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56、穿裙子出去玩儿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没多久就要准备家长会了，小洛叶怀着幻想往家里打了电话，洛文诚说到时候再看，小洛叶幻想破灭，心里一阵失落，他这么说很大的概率是不会来了。

　　从小到大的家长会，洛文诚都没有参加过，都是妈妈去，但因为洛叶跟洛秋在一个学校上学，家长会如果撞在了同一天，妈妈也都是去洛秋的班里，洛叶常常自己坐在座位上，充当自己的家长。

　　这是高中第一次家长会，她还是要自己当自己的家长。

　　周末，洛叶叫了小洛叶去家里，说是有礼物给她，小洛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想着，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家长会呢？她成绩很好的，不会让家长丢脸。

　　洛叶拿着一个纸袋过来，看见小洛叶呆呆地，过去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有心事？”

　　小洛叶揉了揉脑袋，“姐姐，家长会，没人来。”

　　洛叶坐到沙发上，“嗯，猜到了，我那时候也没人来。”

　　小洛叶揉着衣服：“是我考得还不够好吗？”

　　洛叶捏了捏她的脸，“都进全校前100了，还不够好？”

　　“但跟全校第一还差几十分，数学没有考好，有几道题我不会。”

　　她实在是不知道最后一道大题怎么答，考场上也没有很多时间让她慢慢想，而且，为了能跟别人一样出考场，不用躲在厕所等没人再出来，她只能放弃。

　　“你如果都会，一中就要容不下你了。我不反对你自省，但小叶子，过度自省不是好事，你这是在强逼自己，压力太大，适得其反。”

　　小洛叶泄气，“哦。”

　　洛叶安慰她：“别担心，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我去，反正我也算家长。”

　　“不用啦，我自己也可以。我什么样，你都知道，去了也没什么用。”

　　洛叶拿过纸袋，“那我们做点儿有用的事。”

　　小洛叶看见纸袋，还以为洛叶又给她买新衣服了，大概女生都是有点儿购物癖的，但宿舍的柜子里已经好多衣服了，真的够穿的了。

　　“姐姐……”

　　洛叶把纸袋放到小洛叶面前，“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我衣服够穿，不要买啦。”

　　小洛叶说着还是把衣服拿了出来，那是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很简单的样式，没有袖子，裙摆上缀了白色的小花，肩带两指宽，是一朵一朵小花连接起来的，还配了一件针织的小开衫。

　　“裙子？”

　　洛叶说：“嗯，我前几天看到的，觉得挺好看就买了。小叶子，我们试试穿裙子，好不好？”

　　小洛叶把那件裙子放在腿上，料子很好，不是纱的，是棉的，很柔软，颜色也很好看，很清新。穿上会很好看吧？

　　“我知道你不穿裙子，但是……”

　　“我穿。”

　　洛叶一卡，“嗯？”

　　小洛叶把裙子抱在怀里，“我喜欢这件裙子，想现在穿。”

　　洛叶扬了扬眉，“哦？我们待会儿要出门的。”

　　小洛叶点头。

　　“那去穿穿看。”

　　小洛叶抱着裙子去了卧室，洛叶在客厅给顾言意打了电话，“我觉得我们可能很快就能下去了。”

　　“是吗？小叶子同意了？”

　　“嗯，特别欢乐的去换衣服了。”

　　“那看来，小叶子比你要明智。”

　　“是是是，我是庸人，小叶子是智者。”

　　顾言意在另一边笑，“智者不入爱河，我可不希望你变成智者。”

　　小洛叶换好了衣服，还是有一些不适应，总感觉有些凉，她低头看了看，唔，还是能看出来，宽松的裙子已经遮住一些了，但还是有点儿不太对。她又把那件小开衫穿上，这个也能遮一些，这样就好多了。

　　小洛叶站在穿衣镜前，天蓝色的裙子正好到小腿，开衫的袖子到手肘，镂空成花团锦簇的样子，只有一枚小巧的白色的扣子。她把扣子扣好，又可以遮住一些缺点。

　　之后，小洛叶在镜子前侧了侧身，有一点点开心。

　　她从卧室里出来，扒在墙后，说：“我换好了。”

　　洛叶收了手机，扭头看她，“给我看看，躲在墙后面干什么？”

　　小洛叶说：“姐姐，你以前穿过裙子吗？”

　　“穿过。”

　　“那会有人说好看吗？”

　　“有啊，我舍友说很好看。”

　　小洛叶这才从墙后面出来，有点儿手足无措，整个人别别扭扭，“那我，好看吗？”

　　“嗯……”

　　小洛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洛叶说：“好看。”

　　小洛叶开始脸红，越来越红，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洛叶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然后说：“好不好看的不是最重要的，夏天了嘛，就是要穿裙子，我们要因为开心才穿裙子，不要因为好看才穿裙子。嗯……，裙子也不过是件衣服，只要我们开心，想穿什么穿什么。”

