瑞家的一向势力，无利不起早，她这么热情的结交妙玉身边的人，让萱玉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她脑中闪过妙玉拿出来的那个古董酒杯，再想想周瑞家的女婿是做古董生意的，心里就有几分了悟。
　　惜春奇怪的问道：“寺庙庵堂的事不都是那府里的俞官事弄着的吗，怎么太太让你来问起来？”周瑞家的忙笑着回道：“姑娘们都知道，太太平日里吃斋念佛，这不听到要过来栊翠庵，就吩咐我暗暗的问几声，太太和二奶奶她们事多总是想起什么来就问什么，俞官家也也没跟着，正好我顺手就派了我。”
　　周瑞家也有几分急智，什么人都能应付的妥妥帖帖。说起来刘姥姥能进了府还多亏她的帮忙，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要是一个正直的人知道刘姥姥是来没有尊严的打秋风，指不定还劝她回去呢，周瑞家的想显示自己的体面和能力这才这么热心的帮刘姥姥，让她捡了便宜。这么一想，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厌的了。
　　萱玉笑道：“我看妙玉师父寻常连山门也不出，饭食使用都是府里弄好或是买好分派的，算起来也用不到多少。”道婆忙接道：“哪里很省？我家师父在吃穿使用上都讲究，也常常自己出钱让我们找门上的小厮买呢，这算下来可费了不少。”道婆着急的看向周瑞家的，像是急于和她解释不是萱玉说的那样，害怕她回去告诉了王夫人，把她们这里的费用缩减了。
　　周瑞家的拍拍道婆的手安慰道：“莫担心，我知道你们的实际，她们姑娘家不理事，对这些不清楚也不见怪。”道婆听了这话才安心，萱玉的本意是想说妙玉这里的花费数目还用不着人来专门寻问，没想到被这个道婆误解了。
　　萱玉走远了，回头一看周瑞家的和道婆又开始嘀嘀咕咕了，嘴上就不由得说道：“她们有什么话能说个没完。”惜春听见了萱玉的自语，就把她之前听到的几句话告诉萱玉：“好像周嫂子说她们要是什么不够用，又不想去打扰太太她们，就找她想办法。周大娘家里的亲戚有做买卖的，想是能替她们换东西吧。”
　　“你的耳朵真够灵的，我就没听到这些。”萱玉取笑惜春道。惜春也笑着反驳道：“我比你先到那里，听到几句你没听到的也不奇怪。”
　　从栊翠庵出来贾母疲倦的很，就去李纨那里休息，留下刘姥姥喝她们一起玩儿。王夫人见贾母走了，才向着她们说：“你们不用管我了，自己去玩儿。”王夫人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倦容。萱玉看着她走到屏风后的榻上，盖上薄毯子，让丫鬟垂着腿睡下了。萱玉想王夫人一定是最不喜欢贾母游玩的人，因为她总要跟着受累。今日很奇怪的是邢夫人居然没露面，虽然只是给湘云还席的小宴，但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场合，还有王夫人娘家的穷亲戚在场，难得的张她脸面的时候，邢夫人缺席实在是让人好奇。
　　丫鬟和婆子这时才分到了她们刚才吃剩下的食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饭。山石上，草地上，树荫下，到处都有人。鸳鸯还没玩儿够，又拉着刘姥姥四处转去。宝玉不见踪影，只有宝钗、湘云、探春还有精神玩儿，黛玉和萱玉几个都说要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