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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报复 ...

  •   海城中心警署前,蓝白色的警徽在雨幕里晕出浅浅一层光圈。
      李丽冒着雨崩溃地冲进去,歇斯底里地呐喊,警察娴熟地拿出一张详情记录表让她填写具体情况。
      “由于变异人肆虐,海城最近警力紧张,您将事件的相关信息写下来,填好联系方式,大约三个工作日内我们会和您联系,了解相关事件的情况。”

      “女儿!变异人抢走了我的女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李丽接近崩溃,抓着他们的衣服,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和警察一边一个将她搀扶起来。
      女警察:“女士,您冷静点,线下海城危机四伏,大家的是都是十万火急。希望您理解,先回去,耐心等我们和您联系。”
      李丽不可思议地死死地盯住她,“我的孩子!你听清楚了吗?我的女儿!被穷凶极恶的变异人带走!带走了你懂不懂?!”
      付良西的眼神、表情逐渐变得麻木不仁,这些天来,居民们怨毒的眼神像是一颗颗囊肿,让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她把积压在办公桌上厚厚一摞记录表拍在女人面前,念完一张就重重敲在桌上。
      “段凡!六岁!全家被变异人杀害。”
      “刘心怡!变异人控制她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张洋!被变异人分尸炖煮!”
      “他们都等着人伸冤呢!”

      这段日子她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还是断了。
      这么多天,不管打多少个电话上去得到的都只是等一等的回应。鬼知道在等什么,可能在等人都死光算了。

      “那又怎么样?”李丽两手扯拽着付良西的领子,怒目圆睁,“我女儿!那是我女儿!”
      她一把抓住付良西的头发,把她干净利索的盘发扯散,披头散发像疯子一样。

      “小西!”
      “这位女士你先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两名警察跑过来,和李丽的男朋友一起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说扭打也不合适,因为只有李丽一个人动了手,付良西直愣愣地站着,放弃了挣扎。
      郑钦——他们队长,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官。
      “你们带良西下去休息。”郑钦吩咐他两带着良西走,自己留下来接待李丽,“抱歉,那孩子才刚从警校毕业,这几天糟心的事太多了,小年轻承受力不行。”
      “您遇到了什么事和我说,我
      李丽表情麻木地侧坐在长椅上,拒绝沟通交流。
      “您好,警官。”李丽的男朋友满怀歉意地看了郑钦一眼,说:“孩子都是当妈的死穴,还希望您多多包涵。”
      郑钦:“理解,理解。孩子是被变异人掳走的吗?”
      “呃……”男人犹豫地看了一眼李丽,见她还是不说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他是孩子爸爸,孩子她是爸爸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她愿意跟爸爸……”
      “你说什么?”李丽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愤怒道:“是艾青!是他用邪术蛊惑了明珠!他是想报复我,才带走了我的女儿!我的明珠啊!”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凌晨,郑钦才把李丽两人送走,详情表上写得满满当当。
      有属下不理解:“郑队,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们又没有警力出警。”
      “留存下来。”郑钦瞪了眼没出息的家伙们,“现在抽不出警力又不意味着一辈子都抽不出来!”再说,这时候,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良西怎么样了?”郑钦冲里面使了个眼神。
      “她说想静一静。”
      郑钦嗯了声,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行,以后前方接待两天一轮换。被骂超过三天就是极限了,这事以后不能只交给一个人,大家轮流上。”

      “好……”
      大伙儿无精打采地应了。

      ——半腰古堡
      长了手脚的喜鹊今天也从森林里衔来开得最好的一枝无尽夏,沾着晨露,生机盎然。
      裴阙拿起花时,顺手抚过喜鹊油亮的毛发,拖鞋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像踩在云端。

      对面的房门开着,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起公主床上的帷幔,翻飞张扬。

      裴阙下楼,章伯已经备好了早餐,双手放在身前,恭敬道:“大人,早上好。”
      ”落落出门了?”裴阙随口问道。
      章伯点头:“落落说想兜风,一大清早就开车出去了。”
      “嗯。”裴阙送进口中半截香肠,嚼完咽下去,说:“下次再有绿植坏了就让落落去山上给你找新的。”
      章伯眉心一跳,“是,大人。”
      “大人是要出门吗?”
      “嗯。”裴阙没有多说,章伯也没多问。

