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 展现脆弱才不会错过》书空

10、相见

　　在烙铁即将触及肌肤的一刹那，始终昏迷着的少年猛地张开了眼睛。
　　昏暗的室内，那一双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冷漠的男子，居然亮如妖鬼，望之惊心动魄。
　　拿着烙铁的人悚然一惊，居然下意识地避过了他的眼神。
　　夏尔一语不发，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金瞳执事。
　　“夏尔·凡多姆海威。”克劳德镇定下来，将烙铁丢进火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慢逼近刑架上遍体鳞伤的年轻伯爵。
　　“痛么？凡多姆海威伯爵。”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密闭的型室内显得格外低沉魅惑，“召唤他吧。下达命令吧。睁开你的眼睛……与恶魔缔结契约的人，那只紫色的眼睛……你很快就会得到解脱。我保证。”
　　“哈。”
　　垂着头的少年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神情竟是分外的愉悦：“什么天使啊……那个梦，就是你编织出来的幻境吧？希望让我沉溺其中半死不活，契约破裂是么？”
　　原来，梦境里听到的那些隐隐约约的话语，是真实。
　　好毒的计……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可惜，你面对的是我，凡多姆海威家的当家，夏尔·凡多姆海威！
　　夏尔盯着他，冷冷地笑起来，“愚蠢的家伙……真正能够迷惑人心将人困死的，是那个人最渴望的东西。没错，我渴望温暖的家庭，渴望亲情……但是，那只是梦而已。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我不会紧抓着不放手……我只会，复仇！”夏尔慢慢抬起脸，直视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克劳德，将语气放到最冷最利，“我夏尔·凡多姆海威，岂是那种会沉溺于虚幻过去、不知道再抬头向前看的人？！”
　　“况且，”夏尔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仿佛是回忆起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一般，唇角微微绽开笑容，“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他。只有塞巴斯蒂安。”
　　阴影里一直默默聆听者的金发少年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慢慢抬起头。
　　“哼。”克劳德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看来你什么都听到了？那也好，免去我解释的时间了。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一样的，你救不了他。”
　　“无能……为力么……”夏尔垂下头，喃喃自语。
　　“不。”重伤濒死的少年蓦地微笑起来。
　　“我们一定会赢的。”
　　“因为我是夏尔。他是塞巴斯蒂安。”
　　“这两个名字在一起，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

　　“混蛋。”
　　从幽深的地下过道中疾步向外走，克劳德恨恨地咬着牙。
　　空洞的走道里，只有他的脚步声静静回荡。
　　又是无功而返……真是倔强呢，那个叫夏尔的肮脏人类！
　　明明曾经被当做祭品，受到畜生不如的对待，明明有着那样惨烈的童年记忆、内心的黑暗面无以复加——可是为什么，连自己这样子的恶魔也诱惑不了他？
　　“该死。”克劳德再次低低地出声咒骂。
　　“哦呀哦呀，说的是呢。”突然，耳边有一个声音凭空出现，锋芒凌厉，却又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真是，该死！”
　　声音忽然转厉，克劳德还来不及抵抗，就觉得脑后一痛，天旋地转。
　　身边有谁，在飞速向前掠去。
　　当他再度清醒过来，人已去得远了。

　　“少爷。我来了。”
　　塞巴斯蒂安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只是不出声地回想。回想这个名字的主人的音容笑貌，原来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居然都能这么这么美好。
　　“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