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8、洒水车（八）

　　俩人正要离开，队长钟无常就过来了，看见他们要离开，打了个招呼。“笑竹，司南法医...你们夫妻俩这是一块儿回家去？”

　　“嗯，回我爸那儿，去吃饭。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我们没事儿过去看看，聚聚。”司南礼貌地回答。

　　“钟队，那事儿我明天一早就和大熊过去。”怕钟无常不放心，文笑竹如是说道。

　　“我又不是来问你工作的事儿的，得了，你们俩赶快回去吧。”

　　“文姐你等等！”文笑竹还没回答钟无常的话，立马被人给喊住了。

　　“情报有误，那个人是今天出来。文姐，我刚刚给监狱打电话了，再有俩小时人就该放出去了！等那个人出去了，到时候咱们找，可就是大海里面捞针了！”熊瞎子一样的大熊冲过来对着文笑竹解释现在的情况，如果他们现在不去找人，依照那个人的个性，在监狱里如果不是为了减刑恐怕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

　　听完大熊的话，文笑竹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同的神色，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的为难。她不想让丈夫失望，可是也不想让自己的工作出现任何可能的纰漏。

　　“司南...我...”

　　“工作要紧，爸那边我去睡，你快去找人吧。”司南很理解自己的妻子，也直到她工作的性质是什么，尽管心里并不是那么好受，可还是笑着对她说出了支持的话，并且在心中飞速地思考着如何对家里期盼着团聚的老父亲解释妻子不到的原因。

　　难得的一个周末全家团聚的日子，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断，文笑竹心里也过意不去。而且，她也实在不放心丈夫就这么回去。儿子和丈夫之间的矛盾，如果没有自己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激化到无法调和。她的公公虽然也可以管得住这两个人，可是有些话他却不能够像她一样地去说出口。

　　思索再三，文笑竹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司南，你和我还有大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接那个人。接到了那个人，我们就直接回家。”

　　“那你说的那个人呢？”

　　“跟我们一起回家！那个人诡计多端，又十分狡猾，大熊一个人的话我担心。所以，我打算把那个人接到咱们家里去。”

　　“可是...”司南还想说什么，却被文笑竹阻止了，在他们家，其实一向都是文笑竹说了算的。“好吧，我们这就出发吧。”

　　夫妻俩说话旁边的大熊插不上嘴，现在司南发话同意了文笑竹的要求，他的反应也很快，立马就出去开车去了。“司南哥放心，今天我把你和嫂子送回家去，明天我开着车再去接你们！”

　　整个警局的人都知道，司南和文笑竹这对夫妇，如果没有意外，每逢周末都要回趟市郊的老家住一夜。可在他们这个地方工作，意外的事情太多太多，回家有的时候也都成了一种奢望。

　　三个人赶到监狱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夏天的天日长，这个时候的太阳看着还是很大。三个人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之后，又询问了那个人大概会出来的时间之后，等在了外面。时间太赶，来不及出公文的他们也只能这样先下手把人稳住。其实这个事情等到第二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和这个人打过交道，深知此人秉性，更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厌恶和警察来往。

　　抬起胳膊看看手腕上的表，赶时间的夫妇们还没有表示，负责开车的大熊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看表的动作已经做了不下十几次，可他们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明明狱警说了今天第一监狱只放一个人出来，可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距离狱警说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

　　“文姐，那个家伙怎么还不出来？！这该不会还有其他的门吧？还是哪里有暗道？还是那个狱警框咱们呢？”大熊的双手不耐烦地摩挲着方向盘，他现在只想要抽跟烟来换早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

　　“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人还不出来我们就直接进去要人。总之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人带回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好嘞！有文姐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就是为什么大熊很佩服文笑竹的原因，一个女人正义感强得超过很多男人，有魄力，敢做敢当。这件事如果换个人，绝对不会出现他们刚才的对话，十有八九这件事儿还得黄掉。可只要来的人是文笑竹，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不管是什么代价，只要她文笑竹付得起，她就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笑竹...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也没有文件...”司南是犹豫的，他做的工作也好，本身的性格也罢，一向循规蹈矩。娶了文笑竹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叛逆。

　　“不会...人出来了！我们走！”文笑竹刚想和丈夫解释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他们的目标已经从监狱缓缓打开的大铁门里显现出了身影。

　　第一监狱，即使是后门也都是厚实坚硬的钢铁电子门。一个略显萧条的身影从门里出现，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好像正在和身后的狱警们挥手。文笑竹和大熊已经冲了出去，司南留在了车上等他们回来。他只看到两个人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不过没一会儿呢，人就已经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走了过来。

　　车里只有四个座位，于是本来坐在后面的司南被文笑竹赶到了前面，她和那个他们从监狱里接出来的神秘人坐在了一起。透过汽车的后视镜，司南这才看清了他们费尽心思要找的人长什么样。

　　普通，这就是司南对这人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女孩儿？一个来自第一监狱的...女孩儿。司南从来都没想过，文笑竹要找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女孩儿。而且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女孩儿，竟然来自那所臭名昭著的监狱。他们业内人士多少都有耳闻，第一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重刑犯。有人戏称那里是变态集散地，因为不止这一所城市的连环杀手会被送进这所监狱，周边几所城市的罪犯都会被送进来。因为这所监狱，是整个省内最严密的一所监狱，据说建造这所监狱的时候，地基都打了几十米深。而且据说这所监狱在修的时候，不仅光地面上建了墙，就连地底下，也被浇几米宽十几米深的混凝土，可以说是地上地下两堵墙。这样一所监狱里放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介绍一下，这是司南，我的老公。市局的一名法医，如果要合作的话你有什么关于尸检方面的内容可以去找他。”文笑竹虚指着坐在前面的司南介绍，紧接着又说起了女孩儿的介绍，司南打起了精神去听，对于这个女孩儿，他还是很好奇的。

　　“这位是莫不离，莫不离今天会跟咱们一起回去。”

　　“好啊，那欢迎莫小姐。”

　　“莫不离。”

　　“嗯？”女孩儿突然间说出这么三个字，司南一时间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莫不离。”直到女孩儿第二次强调的时候，司南才明白过来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的，莫不离，你好。”

　　“事先声明...”

　　全车的人都被这个突然间好像睡醒了女孩儿的声音给提起了精神，全都竖起了耳朵准备迎接女孩儿的这个事先声明。

　　“在座的各位，是的我是说在座的各位。你们，所有人，我都不喜欢！所以以后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全名，不要自来熟地给我起任何的外号。小姐，姑娘等等所有称呼你们喊了我也不会答应的，还有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希望下次有人在场的时候你们可以主动地去提醒他们不要犯这种错误。虽然听起来很不讲理，但我还是得说，如果你们有人在场可还是有人这么称呼我的话，我会把账算到你们的头上。腹诽我的话请随便，背后说我坏话也请不要让我听见，是的，我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毕竟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

　　一番话，司南心中所有对于莫不离的好奇都被瞬间粉碎，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很明显，莫不离的说法让这个循规蹈矩惯了的法医无法接受。可是车上另外两个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想想之前他们在警局里的话，司南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莫不离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且，出于不得不合作的原因还必须要忍耐她。

　　说完这番话莫不离将卫衣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彻底地遮住了那本来就不甚清晰的脸，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车上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一向鲁莽的大熊都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这让司南越发觉得，今天这个从第一监狱里出来的莫不离，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