      郊区一座疗养院。
      “魔鬼,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啊啊啊!救我!救我!”
      “魔鬼从我的肚子里爬了出来。”她疯狂地抓挠着肚皮,像是想要把肉剜去一样,看护人员一个不察,她肚子上刚结疤的伤痕又被生生的剥开了,血肉模糊。

      裴阙歪了一下头,神情有些疑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听见喧闹的负责护士小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镇定剂给疯女人注射后,她瞳孔扩散,抓住护士小臂的手慢慢松开,躺在了床上。
      护士回头看见裴阙,微笑地说:“这会儿外面不太平,还是少出门得好。”
      “嗯。”裴阙应了声,银发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护士怔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想,这也太听话了吧,说走就走。

      她没有看见,身后,病床上,打了镇定剂的女人死死撑起眼皮,眼里是浓稠不开的怨毒和滔天的恨意。

      傍晚,陈松落踩着夕阳回来,院子里照例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章伯表情不动如山,手下动作加快把盘子擦得锃亮。
      吱呀一声门开了,陈松落一身利落的黑色装扮,踩着黑色机械硬核长靴往楼上去。
      “落落。”
      角落里的章伯突然出声,陈松落这才看见他也在客厅,“章伯,今天只坏了三盆。”她骄傲地竖起三指,从十几盆到三盘,可给她得瑟坏了。
      章伯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眼睛里却有怜悯。
      陈松落猛地看向二楼右边,主人房间的方向,心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主人、主人说什么了?”
      “大人说坏了的绿植就让落落去山里找新的来补齐。”章伯原话转诉。

      轰——劈里啪啦,一道天雷把陈松落炸得外焦里酥,精气神泄了一半,低垂着头、拖着疲惫的脚步慢吞吞地走。
      糟了,主人生气了。
      走到门口不死心地回头,扒着门问:“章伯~,你说我现在上去和主人认错的话还有没有机会免罚?”
      “大人还未归家。”
      陈松落一扫萎靡,站直,大跨步进了密林里。

      章伯眼含笑意地目送她离开。他回身看了一眼一尘不染的古堡,拿起洗得发白的抹布,美滋滋地说:“楼梯扶手只擦了两遍,还能擦擦。”
      油光发亮的漆木扶手被一块抹布蒙上。

      裴阙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院子里的一应摆设和他出门前一模一样。
      他推门而进,双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陈松落像等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腾一下抬起脑袋:“主人!你回来啦!”可爱卖乖。
      裴阙眉梢微挑,视线没落在她身上,就要错过去楼上。
      “对不起。”陈松落声音低落,脑袋低垂,“我不该瞒着大家偷偷行动。”她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抬头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人,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是啊。”裴阙回头转身,说话的时候下巴轻轻抬起,“爱哭鬼又哭鼻子了。”
      “怎么能算有出息呢。”
      陈松落的嘴角垮了下去,忍到现在的眼泪哗啦啦地滚落,“呜呜……主人。”她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扑进家长的怀抱里大哭释放情绪。

      弧形的楼梯上,裴阙和陈松落大咧咧地坐在台阶上聊天。裴阙的长腿踩在下面两阶,长发宛如山间明月洒下的银绸,声音清冷:“恨他们吗?”
      “当然。”陈松落双手比个花撑着脑袋,左右晃过,“不过,我现在和主人、和大家在一起就挺好的。那天晚上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是觉得只要他们和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能挥挥手和之前说拜拜。”
      “但他们没有。”陈松落偏头,通红的眸子带着控诉,“拿我回换来的那个房子里却丝毫没有我的痕迹,他们抹去和我相关的一切,企图当做无事发生。”
      “凭什么?”卷翘的睫毛颤抖,一滴落下,根根分明的睫毛上串上两三颗小珍珠,她眼里皆是怨怼,“我就是要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每日都活在不安和痛苦之中。”

      “这样,我才能畅快。”

      ————————————————————————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阿莱罕试炼基地发生火灾,变异人出逃,请海城市民减少出行,注意自身安全……”
      “‘变异人’丑闻曝光:经过人体实验,基因编辑,AI育种,极限试探实验等的变异人,虽然在能力上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但是他们会变得暴躁好战,冷血淡漠,人性消失。情绪波动剧烈时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做出伤人害人极端举动来。”
      “小心变异人!!!变异人不再是人类,从生物学上看两者已经不属于同一物种。”

