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薄》未沫

7、第六章

　　金色的海滩和着蔚蓝的天空，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他们丢下包，奔跑在这一片温和的阳光之下。
　　“要不是现在天冷，我早就要跳到海水里去了。”苏亦然惋惜道，但依然按捺不住去踩被海水浸润的沙土。软软的黏黏的，会挤出水来。
　　伏烟和小悠手拉手，安静地走在这一片软软的沙上。

　　小悠带了一只排球，尽管她自己不是很会打。
　　韩子炎说：“小悠的排球带得真好，我们几个分两边乱打几次吧。”
　　“同意！”又是苏亦然应得最积极。

　　就这样，伏烟，小悠，韩子炎一组，小笋，苏亦然一组。
　　苏亦然的排球打得不错，一招一式都很有架势。小悠只会简单地掂一掂。小笋和韩子炎这两个男生根本就是乱打。韩子炎的发球非常奇怪，先把球夹在两手中间，然后跳着把球甩出去，逗得大家都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来！”苏亦然跑上前回过子炎蹩脚的球。
　　球飞得很高，小悠跳起来要去够，却够不到。幸亏子炎个子高，拦住了苏亦然的球，可是造成了那球飞得超远。
　　小笋一看苏亦然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得不去捡。
　　好容易捡回了球，小笋饶有兴趣地试了试发球，结果受力有问题，球打了几个滚又在离脚不远的地方落地了。苏亦然坏笑着挥了挥拳头想要扁他。

　　“严重不公平！我们五个人只有苏亦然你会打球，这不是欺负我们几个嘛！”小悠抱怨道。
　　苏亦然莞尔一笑：“是吗？那我们先玩别的好了。”
　　“就是，到沙滩上就是要玩沙子嘛。”小笋说。

　　和男生打成一片的苏亦然自然和小笋和子炎一堆开始挖沙子。现在是冬天，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羽绒服，看起来有些肥大，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快乐。她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女生，读书的时候她可以每天熬夜到凌晨两点，玩的时候也几近疯狂。
　　伏烟和小悠坐在沙滩上安静地说着话。她们是亲密的，小时候，她们总是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然后互相拥抱着睡觉。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韩子炎走到伏烟的面前。
　　伏烟给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生的漂亮，可那种漂亮和白薇不一样，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像一支清爽的竹，没有什么太多的修饰，她比小悠稍稍高出一点点，头发很长，整个人瘦瘦的。
　　在小悠看来，和伏烟一比，漂亮的白薇竟是那么浅薄。白薇是好看，好看的只是一张秀气的白净的脸和一脸娇媚的笑。
　　伏烟的头发没有做过离子烫，松散的扎成一束，一直垂到后背。
　　“我叫伏烟。”她说。
　　韩子炎顿了顿：“你是……哪个班的呢？我似乎见过你。”
　　伏烟说：“高二（2）班。”
　　子炎说：“想起来了，你在元旦演出上唱过歌。”
　　伏烟笑笑：“那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1）班。原来我们还是临班呢。”
　　“竞赛班？”和夏浅哲是一个班的，伏烟说，“想必你成绩很好喽。”
　　子炎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混混着。”
　　“切，骗人。”小悠一把戳穿他谦虚的谎言，“我早听苏亦然说过，你成绩好得要死，然后就害得苏亦然她妈每天拿你做榜样，结果她看你就很不爽！”
　　子炎怔了怔，马上回过神：“这死苏亦然。”
　　“好啊，你骂她！”小悠邪恶的笑道，“小心她把你揍死！”
　　传说在初中里，苏亦然把全班的男生都揍过，那些男生走在路上看见苏亦然，都像是耗子看见猫，屏气匆匆走过。不过到了高中里，她说她需要装一下矜持，就暂时放松了她的拳头。

