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冬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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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尔的收信人正坐在书房里温暖的壁炉旁，对面是他的父亲萨拉戈萨公爵。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莫威提斯无奈，“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萨拉戈萨公爵一只手抵在嘴唇上盯着面前的一把黑色折叠伞。这是莫威提斯的魔杖，上次他见到这东西时，它还是一根略微有些弧度、上面有精美雕花的短杖。
“玫瑰？”
“对，玫瑰花瓣。”莫威提斯点头，“感觉好像被我的魔杖吸引了一样。”
公爵想了想，问：“为什么当时没有写信告诉我？”
“呃……”莫威提斯眨眨眼，他记得当时齐布尔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这种事情，何必让父亲为我担心呢。”
当时齐布尔轻轻哼了一声，道：“他以后总会知道的，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更难过？”
莫威提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父亲的问题，萨拉戈萨公爵叹了口气：“如果早一点告诉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和亚瑟·柯克兰离得那么近。”
莫威提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父亲。
公爵站起来，走到一个锁着的书柜前，念了个咒语开了锁。莫威提斯好奇地探头看着，这个书柜向来是他的禁地，公爵一直不准他翻看这里的东西。公爵找了找，拿出了一本书，递给莫威提斯。莫威提斯接过来，看封面是前年出版的《世界魔法年鉴·南方卷》。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给他看这本书。公爵点点头，示意他打开。
莫威提斯翻开那本年鉴，就明白了。那本年鉴内部被掏出了个洞，恰好放得下一本小一点、薄一点的书——《纵木天分论》。
“在第33页。”公爵低声说，“你告诉我亚瑟·柯克兰在植物魔法方面有特殊的天分……我想，你的魔杖变成这样子，可能就是因为他发生了无意识的魔力外溢，而你的魔杖……恰好对这样的魔力有强烈的吸引力。”公爵道，“不过如果你读了这一页，你会发现这对你极其不利。”
莫威提斯抿了抿嘴。“是的，”他说，“书上说一旦发生了这种情况，他就可以任意操纵我的魔杖。”他想起在学院外围的森林里亚瑟曾经用他的魔杖发出过求救信号，虽然是有他本人的精神控制在，但发出的信号确实是过于强大了些。
“好好想一想，我的孩子，”公爵担忧地看着他，“你的魔杖发生这样的事情时，亚瑟·柯克兰身边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当然发生了，那堆花瓣变成的那顶帽子还好好地摆在柯克兰屋里呢。莫威提斯点点头：“的确有些花瓣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不过我没怎么注意具体发生了什么。”
公爵叹了口气。
“把它给我。”他向莫威提斯伸出手，“我是说你的魔杖。”
莫威提斯收回差点把那本书递出去的手，把魔杖递给他的父亲。公爵用自己的魔杖对着那把折叠伞，念了好几个长长的咒语。莫威提斯看着折叠伞慢慢变细，变细，略微有了点弧度……变回了他的魔杖。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新年礼物。”他笑了，“谢谢您，父亲。”
萨拉戈萨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谢我收下了，不过新年礼物绝对不是这个。”他指了指莫威提斯手上那本书，“这是其中之一。”
莫威提斯愣了愣，“其中之一？”
公爵点点头：“去找找你的礼物吧。”说完，他离开了房间。
莫威提斯疑惑地四处看看，找礼物？他看了看手中藏在年鉴中的书，又把目光投向那个一直锁着的书柜。他的目光在书柜上多出的一张卡片上停留了一会，终于明白他的新年礼物是整整一柜书的使用权。他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伸手取下那张卡片。是公爵的笔迹，仅仅是在上面写了一串字符。
这是一种非常小众的符号语言，只有安德里国的一个少数民族会使用。安德里国是接近大陆中央的一个小国，政治上相对独立，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国家。公爵对这个国家非常感兴趣，做了许多研究，学会了它的官方语言和一些方言。莫威提斯也学了一部分，他们有时会用这种语言来交流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卡片上写了公爵对他的新年祝福，以及这个书柜的开启咒语。莫威提斯按照提示打开了书柜，皱起了眉头。
书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书，只有些魔法年鉴和很旧的学术著作。莫威提斯想了想，随手抽出一本年鉴打开。果然，里面也是掏空过，藏了一本封面都不太完整的《黑魔法学》。再打开一本，藏着的是一本经常被翻开的《瓦尔加斯家族魔法考》。
莫威提斯仰头看着整整一柜的书，替他的父亲惋惜。如果他的父亲不是公爵，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法师，那么他大概可以相对自由地研究这些领域。可惜，身为王爵，他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只能用这种方式悄悄存起一些珍贵的黑魔法资料，留在身边。
莫威提斯有些出神，不知百年后，父亲的这一行为会被如何书写呢？是赞扬他保留了珍贵的魔法资料，还是唾骂他留下了对后世百害无一利的毒瘤呢？
“莫威提斯少爷，该准备晚上的宫廷晚宴了。”
他被这个声音惊醒，收起了唇边的一丝笑意。他把手里那本魔法年鉴放回书柜上，念动咒语锁了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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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杖在我手中，敌人在我心中。”读完门上贴着的这句话，拉马赫·理查德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屋里闹哄哄的，一群年轻人正在说笑。
“别闹了，你们。”拉马赫笑道，“公会的年终总结做得怎么样了？过一会蒂亚戈来了，看他会不会又生气。”
人群中有个人停下来，冲着他吹了声口哨：“拉马赫，打起精神来！让蒂亚戈那个老古板看看，谁才是最强的黑魔法师！”
“你们别开我玩笑了。”拉马赫走进人群，“谁不知道我从没学过黑魔法——就是我想，我也得有天分才行。倒是你，文森特，你不是一直在研究你家密室里那本《黑魔法概论》吗？你搞懂了没有？”
文森特·赛拉诺·索利斯——刚刚吹口哨的年轻人噎住了，没有回答。他举起手中的杯子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听着其他人把话题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拉马赫的到来并没有打断他的朋友们肆无忌惮的笑闹。他倒了一杯饮料，很快就融入进了朋友们之间。
“我很好奇今年的总结会是什么内容。”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说。他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举止优雅，“不过我想一定比去年的有趣得多。”
“那是当然了，撒卢瑟先生。”一个快活的声音插嘴道，这是年轻的海里奥多·杜亨，刚刚从魔法学院毕业不久，“作报告的可是我们的乔纳多。”
这句话让许多目光投在了他身边并不引人注目的乔纳多·德·卢卡身上，褐色头发的青年羞涩地笑了笑，垂下的睫毛盖住了浅棕色的眼睛。
“不会让您失望的，撒卢瑟先生。”他微笑道，声音很温和，“今年公会成果斐然，每个人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希望过一会，”他故意停顿一下，抬起眼睛向四周看一眼，“我在报告中总结您作出的贡献时，您不要太害羞，撒卢瑟先生。”
年轻人们哄笑。笑声中柯来昂·德·撒卢瑟摇了摇头。待年轻人们的笑声平静下来后，他说：“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撒卢瑟先生。叫我柯来昂，或者克雷都行。你们用我的姓氏称呼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我爸爸那样的死气沉沉的贵族。”
“不，除非你像蒂亚戈那样古板，否则我们肯定不觉得你是个死气沉沉的贵族。”又一个声音高声叫起来，年轻人们又发出一阵哄笑。
“说起来，蒂亚戈怎么还没有来？”海里奥多问，“他快要迟到了。”
“他不会迟到的，海里奥多。”拉马赫道，“我了解他，他可不是那种轻易食言的人。”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姜黄色头发，皮肤白皙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谁说我会迟到？”他问。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冬宴（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