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朝阳》毛裤

8、第 8 章

　　星期六很快到来，林森早早地带着自己的装备来到击剑社，没有见到王骁，只有两个看不出来是谁的人在对练。林森站在一旁看了一会，两人停下来，其中一个人摘下面罩，林森认出那是这里的副社长。“王骁这两天有比赛，我来试你的水平，正式一点先去换好装备吧。”
　　林森换好击剑服出来，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林森和副社长两个人。“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林森问道。
　　“其他人去看社长大帅哥比赛了，测试新社员水平的时间改到明天了，只是没通知到你。”副社长耸耸肩，丢给林森一把剑：“我是梁喻，你练了这么多年，应该每个剑种都有接触吧，我们用佩剑试一下。”
　　林森接住剑，试了试手感，朝他笑笑，满是自信。他有些傲慢地坏笑，戴上面罩。不知道为什么，梁喻给林森一种很孩子气的感觉，明明比她大一个年级，看起来却像是初中生。他的五官其实也很好看，清俊柔和，但是整张脸还带着一点稚嫩，有点奶油气。可是说起话来却冷冰冰的，像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
　　快半年没有练击剑了，林森手法和招式上开始还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梁喻的动作很灵活，而且越后面攻击性越强，不是只是测试吗？！林森只好先被动放守，看样子梁喻很擅长佩剑，但佩剑劈的招式对林森来说没有一点优势，她等了好久，才找到时机开始反攻。空旷的房间内金属碰撞的声音沉重了空气。
　　没有记分，但两人的水平应该不相上下，梁喻是很好的对手。额头上已经出了密密的汗，林森摘下面罩。
　　耳边梁喻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以你的水平，又练了那么多年，现在至少应该也进省队了吧？”
　　“没有，或许其他方面还差了那么一点。”林森看向梁喻，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林森说的其他方面指的是身体素质，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运动得太剧烈时都会微微的心口疼，虽然小时候做过手术，手术后她基本没有发病，林森也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自己心脏的问题就摆在那，她永远也成为不了像赵琦那样优秀的击剑运动员，只能在某一个地点止步。
　　省队的教练很看好她，曾经还打算破例招林森进省队，但林森拒绝了，击剑比赛也有激烈的时候，她曾在比赛过程中晕倒。既然自己的身体不能保证每一次比赛都完整地进行，何必占着一个名额而不去成全其他更好的人呢？
　　梁喻当然猜得到林森说的其他方面大概是指什么，他站起来拍了拍林森的肩膀，抓起书包，临走时留给林森一句话：“其实只要热爱，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林森听后苦涩地扬起嘴角，他说得好感同身受，可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怎么可能真的懂这种遗憾。
　　好在高一的课余时间还很多，林森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没事的时候就去练习击剑。
　　王骁不怎么出现在击剑社，但是梁喻却经常都在，社里的成员业余的占大多数，除了王骁，也就林森和梁喻的水平按专业标准来说比较高，林森就常拉着他对练。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混的比较熟了，熟了之后林森才觉得梁喻没有别人看来的那么高冷，不过他的孩子气和古怪倒是真的，时常把自己气得够呛。
　　林森也是后来才知道梁喻还比自己小了两岁。其实梁喻也算是C中话题度超高的人物，高二的理科天才，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榜首，年级比她还小是因为小学时还跳过级。像他这样的男生，如果性格跟徐斐然一样好的话，不那么难沟通，估计也很多人喜欢吧。

　　“林森，你今天不够专心，很多动作反应的都好慢，下次再这样，就不要找我和你练了。”梁喻换好衣服，盘腿在椅子掏出手机，边进入手游边对林森说。
　　林森今天确实不够专注，大概是因为今晚和徐斐然的第一次约会让她不知所措。梁喻说话时，她正在走神，“啊？你刚刚说什么？”
　　梁喻有些生气地放下手机，走到林森身前，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我说，你下次再这么不专心的话，就别想我和你练了。”
　　林森笑着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你才不会呢，和我练习你也一样可以提高，你说对吧，小弟弟？”林森故意拿他开玩笑，还将小弟弟三个字拖得很长。
　　梁喻皱了皱眉，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侧身挡在林森前面：“你应该叫我学长的吧，但是你好像从来没叫过哦，今天你要是不叫的话，就别出这个门了。”
　　“梁喻你别闹了。”林森以为他开玩笑，伸手稍微用了点力想推开他，“线上还有人等着你玩游戏呢！”
　　“我没闹，林森，为什么感觉你总拿我当小孩？”梁喻动也不动，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你看起来像我的姐吗？”
　　“如果你愿意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叫姐姐啊！”林森偷换概念。
　　“你……”梁喻低下头，瞪着林森，林森不由得后背发凉，真正被惹怒的他，和平日里低头玩手机，别人看上去就像还没长大的小孩的他，简直一个是凶恶的猛兽，一个是温顺的绵羊。
　　不管三七二十一，林森还赶时间，她闭上眼就往梁喻身上撞，推不动他，用撞他总会让开吧。梁喻真的让开了，不过是林森还没有撞到他的时候，他好像猜到了林森的意图。惯性使林森一个劲地向前倾，就要跌倒，梁喻忽然从身后拉住她的手，林森被他拉着转过身，停止前倾，但又是因为惯性，她一下倒在梁喻身上，鼻梁被结实的胸膛挡得有些疼，刚想把头抬起来，却被梁喻要用力按住。
　　脸贴着他的胸膛，林森有些不自在，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林森耳中，一下一下，“叫学长啊！”梁喻低头看她，一脸肆虐的笑，“只到我肩膀的小矮子，还想当我姐。”
　　“学长！”林森觉得玩笑开得过了，有些生气，用力推开他，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只留下梁喻一个人，看着林森远去的身影，他对自己笑笑，显得有些落寞。为什么会想惹林森生气，为什么会让林森觉得自己有时候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性格古怪？
　　其实自己早就喜欢上林森了吧，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谈恋爱好像使林森的记性变好了很多，她开始像很多小女生那样，记得自己和徐斐然之间特殊的纪念，在一起的第一天，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的时间，记得徐斐然每次打完球接过林森手中的矿泉水拧开后总是要林森先喝一口自己才肯喝，不做公交车时她站在徐斐然的山地车后，为他慢慢留起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徐斐然还经常固执地一只手向后抓着她的手，单手骑车。
　　陪徐斐然练琴时，林森常故意和他一起坐在琴椅上，玩闹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就赖皮地不肯抬起来，边弹琴还要边撑着自己头的重量，胳膊一定很酸吧，但徐斐然每次都是温柔地对她笑着，琴声混着他笑起来好看的样子，林森真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像所有这个年纪的情侣一样，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周末一起做作业，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在摩天轮上许愿，一起逛公园，一起喂鸽子……基本上每一件都是大多数人恋爱中平常的事，但林森却记得它们的点滴，因为在意。
　　但林森不知道的是，爱情最后，受伤更深的永远是更在意的那个。