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朝阳》毛裤

9、第 9 章

　　还有一件林森没有想到的事。从王骁口中得知梁喻也有心脏病的事是在市运动会上，学校击剑派的男女代表加起来总共三个，王骁，梁喻，林森。王骁重剑拿了冠军，林森花剑也是金牌，梁喻也一路无阻的杀进佩剑决赛，本以为冠军□□也是梁喻了，没想到梁喻在决赛最激烈的时刻突然晕倒，冠军花落他家。
　　“我觉得他现在跟你的关系比跟我的还要好。所以还是要靠你多安慰他。”医疗室外，王骁沉重地对林森说出了梁喻的秘密：“梁喻的父母很相爱，所以即使他们是表兄妹即使大家反对，他们也还是走到了一起，生下了梁喻。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因为父母是近亲的缘故，他生下来心脏就有残缺，但是也是从小脑子就很好用。因为心脏病，他失去了进省队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击剑，说是因为热爱，能站得多高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父母的关系，周围一直都有知道的人议论他们家的事，所以梁喻小的时候其实还有些孤僻，性格也有些古怪，常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玩数独什么的。……”
　　林森没有想到梁喻原来有这样的遭遇，“其实只要热爱，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回想起那天梁喻临走时留下的话，原来他真的是感同身受。或许是自己和梁喻际遇相似，林森觉得自己和梁喻的心靠得更近了。
　　医务室内，躺在病床上的梁喻脸色苍白，神情也尽是懊悔。林森有些心疼地走进，笑着捏了捏他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好啦，都过去了，下次比赛，咱们还是一条好汉！等你好了，我请你吃饭！”
　　梁喻无力地对她扯了扯嘴角，她担忧地看着他：“还是不开心吗？”
　　“也没有，其实又不止这一次丢掉快到手的冠军了。”他苍白无奈地笑，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王骁应该把我为什么晕倒的原因告诉你了吧，你知道了多少？”
　　此时此刻林森眼中的梁喻，就像是拼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心上伤疤的男孩，这种害怕林森知道，就跟妈妈死后自己也一样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家的那些事，害怕别人的议论，别人心里的生出的异样。
　　但她深呼一口气，看着梁喻：“王骁把所有都告诉我了，他是你最好的哥们，他肯告诉我，说明你一样不会介意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介意把我的秘密也告诉你，知道我为什么也进不了省队吗？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我妈妈遗传给我的，而且我还没有你那样一个幸福的家，没有恩爱的爸爸妈妈……”
　　这些事徐斐然都不知道，这是林森高中以来第一次将这些自己拼命想忘记的事情说出来，对着梁喻，原本是想用自己更悲惨的遭遇让梁喻有所放下，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却伤心了起来，泣不成声。
　　梁喻有些发怔，他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开朗的林森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他一把搂过林森，拍拍她的背，语气像是哥哥，让林森恍惚有种他是赵琦的感觉，“好啦，怎么反倒变成需要安慰的是你了呢？你告诉我那么多，应该不止把我当普通学长了吧？也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林森忍回眼泪，轻轻推开梁喻，“什么时候把你当学长了，一直把你当年纪比我小的弟弟好不好。”林森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咧开嘴笑：“所以你听到更悲惨的遭遇后有没有释怀一点？”
　　“以为我和你一样变态啊，这样找快感。”梁喻装作鄙夷地看着她。
　　“没有啊，找到同病相怜的人不是应该多少有点欣慰的吗？我还以为你还会有种变态的高兴。”林森像孩子似的努努嘴，“我都还高兴你和我一样，那我以后带着你不是就不用带药了。”
　　“谁都和你一样啊？高兴个屁，我血又不是冷的，知道那么多，以后惹你生气都会不忍心了。”梁喻终于开怀地扬起嘴角，显出好看的酒窝。
　　梁喻慢慢成为林森在C中最要好的朋友，除了徐斐然，林森跟章芷，从前的同桌，林森的好闺蜜，聊得最多的男生就是他。他们像是同一片夜空中的两颗相似的星星，越靠越近。
　　高一一年很快过去，林森和徐斐然的感情稳定发展，两人算是C中最惹人羡慕的情侣之一。这年林森还偶尔代表校击剑社参加比赛，也拿了不少奖，击剑一直都是她的好朋友，也给她带来其他的好朋友，就像现在身边无话不谈的梁喻。林森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开始依赖徐斐然了，或许是她太习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了。喜欢常常会变为一种习惯，一种依赖。
　　徐斐然也习惯了林森停留在自己生命中，虽然他自己一直都不够确定，自己喜欢的是林森，还是林森身上苏晴的影子。
　　直到苏晴突然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活泼轻快的声音：“徐斐然，你一定不会想到再过几个小时你就会看见我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还有以后我会留在C城，和你做同学，有没有很高兴？等会我把时间发给你，记得到时候来机场接我，还有要把你哥告诉我的女朋友带上哦，我也会把那个神秘的‘他’介绍给你哦！我先登机了，拜拜！”她要回来了！徐斐然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心，很开心，他甚至接完电话一个人握着手机傻笑了好久，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在机场见到苏晴前，徐斐然一个人回忆了很多。
　　从自己小时候奶奶去世，自己被送回父母身边，第一次见到苏晴，他还没有走出奶奶去世的悲伤，穿着公主裙的她向他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让他别难过。
　　那时候，他就已经将她装进了心里，那个可爱清新，明亮热烈犹如夏花一般的女生。他喜欢她，几乎是从八岁那年的初见开始。如果没有哥哥，或是从小在父母身边和苏晴一起长大的是自己，或许苏晴最开始喜欢的也会是自己。可世上没有如果，徐斐然性格安静，内向，但苏晴从小就崇拜英雄，自然会更喜欢活泼阳光，浪漫热情，时常像大哥哥一样爱护女生的男生，比如徐皓然。可世上从没有如果，他和苏晴十六岁那年，徐皓然被香港一所大学录取，恰好徐斐然爸爸升职被调到香港，妈妈同去，因为徐皓然，苏晴闹着也转去香港念高中，她和哥哥的关系也确定了下来。
　　徐斐然固执地选择一个人留在C城，就像自己八岁以前，爸爸，妈妈，徐皓然，一家人，还有苏晴，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
　　半年前暑假哥哥回来，带了新交的女友。那时候苏晴才对徐斐然说，原来自己从小对他哥哥的喜欢，更多的只是对大哥哥的那种崇拜和依赖，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同样的话，林森在讲到赵琦时也对他讲过。但苏晴不喜欢徐皓然后，也没有喜欢上他。两人联系时，苏晴总满脸幸福、神秘兮兮地跟他讲起一个男生，她现在喜欢的人，清爽帅气，才华横溢，会夸她眼睛好看给她画像，会为了她和邻校的男生打架，会带着她去她没有去过的地方飙车……“他其实不是坏学生，平时的成绩也很好，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打架了，因为得奖学校要给他办的个人画展也取消了……”“他戴上头盔简直帅呆了，坐在他车后，速度快得感觉就像是人随时随刻都会飞出去一样，但是在他身后抱着他，速度使我们贴得更紧了，我不会害怕。”“徐斐然你知道吗，昨天我帮他过生日，他似乎并没有很高兴，但是今天，他吻了我的眼睛！”……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生或是对那个女生还有感觉，听到她兴高采烈地跟你讲另一个男生，心中肯定会有失落的吧，徐斐然想，自己已经被那种失落痛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