      电视里轮番播报变异人的新闻,反复强调变异人极高的危险性。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一家人都看着那扇门,父母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挣扎和犹豫。最终陈健安还是站了起来,说:“……我去看一下吧。”
      夫妻两对视一眼,结合这几日多次发生“疑似故人归”的错觉,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通过猫眼看见上门拜访的是一名少女,这一刻,陈爸陈妈有一种高举的铡刀终于落了下来。

      陈松落的长相虽然还是透露出些许稚嫩,但也不阻挡她艳丽张扬的容貌,眼眸深红暗邃,给人一种诡异神秘,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猫眼里的她虽然面无表情,却总给人总她在冷笑、睥睨他人的错觉。
      她穿了件暗红色的连帽卫衣,是鲜血干透后那种暗红偏黑的颜色。下身是抓痕形状的破紧身裤,白花花的肉不成体统地漏了出来——正好符合人类对变异人的刻板映像,精神不正常的不良人。

      “爸,妈……”陈松落的瞳孔像红宝石一样满是细碎的切割面,茶褐色的头发中夹杂了几缕红发。她手缝间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卫衣下摆有一处硬邦邦的,仔细看颜色要比别处更深红,像是沾到了什么。
      她的笑容一如照片里的纯粹,却很难让人不害怕。

      陈晓雪浑身冰凉。
      她姐姐是变异人。

      张美桦和陈健安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陈晓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陈松落看他们好像没别的想说,讥讽一笑,“我知道,陈晓雪,我的妹妹。”
      陈健安愣了一会儿,哦字卡在喉咙里艰难出声:呃……哦,对,你妹妹晓雪。“
      张美桦的手空中犹豫了好久,最后握住她干净的胳膊往家里带,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才松了口气,把门关上。

      “快点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服。”说到衣服她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很久没见的女儿,她长高了很多,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和她爸差不多高。模样也张开了,漂亮中透着几分妩媚。张美桦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新闻画面,脸立马绷紧。丢下一句我给你拿衣服就进了房间。

      狭小的浴室里充满雾气,磨砂玻璃上映着晃动的黑影。

      陈晓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主卧传来微小的谈话声。

      陈健安:“我们不能这样。”
      张美桦:“那你说该怎样?你没看到她身上是什么吗?血?人血啊!”
      一声沉重的叹息传出来,陈晓雪抬头看着灯发呆,明亮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吱呀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黑色的圆圈慢慢散去,陈松落身上穿着陈健安的T恤和运动裤,松松垮垮的衬得她身形娇小。浴室的热气跟着跑出来,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张美桦拿着梳子给她梳顺了再拿吹风机吹干,看她把头发染成这刺眼的颜色,实在是心气不顺念叨了两句:“怎么把头发染成这个鬼样子。”扯了一缕红毛,月刊越不顺眼,“还搞个红色的。”
      陈松落回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破碎的红宝石眼睛看着她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张美桦心头一颤,呐呐地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张美桦脸上,陈健安脸上,还有陈晓雪……这个素未蒙面的妹妹,陈松落歪头调皮一笑,“因为好看啊。”
      在灯光下,她的瞳孔好像变得更碎了,密密麻麻分布着像一张蜘蛛网。

      张美桦屏住的呼吸一松,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回溯着记忆,学着以前的语气和句式斥责道:“有时间了赶紧给我去染回来,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和那些从酒吧出来的年轻孩子一样,乌烟瘴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好孩子。”好孩子三个字说得很轻很快,还没听清楚,最后一个音节就划走了。
      “这么晚了,喝杯牛奶去睡吧。”她拿起茶几上的牛奶递过去。
      陈松落突然一笑,从下面握住了玻璃杯,张美桦有一瞬的愣神,恍惚了一下才松开手,又叮嘱了一遍让她早点回房间睡觉。

      “妈,爸。”陈松落突然喊了他们一声。
      陈健安和张美桦的身子一僵,局促僵硬地站在门口,仿佛在等待审判。
      “怎么了?”

