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naturechange

19、第十九章

　　没睡好的后果很严重，眼圈黑得可以媲美国宝，还萎靡不振。上了早读连着第一节课，打起精神改作业，一直打哈欠。同事打趣说是像吸毒的，沈微言只能笑笑，想着赶快结束了趴一会。
　　下班了，准备直接回家，发个短信告诉齐嘉南不去吃饭了。出了校门，往公交站台走去，竟然下起雨来。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伞，只得任雨打在自己的身上，往站台跑去。
　　“言言，上车。”是他，不用回头，沈微言很确定是他。不回头，继续往前跑。跑不掉了，手被紧紧握牢，“上车吧。”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西装也湿了。他还是那样子，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就那么恰巧就是沈微言心中的理想模板。“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你真的要这样？先上车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沈微言定定的看着他，但是目光却不在他身上，好像透过他看别人。甩开他的手，跑到站台，上了公交车。
　　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看到他的车停在校门外，沈微言从旁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当他不存在。他倒是再也没有下车纠缠过，就这么天天来，风雨无阻。
　　沈微言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事情早就结束了，就在他说不要再发短信给我，我女朋友会误会的那个刹那，沈微言就死心了，下定决心，从此后陌路天涯。
　　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来了，一连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死心了。每天下班的时候，沈微言的目光都要偷偷地瞄一下他每天停车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吧，要是生病了，也没人知道。
　　“沈微言，你是不是潜水太久，淹死了啊？”胡菲在□□上调侃沈微言整天隐身。
　　“你不是知道嘛，我一直都在啊，你看，你一说话，我就出来了。”
　　“最近不正常的，看你都没什么动静。”
　　“他回来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少来了，要是没有然后，你跟我提他干什么？你还是放不下他。”
　　“反正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也许就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现在呢？既然他回来了，而且还去找了你，你们有没有可能了？难得这么多年，也许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了，他是不是还是单身，还有待商榷。一开始就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
　　“那齐嘉南呢？”
　　“只是朋友而已。”
　　“……”
　　沈微言知道胡菲觉得很无奈，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大家都守着自己心中的那座坟，目光只看得到埋葬在那里的那个人，不管过了多久，身边出现了多少值得把握的好人，还是忘不了放不下最爱的那个人。
　　季飞白很久没有出现了，大概是离开了吧，沈微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失落，每天习惯的看向那个停车的位置，却再也与自己无关，心里稍许的失落已经渐渐地扩张开来。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当沈微言以为季飞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竟然在一场相亲宴中又相遇了。
　　回到家乡的好处就是有亲戚在，周末有个去处；不好的地方也是有亲戚在，没有一点私人的生活，不管到了人生的哪个阶段，总有长辈给你安排。
　　周末未到，已经收到电话，说是有人介绍了个不错的青年，让沈微言安排个时间见面。经过多次的经验，沈微言深知这种事拖了也没用，倒不如速战速决，当即回复周六有空，约好了在茶楼见面。
　　跟着阿姨走进茶楼，男方的介绍人早在门口等着，带着沈微言她们走进了包厢，说是那个男生工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要晚点才到。阿姨说鉴于一系列的风俗，还是要等男生来了，女方才应该进来，又带着沈微言出去在附近逛逛。
