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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洒水车(七) ...

  •   这是一个老小区的地址,住的的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本地的住户不多。这个小区原先也是个什么家属院,可那厂子后来效益是越来越好,联合了个什么地产公司又盖了新的家属院,大部分的员工搬到了那边之后,这个院子里的房子就全都用作了出租房。价格不贵,位置也好,很多人都租着这儿的房子。

      小区没有什么门禁,爷孙俩很容易就进到了里面。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地方。

      站在门前,爷孙俩盯着那门上的封条,看向了对方。老头儿突然就笑了,指着那门上盖着红章封条对着小孩儿说道:“我就说咱们的人民警/察很厉害吧,你看,这不就把人抓住了吗?”

      “爷爷...你笑得太早了!这个封条,是鉴证科的。”

      “鉴证科?鉴证科怎么了?”

      小孩儿清秀的脸皱成了一团,美人蹙眉的样子连经过的大妈看了都心疼,多看了两眼,忍不住地主动搭话。

      “你们是这家的亲戚啊?唉,这家那个小伙子我听说出事儿了,你们要是亲戚啊,就去警/察局里看看吧。别敲门了,前两天警/察就过来把这儿给封了,谁也不让进呢。”

      “大妈这是怎么回事?”

      “您这老爷子太有意思了,就您脸上这褶子这么多喊谁大妈呢?!”

      老大妈一听老头儿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脸瞬间就耷拉下来。小孩儿在旁边憋着想笑又不敢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自己过来搭话,也顾不上身边尴尬的老头。

      “阿姨您别听她的,您这么年轻哪儿能是大妈啊!这家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我们平常少往来,这不我今年快高考了吗,我爷爷说我是大人了想带我来认认门,省得以后逢年过节连亲戚都不知道怎么走。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警察都还来了呢?”

      “还是小伙子会说话,阿姨跟你说啊...你们这个亲戚...我听说好像是...死了。”

      “什么?!”

      小孩儿惊地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这个不是老头说的凶手吗?怎么就...死了?

      “唉,这小伙子平时人也挺不错的,没事了还帮咱们这些腿脚不方便的人抗抗大米啊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前段时间,突然就找不到人了,说是出去上班了,但是一直没回来。后来警/察就来了,说来调查什么的...警/察来了咱们才知道,小伙子是死了。”

      老太太突然四下看了一圈,示意小孩儿离近点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啊,那小伙子是自己掉进洒水车里淹死的。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掉进洒水车淹死。”

      “真的?怎么能掉进洒水车里呢?”

      “那个小伙子是市政开洒水车的,不是你们家亲戚吗你不知道啊?”老太太听小孩儿问这话,脸上立马挂上了怀疑的神色。

      “不是,我知道啊。市政公司开洒水车的,我还知道他是跑外环线的呢。我是说,他咋能掉进去洒水车的水箱呢?洒水车的水箱盖子都在顶上不是?”

      听完小孩儿的解释,老太太脸上的怀疑之色这才下去不少。“我听说好像是那个车出故障了,那小伙子想上去看看是不是水箱出问题了,然后没站稳掉里面,好像盖子自己给关上了,然后那小伙子就...唉...”

      “哦...这样...唉...阿姨我们还得去趟警察局,你说这不来这么一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您了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你这个小伙子又有礼貌又懂事儿,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阿姨那个什么我们就不打扰了,我马上要高考了我不谈恋爱的。我和我爷爷我们先走了,阿姨再见。”

      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的小孩儿,拉着老头儿就跑离了这个地方。

      出了门俩人坐在侉子上谁也不出声,小孩儿抱着手臂,拄着拐棍儿在那儿看着他。

      “怎么了?生气了?”

      小孩儿摇摇头,没说话。老头儿没着急,耐心十足地等着他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小孩儿才开口。“爷爷...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不过人都已经死了...”

      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孩儿给打断了。小孩儿的话里满是愤怒,眼眶突然就变红了。

      “可是那些女孩儿怎么办!”

      “嗯?”