　　子炎跑远了。小悠和伏烟漫步在沙滩上，听见潮涨潮落的哗哗声。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小悠小声说道。
　　伏烟忙竖起耳朵：“哦？快说。”
　　小悠小心的张望了四周。玩沙子的三人离她们已经有些远了。
　　她微红着脸颊，声音很轻：“我看上了一个男生……”
　　伏烟禁不住笑，露出一排牙齿：“哦？哪位哪位？”
　　小悠又红了脸。这个脸红的毛病困扰了她多年，不管是上课回答问题、去找老师问题目还是和一个不大熟的男生说一句话，她的脸都会红的像是喝醉了酒。
　　伏烟看看小悠红红的脸，又笑：“小鬼，你也有今天。”
　　从上初中开始，伏烟就对小悠的八卦非常感兴趣，急着让小悠情窦初开。
　　小悠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伏烟送给了她一条漂亮的蓝色裙子，她说，小悠，你应该要漂亮一些，不要总是穿得那么死板。
　　十五岁时，伏烟送给她一对情侣杯，她说，小鬼，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悠吐吐舌头，这是一个掩饰她心理的习惯性动作：“就是那个……他们叫他阿煜的……”
　　伏烟笑得很邪恶。
　　“你这小鬼终于情窦初开了，限你开学之前把这家伙搞定！”
　　小悠一时语塞，脸红得和夕阳一样。
　　“什么嘛，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她搪塞道。

　　“小悠，快过来看呐！”苏亦然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和穿透力，“我的杰作！”
　　她们走到苏亦然那里，眼前赫然出现了用沙子堆成的一句话：
　　泗水镇的孩子永远快乐
　　“快乐什么啊，”小悠撇撇嘴，“作业那么多，烦死了。”
　　苏亦然一点也不生气：“不快乐吗？生活那么美好。独生子女，有那么优越的物质条件，还可以和同学来这里玩，我们的成绩又都挺好，回家都有爸爸妈妈做好晚饭等着我们……”
　　小悠听到这里，心里疙瘩了一下。她立刻想到了伏烟。
　　果然，此时的伏烟眼光马上就黯淡了。那些伤心的回忆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愈是坚强，也愈是脆弱。
　　但她依然说道：“少年不识愁滋味，快乐是最宝贵的东西了。”

　　夕阳渐渐落到了西边，光芒透过房子和沙滩照在海水上。海洋被染上了微红的颜色，颤抖着。

　　“不早了，我们还要去等公交车呢。”子炎和小笋正开始收拾东西。
　　苏亦然点点头：“那好，我们准备回去了。今天很开心啊。”
　　小笋问：“我们都回泗水镇是吗？”
　　“我不是。”小悠说，“我还是要回到城里。”
　　“伏烟呢？”子炎问。
　　伏烟回答：“回泗水镇。”
　　“那好，我们一起出发吧。先去等公交车。”子炎安排着。

　　小悠独自一人乘上了去城里的公交车。
　　剩下四个人则耐心的等待。
　　“伏烟，我觉得你的名字真好听。”苏亦然从来不怕和陌生人说话。
　　伏烟浅笑：“是吗？”
　　“是啊。伏烟，伏烟，有一种虚幻神奇的感觉。不像我的名字，假惺惺的。唉，太文艺，搞得像什么一样。”
　　“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假呢。苏亦然，我觉得也挺好的。”
　　“可是我妈很郁闷的还去找了个算命先生，说什么要把我改名。”
　　伏烟笑道：“改成什么呢？”
　　苏亦然没好气的撇嘴道：“苏苡然，草字头一个以。恶心死了。”
　　伏烟也说：“我们班一个同学，叫赵晨帆，虽然有些俗气，不过也还好。可他妈找算命先生一算，说什么这个‘帆’字以后要得精神分裂症，叫改个字，还一定要四画。我们都翻着字典给他找，可是四画的字都好难听啊，只好建议他改成赵晨风。结果她妈偏偏拣出一个‘元’字。赵晨元，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苏亦然大笑。
　　“不过我觉得最有趣的还是子炎的名字。”
　　子炎搭上说：“就是就是，他们叫我‘韩子炎’、‘子炎’、‘阿炎’、‘炎炎’、‘小炎’……真是一个比一个郁闷。”
　　“什么啊，他们叫你该个姓，姓‘阮’。阮子炎。”苏亦然没心没肺的笑道。
　　子炎白她：“你居然敢在女生面前诋毁我形象！”
　　伏烟笑道：“没关系，我不会给你乱宣传的。”

