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布穆的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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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布穆的决断（上）
佳觉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佳觉夫妻与两个年幼的孩子，但是房间狭小低矮，四口人住得有些拥挤，显然无法长久地留宿外人。
大长老孟凯早就嘱咐过迪塞尔，到图拉城安顿下来，就到离学校较近的市集找一个旅馆住下，图拉城的市集和旅馆都是远近闻名。
看到佳觉家的住房，迪塞尔准备第二天就去寻找长租的房子。因为天晚了，佳觉将迪塞尔留下，在餐厅里住了一宿。
是夜，迪塞尔躺在铺了洁净的棉布床单的被褥上辗转，难以入眠，独自一人艰苦的旅程锻炼了他的体魄和意志，却也让他有了浅眠的坏习惯。
蒂科部落的年轻武士走入一个黑暗、凄清、寒冷的房间，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哭泣，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
天地豁然开朗，仿佛创世神胡那波打开了一扇光明之门。
他看到一个发侧束珠的美少年背对着他在哀哀哭泣。
少年乌黑的秀发没有依照惯例高高束起，而是顺滑地披散垂落地面，不知何处而来的火光，点缀着这个虚幻迷离的镜子般的世界。
迪塞尔莫名地感到心中难过，他想呼唤那个少年，想劝慰他不要哭泣，可是黑曜石的魔镜被打破了，碎裂万花筒般的梦境，再也找不到那个奇妙的房间和那个令人牵挂的人。
迪塞尔醒来了，他有些记不住那个梦境，却觉得心中很疼。
“他是谁？为何从小出现在我的梦中？为何他越来越悲伤？问过父亲，可是父亲也说不清他的来历。”
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迪塞尔年轻英俊、神采焕发的脸上，白昼的时间到了，他很快把梦放下，全心投入崭新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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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正午的阳光照射到圣井最深处时，布穆也睁开了哭得红肿难受的眼睛。
一周前，老师从奇琴回来，带回了众多祭司和随从，卡帕克便无法潜入神庙探望他。
没有卡帕克的打搅，布穆恢复了刻苦学习的平静生活。
但是昨天晚上，老师走入圣井，带给他一个重要消息，尤潘基王已经攻克了奇金尔城，他抓获了奇金尔王和奇金尔的众多权贵并且把他们贬为奴隶，他还残酷地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战俘。
虽然心疼弟子，但是德菲鲁作为托尔克特的宗王，他必须为国王的获胜向神明献祭祈福。
为了进入勇士的天堂，托尔克特的贵族阶层很少自杀，没有意外的话，战败的贵族和武士注定要牺牲在祭坛上，作为人牲献祭给众神。
奇金尔是最后一个支持父亲卡尔的城邦。
连奇金尔叔叔都被杀害的话，托尔克特王国之中就更不会有人为了父亲卡尔仗义执言。
听到奇金尔叔叔被抓的消息，布穆当场流下了眼泪。
一夜的悲伤和痛苦之后，布穆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想办法走出圣井，送奇金尔叔叔一程。
他起身到桌子旁，拿起一面摆放在桌子上的黑曜石魔镜，这面魔镜的边缘精雕细刻，刻着多重符咒，深黑的镜面打磨得细腻光滑，上部还刻着代表黑暗的“阿科巴”三个字。
人们相信当一名大祭司凝视黑曜石魔镜时，他可以昭示世界的过去，预言世界的未来。
这面魔镜是德菲鲁的心爱之物，为了教导布穆学习预言术，德菲鲁特意把自己用了许多年的魔镜借给心爱的弟子。
布穆举起魔镜，毫不犹豫地用力掷向坚硬的井壁。
“啪——”一声清脆激烈的响声响起，珍贵的魔镜粉身碎骨。
“来人！快来人！”
他的呼唤和激烈的摔打声，终于让外面的祭司们打开了沉重的石门。
祭司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圣井里仿佛暴风神过境的凄惨情景。
布穆挺直脊梁，大声地向门口的祭司们宣告：
“你们去禀告德菲鲁陛下，我布穆•图拉，羽蛇神大祭司，虽然遵守尊者的命令不能离开圣井，但是为了托尔克特的荣耀，为了即将升天的奇金尔的勇士们，我要斋戒三日，戒食戒水，向神明表达我的虔诚，为国家祈求福祉，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圣井打扰！”
他激烈昂扬的气势压倒了所有心存疑惑的祭司们。
“遵命，布穆殿下。”
羽蛇神的祭司们纷纷跪伏表示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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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塞尔在佳觉的带领下进入图拉城北部的神庙区。
在羽蛇神神庙陡峭如悬崖峭壁的台阶下，佳觉提醒迪塞尔整理衣冠，怀抱虔诚之心攀登这段人神之路。
佳觉是个40余岁的中年人，他面目和善、神采奕奕，腰间围着长达脚面的白色腰布，上身斜披长方形的蓝色披帛，如同每个托尔克特成年男子那样，用蛇纹石雕刻的发饰把一头长发高高盘起。
神庙的台阶越往上越陡峭，两人攀登起来渐渐觉得费力，到了最后一段台阶，甚至只有巴掌宽，仅能容下人们的半个脚掌。
迪塞尔最初还好奇地张望台阶两侧精美的浮雕和装饰，后来不得不全神贯注于脚下的路途。
等到他登上神庙顶部的祭祀平台时，他恍然大悟，原来人们设计出这种台阶，正是为了让攀登者保持虔敬的心意。
看到他了悟的表情，佳觉微笑着说：“迪塞尔，你会有机会看到我们的比利亚克攀登这座神庙主持献祭时的情景，他就像姿态优美的白鸟轻盈地飞翔而过，令人难忘。”
佳觉带领迪塞尔焚起香火，向羽蛇神献上一只肥美的火鸡，完成了少年的献祭仪式。
在他们回到神庙外侧，准备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时，佳觉开始询问迪塞尔的志向。
“迪塞尔，半年时间并不很长，恐怕你学不了太多东西，我希望你能选定适合你的课程。”
“佳觉老师，关于这一点，父亲曾经说过，让我听从老师的教诲与安排。”
“我想孟凯应该为你启蒙过？”佳觉问道。
迪塞尔点头说道：“是的，父亲曾经教过我文字、历书和法律。”
佳觉仔细地打量迪塞尔一眼，满意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你的课程就以王国历史、礼仪、天文星象学为主吧。学习历史，可以让你借鉴古人的智慧；学习礼仪，可以让你觐见王族而不失礼；学习天文星象学，可以让你掌握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秘密。”
对于佳觉的建议，迪塞尔表示服从。孟凯大长老对这个爱抽烟草的男人很推崇，认为他为人正直、学识渊博，值得信赖。
在神庙学校登记入学后，迪塞尔告别了佳觉老师，迫不及待地到附近市集寻找一个合适的旅馆。舒适干净包三餐，这是迪塞尔心中的目标。
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想法，给他带来了一场灾难和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布穆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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