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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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既是说了这话，我便稍稍安下心来，这时平儿与众姐妹也纷纷过来问我身体还好。我自然不好再说“头晕只是个幌子”之类的话，便扯着熙和与我一道圆谎。
不过她倒是个大忙人，这边人刚过来，一帮子文人又涌了过来，拉着熙和要与她论经谈道。熙和头上顶着郭府门生的名号，自然不好冷着脸拒绝给郭府抹黑，便吩咐平儿好生照看这我，与一帮文人去了旁处，给我一份清静。
我一面觉得这些文人未免热切太过，一面又得意于她的体贴，众姐妹见我无碍便也去了旁边交流。平儿得了她的令，便在我旁边坐下，笑嘻嘻道：“萱姐姐，你说卫姐姐怎么就对你这么上心呢？”
翠儿也跟着帮腔。
我瞧了眼两小，推脱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是纳闷得紧啊，你们要不帮我问问她，看她是怎么答的？”
翠儿几乎就要信了，平儿却道：“姐姐，你可别糊弄我，这分明是推脱不想说嘛。”
翠儿开窍道：“对啊，小姐你肯定知道，就是不想说！”
我笑：“知道我不会说还问？”
翠儿语塞，两腮鼓得似两个包子，“那我去问卫姑娘！”
我朝熙和的方向示意一眼，“去啊，不过你猜她会不······”我看着熙和的方向，一时顿住。
那不远不近的地方，众文人围作一圈，熙和如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人群中。花灯正好照在她身上，外围的人却隔着一层昏暗，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直觉得暗处那道视线又在盯着她······
“姐姐，你在看什么？”
我此时的角度正好看不清那暗处有什么人，便回头道：“平儿你随我走走，翠儿你就在这里别乱走动。”
“诶，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我此时也无心与她解释了，只板着脸道：“你呆在这里。平儿。”
平儿也不多问，只随我起身，绕开熙和周围的人群，往侧边走。
“姐姐······姐！看什么呢？”
“平儿”，我看着那暗处确实有着几人，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想法，总觉得那几人个个看着都不像什么善人，我低声道：“你······是会武的吧？”
“嘿嘿，姐姐，我那三脚猫功夫哪儿敢说会武啊······”
我道：“三脚猫功夫也行，看见那里几个人了没有？”
“看见了啊，不过那里太暗了看不清脸，怎么了？”
“你······”我正欲说话，却又见文人们又一阵骚动，竟是熙和又朝翠儿走去。原本的主意此时只得打乱，匆匆忙忙拍了平儿一把，“就是刚才那几人，你快去与他们搭讪。”
“诶？”平儿自然是觉得莫名其妙。
我此时也来不及与他解释，只快步朝着翠儿走回去，熙和正好过来，皱眉抱怨我道：“你怎么又乱跑？？”
我听得也不大乐意，自己不注意有人盯着她，累得我帮她找人，这时竟还抱怨起我来了！
我气恼道：“怎么？一刻都离不开我？非要留我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熙和微张了口，却许久说不出话来，许是因着顶上花灯映衬的原因，她的面容泛红。
我轻笑一声，择了个角度上前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现在，别说话别动······”
“你······”她果真就乖乖任我抱住，没说话。
我顺着她肩头的目光朝之前那暗处看去，平儿正好上前要与几人搭讪，而此时一人便忽然默默退身走开。正巧走过一盏花灯后，教我看清了他，一身灰色窄袖衣裳，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很是不起眼，只一瞬便走过了花灯，去了别处。
我暗道一声糟糕，这片刻功夫，我还没来得及记下那人样子！
“······殊萱”她声音低沉，“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我顺着那人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这才不甘心地松开她，冷了脸，“我替你找漏网之鱼呢，方才还不肯信我，现在又来搅局。”