　　车来了。
　　天色也不早了。阳光褪淡了它耀眼的光芒，变得红润而柔和。
　　熟悉的泗水镇。熟悉的窄窄的道路和古老的房屋。穿越过整个镇子的河。
　　“伏烟，你家住在哪里呢？”苏亦然问。
　　伏烟比划着：“大概在泗水小学过去还有一段路。”
　　“子炎的家好像也住在那里。”苏亦然转头，“是吗，子炎。”
　　子炎含糊：“可能吧。”
　　“那……子炎同学，麻烦你护送我们的伏烟同学回家啦。”苏亦然俏皮地一笑。
　　没关系没关系，护送美女回家，子炎同学心甘情愿。

　　四个人行走在泗水镇熟悉的道路上。很快，苏亦然和小笋的家都到了，而伏烟和子炎还需要再走一段路。
　　苏亦然很高兴地说：“再见！”挥挥手家里奔去。

　　久久都是沉默。
　　路灯淡黄色的光芒照着两个行走的孩子。
　　他们都不是很善于说话的人，陌生的同学，是很难凭空聊些什么的。子炎一路上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有什么话题可以说。
　　气氛很闷。是一种难受的气氛。
　　“我们说些什么吧。”子炎提议，“这样太难受了。”
　　伏烟点头：“说什么呢？”
　　不知道。
　　烦躁……
　　“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呢？比如说，听什么歌，看什么电视，打什么游戏……”子炎觉得这样聊天真是别扭。
　　“什么歌都听啊。”伏烟笑笑，“我很想高中毕业后去做一个自由的歌者，不管是在街头卖唱还是在酒吧驻场，或者是组织乐队，都没有关系。”
　　伏烟说着：“我要背一把吉他，行走在大街小巷，结识几个朋友，想停下的时候就靠卖唱捞几个子……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吧，至少我觉得是的。”
　　子炎笑道：“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幻想……可是我的未来，只有没日没夜地做功课，上大学，考研，找工作……都是我爸妈安排好的——对了，你真这样做，你爸妈可能会不放心……”
　　“不！”伏烟眼里立刻布满了忧伤，“我不需要让他们放心，我很自由很自由，没有人可以管得着我！”
　　子炎疑惑地看着伏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伏烟苦笑：“你还不知道呢。我妈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爸爸恐怕是在外头找了女人，除了每月给我汇一笔钱，什么音信也没有……不过那笔钱的数目倒是越来越大，看得出，他发了财，过的很滋润。”
　　子炎低头沉默着，担心他的话会让伏烟难受。
　　“不过我道很喜欢这样，不用像你们一样被管束被命令……”伏烟自言自语道。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子炎心里一紧。
　　他无法想象她的悲伤，他生在一个圆满的家庭里，幸福得都让他麻木，觉得伏烟说的这些，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女孩，竟然有这样不幸的命运。

　　“我家到了。”伏烟说，“再见。”
　　“再见……”
　　子炎看着伏烟走进那栋居民楼。路灯的光芒照出她美好的背影。那个倔强的身影。

　　知道吗，曾经，伏烟是一个多么活泼多么快乐的女孩。
　　那天，爸爸单位的小树林里，小悠遇见了那个俊俏的女孩，她叫伏烟。
　　海魂衫，帆布鞋，两个小辫子，黑色小裙……
　　那是曾经的伏烟，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而现在，她却变得安静，闷闷的，不爱讲话。只有在小悠面前，她才可以倾吐她的积压的情绪。

　　子炎问苏亦然：“如果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应该怎么办呢？”
　　苏亦然笑嘻嘻的：“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子炎连忙堆出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没有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苏亦然一撅嘴巴，“还不快快招来！”