　　穿衣是自由的，取悦他人不如取悦自己，人就是要开心。顾言意说得对，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既然心为形役，那身当自由。

　　“自由的第一步就是穿衣，裙子，或者短裤，我们都可以穿。别人的眼光，我们永远都摆脱不掉，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赞美你，但我们自己可以喜欢自己，也应该赞美自己。对不对？”

　　小洛叶点头，“我们应该要爱自己。”

　　“对啦，要爱自己。”

　　小洛叶抱住她，说：“姐姐，你也穿裙子吧，顾老师肯定也想看。”

　　“顾言意看过了。”

　　“那就给我看，我想看姐姐穿裙子什么样。”

　　“好吧。”

　　顾言意在楼下等得无聊，刚准备上去找人就听见了脚步声。一大一小，都是一身天蓝色的裙子，长发披肩，像是夏日里万里无云的天空。

　　“今天真荣幸，有两个小美女陪我。”

　　洛叶走下来说：“小叶子好看吗？”

　　“当然。”，顾言意微微弯腰，“小叶子，今天真漂亮。”

　　小洛叶的脸又烧了起来，揪着裙子的边边，说了一声，谢谢。

　　“那我们走了，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

　　洛叶拉着小洛叶一起，“我们去吃自助餐，想吃什么自己拿。”

　　顾言意跟洛叶带着小洛叶去了市里玩儿，周末嘛，哪里人都很多，小洛叶不大适应这种热热闹闹的场景，但并不会影响她在热热闹闹的场景里。他们去的时候早了，订的自助餐还不能进，暂时只能在楼下先逛一逛。

　　洛叶不喜欢逛街，但很显然，小洛叶是喜欢的，从进来她就脑袋转来转去个不停，什么都有兴趣，什么都想去看一看，洛叶就拉了她一起到处乱看。

　　一楼很多化妆品，洛叶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拿着写对联的红纸给自己染红嘴唇，于是拿着试用的口红给小洛叶涂了个烈染红唇，涂完仔细看了看，“嗯，差不多了。”

　　小洛叶扭头看了看镜子，“啊，好红，不好看。”

　　洛叶在旁边哈哈大笑，“哦？我记得小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颜色，当时不还挺喜欢的吗？”

　　小洛叶边擦嘴唇边说：“才没有。”

　　洛叶一直羡慕可以文艺汇演的同学们，脸上涂上红红的两团，还会画眉毛，眉心还会贴一个红点，女生连头发都可以梳成特别好看的样子。演出的服装更是好看，特别好看，小小的洛叶有次碰到了拿衣服的文艺委员，衣服的料子碰到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很像蓝天上的白云。

　　但是，洛叶是不能上台的，她只能在台下当个观众。后来，有一次班里的女生实在不够，文艺委员找了洛叶来试舞步，但洛叶当着很多人的面根本跳不出来，文艺委员只能让她先回去。那天晚上，洛叶一路都在想着那几步舞步，回了家又练习了好久，准备第二天跳给文艺委员看，但第二天文艺委员说找到人了，不需要洛叶了。

　　洛叶为此难过了好几天，但她一向沉默寡言，也看不出来难过，她依旧坐在台下鼓着掌，当一个合格的观众。

　　“小叶子，你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人吗？”

　　小洛叶擦完嘴唇，还是觉得有点儿红，听见洛叶问，说道：“想的。”

　　“嗯，站在舞台上的那种？”

　　“不是啊，我上不了舞台的。”，小洛叶说：“我想成为很优秀的学者，以足够的学识吸引别人来到我身边，被万人瞩目恐怕有点儿难，但被几个人瞩目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洛叶笑了笑，“姐姐，不需要很多人喜欢，有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人，那个人可以以一敌百的。”

　　比如顾言意，她只要知道顾言意在身边，那就可以有无数的勇气。

　　“洛叶。”

　　洛叶看见顾言意从远处而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激凌，顾言意问：“怎么了？”

　　“没。”，洛叶笑着说：“就是觉得你今天可真帅。”

　　顾言意把冰激凌给了小洛叶一个，“嗯，我每天都这样。”

　　洛叶忍笑，“哦。”

　　顾言意问：“有什么想买的吗？小叶子？”

　　小洛叶摇头，“没有，顾老师要给姐姐买吗？”

　　顾言意看洛叶，“那洛老师有想要的吗？”

　　“没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吃饭吧。”

　　顾言意点头，“那改天再买。”

　　三个人进了自助餐厅，顾言意坐在座位里看东西，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等洛叶她们走远之后，他才接了起来，“什么事？”

　　“洛叶呢，我要跟她说话。”

　　“看看时间，现在吃饭的点，你在家吃完了？”