她却似毫不在意，“搅局？那······你可找到人了？”
“溜走了。”
“什么溜走了啊？人不是被你抱着么，小侄女。”还是那不正经的语调，想也知道是谁过来了。
熙和笑道：“二爷，你怎么唤殊萱作小侄女了，不该是外甥女才对？”
“叫外甥显生分······你们在聊什么？”二舅那双三分醉意的桃花眼在我两之间打转。
我被他看得颇为不自在，熙和倒是镇定自若，“再聊诗会最后一场的事呢。诶，二爷，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们说道说道透露一二的吗？”
“嘿！”二舅挑了眼角，古怪笑了起来：“这事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茬，怎么？拿街边买的米酒，就想瞒天过海了？”
“哈哈哈，不愧是二爷，果然慧眼如炬！改日我与殊萱送你几坛好酒算是赔罪，你看成吗？”
二舅一听有好酒便乐了，“好，你这话我算是记下了！”
我看着熙和，“你自己送啊，干嘛拉上我？”
熙和低声道：“这“偷梁换柱”的坏主意可是你出的，还想把自己撇出去不成？”
“我又不需要他漏题给我！对了，你怎的不算上平儿？”
熙和笑瞧着我：“行啊，我拉上平鹿，届时再告诉他，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他姐姐要把他卖了给二爷换酒喝！”
“······”
二舅负手眯笑道：“行了，你俩也别嘀咕了，三个人一个也别想少！我先过去了，第三场快开始了，记得鸣金为号。”
我叫住他道：“二舅，美酒您也得了多的了，之前的条件倒是要兑现呀！”
二舅优哉游哉，充耳不闻。
熙和置之一笑，又忽的看了我：“行了，二爷这账算出来了，咱们之间的也该清一下了吧。”
我莫名其妙：“什么账？”
她幽幽开口，“什么账······你不清楚？”拿出众文人面前的那副架子，冷眼觑着我，“方才是谁大着胆子责怪本宫搅局，还蛮横不讲理地抱了本宫？嗯？”
她还真是厉害，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底气不足了，就拿身份来压人。可惜我不吃这套，回敬她道：“若殿下真要算，那昨日晚上占了我的床，抱了我一整夜的人，是不是也算欠了我的账？彼此彼此而已，不过耐不住殿下你架子啊，我只好乖乖地认错，这帽子······”我摘下头上的兔儿帽，戴到她头上，“我瞧你也挺喜欢的，便算赔罪吧！！”
我笑瞧着她，她本就肤白，一双眸子清亮有神，很是好看，如今多了两只长耳朵，更显出几分可爱。
她忽的展颜，一改之前愠色，抬手捏了捏头顶的长耳朵，问道：“我戴着如何？”
我猜或许她是真喜欢这帽子，便道：“甚是惹人怜爱。”
她却摘了帽子，又给我戴上：“我这岁数戴着帽子，会被人笑的，你戴着才合适，不许再摘了！”
我好笑：“说得自己多老似的，我可差不了你多少。”
“可差了整整一岁呢······平鹿过来了。”
平儿一脸迷糊地过来，“姐姐，你要的我可都帮你打听回来了，你要听吗？”
我觉得奇怪：“我要你帮我打听什么了？”
平儿奇怪地看我一眼，指着一人叹气道，那青衣乌帽那个，名叫某某，住在某某地，家中几口人，另一个绿衣服那个，姓名······
我听得直叹气，“罢了罢了，你知道就行了，不必告诉我。”
平儿直皱眉道：“不是要我去搭讪吗，不是要打听他们是要干嘛？”
熙和作壁上观看好戏。
我随口道：“我是让你多长长见识，那几人学识如何？不算太差吧？”
平儿嘴角一抽，“差强人意，四等才。姐姐，你识人的眼力不是挺准的吗？”
我随着他的话接道：“老马尚有失蹄之时，我一时眼拙罢了。”
熙和这时也打着圆场道：“好了，平鹿，这儿还有件事等着你呢？”
平儿问道：“何事？”
她张口就来：“之前二爷怪罪我们拿路边买的米酒哄他，要你准备几坛美酒送去赔罪呢。”
倒不是来圆场的，是来拆台的，我担心她又说是我供了平儿顶罪的，便接道：“这事，我与你卫姐姐也有份儿，所以那几坛美酒，咱们还是一起出吧！”
熙和挑眉看我一眼，煞有其事地点头：“正是如此啊。不过听说这次夺了头筹，获得诗魁之名，能入余杭最大的酒楼临江仙去畅饮三日。若我赢了，届时二爷替我去，正好把欠他的酒解决了。”
“言下之意······熙和，那二舅的酒就交给你了？”
“铛铛铛！”
正值此时，金锣三鸣，正是最后一场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