　　那天和伏烟分别时，看见她满目的忧伤和凄美的背影，他便想，伏烟一定是在他心里藏匿了很久的女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以前只听说过学校里有个美女，是他们班夏浅哲的女朋友，叫做白薇。可是他不喜欢她，或者说还有些厌恶她，那个女生，永远都嘴角上扬，露出妩媚的微笑，说话永远都奶声奶气的，永远都跟在夏浅哲身后一步也不离开。
　　轻浮。他听苏亦然这样形容白薇。
　　直到那天他遇见伏烟，他才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纯粹的女子，她悲惨的身世让他心疼。

　　“我的姑奶奶，谢谢你饶了我吧。”子炎迅速求饶。
　　苏亦然邪恶地笑道：“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哪个少年不钟情。快，说来听听。”
　　“就是那个和小悠很好的……”
　　苏亦然眉头舒展，道：“是伏烟对吧？虽然不是很熟，但我觉得她还不错，不太会讲话，是一个沉闷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我建议你去问问小悠，她和伏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况且我又没有谈过恋爱，对这种事情不了解。”
　　看苏亦然那快乐的劲头，不用想就知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智。
　　少年不识愁滋味。这句话用来说苏亦然是再确切不过了。

　　快过年的时候，小悠和爸爸妈妈从城里回到泗水镇，那里还有他们很多的亲戚，过年的时候，拜年也是必不可少的。
　　抽空，苏亦然和子炎把小悠约了出来。苏亦然一挑眉毛，对子炎说：“浪费了我宝贵的青春，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小悠问：“是什么事情呢？”
　　苏亦然把子炎推上来：“自己说。”
　　子炎连忙求饶：“这叫我怎么说？苏亦然，谢谢你帮个忙吧……”
　　苏亦然不满地一撇嘴：“再欠我一个人情。记得以后请我吃饭。”
　　“小悠，过来。”她把小悠揽过来，两个女生叽里呱啦小声说了一大通，说得子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小悠憨憨地笑了：“子炎，原来你也有今天。”
　　可是，真的，这要怎么办呢？
　　小悠固然是伏烟的好朋友，可是伏烟的性格让她捉摸不定。她是一个很烈的女子，冲动起来真的非常可怕。
　　况且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悠思索了许久。如果是自己，她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小悠，如果是子炎，她一定会答应的。
　　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小悠一定会选择前者。况且子炎又是一个不错的男生。
　　可是如果是伏烟呢？她说不准。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伏烟的性格也变得连小悠都不认识了。
　　她想起了夏浅哲。那年，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对伏烟说这些时，她安静地答应了。

　　小悠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子炎，去跟她表白吧。我现在就可以把她约出来。”
　　苏亦然无厘头地起哄。

　　韩子炎自己和伏烟打了电话，说什么苏亦然和杨小悠都在，想要她出来玩。
　　伏烟约了时间地点，他们在泗水桥上见面。
　　泗水桥不远，三个人很快到了那里静静等候。桥下的河水不是非常干净，颜色泛绿，有人划着小船打捞着河上的垃圾。
　　伏烟出现的时候连小悠都惊奇了一下。她戴了顶红色的帽子，头发简单的披散着，把她的脸衬得非常俊秀。小悠挥手招呼伏烟。
　　严重的小红帽造型，嘿嘿，大灰狼在后面呢。
　　“去哪里玩呢？”伏烟浅浅地笑着。
　　小悠解释道：“随便走走，寒假在家里憋得慌。”便和伏烟挽起了手。

　　他们沿着河一路走过去。
　　苏亦然提议：“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可以彼此多了解嘛。”其余人欣然同意了。
　　没有牌，他们直接划拳。一路轮下来，轮到的人可以随便选对手，然后划拳，输的人要么被对方问一通问题，要么被全体人想着法子折磨。当然没有人会选择大冒险，不然要丢多大的脸啊！
　　第一个是苏亦然。她面不露色地点了小悠。小悠运气不佳，第一个就输了。苏亦然狡黠地笑了：“杨小悠，你喜欢的男生？”
　　小悠稍稍思索。是不是要把小笋说出来呢？
　　“他叫小笋……”小悠说的倒是实话。
　　苏亦然一愣一愣的：“小笋是谁啊？是不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帅哥？算了算了，估计我也不认识。看在朋友的分上，就饶了你吧。”
　　小悠傻傻地一笑，连苏亦然居然都被她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是小悠。她慎重地考虑了一番，然后选定了伏烟。
　　小悠不敢问什么触及伏烟隐私的问题，只是这样问道：“你觉得……阿煜和子炎那个比较帅？”
　　呵，真是个无聊的问题。
　　伏烟看着小悠，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明明知道小悠喜欢的是小笋，她故意回答道：“废话，当然是子炎啦。”
　　哈，正合小悠的意。
　　不过小悠还是装作不高兴地朝伏烟厥起嘴巴，顺便偷偷瞄了子炎一脸，子炎表情好傻。

