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狐妁

2、升级成为齐少书童

　　回到齐府，一堆人拥了上来，哭天抢地的老夫人，铁青着脸的老爷，默默拭泪的夫人，努力挤泪的姨娘们，跑断腿的小厮……一场热闹罢，我被丢进了柴房。久违的地方，很亲切，脑子里忽然冒出前世的一句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最大的优点，不是我的冷酷无情，也不是我的阴冷狠毒，而是我懂得调节自我，适应环境，然后打破旧的，创造属于我的天地。正因如此，对于当前的处境，我并不悲观，虽然，当天，我被拖出去狠狠吃了一顿板子。然后，一连好几天，我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由于缺衣少食，反而恶化起来，我明白，这是老爷给我的下马威。那位齐府的主子，对于爱子一夜不归，音讯全无，又急又气，这人是回来了，可这气总得找地方出，这不是找到地儿了。
　　我的霉运，随着齐少的恢复健康而结束。几天后，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见到了齐老爷。我进去时，礼部尚书齐大人，正端着茶杯，慢慢呷着，许久不发一言。自我接受的记忆中，原主人的娘亲曾留下遗言：去齐府，认父。脑袋进水的傻女人，到死还是天真。
　　“你叫什么名儿？”许久，齐老爷发话了。
　　“回老爷，小的没名儿，大伙儿唤我小丙”，我垂下眼睛弯腰，恭声答道。以前的主人或许会说：“我叫齐丙。”我可不带那么傻的，何况，我是张秉，从前是，以后依然是。
　　“飞儿说，你救了他”，齐老爷放下茶杯，终于抬头看我。
　　我的余光看到他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仿佛突然间发现了我的存在。
　　“小的只是做该做的，少爷是主子”，我沉声说，却不再小心翼翼。
　　“很好，以后你就跟少爷做个伴吧”，齐老爷站起来，走近我说，然后挥手让我退下。
　　退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记住你的身份，还有，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长久。”
　　直到外面的阳光照耀到身上，我才抬头，微笑起来：今后，再也没有齐府的奴才，有的是齐少的书童。第一步，完成得很好。
　　齐少的病好多了，开始闲不住，想往外跑。我的伤在齐少金贵的药物攻势下，短短几天也好得七七八八。于是，我挖空心思想法子，帮齐少翘家。
　　很快，齐少的朋友们知道了我，一个机灵能干的书童，齐少的敌人们也知道了我，一个狡诈善辩，身强力壮的书童，再后来，京城的小贵族圈都知道了我，只因我时刻谨记主人是上帝，先主人之忧而忧，后主人之乐而乐。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十五岁不足的我，修长俊秀，不但比齐少高出一个头，而且也许是练武的原因，气质上也不同于齐少的温和清贵，反而阳光俊朗。
　　“小丙，你说大皇子请我参加狩猎是什么意思？近来，我听爹的话，都不和陆家兄弟来往了”，齐少一边挥手让梳头的丫头出去，一边转过身来看我。我看着春桃青春的背影，这小丫头倒是出落得越发标准了，奈何我们这位齐少不开窍，夫人可是白用心了。
　　“小丙！春桃有什么好看的！我明天就回了娘，打发她回去”，齐少不满地跳起来，踢着我的腿道。“别闹，大皇子想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我懒洋洋道，一点都不担心。有什么要紧的，三年前，我重拾前世的武术，想不到过去的身手都在，很快就适应了新身体。
　　那之后，我常常客串梁上君子，劫富济我自己的腰包，却另有一番奇遇，盗来一本秘籍，名曰：莫邪剑谱，还好不是“辟邪剑谱”。这剑谱还有个来历，和传说中干将莫邪有关，我也没细看，不感兴趣，名字太女气，不练。有天包着茴香豆吃得香，一个老头拉着我，非要这包茴香豆，闹了半天才达成交易，换取绝顶轻功身法秘籍一本。后来，我不时到人多的地方吃茴香豆，陆续换来绝顶内功心法，绝顶剑法，绝顶刀法，绝顶暗器，绝顶制药，绝顶鞭法，绝顶箭术……不一而足，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他们所给的秘籍是绝顶的，我也就听听，挑着练，全都是半吊子，惟有身法和刀法最好，一个是逃命用的，一个是我喜欢的。
　　有句话说：艺高人胆大。不是没有道理的，三年，略有小成，我渐渐不再如过去般专注于角色扮演，在齐少面前稍稍露出本来的样子。于是，在外面，他依然是我主子，我继续尽职做好一个模范书童的本分，在屋子里，我们是朋友，兄弟，师生，都像，反正，他基本对我言听计从，信赖到盲目的地步。
　　又是一个春天，四五月，正是踏青好时节。狩猎的排场空前，足见大皇子嚣张的气焰。太子刚被皇帝老儿下放到南部去，他就忍不住称大王了。我随着齐少中规中矩地跟在众人身后，冷眼旁观。这里要说一下，我这位名义上的主子虽然是纨绔子弟一枚，除了女人之外，所有纨绔子弟会的都玩得很好，而且马术和箭术都不差，算是比较高质量的纨绔子弟。
　　半天过去，大皇子等人收获颇丰，尤其大皇子本人射杀了一头老虎，让众人惊叹不已，直夸神勇。忽然一只红毛狐狸仓皇逃窜，大皇子一箭，正要射去，边上却跳出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让人眼前一亮。“嗖嗖”，弯弓放箭，确是一箭双雕，好箭术。大皇子放下弓，转头往我们这边一行人看来：“这雪狐狸本王很喜欢，原本见了也定是要活捉的，可惜，畜生自己找死，硬要跟着这红毛狐狸，这不是，本王就成全了它。”我的余光看到周围几位小公子头上冒出汗来，这是杀鸡儆猴。
　　待众人走远，齐少下马，拨开狐狸窜出来的草丛，后面是刚刚出生的小狐狸。“这狐狸分明是一对，可惜了”，他捡起小狐狸，塞到了我衣襟里，恶作剧般笑着道：“你收好，可不许死了。”
　　那一团肉肉的软软的在胸前弓动，感觉很奇特，我点头：“是，少爷。”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少爷，叫毓飞，你总是不记得”，齐少带着点愤愤的神色道。
　　“是，毓飞，再不走可要赶不上了”，我捧着肉呼呼的小狐狸微笑着说。
　　“嗯”，齐少上了马，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刚才第一次叫了他名字，不觉间红了脸，却被微风吹散，除了我，谁又看到？很好，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好吧，请继续无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