　　电话另一头的小顾拿着手机往床上一躺，“我刚吃了早饭，你怎么回事，都知道我这周回家，你就带洛老师出去吃好吃的，多我一张嘴吗，就非要趁着我不在出去吃，是吧！”

　　“胡说，你在，我不想带你也能不带你。在家好好陪陪咱妈，你下周的家长会就看这次讨巧了。”

　　“我成绩特别好！”

　　顾言意冷漠哦了一声，“我记得你跟小叶子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洛叶说了，单看理科成绩，我能进前300。”

　　“小叶子单看文科成绩能进前50，综合起来看，她考了全年级89，顾言意，认清你那384年级排名的现实。上次还能进班级前十，这次怎么还倒退了？学理科不需要文学素养是吧，我看你以后跟小叶子聊什么，她跟你讲流水落花，你跟她说宇宙速度，有没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我真为你担心。”

　　电话那头一阵安静，顾言意以为自己打击太过，说得好听，学理的确不用学文，但他还是私心认为，不能一点儿浪漫都没有，何况，后面还有会考，这小笨蛋偏科严重，他都担心能不能拿到高中毕业证。

　　“小意，”

　　“你就知道我们没什么聊的？我们前几天还交了心，洛叶可喜欢我了。”

　　“哦？”

　　顾言意微微惊讶，没听小叶子说喜欢，怎么几天不见，突飞猛进了？

　　“哼，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这么早就认识洛叶，还嫉妒洛叶什么都跟我说，我比你，更了解洛叶。”

　　“你们前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小顾在另一边得意，“我就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老顾，真的，你没早点儿认识洛老师真的是很遗憾，要是高一就认识了，你们高三能分开？我就敢说，洛叶她一定不会跟我分开，我们要一直在一块。”

　　顾言意打个电话，把自己打出了高血压，听完小顾的畅想，冷静的挂了电话，然后微笑起来迎接端了一堆吃的的洛叶。洛叶觉得他笑得特别不自然，问他怎么回事，顾言意说：“没事，饿的。”

　　顾言意充当厨师，把一块块肉放进去烤，对面洛叶拉着小洛叶在拍照，小洛叶面对镜头慢慢放松了下来，笨拙的比着剪刀手。顾言意想，现在这样也不错，他早一点儿认识了洛叶，早一点儿让洛叶开心了起来。

　　烤肉的间隙，顾言意拿着手机给对面的两个拍照，拍完之后，偷偷拍了一张小洛叶，然后从□□里面传给了小顾。不到两分钟，手机重新震动了起来，昨日重现的背景里，小洛叶笑着在跟洛叶说话。

　　顾言意存心找事，响了好一会儿跟小洛叶说：“小叶子，小意找你。”

　　小洛叶接过手机，电话一通，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开始了。

　　“你什么意思？出去吃好吃的就算了，怎么还发照片刺激我，你……”

　　“顾言意。”

　　在家里的小顾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洛叶？”

　　小洛叶看了一眼顾言意，说：“嗯，是我。”

　　小顾边在心里嘀咕着顾言意阴他，边从床上下来，坐到了书桌前，跟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月亮说话。

　　“你们去哪里吃了？”

　　“春风烧烤。”

　　“哦，他们家五花肉不好吃，你少吃点儿，还有一些菜有点儿油，水果跟甜点不错，你可以多吃点儿，他们家有酸奶，很浓，很好喝，还有还有，不要喝太多饮料，都是香精。”

　　小洛叶拿着手机默默听着他啰嗦，小顾啰嗦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一直是他在说话，他说的这些洛叶肯定都知道，到那里尝一尝就能知道的事儿。

　　小顾不由住了嘴，又很不甘心的问了句：“我是不是都说的废话？”

　　“没有，我不知道这里有酸奶，都没有看到。”

　　“就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你就看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每次都是一堆人。”

　　“嗯。”

　　小顾不想挂电话，但不挂又很打扰别人吃饭，他是已经吃饱了不怕的，但小洛叶就不一定了。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说：“那你们慢慢吃吧，我先挂了。”

　　情绪通过手机传过来，小洛叶觉得他不高兴，手指揪着自己的裙子蹂躏，等了会儿才说：“顾言意，我今天穿裙子了。”

　　“什么？！你穿裙子了？！我要看，给我看看，我就说今天你那个衣服我怎么没见过，给我看看。”

　　小顾情绪激动宛如火山爆发。

　　但小洛叶拿的是顾言意的手机，她跟小顾也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了，有点儿不好意思跟小顾视频。

　　“明天你就回来了，回来了给你看。”

　　“啊……，都说好了的给我看，先让别人看了。”

　　小洛叶笑了笑，“明天再看也一样。”

　　“不，这不一样，我要当第一个看的人。”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顾言意啊，我肯定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小洛叶乐不可□□一边小顾看见窗台上的花开了，因为我那么喜欢你，总要做第一个看见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