　　下面是子炎。子炎自然不敢选伏烟，又选了小悠。小悠今天运气遭透了，一划拳，又输，只好乖乖地听着子炎发问。
　　子炎思索片刻，说：“你那个小笋同学，是几班的？”
　　废话，这个问题太容易了。小悠脱口而出：“高一（1）班的。”
　　“竟然是一班的！”听见苏亦然惊讶的声音，“小悠，你不对了啊。”
　　小悠依然乐呵呵地笑。
　　苏亦然又疑惑着道：“不会是安岂寒吧？怪不得那天你还这样警觉的问我是不是看上他了……”
　　“什么嘛。”小悠撇嘴，“要是我真看上安岂寒，我会那么崇拜琦吗？”
　　“哦？那这个问题是神秘了啊。”苏亦然诡异的笑。

　　最后是伏烟。
　　伏烟是在犹豫，苏亦然起哄道：“伏烟，选子炎，不要欺负我们姐们重色轻友啊。”
　　被她这么一说，还有谁敢不选子炎。伏烟自然是这样做了。
　　今天的运气好奇怪，子炎输了。
　　“快说，子炎，你喜欢的女生！”苏亦然瞎起哄。
　　子炎不屑：“人家伏烟提问，你凑什么热闹？”
　　伏烟忍俊不禁，她笑起来像一只小老鼠：“就这样吧，子炎，你喜欢的女生。”

　　苏亦然和杨小悠拼命忍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茫然地看着子炎。
　　伏烟，这回你可落入了苏亦然的圈套！

　　伏烟毫不知情，用一种调皮的眼神看着略显慌张的子炎，心想：他迟迟不肯说出来的，一定有什么玄机。
　　要不是伏烟在，子炎真想狠狠地瞪苏亦然一眼。
　　苏亦然面不露色，可依然带着天真的笑容。
　　“是伏烟。”子炎说这话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废话，一个连开会都像作检讨的男生，这时候还不紧张得要死。
　　“别骗人了，伏烟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伏烟全然不知，还是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苏亦然差点就要昏了，伏烟啊伏烟，你的回答怎么就那么郁闷捏？
　　子炎的脸上迅速掠过了一片淡红，还偏偏子炎的皮肤特别白，把那抹红色衬的异常明显。苏亦然看着就想笑。
　　“伏烟，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伏烟愣了一下。

　　“要不这样吧……”夏浅哲狡黠地一笑，“你做我女朋友吧，这样我就不是‘别人’了。”

　　她为什么要想起，为什么？

　　那片刻的沉默，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很不安。

　　站在她面前的是韩子炎。
　　伏烟点头说：“好啊。”

　　苏亦然和小悠忍不住，都“扑哧”一声笑了。
　　伏烟瞪她们，笑骂道：“好啊，原来就是你们导演的。看我怎么揍你们！”说着就来追小悠。
　　小悠连忙求助于子炎：“子炎，你女朋友要打我！”
　　伏烟停下，双手叉腰，本想狠狠地瞪小悠，却先笑了出来。

　　爱情究竟是什么味道。
　　小悠不懂。
　　少年时的爱情，应该是最纯粹的吧。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伏烟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在爱情面前，她不懂得矜持。
　　她虽知道《诗经》里这样说：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人是多么容易陷在爱情里的动物啊。
　　可是，她依然是一个会沉溺在爱情里的孩子。就像那一年和夏浅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