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naturechange

18、第十八章

　　毕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感情淡薄，没有人特别悲伤。记得上届毕业的时候，隔壁宿舍的学姐们闹腾了一夜，哭哭笑笑，纵声放歌，好不疯癫。
　　毕业那天，沈微言家里开车来接她，收拾东西早早的就走了，还有毕业证书之类的东西没拿，就请班上要好的同学拿了，给自己高中同学带回来。也没有跟宿舍的人告别，大家都是一脸淡漠。发个短信跟齐嘉南说声再见，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回到家就是找工作，进了一所学校，等过了暑假就去上班。最后一个暑假，也没什么事，还和以往一样，亲戚家待待，就过去了。
　　“言言，有空吗？一起吃饭。”开学不久后某个周末收到齐嘉南的短信。
　　“秀逗了啊，你不会在我家这边吧？”沈微言以为齐嘉南应该是在母校的。
　　“恩，出来再说，在金鹰门口等你，到了打我电话。”齐嘉南知道沈微言是路痴，特别约在了市中心，逛街的地方沈微言是一定认识的。
　　沈微言很快就到了金鹰门口，一眼就见到了齐嘉南，还是那么吸引目光。
　　“嗨，你怎么来了？”沈微言从后面一掌拍在齐嘉南肩上。
　　“先找个地方吃饭再说吧。”两人找个饭店坐下来，点了菜沈微言就问他为什么来了。
　　“我考上这边Y大的研究生了，这不是今天开学了嘛。”
　　“晕，我怎么不知道的啊？”
　　“你大四的时候啊，你忙的，再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就没跟你说。”
　　“那以后那么久你不说？”
　　“给你个惊喜嘛，呵呵，惊喜吧？”
　　“有惊无喜。”沈微言怪声怪调地回他一句。
　　“太伤我心了……”
　　“今天开学啊，那你东西收拾好了啊？”沈微言想他今天才来，东西应该还没收拾好。
　　“没，这不是找你嘛，带我买些日用品什么的，这里你熟嘛。”
　　“恩，那吃完饭，我带你去吧，顺便到你宿舍看看，对了，你们宿舍女生能进吗？”
　　“能，我们研究生楼没有宿管的，就是那种家里住的房子，隔成几个小房间，一人一间。”
　　“那学校那边你工作怎么说的？你这是属于在职读研还是什么啊？”
　　“脱产读研。”
　　“哦，那你得在这边三年了啊，呵呵，欢迎欢迎!”
　　吃完饭跟齐嘉南到Y大，离开大学校园两个月，很怀恋大学的气氛。齐嘉南的宿舍真的很小，只有他教师宿舍的那间卧室的一半大。帮他打扫收拾完之后，两人到食堂吃了顿晚饭，看看学校伙食怎么样。
　　“以后你又是学生了，哈哈，齐嘉南，你又是学生了。”沈微言吃着食堂的饭，嘲笑齐嘉南。
　　“学生挺好的啊，难道你不喜欢当学生啊？”
　　“喜欢，羡慕死你了。”
　　“那你也考研啊。”
　　“算了，上班之后，就没有一点学习的欲望了，直接看不下去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亏得你老说自己是好学生。”
　　“现在不是学生了啊，嘿嘿。”
　　齐嘉南不再跟沈微言争论，“食堂的饭还不错啊。”
　　“是啊，不过吃多了也就一般了。”沈微言说的也有道理。
　　齐嘉南问沈微言：“现在你住哪边？跟家人住在一起吗？”
　　“我现在住在晨光小区啊，一个人住，你知道的，我父母在外面的。”
　　“那你平时吃饭怎么办，你学会煮饭了啊？”
　　“我不会煮饭啊，随便吃吃呗，周末的时候就去亲戚家蹭饭，一周一家，一个月就过去了。”
　　“太不健康了，本来就瘦，以后到我们学校来吃饭吧，食堂总比外面好点吧，你们学校离我们学校也不远的。”
　　“那我每个月交伙食费给你啊，呵呵，我真好命，遇到你，就有饭吃了。”
　　“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时间好像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沈微言工作已经是第二年了，每天上班的时候和小孩子们厮混，除了改作业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倒也挺开心的。就是一到考试的时候，就特别忙，课突然多了起来，监考改卷，忙的焦头烂额。
　　这一年沈微言上班五天的时间天天出现在Y大混饭，齐嘉南身边的朋友都认识她了，有什么活动也会叫上她，反正她除了上班也没什么活动，就充当下齐嘉南的伴，从过去的经常误会到现在大家都了解他们只是朋友，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微言以为这次也只是像以往的任何一次聚会一样，寻常的开始，寻常的结束。如果不一个人出去，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沈微言想过很多次见面的场景，几年过去了，最起码自己能自信的站在季飞白的面前，面色自若，面带微笑，说声：“好久不见。”这天来的毫无征兆，没有想象中的镇定，甚至落荒而逃。
