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她决定去死[明日方舟]》阿噗噜

40、Old Money

　　Misery经历过指挥官很多次的战场指挥，他自认为已经算是很熟悉她的风格，排除那些灵活多变的战术变化，属于这个人骨子里的那一部分他是很清楚的：强硬，果断，雷厉风行，考虑她的身份定位，总归是有些难以避免的控制狂属性。

　　对她的干员来说，这是正确的，主将在战术指挥上暴君一般的不容置疑反而能让上了战场的战士们感受到心安的放松感，总要比摇摆不定的犹犹豫豫来得好；但是Misery现在发现那些指挥官最忌讳的毛病其实她全都有，不仅有，而且还有坏脾气。

　　简单来说，就是对人颐指气使，对事犹豫不定，对自己二十分钟之前同意的事情疯狂反悔，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就是无理取闹，对超出预期的情况承受力几乎为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奇奇怪怪的问题当场翻脸不认人死不认账。
　　这么一会功夫Misery已经赔出去三次紧急外勤和全套的任务报告，博士仍然不依不饶试图抓住每一个机会挣扎，一向好脾气的萨卡兹不得不用些力气压住她，毕竟他的手掌和手臂上都是狰狞锋利的源石结晶，一不小心就能划破指挥官过分脆弱的苍白肌肤。

　　您听话一点，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在他手底下哼哼唧唧的闹脾气，弄疼了要闹，不舒服了要闹，舒服够了觉得累了也要闹，就连毯子太热捂得身上黏糊糊的她也要发一下脾气，总而言之就是怎么无理取闹怎么来。
　　Misery惯着她，又是真心舍不得太折腾，好脾气的一退再退，就差没把自己的心脏上刚刚生出来的几块结晶都挖出来放冰柜里冻凉了给她凉快凉快。

　　属于战士的指掌粗粝骨节宽大，单单是稍微用力的抚摸都能留下红痕，他必须小心翼翼控制住自己手指的力度，饶是如此仍然难以避免地留下一点仿佛损伤般的艳色痕迹，Misery的目光落下，看见自己的指尖在她汗湿肌肤上压出的微小凹陷，一点暖色的甜蜜流光在其中颤栗，让他回忆起曾经尝过的一瓶蜂蜜酒。

　　很甜，倒不如说太甜了，甜得习惯了苦涩的萨卡兹头皮都跟着发麻。
　　如今酒精的炽烈随着呼吸和时间缓慢挥发，舌尖余下的便只剩下蜂蜜特有的醇浓甜香。

　　我要睡觉。
　　指挥官又一次开始骂骂咧咧，Misery就哄着，嗯，好，马上让您睡，但我交出去三次紧急外勤呢，难度和危险度您比我清楚，别的不说，好歹给个加班费吧？
　　您总得保证我干完活还得有口气回来吧？

　　不，我没有直接死在外面的意思，我会回来的，我肯定会回来的，您的报告都扔给我了我总得回来替您干完这个再说别的……您说sharp和scout也能替您写？

　　那不行。

　　您别交给他，我肯定会回来写的。

　　等到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立刻扔下辛苦收拾烂摊子的干员不管准备自己直接睡觉，结果没过一会又因为在被子堆里埋了一会后觉得太过沉闷，又嘀嘀咕咕的转过来准备枕着自己现成的恒温抱枕，Misery搂着她，小心放缓呼吸的频率不让自己的胸口起伏弧度过大惊扰到她难得的安眠，他看见银白色的长发勾缠在他的手臂上，像是一条无比生动，却又过分静谧的银河。

　　这条银河在他手臂上流淌，随着博士呼吸的频率起伏着，她睡着了，用的时间不多，至少比Misery想象得快。

　　他看着她闭上的眼睛，舒展的眉心，还有那条在他手臂上缠绕流淌的银河。

　　于是这一夜他不曾入眠，只是在反复地想着，我愿意为了这个付出一切。

　　无论是生命还是忠诚。

　　***

　　他第二天去了医疗部，精英干员们外勤工作之前的常规检查，特别是他，因为Misery的感染状况是最糟糕的那几个，源石技艺会造成感染范围加重，而扩大的感染范围也会让他的源石技艺变得更加强大。

　　一个闭环的死循环，彻底的无解之谜。这也就造成了他每次大规模施术都是在用命换，touch负责他这一次的检查工作，例行公事的几项以后她在自己的本子上刷刷刷记录着什么，女士的目光落在他脱掉外套贴着检查器械的上身，落笔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怎么了？
　　Misery看着自己的同事，没过一会，不知不觉间沉默太久的touch扯下自己写的东西递了过去，那上面写了好几样，都是罗德岛限量的稀有珍品，不走采购部的批准就只能自己琢磨法子，他这一趟任务目的地的黑市倒是能找到，但是要凑齐这几样大概要花掉他三个月的工资。

　　Misery安静了一会，试图无视手里的内容。
　　“这是什么？”

　　“让你帮我带回来的东西。”touch头也不抬地回答。“你见过的，很好认。”

　　Misery：“我知道这是什么，这几样加起来有点超过预算了，好歹给我留点底子。”

　　Touch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她只是隔空点了点他肩膀上那个不太明显的牙印，还有他自己根本注意不到的背后几道抓痕，又低下头去写着什么：“你也不想被outcast知道对吧？”娇小的医疗干员在对方试图辩解之前已经一脸冷漠的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已经忘了上一次的outcast是怎么形容博士看待两性关系的，我也不介意提前替你告诉一声。”

　　Misery立刻没有丝毫迟疑地恭恭敬敬地收起了那张单子。

　　Touch最后终于在批准申请的那一栏后面打了勾，语气稍显欣慰：“身体状态很好，可以立刻出任务，干员Misery，顺便多说一句，你的感染程度有所好转，一些原本已经扩散到关键脏器的结晶消失了，姑且不论原因和过程，这至少是好事情。”

　　Misery穿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和博士有关？”

　　Touch没有反驳。

　　你要出去，可以不用太急着回来……至少别回来就立刻去见她，坚定你干员的身份，Misery，别让博士注意到你还在想要些别的。

　　Touch忽然如此说道，这嘱咐来得莫名，内容也完全无法理解，刚刚穿好衣服的萨卡兹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事，touch转过头去，已经开始摆弄起另外的几瓶试剂。

　　你知道的，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好在现在她也注意到自己需要一点发泄的渠道，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憋得发疯；你总得给她一点理由，一点呼吸的空间。

　　事先说明，医疗部会默许她选择这样的方法自我治疗，只要防护措施到位凯尔希医生不会介意她的私生活转向了个一个什么样的崭新方向，所以无论她在这个过程里选了谁，我们都不会给出太多的态度。

　　防护措施不到位会有什么危险？
　　Misery你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危险了，你再问下去我真的要考虑告诉outcast了。

　　凯尔希医生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表态，如果出了问题的话，无论细节和真相如何，她只会无条件地站在博士这一边——说的直白点，出于医者的角度来看，孕育一个孩子会给博士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负担，我们总不可能让博士自己用药，所以就只能她挑选的对象自己学会克制。

　　如果真的出现问题怎么办？
　　不怎么办，父亲和孩子我猜凯尔希医生大概率都不想留，我也不想。

　　你问这个其实没什么用的，我猜博士现在的心态应该不会承认和你的关系？
　　……啊，果然。
　　别和她要太多的肯定，Misery，她目前唯一需要的只是纯粹的发泄，而不是双方交互回馈的过程。

　　怎么会呢。
　　Misery缓缓摩挲自己的手臂，轻声答道。

　　我怎么舍得？

　　“我不会再和她索要什么了，她想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我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