      陈松落咧嘴一笑,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就想跟你们说,我很想你们。”
      “嗯嗯,我们也想你,家里人都很想你。”
      “是啊,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陈家父母迫不及待把女儿推进客房。

      她的笑容有点哀伤,像是受了委屈,倔强忍着不哭的小孩。

      半夜,月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进来。两个黑影蹑手蹑脚地去次卧开了条小缝,确认房间里的人睡得很熟后将门合上,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喂,你好,这里是东区幸福路53号,这里有变异人请你们赶快派人过来。”
      “抱歉,由于警力紧张,现无人员可出警,请居民保护好自身安全。”
      “不能来?为什么不能来?你们不来我们怎么安全?她身上都是人血,她杀人如麻,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我们家松落……”张美桦嘶声力竭,临近崩溃。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别的回复:“幸福路……请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陈……陈松落。”

      “妈,你在和谁打电话呢?”睡觉的陈松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甜甜地问。
      “啊啊!”张美桦尖叫起来,手机摔在地上,过程中可能误触了免提按钮,警察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夜显得格外突兀,听得人刺耳发毛。

      天空中盘旋了5架直升机,丢下绳索,刷刷刷,十个背着武器的军人从飞机上下来,一共50个人将陈松落围在小区中间的空地里。
      走在前面的指挥官,举枪警告道:“A-2A217陈松落,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去。”

      少女面对一群手持武器,高大威猛的男人丝毫不慌,讥讽道:“就凭你们?”
      “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A-2A217。”
      “闭嘴!”陈松落的眼睛亮起红光,一阵晚风吹过,头发吹了起来,茶褐色逐渐变浅,几缕红发愈发鲜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不要叫我A-2A217。”

      陈松落扑过去,肌肉紧实的大腿绞在人脖子上,手指在他手腕上的穴位轻轻一按,手里的武器就掉进了她手里,枪口旋转,他放大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射出黑洞洞的枪口。
      砰——血花四溅,陈松落借力把自己甩到一棵烧了一半的树枝上,眼神凶狠又警惕地环顾四周,即使在这样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也不见半点惧意。宛如一只随时可以咬破人喉管的猛兽,凶猛无畏。

      枪声,爆炸声,接连不断。
      捉拿S级逃犯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就会被她抓住机会反杀,不能给她一点可以喘息的余地。
      陈松落四肢、腹部都在流血,不见停。特警手上的武器是专门针对变异人研制的基因武器,不仅伤害值翻倍,还能抑制血液凝固,就算是一个指甲盖的小伤口也能把身体里的血都流光了。

      张美桦用力捶着胸口,不停哭求,“落落我的孩子啊,你就跟他们走吧,妈妈看不得你受伤啊呜呜,落落啊……”

      所以,只要看不见就可以了。

      怒火烧光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陈松落拼上最后一口气,准备带他们一起下地狱。
      就让这个世界跟着她一起毁灭吧。
      雨突然落下,大滴大滴的雨打在身上会疼,厚厚的雨幕遮住人的视线。陈松落身上穿着本不合身的衣服,打湿后重重的往下坠。

      【小心,有人来人。】
      “谁?”
      【系统匹配中,匹配成功,A001裴阙,S+逃犯,危险指数100,胜率0%,建议尽快撤离】

      陈松落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地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她仰头看从天而降的裴阙,仿佛在仰望自己的神明。两行泪和雨水一起流下来,“主人,我的愿望好像不能实现了。”
      裴阙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吧。”他态度淡淡,完全没把周围一圈拿着武器指着他们的特警放在眼里。
      就算他傲慢得目中无人,特警也不敢动手里得武器,就像人工智能所测算那样,胜率为0,简称送死。

      陈松落放声大哭,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见到了可以诉说的人,终于可以将一切情绪宣之于口。

      她的悲伤化作有形,通过脑电波扫出去,无差别攻击了周围所有人。

      【撤】因为下雨,信号滋滋啦啦不稳定。
      特警1组组长立刻下达命令:“撤!”

      裴阙回眸盯住了他的右耳,那里有一颗黑色的耳机。
      组长心中一惊,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残影,是裴阙轻松越过两层特警,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牙齿和耳机一起飞了出来。
      裴阙悠闲地拿过他胸前的对讲机,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半腰古堡。”

      【什、什么……】
      裴阙捏碎耳机,走进雨幕里。
      “回家了。”
      陈松落擦干嘴角的血痕,摇着高马尾,一甩一甩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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