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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时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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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之精魄，即为时限。”
“凡人没了精魄，便能逃脱生死之轮。”
“妖得了精魄，便妖力大增，同样逃脱被其他妖杀死的法则。”
妖王的声音压在头顶，公良冶透过脸上鬼面的缝隙看到他宽大的衣袖抬起，而后一只温暖的手掌抚在头顶。
“公良冶，你可自愿将精魄奉献于我….”
“换你我之永生。”
身后围成一圈的火炉噼啪作响。
公良冶抬头，看见天都成了红色。
回答之前，他下意识跪着转回身，在一众妖明亮的眼睛中寻找聂应钟的身影。
重要的抉择压在头顶，他不是犹豫，而是需要另一道信念支撑。
可是视线从左转到右，台下并没有陪他到这里来的身影。
“大人…”
他倒吸一口气，在众妖惊诧的视线中哗地摘掉自己的鬼面，抓上妖王的衣袖，双眼通红，
“应钟不见了…”
“他在哪里，他去做什么了..”
“你们是不是骗我，你们…”
情绪一下失控，他抖着暴出青筋的手背，歇斯底里着说，
“没有应钟，谁也别想要我成妖…！”
妖王的头抬起来，直视前方，似乎同样在找聂应钟的身影。
公良冶还在发狂，死死抓住妖王的衣袖不放，嘴里含糊不清冒着质问，
“你们把应钟怎么了…”
“你们把他还给我..”
妖王平滑的面具没有情绪，也没有眼睛，不会和他共情。
接下来妖王一掌推开他，这狼狈的公子于是从台中央一路飞到台边，撞翻了两个火炉。
大火差点烧到他的衣角，两个小妖急忙上前，将他拉出了众妖的视野。
妖王径直走到中央的台边，一只手倏地伸出去灭了让妖惊慌失措的火，下巴微扬着发号施令，
“去找裘青白。”
“有一丝一毫踪迹，即刻回来告诉本座。”
公良冶听他这样说，眼前骤然闪过肖玉那张脸。
是啊，从很早以前开始，那张脸便不再笑了。
温柔嚣张早就被不知名的仇恨和占有欲取代，所以那个人早就不是肖玉了。
公良冶停止哭泣，呆愣着站在原地，任由小妖替他整理着身上华贵的衣衫。
以前的他永远不会想到，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会想要对方的命。
“应钟..应钟….”
他突然挣开小妖的手，手脚并用往台上爬，爬到妖王跟前，
“大人，大人你救救应钟…”
“只有你能救他了…求求你…”
妖王没看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声音一如既往地淡定。
“裘青白敢动我的宝物，本座自然不会放过他。”
“几番提点，他竟也不识趣。”
“被仇恨蒙蔽双眼，愚蠢至极。”
公良冶抖着嘴唇，聂应钟替他梳好的头发散落，和他的情绪一样不堪一击。
他知道今天总有一个人要死的。
不是肖玉，就是聂应钟。
他们四个人的战线，早就在冥冥之中乱成一团糟。
他没有精力怨天尤人，没有资格质问命运，也没有力量拯救心爱之人。
他公良冶，是无用之人。
所以聂应钟的爱是施舍，是荒谬，是想得不敢得，想守抓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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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应钟被狠狠摔在山洞里，袖口被枯枝划开一个大口子。
他擦一擦嘴角的血，站起身，轻蔑的目光落在裘青白阴冷的脸上，
“呵，终于要现原形了？”
“装了那么久，累吗？”
裘青白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神里烧起凶狠的杀意，聂应钟却不惧，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闻大哥说的是对的。”
“永远不要相信妖。”
裘青白瞳孔听到这个名字骤然放大，然后以可怕的速度缩成一条线，手中的折扇飞出去在空气中划出火星，
“你不配提他！！！！”
聂应钟侧身躲掉折扇，却没躲掉裘青白的手，被他提着脖子带起来，身体向后撞在岩壁上。
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向上汲取尽可能多的空气，眼睛却往下看着裘青白发狂的脸，
“你把…公良冶..带给妖..王…..”
“你才…不配….！”
裘青白用力将他往旁边的地上一甩，一只脚踩在他肚子上，声音比刚才还要夸张，
“你懂什么！！！”
“你还有公良冶…”他弯腰，折扇锋利的边角抵在聂应钟脖子上，霎时划出一条血痕，
“可我什么也没有了…”
“你不是走了吗？为何还要回来？！”
“你把闻道佟当什么？把我当什么？”
聂应钟嘲讽地笑一声，头顶上的硕大金刀逐渐现形，
“你就是自私。”
“你喜欢的人死了，你就要毁掉你见到的所有情，酸得我牙都掉了。”
金刀劈下来，裘青白跃起身，用折扇挡住。
聂应钟也跃起来，握住了金刀的刀柄。
“裘青白，我这个除妖人，斩的就是你这样没心没肺，无药可救的怪物。”
裘青白踩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他，妖力粘在身体周围，发着可怕的红光。
“那便试试。”
“看你的命够不够硬。”
聂应钟不屑地看着他，语气狠戾且冷淡，
“闻大哥喜欢上你…”
“真是个笑话。”
“你不是人，也不配做人。”
裘青白闪掉金刀的攻击，太快了，以至于没人看见从他眼角飞出去的那一滴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