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 展现脆弱才不会错过》书空

11、他是我的信仰

　　“怎么办……怎么办……克劳德会很生气的……他会杀了我的！”
　　昏暗的刑室内，金发的少年看着手中模糊的红色光晕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慢慢向后退去。
　　直到靠上冰冷的墙壁，他才猛地全身一震，反应过来。
　　——然而，一低眼，又看见了手心那个渐次淡去的五芒星图案。
　　“天哪……。”再度摇了摇头，亚洛斯用力合上掌心，“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抹去额上冷汗，金发少年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忆起了自己刚刚做过的事——用从克劳德屋中书架上偷来的书里记载的联络法阵与那个有着一双猩红色眼睛的恶魔取得联系，通知他来这里救人——同时，也对他讲明了一切利弊。
　　亚洛斯用力闭了闭眼睛。
　　当说出如果来他可能会死的时候，空气中凝结出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那微笑的表情仍历历在目：“我想要的只有少爷。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境地……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来。——就算您说的都是陷阱也一样。”
　　——我想要的，只有他。只有塞巴斯蒂安。
　　——那个骄傲的年轻伯爵微微喘着，用嘶哑的喉咙这样说。
　　——我想要的只有少爷。
　　——那个冷漠的红眼恶魔微微笑着，用清亮的嗓音这样说。
　　“克劳德……你骗我。你骗我。”
　　亚洛斯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眼睛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这样的爱……就算是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这样的爱……是存在的。”
　　“他们就有。”

　　“少爷！”
　　听见一声急促的低呼，亚洛斯抬起头。
　　黑衣优雅的执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进刑室，手指一挥，绑着少年的精钢锁链寸寸断裂。
　　他将昏迷的少年轻轻抱在怀里，低下了头。
　　他抱得那样轻，像是抱着一朵冷傲却脆弱的花朵。
　　亚洛斯没能看清他是什么表情。
　　——他只知道，当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真正的恶魔。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塞巴斯蒂安当时的眼神，很多年后，亚洛斯都记忆犹新。
　　那样的锋芒以及怜惜混杂着的剧烈感情，足以让他从噩梦中惊醒，在静谧的夜里猛然坐起。
　　每当那时他都会俯下身，看看枕边的人。
　　真好。他还在。

　　“塞巴斯蒂安！”
　　刑室里鼓荡起了剧烈的风。
　　那风夹杂着奇怪的香味，令人心生倦意。
　　来了么？塞巴斯蒂安冷冷一笑，脱下身上的燕尾服铺在石台上，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放上去。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向面前脸色阴沉的金瞳执事慢慢走去，一步一步，带着某种令人心惊的韵律，“骄傲的神魔之子，你想要什么？我的力量？惩戒天使的荣耀？那个安吉拉是你的部下吧……少爷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惩戒黑暗与不洁的存在……是吗？”
　　“你这种肮脏的恶魔不会懂。”克劳德推了推眼镜，金瞳里泛起嗜血的冷光，“你不会明白能够依顺我主侍奉左右的光辉！”
　　“哎呀哎呀……说的是呢，克劳德。”塞巴斯蒂安轻轻地笑起来，然而眼神却是绝对的冷，“这些事情本来我都不想知道——只是我很有兴趣，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知道了又怎样？”
　　“知道了，我就会——摧毁。”
　　塞巴斯蒂安平静地说着。
　　“啊！”
　　墙上的烛影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下一个瞬间，对峙的两人已经换了位置。

　　闪电般的出手。
　　克劳德捂紧脸颊上恶魔制造出来的伤口，神色愈加冷漠，眼神中却增添了说不清楚的热切。
　　“果然是很强的力量呢……恶魔阁下。”克劳德伸出舌头舔舔唇。
　　“知道少爷对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塞巴斯蒂安轻笑，身体迅速地向前掠去，“比什么天国、主上、永生的荣耀、最后的救赎都要重要！！！就像你信仰你的神，信仰天国的身份——少爷是我的信仰。”
　　“信仰不容否认，不容辩驳，更不容摧毁！”
　　“你居然敢碰他……”塞巴斯蒂安周身的骨骼发出脆响，身躯慢慢地膨胀，依旧清俊的脸上，展开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领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