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 * Alpha塔[穿越]》唐啸人

50、第 50 章

　　蒋春雷平日最烦穿土著人的长袍了。睡觉时一般要脱到只剩下恒温服为止，可是此刻的他，就算穿着外袍睡也可以，只要能让他躺地上就行。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上土炕，闭上眼睛，随便其他人怎么蹂躏，也不愿意再睁眼。

　　好不容易帮他脱下外衣，擦了脸，金尚丹云挥挥手，叫其他人都出去。程卓月不肯走，金尚丹云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研究对方的表情，心里了然。

　　“要等到外面去等，别吵你们老大。”

　　程卓月不满地咕噜两声，不甘心地走了。

　　厢房里终于安静了。不一会，响起甜蜜的呼噜声。金尚丹云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慈爱的表情。

　　他坐在旁边的圆凳上，仔细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初见时，脸上满是幼稚和天真；现如今，刚毅坚韧的男子气概爆棚。有人说，相由心生，所言不虚。六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渐渐地长成敢于担当的苍天大树。

　　罗克轻轻地推开木门，探进一个脑袋。金尚丹云不悦地站起来，走出西厢房，低声道，“又怎么了？”

　　两人往前走，罗克低声回道，“紧急军报。斥候在三牛镇的东边—双龙岗发现敌军的踪迹。大约有2万人。”

　　“什么？我们没去惹他们，他们反倒找上门来了？可恶！”

　　“围攻陆春山的人搞清楚了，是南宫美的人。”

　　金尚丹云的脚步停滞。

　　他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南宫方和南宫美两只队伍前后夹击，那就事大了。

　　等不到救巫澜，自己先玩完了。

　　“召集人来开会，立刻，马上。”

　　“是。”

　　“等一下，叫他们都轻点，别吵着大人睡觉。”

　　“好。”

　　屋内那个还在打呼的人，尚且不知道三牛镇一战，将是奠定他战神称号的处女作。

　　蒋春雷睁开眼，屋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外面脚步急促，人声嘈杂。

　　“奔雷？”

　　“马拉？”

　　“都死到哪里去了？”

　　他艰难地起身坐定，甩甩头，习惯性地问Beta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睡觉的时候，Ted手环只能监控200米以内的可疑物体。土著人的确很忙，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打开复眼和顺风耳吧。”

　　“不行。这些天连续不断使用它们，搞得我头疼，知道吗？”蒋春雷再次甩甩头。

　　“唉，Jason，不是我说你，你的体能太差劲，来回100公里就累趴了？换做是Lisa，或阿留申，肯定精神抖擞地接着干。如果你再在精神力上失分，就没什么优势可言了。平时得锻炼，得加强。”

　　“时光流，你说得轻松。自从当上这个官，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一群人时时刻刻围着我，你叫我怎么锻炼？对了，你为什么只提他们两个人？暗示什么？”

　　“Jason，不是暗示，是明示。如今可能存活的只有他们两个。就你那速度，是一个都打不过。再不锻炼，你连自保都危险，懂吗？”

　　“呵呵，可是我们为什么非要打架呢？都是翡翠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呵呵，没有土著人，你们当然是一伙的；掺和了土著人，那就难说。现在各保一方，不是敌人是什么，你不要幼稚了。当然了，见着人还是客气点。能让则让，不要为了一个西北军得罪自己人。”

　　“……，时光流，我对你真是无语了。你到底是要我抵抗，还是投降？”

　　“吱呀”一声，门开了，奔雷探进一个脑袋。

　　“哎呀，大人，你醒了？太好了。马拉快来，大人醒了。”奔雷等人涌进来，帮他穿衣洗漱。

　　“马拉，什么时候了？”

　　“戌时。大人，您睡了5个多时辰。”

　　“难怪还是头疼！哎哟，真想睡上三天三夜。对了，外面在吵什么呢？”

　　“呃……，”马拉欲言又止。

　　蒋春雷感到奇怪，用手指捅他，道，“说呀！对我还有什么保留的？是不是忙着打牙祭呢？”

　　“没有没有，夕食的时间早过了。不过您的饭还留着呢。公子说要让您好好休息，不让我们打扰您。”马拉嘴上说不打扰，心里却巴不得老大赶紧起床。西北军上下现在都指着老大！他们刚才在外面待着就是为了拦截一批批来探询的人。虽说金尚丹云也是一名猛将，但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何况他们的老大会法术，这一点尤其重要。

　　奔雷拿过粗笨的玉带给他扣上，道，“大人，南宫方的大旗出现在双龙山。公子正在调兵遣将。”

