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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雪[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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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没事吧?”
仁王怪异看了苏琉一眼,只见她右手扣在左胸上,脸色煞白。
“喂,苏琉!”
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仁王第一反应就是苏琉大概是犯了什么病。
“切,真麻烦。”
仁王握住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汽车从正选身边飞驰而过,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限速范围,闯了N个红灯,直接冲向了医院。
苏琉被台上担架之后,仁王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另一方面他心情烦得要死,仁王随便扯住了一名护士,在护士狐疑的眼神下,就问道:“她怎么了?”
护士看着仁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是心脏病之类的,具体的结果还要等进一步检查之后才知道。”说完,转头走了。
心脏病啊……
仁王靠着医院冰冷的墙,扯笑。
“幸村,是我仁王。”
“什么事情?”
“是有些事情,我现在在医院,一时半会可能赶不过去了,对了,柳在你那边吧?麻烦他帮忙找一下冰帝迹部的电话号码。”
“迹部景吾?你找他有什么事情?你在医院干什么?”
“阿咧,这个我到时候再解释,现在时间紧迫。”
“……好,你等等。”
仁王记下电话,望着天花板出神,医院雪白的墙壁,阴暗的灯光混杂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死亡生存就在这放空了的四壁里来回穿梭。
一个不小心,白色掩盖过头顶,就彻底完了。
要不是里面躺着苏琉,他真是不想再呆在这种压抑的地方一秒钟。
他小心翼翼的播出号码,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嚣张的声音。
“这个啊……你先别管,——这里有个穿冰帝校服的女生被我送到医院的急诊室了,这算不算你的管理范围。”
“恩啊,只要与冰帝有关都属于本大爷的管理范围。”
“这样,你联系一下家属吧。”
“是谁?”
“苏琉,这是她自己说的。”
迹部托着电话的受到了电刺般抖了抖,左手摇晃着的红酒差一点撒出去,心脏莫名的跳停了一拍。
“她父母双亡,”迹部放下手里的高脚杯,起身走出门:“她现在在哪个医院?”
呵呵,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刚报出医院地址,那头就成了‘滴滴’声。
仁王诧诧的撇撇嘴巴,真是的,再高傲,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嘛,再不济也要说个谢谢啊。
仁王家的情报,哪有那么便宜的啊……?
仁王把手机藏回口袋,放在袋子里的左手手心一层细密的汗,空旷无人的楼道里惨淡灰白,可以依稀听见匆忙的脚步,犹如死神的临近。
仁王其实是相当讨厌医院的,特别是这种惨败,还有这种等待,这样的等待每时每刻都让他的脑海里窜出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残酷画面。
他望着急诊室上亮着的灯,愣住,像错过什么了一般,低下头。
漫长的等待,是一种煎熬。
旷久迟疑的急诊室打开,仁王听到在最前面的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
勒着脖子的绳子,松落,呼吸顿时畅快了。但心里,又压上了一块石头。
研究心理学的心脏病患者?这算什么?
她是疯子吗?
仁王开玩笑似得列出这一原因的可能性,又立马驳回了自己的想法,啧啧——根本就不像啊。
继续扯着嘴角。
难道真是因为什么客观原因去学那么变态的东西?
——开玩笑吧?她自己都承认不是了。
可正常人会去碰那玩意?
不会的吧?
……
仁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仁王现在的脑袋中关于苏琉的信息正验证了一句古话:剪不断,理还乱。
摇着身子,仁王在脑海里与自己的思想抗争,过滤掉一种又一种可能。
到底是什么呢?被自己忽略掉的,导致这个结果的因素。
剩下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就像在脑海里进行的一场大搜捕,将犯罪嫌疑人通通聚集的一起,一个一个的审问,排除掉不可能的人员,最后就只剩下了几个。
论仁王平时,筛选到越后面,应该是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进了一步,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他看着眼前的嫌疑人,认为自己把该抓起来的人给放掉了。
到底漏掉了哪个?似乎想起了什么,仁王的身子有一刹那的停滞。
嘴角的弧度冒然僵了僵,继而又自嘲的露出笑。
难不成是以自己本身为实验对象了么?
——不可能。
可是还有什么答案呢?
——怎么可能。
仁王雅治,你这混蛋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
迹部因为在路上下雪,堵了很久的原因,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的初步结果也已经出来。
[室见隔膜周部回声中断约4.5mm。]
迹部笑的有点冷。
冷到了冰点以下。
好你个苏琉,瞒这个瞒那个,瞒什么不行,偏偏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生气,只是生气得恨不得现在就跑到病床上把苏琉拽起来而已,但是,反方向一想,苏琉自己大抵也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
“阿列,迹部你的脸色不好啊~”
仁王打趣的对迹部说道,对迹部的表情很有兴趣的欣赏着,下意识的琢磨着他心里在想什么。
“仁王雅治,”迹部现在很窝火,窝火的却没有地方发泄,于是沉下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透露出此刻他坏到极致的心情:“本大爷的事情要你管吗?”
“噗哩,”仁王挥挥手,嘴角的笑容夸大了一点,心里确定了一点,对迹部漫不经心的说道:“当我多管闲事了。”
仁王十分肯定,其中有隐情,这个迹部景吾和苏琉有关系。
仁王自顾自的转过身向医院外走去,十步之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又停下来,回头对迹部说:“我还会来看她的哦~”
仁王远远的、万分清楚的看见迹部的脸色阴沉了那么几分,黑脸程度直逼真田。那凶神恶煞的双眸简直就像是在说:你敢再来看她,本大爷就把你碎尸万段!
呵呵,果然如此。
仁王得逞般的拉出了开明的笑容。
继续往外走,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谈话:
“迹部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滚远点,母猫。”
母猫啊……仁王嘴角上挑,心理学中很典型的‘踢猫效应’。
所谓‘踢猫效应’通俗点说就是连锁性的迁怒:举个例子,比如有某位学校校长去教育部开会,被指责没有管理好学校环境,发现花坛里有烟蒂;校长觉得很无辜很愤怒,却不好反驳,于是就召集了所有老师开会,把每一个老师都数落了一遍,告诉他们不要抽烟;于是老师觉得很无辜很愤怒,因为他们根本不抽烟却被无缘无故的责骂;然后,老师们又叫了成绩不好的学生家长,告诉他们都是因为你们教育差,给全班拖后腿;最后,家长又回家批评了一顿无有过错的孩子;孩子觉得窝火,于是就踢了家里的猫一脚。
可是,很奇怪呢,明明是苏琉隐瞒了迹部,迹部完全可以当面找苏琉去说的啊……以迹部的地位和关系来说,根本不用去找一只猫来。
如果是情侣,如果仅仅是心脏病。
还是说,事情完全没有那么简单,而这中间,其实还有什么事情使得迹部踢了一只无辜的‘猫’么?
……管他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