　　沈微言甚至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做什么？是路过还是停留？沈微言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她抓不住一点重点。
　　“就知道你在这里。”齐嘉南抓住沈微言的手，沈微言正在金鹰里面逛着，一手拿着甜筒。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再逛会吧，今天打折，看看有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可以买件过年穿。你要不要，我给你参考参考？”
　　“好，就陪你逛逛。”
　　商场关门的音乐响起，沈微言什么都没有买，两人心知肚明。
　　“你总是想无谓的事情，所以才恋恋不忘。”
　　“如果真的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许会觉得也不过如此；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才会这样吧。”沈微言如此剖析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开，也许是因为没有彻底地弄清楚吧，假如我有稍许多一点的勇气，我就会开口问清楚，就会彻底的死心吧。”
　　“我看你就是傻。”
　　“我不傻，只是放不下而已。你知道的，感觉没那么容易消失，因为你总用回忆喂养它。不说了，回家。”
　　“那好，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不知道。”
　　沈微言很少做梦的，但是今晚做梦了，梦见了季飞白，梦见了那个寒冷的冬夜。那天他送自己到了朋友家的门口，临走前，紧紧地拥抱了自己，以为就此结束了。可是当结束之后，自己走过路口的时候，看到他就站在那里，看到自己迎了上来，递给自己一杯热茶。
　　然后就开始乱了，梦到一起奔跑，然后自己丢失了他，直到多年后自己独自走在校园之间的那条育才路上，看到一个并不熟悉的隔壁班的同学，她问自己：“你还没找到他吗？”猛然惊醒。
　　坐起来，打开灯，端着水杯，用力回抱着自己，企图自己给自己一丝丝的暖意，手松开，暖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把被子往上拉拉，终于好了点。那杯热茶就是自己贪恋的温暖，这么多年来一切都散去了、看开了、放弃了，只有这份温暖是一直无法忘却、无法舍弃的。
　　只是这个梦，难道是暗示自己，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不管是过多久，最后还是丢了他。是真的该舍弃这一切了吗？连老天都这么暗示自己了。
　　是谁说过，爱情不是找来的，而是等来的，可是自己等啊等啊，什么都没有等到，反而开始觉得自己原来是个傻瓜？
　　深夜，静悄悄的，突然觉得这个家空荡荡的，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好想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好想有一个怀抱可以安放。很多时候，也想就放弃吧，可是却一直放不下那杯热茶，一直坚持等待到现在，可是谁来回应自己的这份等待？
　　“齐嘉南……”终是忍不住想要有人陪伴，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齐嘉南只见过沈微言真正失控过一次，就是那次在育才路上，还是季飞白安抚了她。后来那次她很难过，眼有湿意，为了那个所谓的前男友，但是她很好的掩饰过去了，这次也是。不知道是她已经学会放下了，还是越来越懂得隐藏自己了？
　　原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只是越来越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两年来，她再也没有失控过，甚至没有发过一次脾气，掉过一次泪，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连笑都是淡淡的。看来，只要遇到季飞白，她就控制不住，这次也一样，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已，逛了那么久都没有能够释怀。
　　“你想说了吗？”齐嘉南知道这么多年来沈微言一直都很压抑，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仔细观察，就知道她跟初相识的她已经不同了，不再是真的开心了，也不再是大家的开心果了。
　　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的到想要倾诉的时候，却又说不出口了，“没事，睡吧。”
　　如果先遇见的是齐嘉南，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中注定，不是相遇的太晚就是相遇的太早，所以注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