　　“什么？”这个突发消息把蒋春雷吓了一跳。他推开挡路的人，快步走进娘娘殿。一众人正围着大地图在叨叨。见到他，如见救星，呼啦一下，便从金尚丹云身边移到他身边。几张嘴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蒋春雷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差不多明白了，就举起手叫停。众人刷的安静下来，几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让让，让我瞅一眼地图。”蒋春雷走到金尚丹云身边。三牛镇是一个小盆地，三面是山，一面是水。西边山高，东边山势越来越平缓，逐渐过渡到冲积平原。双龙山不高，南宫方的大将费守拙带兵前来拦截。南宫美的队伍从昨晚神秘的抽搐中恢复过来，也在往这边赶。

　　“哥，你怎么想？”蒋春雷目光沉着冷静。

　　“我已经派林燕庭抢占三牛镇，守住东边的鼓山。那边地势平缓，适合布阵。”

　　“噢……，”蒋春雷盯着地图没做声，手指在下颌摩挲着。

　　大部分人都以为主帅在思考，唯有金尚丹云能看出不同。多少次，蒋春雷的脸上都会浮现出那种神秘的微笑。他的注意力似乎去了远方，和远方的某个人在交流，然后啪的一下，眼睛重新点燃，魂又回来了。

　　Beta搜索到历史上类似的地形下的著名战役——坎尼之战。古迦太基人对阵古罗马人，迦太基的统帅，著名的汉尼拔选择在山谷布阵，将敌军引入自己的口袋后，从两侧和后面夹击，4万多人打败近7万敌军，成为以少胜多的经典案例。

　　目前，蒋春雷手里能用的只有8000精锐。陆春山的队伍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荡寇部的战斗力又不如金雕部，而金雕部刚刚闹过哗变，人心不稳。对方号称有2万，那么至少有1万精锐吧。加上从西面而来的南宫美，估计能达到1.5万精锐。

　　“哥，我要改一下你的计划，可以吗？”蒋春雷笑嘻嘻地望着他。

　　金尚丹云非常信任地点点头，大气地往旁边撤步，将正中间地位置让出来。蒋春雷指着地图开始下令：“三斤、莫修文，你们两个带荡寇部去替换林燕庭的部队。陆春山，你带你带人跟着荡寇部后面，保持100米的距离。你们的任务是边打边退，把敌人引到浣纱桥来。过了桥，就坚决不让他们再往前一步，把他们堵在桥头，明白吗？隋潮生，等林燕庭回来后，你和他藏进这个山谷，你们的任务是等我的帅旗打出来，就攻击他们的右翼，坚决打败他们，然后从后面包抄。”

　　“那我呢？”程卓月着急了。

　　蒋春雷咧开嘴笑了，道，“别急，你的人最多，你带人立刻过河，到河对岸去，这片枣树林看见没，到那里去隐蔽。等三斤他们退到浣纱桥的时候，你带人从河对岸绕到南宫方的右后侧，发动攻击。同时在枣树林留下一千人阻击南宫美的队伍。”

　　“1000人？”陆春山惊叹道，“南宫美那边至少有6000人。”

　　“不怕。我们争取在他到达之前结束战斗，回头再痛击他。”蒋春雷大手一挥，表现得信心满满。其实他心里并不确信，但是在部下面前得装样，这一点他学会了。考虑到南宫美的队伍赶到时精疲力尽的点，蒋春雷不是特别害怕。

　　众人不再怀疑，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领命而去。尤其是程卓月，他非要再三表忠心，得到蒋春雷的连续肯定后才肯离开。

　　等人都走了，娘娘殿里安静下来。金尚丹云一面看蒋春雷吃饭，一面问，“我以为山地不好布阵，你会选择在更平坦的地方决战呢！”

　　“哥……，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正面对决会吃亏的。所以我想不如把他们引进来，从双龙岗到浣溪桥这一段，路越来越窄，费守拙无法保持方阵的队列，原来的方阵会变成一根长长的面条，这样集体攻击力会大幅度下降。如果林燕庭他们能得手，则从中间切断他们，和三斤他们形成合围。程卓月再猛攻一番，便能吃掉或者吓跑另一半的人。”

　　“那三斤他们……正面迎敌，能守得住吗？”

　　蒋春雷停下筷子，打个唉声，道，“肯定守不住。但是一退到浣纱桥就无路可去。背靠三牛山和霈水，船又被程卓月带到对岸去了，即使想跑也没处跑。只能死扛。”

　　金尚丹云会心地笑了，揶揄道，“你呀，对自己人好狠心啊！”

　　“哥，不是你说的嘛，为将者，不仅要对敌人心狠，也要对自己人心狠。明知是炮灰，也要把他们派出去。我也没办法啊，哥。他们实力不强，如果让他们打侧翼，打不过怎么办？如果无法包抄，整个计划就会失败，你说是不是？”