      “爷爷...那些女孩儿...她们也就比我大上两三岁,才刚刚上大学,人生才要开始,就这样冤枉地终结了。杀了她们的人是死了...可是却是作为一个无辜者死去的...爷爷,我不甘心。人死了,他欠下的债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听完小孩儿的质问,老头也沉默了,人死罪消,这是他们这一辈人一直以来坚信的事情。可是小孩儿的问题,问得他哑口无言,让那样一个人作为无辜者死去,真的可以一笔勾销吗?

      “那你...想怎么样?”

      “...爷爷...我想...我想找出他犯罪的证据。然后至少,让那些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无辜的人。你听到那个大妈说什么了吗?她说那个人是个好小伙子。可是那个人他杀了那么多的女孩儿...竟然还可以被人说成是一个好小伙子。”

      “他们...他们只是不知道...”

      “对,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恶魔!所以他可以被称为好人,他死掉可以被说可惜,他可以是一个无辜死掉的可怜人。不行,爷爷,我受不了。”

      小孩儿红着眼眶,那个憋屈的样子让老头的心里也觉得闷。最后还是点了头,同意了小孩儿的说法。至少,不能让犯了罪的人作为无辜者死去。

      “我知道了,先回家。”

      “爷爷?”

      “回家,晚上等你爸回来了,问问他。这样的案子,应该都是你爸负责尸检的。还有你妈,你妈在市局工作,要是她今天不加班,就让她一块儿来。这个事儿,咱们俩谁都不能告诉。不然你爸知道了,肯定不能同意。”

      “我知道了爷爷,我不会说的。”

      重新燃烧起希望的小孩儿跟着老头儿回了家,一天都在坐立不安中渡过。

      每个周日的晚上,司南都会带着妻子来他父亲家吃饭,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和在叛逆期的儿子司礼和平相处上一会儿。一边是妻子,一边是老子,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好像是什么默契一样,就害怕他对儿子怎么样。

      看了看时间,司南整理好了桌子上的材料,就给鉴证科的人送去了,今天周日,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他可以提前下班。司南的妻子是市局刑警队的一名工作人员,每天都在和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很少有能够正常下班的时候。可是每当周日的时候,不管她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尤其是这两天发生了这些个案子,要求尽快破案,他们夫妻两个才会双双加班,难得的周末,他们都交给了单位。

      司南到警局的时候,他的妻子还在开会,会议甚至一度陷入了僵局。这两天,所有的案子赶在了一起,整个警队的人都忙得成了陀螺,有时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没有人能比他们更知道时间是有多么的宝贵,可现在的他们只能坐在这里任凭自己内心的焦急在这沉默中吞噬自己。所有的案子全部不约而同的没有了线索,这让他们尽管火烧眉毛却也只能无力地坐在这里等着时间流逝。

      “你们看...去找那个人怎么样?”

      “谁?”新来的同事们不了解情况,大喇喇地问出了口。

      “那个人?现在这种时候...合适吗?”

      “没有什么比现在这种时刻更加合适了...”队长皱着眉头使劲儿地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没有烟抽的日真要命。

      “钟队...现在真的是最好的时候吗?”

      “就这样吧,小文,你带着大熊往第一监狱去一趟。之前你们和那个人打过交道,程序应该也比较熟悉一点。最好明天我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吐出了嚼得没有一点儿味道的口香糖,快要秃顶的钟队又往嘴里送了两块新的口香糖,大口地嚼了起来。

      “是。”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地回答。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散会吧。在这儿坐着也坐不出线索来,都先回家把,三个礼拜没休息了都,今天下午早点回家,吃顿好饭再睡上一觉,明天开始,又是一场持久战。”

      队长发话,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议室。送完了材料等在会议室门外的司南看见了自己的妻子走了出来,扶了扶黑框眼睛,笑得十分开心地迎了上去。

      “散会了?”

      “嗯...你今天怎么来了?”

      “你忘了?今天得回爸家吃饭。”

      “今天周日?”女声明显是忘了这事儿,声音里带上了点儿懊恼。

      “你这不是忙嘛,忘了很正常,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走吧。到家晚饭应该刚刚好。”

      “嗯,不过你得答应我,到了爸那儿你可别再跟礼礼又吵起来。不管礼礼说什么,你都没听见,知道吗?要是再吵起来,下次我就哪儿也不去了!回娘家!”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司南还是决定听老婆的话。“行...知道了!我忍那个臭小子。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就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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