　　接到介绍人的电话，进了茶楼，打开包厢的门，转身站起来的人赫然是季飞白。沈微言面色僵硬，还是坐了下来，戴上了微笑的面具。双方的介绍人相互交谈着，夸着各自的孩子，顺便表示了对对方孩子的欣赏。原来他现在在Y市定下来了，在一家知名的外企做CEO，还了解到了很多原来自己都不清楚的他的家庭情况。这就是相亲的好处，最起码双方能够知根知底，双方家长也都认可，剩下的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沈微言是想过以后，也许哪天累了，就从安安心心地顺从家里的安排，挑一个不错的对象，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但是相亲的对象并不包括他，以后的生活里面也没有他的位置，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个长辈总算走了，想也知道大概是在外面再找个位置，给沈微言和季飞白单独相处的时间。沈微言一言不发，觉得生活真是搞笑。
　　“现在你的笑那么不可爱，好像是在冷笑，带着讽刺的意味。”季飞白开口就说中沈微言的内心。
　　沈微言依然不想说话，怕一开口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冷冷地看着季飞白，那种表情好像在说我就是这样，关你什么事？季飞白也不勉强沈微言，自己继续说：“现在我在这里定下来了，房子就在新开发的芳甸，那是我们公司旗下的房地产开发的，也装修好了，有时间带你去看看。”
　　“你说带我去看，我就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沈微言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他说一句，在心里回一句。沈微言突然想到好像看过芳甸的大广告，是别墅区，这个名字起得真好，“江流宛转遶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你家在晨光的啊，那边是老小区，不过靠近市中心，治安也不错。我那房子才装修的，我还没住进去，现在我也住在你那个小区，公司分的房子，你住在哪个苑？”季飞白满意地看到沈微言的表情有了变化。
　　“你这么有钱，住什么旧小区，住酒店好了，遇到我这样的连旧爱都算不上的，应该早点绕道，还敢跟我住一个小区，哪天我不爽了，泼硫酸也说不定。”沈微言有点不耐烦，看看表，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不再装一下？你阿姨还外面呢。”季飞白拉住沈微言的胳膊，把她困在自己与门之间，进出不得。
　　“不需要，放手。”沈微言终于开口了。
　　“怎么到我这就不需要了，你不是每次相亲，都要装到结束，然后再处个两天吗？”
　　“你倒是打听的清楚，我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得着吗？”沈微言一生气，说话声音一大，就有点发昏，脸通红的。
　　“好啊，你走啊。”季飞白也不拦着她了，任她走出去。
　　走出包厢，沈微言果然在外面的大厅找到了两个介绍人，估计聊得不错，满面笑容的。沈微言走过去，“阿姨……”
　　“阿姨，我们觉得挺合适的，决定交往了。”季飞白抢着说道。
　　“啊？这么快就决定了，不用先处处看？”沈微言的阿姨觉得诧异，似乎太快了，快的有些不正常。以前每次介绍的，都是先处几天的，到最后都是不合适，也有当场就觉得不合适的，也是隔天找个理由回了，倒没有这么快就定下来的。
　　“不是……”沈微言连忙想解释。
　　“不是很快，以前我们是一个大学的，认识很久了，只不过后来毕业了就没联系，难得有缘再相遇，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了啊。”季飞白又打断了沈微言。
　　“哦，原来还有前缘，真是缘分啊，这样说起来，当然是不快了。不会大学里面就是一对吧？”对方的介绍人据说是他的同事，笑着跟阿姨挤眉弄眼的。
　　“那倒不是，不过以前就有好感，现在遇到，更说明了有缘分。”季飞白说的煞有其事，真是撒谎不带脸红的。
　　“那就好，既然这样，你们就一起去逛逛吧，我们再坐一会就先走了，晚上不要太迟了啊，记得送言言回去。”沈微言的阿姨显然是相信了季飞白的说辞，也没有怀疑当时介绍的时候两个人怎么都没有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只是以为大概是在这种场合见到都尴尬，所以没说。
　　“阿姨你放心吧，我现在也住在晨光小区，我开车来的，一会逛完了，一起回去。”季飞白真会讨人欢心。
　　“那真是太巧了，说明真的是有缘，那好，哪天跟言言来我家吃饭，你们先走吧。”沈微言的阿姨很开心，确信他们确实是旧识，不然不会这么快连各自住在哪都知道了。
　　沈微言一句话也没能插上，只能跟着季飞白先出去，想着阿姨待会回家后肯定会打电话给她父母，告诉他们这件事，难得可以定下来了，而且她好像对季飞白很满意，自己父母是相信她的眼光的，这件事要尽快说清楚。
　　“我不想逛街，我要回去了。”出了茶楼的大门，沈微言就表明态度，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送你回去吧，你阿姨在里面看着呢。”
　　坐在季飞白的车里，沈微言考虑着怎么开口，“我不准备跟你交往，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两天我会自己跟我阿姨解释的。”
　　“你非要现在说这些？我现在在开车，一个情绪不稳，可能就发生车祸。”季飞白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沈微言听得出他的生气。
　　沈微言不想就这么跟他死在一起，不再提这个话题，到了沈微言楼下，沈微言下了车，季飞白说声还有事，就走了，不让沈微言有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