　　“可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明天费守拙不出动呢？要是他等到南宫美到了之后才出击呢？”

　　蒋春雷想了想，道，“没事，天一亮，我就去点把火。敌不动我动。叫三斤去挑衅，他看着那么一块肥肉，能不想吃吗？除非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金尚丹云以为“点把火”是个比喻，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蒋春雷真的跑到双龙岗去放火。他站在对面的山头上，用菲力剑遥指对方的大营，点燃了集中在一起的辎重，烧掉对方的后路，然后像个小贼一样，迅速跑掉。

　　南宫方给费守拙的命令是阻拦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战。可是费守拙是个沉不住气的年轻将领，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把不知从哪来的天火惹毛了他。加上三斤等人不怕死的挑衅，费守拙下令出击。整个战役如蒋春雷所设想的那样进行，到最后，只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南宫美连夜奔跑，提前赶到战场，对程卓月一方造成巨大压力，导致费守拙趁机跑出包围圈。

　　没抓住主帅，不算圆满。但费守拙的逃跑也是好事，他的部队全面崩溃，林燕庭负责追击费守拙，程卓月则掉头对付南宫美，把后者打跑了。

　　晚上庆功宴上，众将喜气洋洋，端着酒杯到处乱走，唯有程卓月一个人坐在席上，闷闷不乐。他还在为放跑对方主帅而自责。

　　“喂，卓月，来碰一个！”蒋春雷主动过去安慰他。

　　程卓月撅起嘴巴，和他碰了一下酒樽，满不高兴地干了。

　　“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点半醉的隋潮生用手指着他，调侃道。

　　蒋春雷咧嘴笑了。没想到，程卓月操起酒樽扔过去，砸中隋潮生的额头。“你才是小孩子呢！滚一边去。”

　　“喂喂，冷静，冷静。”蒋春雷一把搂住暴怒的小伙子，迭声叫道。

　　“我cao@你娘！”隋潮生也怒了，一把擦掉额头的血迹，就要过来开战。

　　“快拦住他。”

　　林燕庭和三斤两个人反应最快，从后面扑过来，按住隋潮生。接踵而至的是不堪入耳的对骂。蒋春雷皱起眉头，用力抓住程卓月的腰带，强行带出娘娘殿。边走边念，“菩萨见谅，菩萨莫怪！”

　　坐上首的金尚丹云摇摇头，对一旁的甄县令举起酒杯，道，“来，甄大人，别理他们，我俩喝一个。”

　　“呵呵，公子先请！”

　　从后门出了大殿，耳边忽然安静多了。闹事的人也老实了，他亲热地抓住蒋春雷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头，道，“老大，我是不是很怂啊？”

　　“说什么胡话？你今天打得很好，杀了那么敌人，干嘛要不开心。没事找事。”蒋春雷一面说，一面将章鱼手强行剥离。

　　程卓月不高兴地蹬蹬的，走下台阶，走向庭院中的大槐树。

　　“哎呀，兄弟耶，你到底生哪门子气吗？敌人兵多，我们人少，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求完美嘛。就算我亲自出马也抓不到费守拙的。乖，笑一个，别生气了哈。”

　　程卓月给他一个白眼，偏过头道，“你骗人。你要是出马，谁都不在话下。你就哄我！”

　　撒谎撒一次就够了，再重复也为难。蒋春雷烦恼地抓自己头发，然后把手一摊，哀求道，“好了，别生气了。你和我比干什么呀？我是神族……。”

　　早就听说这样的谣言，但是不能相信。这会居然听见本人亲口承认，把程卓月吓到了。话音未落，他跳起来，惊叫道，“你真的是神仙？”

　　“嘘嘘……，小声点，我不是神仙，但是我们来自另一个族，咳咳，就是有一些特殊的本事。与你们族不太一样。”

　　“神族和神仙有什么区别？”

　　“啊……，这个嘛，呵呵，神仙不会死，神族还是会死的。”只是用你们的时间单位计算，可以活很久很久。后面一句话，蒋春雷没敢说出来，他怕吓死对方，造成不好的影响。

　　来到这个星球的时间越久，他愈发明白隐藏实力的重要性。关于他的神奇传言已经不计其数，难作解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或者别有用心的利用等等，他一定要谨言慎行，低调为上。

　　“哦，你会死啊？”程卓月露出明显的失望之情。

　　“拜托，兄弟，你捏我的肉，我也是人好不好？有血有肉的躯体，肯定会死。哈哈......。”

　　金尚丹云觉得自己喝多了，起身如厕，走到后门的时候，正好撞见蒋春雷抓起程卓月的手捏自己的胳膊肉，还发出欢乐的笑声。

　　金尚丹云抬头看看天，今晚的月光很亮，刺眼。

　　他改变主意，快步朝前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