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20、镜

　　脚步到了，我回头问了一句，
　　“你怎么又来了？”
　　过来的人正是那个女护士，只不过现在对方的手里头已是多了一条毛毯，
　　“呐！你拿去吧，叠着也好。”
　　她把东西给了我，但是自己并没有走，相反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般，也已是笑了笑地解释道，
　　“我是这个病房里的值班护士，得守着她。”
　　“那会很累吧？要上一整晚班呢。”
　　“不，还好，感觉还是你们累。你呢，好像惹到了麻烦吧？”
　　对方指的应该是几个小时的那场“暴乱”吧，当时她也在楼下的某个角落里看着，看到了此刻面前人那毫无畏惧的模样和举动，像我那个时候说了很多话，还有一样多的动作，大抵带给对方很大的震撼吧，可我却有点摸不清她的意图，难道那是怪我么？
　　“是我错了么？”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认为你当初说过的话，我都无比认同！”
　　女护士在刻意强调，然而这些终究还是过去了，我不愿意再提及，
　　“是么，那先谢谢你了。”
　　话里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来，让对面人儿或许是听出来了，
　　“你怎么了？累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没有，不是累了，...........，我问你另一些事情啊。”
　　“好，你说吧。”
　　自己想到了一点别的，和案情也有关，所以等到她答应后，我一下子地开了口，
　　“那个男的，也就是小女孩的父亲，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看起来正常么？”
　　自己提到了精神层面的问题，那个才是让我一直疑惑的。
　　只是对方一听却愣了，
　　“正常？”
　　“对。”
　　“你是指精神还是身体方面的？”
　　“精神，他有没有，一些精神病人会做的事情？”
　　“没有啊，感觉很正常，如果硬要说不对劲的话，那应该是他的女儿吧。”
　　护士提了一个可能，而这回被吓一跳的便成了我，
　　“他女儿？他女儿怎么不正常了？”
　　难道最初的设想都是错误的？那个男的没问题？就大女儿有？但又好奇怪？！
　　“不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如果按照她的真实情况，并不应该昏迷那么久的，按理说小女孩中的毒还是很少的，不会出现像现在那种严重的情况。”
　　“毒性很少？”
　　“是的，怎么解释呢，就是，”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
　　“你知道？奥！也对！你是警察。”
　　话里已是一片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知道对方弄错了，我的意思是，自己明白那个剂量问题，而她则以为我之前就调查过了，
　　“对，也不对！我也跟你这么解释吧，我不仅仅是个警察，也同样是个医生，对于剂量问题，我还是有点底的。”
　　“法医么？”
　　“嗯。”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只是，刚刚的一番对话下来，让我越来越怀疑那个男人真的有问题了，他喜欢自己的女儿，所以故意只下了很少的毒，甚至把握住过分量，那一切都有可能了。毕竟对于金钱，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特别是能得到一大笔的赔偿，不过可惜，我好像有点难以让对方得逞了，
　　“我把那个男人在这儿的事情都跟我说一说吧，对了，最好能把小女孩的病例单都给我看看，化验单也要，我都想带回去。”
　　“这个，前面还好办，后面我一个人恐怕不能拿给你。”
　　“我知道，你就说该跟谁去拿吧。”
　　“你刚刚见过的，他给你安排的休息的地方。”
　　“喔，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啊，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帮过我和黄瓜的那个人，和我们的队长一样，都对人很好，也没有架子在，所以我们底下的人才喜欢开队长的玩笑，相信这儿也差不多吧。
　　倒是最终有了答案，我反而不急了，
　　“对了，你说说那个男人的事情吧，刚刚你还说挺简单的。”
　　“他啊，应该是个很好的父亲啊，但也同样很脆弱，我看到他哭了好几次，都在没有人的时候。”
　　护士也是透过屋子外的小窗户上偷看到的，一个人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让人一看就心疼得人，以至于她也不认为那个男人会是杀人凶手，
　　“我能说说我的意见么？”
　　“当然可以了，你说吧。”
　　“我感觉，他并不是凶手，你知道么，他刚刚都还在念叨着他的妻子，弟弟，一直都怪罪着自己，我想，能拥有如此感情的人，或许做不出那种事情来吧。”
　　听了这样的见解，我沉默了，最后自己再是反驳，
　　“错了，正是拥有这样的感情，才会做出很复杂又违背常理的事情，因为人大都是理性的，当一些极端想法起来的时候，都首先被自己的理性给压下去，但之后能做出来某些事情的，还是因为感情的问题，人被自己的情绪支配了，变得不再是自我。”
　　可能是我说得太深奥了，就像是对一本言情小说里的注解，对方一下子地，难以反应过来，
　　“呀！好深奥欧！你是写小说的吧。”
　　“哈哈~，我倒是想啊，不过我觉得，你们女人最容易被人用假象给蒙骗眼睛了。”
　　“这，你难道现在就已经认定他是嫌疑人了么？”
　　护士在追问我的答案，可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还没有，得看后面的调查。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都还当不了真。”
　　“可投毒案不是很简单么？什么查看一下，包装袋上的指纹，或者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图像，还有询问一下周围可疑的人，不就能抓到了么？”
　　她想得真的太简单了，
　　“哪有这么简单，你说的包装袋，那些最后都没遗留下来过，至于监控摄像头，那就更别想了，出事的地方就是一个城中村，别说摄像头了，就连路灯都没几个，还有询问周围人，我们早就开始做了。.........，对了，你这个不会是在电视剧上看来的吧。”
　　答案果真如此，
　　“嗯，是的，所以我才觉得破案好简单，我好像也会破。”
　　“那你很棒啊。”
　　嘴里虽然夸着对方，可心中却已是一阵曹尼玛了，
　　“这个案子不一样，电视剧里你看看就行了，别带入到现实中，现实里哪有那么简单，就如今的这个来说好了，我们怎么会想不到那么简单的办法呢。”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抓不到嫌疑人了么？”
　　“抓不到也得抓，这不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么？但如今事情都被那些记者给弄乱了，或许那些人还在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做了好事，可这样真的是好事么？我再跟你说个事情吧，明天我就要把那个男人给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